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西医系统闯古代》千莎草

9、后山异事

　　四人循观景步道一路往前，沿路欣赏着姹紫嫣红的美景。自是惊叹连连。哪还记得先头无关紧要的人与事。

　　经完观景道，尽头是寺庙后山。四人正打算原路返回。陡然听见有隐约的哭声从林子深处传来。哭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被冷风一吹，满山头枝叶簌簌作响，无端透出抹阴冷来。

　　那阴冷直扑面门。

　　春桃、夏荷吓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春桃颤巍巍道:“这大白天的谁躲在里头哭，莫不是撞上不干净东西了吧？！”

　　夏荷同样面露惊恐:“要不，我们赶紧走吧。就算是佛门圣地也怪吓人的。”

　　“妹妹......”沐婉晴也有些被这古怪的哭声吓到。可到底是侯府出来的小姐。面上依然尽力保持住了端庄。

　　婉华不以为意，轻松一笑:“没这么玄乎吧？”活了这么些年就是大半夜走路上也没遇过一次那些东西。不至于刚到古代就中奖吧。要真这样，她还得回宝殿拜拜。想了想，她试着提议:

　　“要不，进去看看？”

　　两小丫头顿时直摇头，连连后退摆手。

　　春桃哭丧脸:“二小姐，您就饶了奴婢们吧。真要进去，这还没见着那东西，魂都吓没了。”

　　夏荷点头如捣蒜，心有余悸。

　　沐婉晴也不赞同:“我们还是走吧，这僻静之地，万一遇上歹人，我们几个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岂不任人宰割。”

　　婉华一琢磨也是。没必要为了点好奇心带着三人冒险。正如沐婉晴所说，别是遇上歹人。而且这个时代对女子名节看得很重，她们万一落入个陌生男人手里。即使没发生什么也是百张嘴也说不清的。

　　“走吧。”婉华正要转背而去。

　　那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的哭声却陡然好似近了。

　　四个姑娘顿时傻眼。

　　伴着悉悉嗦嗦的声音，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往外头拱。

　　这回婉华也是吓住了，呆愣半晌，大叫一声:“我去......”比那些东西更叫她担心的是山上撞下来的野兽。

　　毕竟那东西太过虚无缥缈。而野兽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剩下三人吓白了脸，连哆嗦的劲都使不上，直接僵立原处动弹不得。她们下意识的催促自己赶紧跑起来。无奈双脚压根不听使唤，仿似一瞬被抽干了力气。

　　只两眼泪汪汪的。她们越是害怕越是要忍不住朝那林子里头望。这也是人类在某方面比较难以理解的地方，对于未知的东西往往是好奇大于恐惧。她们即使害怕要死，可眼珠子却似转不动一般，使命盯着瞧，想要一探究竟，就像跟谁较着劲一样。事后回想起来，这场面也是叫人哭笑不得。

　　沐婉晴虽然没哭，可也面色苍白如鬼。她想伸手拉婉华，无奈两人离了段距离。她绷直了手臂，硬是没够着。

　　这么一直愣功夫。那诡异的奚嗦声又近了，里头还间杂了好像刻意使了劲压抑过的抽搭声。四人未待反应，那东西从两条树干缝隙钻了出来。

　　先是反着光的光溜溜脑门，后是一片白色僧袍......

　　却是......庙里的僧人。

　　四人傻眼，随之浑身一松。紧绷的力道像是被外力忽然划下道长长的口子，一股脑涌泄出来。两丫头顿时手脚发软，摊坐在地，皱起脸来叫苦不迭。

　　春桃:“我说你这和尚，大白天的躲林子里哭什么，吓死人了。”

　　夏荷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忙着缓气。

　　婉华无奈摇头，与沐婉晴相视一眼，回想刚刚两人一惊一乍的模样。既羞且燥，又啼笑皆非。

　　“对不起，几位女施主，是小僧冒犯了，小僧刚刚......刚刚......”说着说着，他竟又要哭。怕眼泪给她们瞧见，赶忙拈了袖口来擦。

　　“这位师父，为何哭得这样伤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或者我们能帮上忙说不定。”沐婉晴心善，见他哭得肝肠寸断，难免生了恻隐之心。

　　“多谢女施主好意，小僧心领了。只是小僧说了，女施主怕也是无能为力。”那和尚隔了半晌总算将情绪压了下去，抬起红肿的眼皮，一面合了十礼，一面叹息。

　　“这......”沐婉晴欲言又止。她有心想追问下去。可这和尚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定是超出她们能力范围之外的难事。她若强逼着他说出来，自己又帮不上忙，岂不是尴尬。并且又一次勾起和尚内心的痛苦。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她寻思了下，只得作罢。随即又在心里苦笑，如今她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帮得了别人呢？哎，人世间的苦，从来不分你我他。纵然这和尚入了空门，亦无法摆脱人世间的苦扰。

　　“你不说出来，又怎知我们帮不了你呢？”婉华有心替沐婉晴问一问。她不想在这位姐姐脸上看到抑郁寡欢的神情。她是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不愿意看她有任何的为难。至于那个便宜爹爹，放任她们姐妹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她也便当他不存在了。

　　“哎，不是小僧不愿说，而是说出来，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小僧实在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到几位女施主今日拜佛的心情。否则就是小僧的过错了。”

　　“你若不说，那才真是你的过错了。”婉华道。

　　和尚面露茫然。

　　婉华解释:“你若是不说，我们肯定就一直想啊，想你到底因为什么事伤心。想来想去没个结果，又怎么会有好心情参拜佛祖呢。没有好心情参拜佛祖，佛祖怪罪下来，可不就是你的过错了。”

　　“这......哎......”和尚重重叹息一声，再度开口时，声音里又添了丝哽咽。可见确实很难过，难过到稍微起个头就忍不住想哭。可他大抵为了婉华的那句‘没有好心情参拜佛祖，佛祖怪罪下来’，还是坚持着将语句连贯的说了出来:“是一位小师弟，前些时候病了。下山请了许多名医，开了许多方子，皆不见效用。眼见病得愈发厉害，连宫里的太医都请了。太医们却连药方都不愿开了，只说准备后事。说......说......人就这两日了。那可怜的小师弟，现下还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眼都不睁了......”

　　和尚红肿的眼眶又要泛泪。

　　“快带我去看看。”涉及到病患，婉华不敢耽搁，立刻说。更没时间去安慰他。

　　和尚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也是大夫，带我去看看，或者我能治他。”婉华急切的说:“赶紧，病人耽误不得。”

　　说到正事，她面容冷肃。整个人沉稳得不像个十几岁的姑娘家。

　　那和尚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般，就急急的在前头带路了。事后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也非常的庆幸自己做对了选择。

　　婉华跟随和尚到了僧寮处。和尚引着到了一间房前。屋内已经挤满了僧人，大抵知道师弟不行了，特地过来送一程，圆一圆师兄弟情份。一个个都眼眶通红，必然是刚哭过一场。

　　眼见着妹妹头也不回跟那和尚走了。沐婉晴顾不得心中疑问。赶忙带着两个丫头跟上。一直跟到病患门前。屋里人太多，一层叠一层，根本没插脚余地。她眼睁睁看着妹妹不管不顾埋头冲了进去。没入一群男人中间。她急得额头直冒汗。虽说是和尚，可到底是男人。这要是传出去，妹妹的清白算毁了。可人命关天，既然妹妹说自己或者能救。她定不能扰乱她。

　　于是只得转头叮嘱春桃、夏荷:“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漏嘴。”

　　两丫头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事关二小姐清白，她们定然守口如瓶。于是连忙点头。

　　得到她们二人的允诺。沐婉晴这才放下心来。这两丫头素日待她们姐妹二人忠心耿耿。倒也不必忧心。她们点头，那便不会传出去了。这两丫头自小伴她们一起长大，人品信得过。嘴巴该严的时候，十跟手指头也掰不开。

　　沐婉晴这般想着，正要移开身子往边上挪一挪，省得挡了中间的道。一抬头对上了一张清冷俊美的面孔。

　　是先前在观景道处遇到的那位僧人。

　　这位僧人也感到意外会在这里碰上她。只略诧异了一瞬，便面色从容的双手合十:“这位女施主，恕贫僧失礼了，敢问女施主，怎会在此处？”

　　“那个......”沐婉晴正犹豫要不要说。

　　屋内传出了沐婉华的声音。

　　这下什么也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