13、带着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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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宋漾感觉遍身软瘫，双腿软绵绵的，手指也使不上力气。
这是从来未有的感觉。
勉勉强强起身，差点没踩实地板，靠近浴桶发现岁年还睡着，也就没打扰他，先去煮粥了。
之前明明不会这样的。
宋漾仔细想着昨晚的事，果冻的触感，有些滑溜溜，某些地方有点黏黏的胶质感。
这只是小鱼鳞片的保护层，很正常。
不对，昨晚虽然雾气很重，可是宋漾嗅觉灵敏，微微能够闻出有一股异香。
那是一种淡淡的，麝香？她不能够确定。
粥煮好了，她也没想不出香气为什么能让她直接第二天体力匮乏。
手臂酸痛她能理解，毕竟小鱼的尾巴确实很长。
除了酸软，内心还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渴望。
很温暖，像是母亲的羊水的。
找到它。
一定要找到它。
绝对不能离开它。
那是归宿，那是终途。
时时刻刻，魂牵梦萦。
宋漾心福至灵。
这是，小鱼的感受。
它时时刻刻，魂牵梦萦克制的感受。
来不急细想酸软是为什么，宋漾跑得很快，她甚至来不及把做饭的火熄灭。
她只是，只是想要看看她的小鱼。
宋漾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只是，好像真的变得软乎乎的了。
她的小鱼好像真的是世界上最软最软的小鱼。
迫不及待得想看见小鱼。
即使还在睡觉都好，想要看见他的样子！
那时时刻刻，那魂牵梦萦。
是他处。
因为跑起，等到了房间外。
她刻意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怕太重惊醒了小鱼。
小鱼看起来很害羞，其实真的很没安全感。
昏迷的时候，只要稍稍有动静就会哼哼唧唧，可却又醒不来过，只是皱着眉。
宋漾不喜欢看自己的小鱼皱眉，这个时候她会用指尖轻抚他微蹙的额。
小鱼好像很喜欢自己身体的温度。
因为只要带有温度的手一触碰，他就会舒服得眯起眼来，眉眼绽开。
所以，她知晓，他喜欢。
轻缓得推开门，只能看见一抹白。
宋漾如愿看见了岁年的睡颜。
其实看来很多很多遍。
可这一次一点也不一样。
边看边描摹在心，软乎乎的。
岁年的皮肤很白，以前是在深海，即使是上岸了，也总是被囚禁见不到阳光。
可他的白却又不阴冷，是如玉的质地，清透。
疤痕因为长期坚持涂药变成了，粉红的软肉痂，像破碎玉的玉痕。
蒲扇的睫毛似蝶扇，透过纸窗折射过的阳光，在脸颊上形成了三角的阴影。
不点而朱的唇，露出贝齿里的一点点粉。
碧蓝的长发披在肩头。
宋漾的手不自觉越伸越进，越伸越进。
即将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岁年睁眼了。
暖色的阳光让他湛蓝的瞳折射的光。
宋漾能从这双眼睛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此刻，岁年的眼中带着刚刚睡醒的懵懂，看着宋漾还举起的手。
没睡醒的他好像有些呆，换头游了回去，把头正正好放在宋漾的手底。
可见她没有动作，眼神中满是疑惑，好像在说:
你怎么不摸？
宋漾这才有些回神，欲把手放低。
而岁年这时却抬起了头。
唇吻在了她的手掌。
好热，烫。
炙热感从手掌穿透到宋漾的血液，为了供血不断扩张的血管把这股热，直直传送到了心脏。
心脏再一点点贯穿全身，好似要全身都炸开一样。
没睡醒的岁年，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被遮住了。
是熟悉的，药香。
这几个月的要煎的药，比宋漾过去二十多年都要多，更别说刚刚从厨房出来。
岁年觉得有些甜，竟然伸出小舌触了一下。
原本要炸开的血管被这股湿热的触感定住。
心脏停了一拍。
之后，是更剧烈的，直击脑皮层的电流。
湿黏的，像咕嘟咕嘟冒泡的糖浆。
宋漾淹没在了糖浆黏腻的稠液里，全身动弹不得，口鼻四肢被糖浆侵入。
直到最后凝固成全身是硬糖的糖人。
僵硬，甜腻。
岁年不知宋漾经历了怎样的惊涛拍岸，他只是迷糊过后，继续沉入他的梦乡。
宋漾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
仓惶而逃。
喘着气，闻着已经焦了的粥，不知所措。
手掌湿润的触感好像还在，她蹲在烧火那挑柴灰。
得走了，快快得走。
得找到内丹。
她想与他过许许多多的三年。
三年，又三年。
宋漾其实都准备好了。
马车，银票，置办的各地田产。
阿爹在的时候，开发了许许多多的商业。
宋漾能安心年少养老是有资本的。
资本就是她阿爹留下来的这些东西。
其实她就算去科举也有人脉，她娘以前就是做官，后面不做官就收徒弟，桃李满天下。
可宋漾就是来当了个渔民，没有为什么。
只是阿爹说，想做什么就做。
她们在时会给自己兜底，不在时，有东西给她兜底。
总之，放心大胆去做就好。
所以，她来钓鱼。
所以她收留了满身是伤，甚至是皇女在找的岁年。
只是想这样去干，所以就干了。
到了海边，喊了一句:
“老头，我们明日就出发。”
说完觉得这样有些短，又添了一句。
“很快回来。”
然后就安心得走了。
宋漾前段时间就和岁年说了，过段时间带着他巡游天下。
到时候还要带着他去看阿爹的坟。
严格来讲是骨灰。
阿爹死后，不让留尸，说是烧了撒骨灰。
正常来说是撒入大海的，不过只是一部分。
因为娘要完成，带着阿爹骨灰撒遍每个地方的任务。
其实就是找个个风景美的地方，然后挖个坑稍微埋点骨灰，就当骨灰到此一游了。
宋漾看得出来，阿爹只是想着，给阿娘找点事干，说不定就能看开点了。
宋漾不知道阿娘走了哪里，只知道，她再也没有回来了。
如果不是阿爹希望阿娘能够实现这个愿望，阿爹死的当晚，阿娘一定会自杀。
“清睢，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没有人。”
生既不能同时，死同时同穴，我将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带着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