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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病急乱投医 ...

  •   霍安瑾跟林羲和的婚事定在了永淳二十九年的春天。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的到来,霍安瑾的心里泛起了不安的情绪,平日里也越发的喜欢粘着方抚月了。

      每天去上书房要方抚月牵着去,回到东宫完成功课要方抚月在一旁红袖添香,时不时的还要将方抚月拉进怀里撒撒娇,到了晚上也要方抚月留在寝殿里陪他一同入睡。

      这样一来,察觉到不对的可就不只是陈贾了,好些宫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虽说方抚月是陪着霍安瑾长大的人,又救过霍安瑾的命,霍安瑾对她依赖一些也是正常,但是依赖到这个地步就很不正常了。

      要知道霍安瑾可已经宠幸过苏青青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这种情况下他每晚都跟方抚月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虽说年龄相差有些大,但是要说什么都没发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风声甚至传到了郑晚溪的耳朵里去了。

      她皱着眉叫来了方抚月。

      面对着郑晚溪的疑问,方抚月完全不慌,因为她跟霍安瑾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解释了为什么霍安瑾会黏他黏到过分的地步,纯粹是因为第一次成婚难免有些紧张不安罢了。

      看着方抚月脸上坦坦荡荡的神情,郑晚溪有些迟疑了。

      再想想方抚月要是真想跟霍安瑾发生些什么,就不会这么多天却无事发生了,郑晚溪彻底的放下心来,只觉得是宫人们多心了。

      郑晚溪斥责了多嘴的宫人一番,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但是离开永和宫的方抚月就没有郑晚溪那么轻松了。

      因为她并没有表现的这么坦坦荡荡——她很确定霍安瑾对她有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方抚月倒不是从白天的相处里看出来的,因为霍安瑾现在做的事他小的时候都做过。

      去上书房读书一开始就是方抚月牵着去的。

      一开始读书的时候霍安瑾总是静不下心,是方抚月守在书桌旁陪着他完成的功课。

      霍安瑾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或许功课上有些吃力,总是会扑到她的怀里撒娇。

      在永和宫的时候她就是跟霍安瑾同住一室,后来霍安瑾做噩梦的那段时间她们也是同住一室。

      所以这些事在方抚月看来都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晚上睡着后。

      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方抚月早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为的就是确保不管什么时候主子们有吩咐,她都能第一时间听到并进行反馈。

      哪怕是睡梦中也一样。

      就在前几天,方抚月睡在霍安瑾寝殿里的软榻上的时候,在梦里听到了霍安瑾的在呼喊她的名字,她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反应迅速的冲到了霍安瑾的床边,却发现霍安瑾依旧是沉睡的状态。

      方抚月一开始还以为霍安瑾是像之前那样做噩梦了,刚想用以前的法子安抚霍安瑾的情绪,然后就发现了不对。

      霍安瑾的脸上的神情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快乐?

      方抚月不确定,但是霍安瑾脸上的潮红,还有他身下的鼓鼓囊囊,以及霍安瑾喊她名字时候的神态,无一不在告诉方抚月他到底是在做什么梦。

      方抚月被吓到了。

      她是觉得霍安瑾不是一般的孩子,但是再不一般的孩子也还是孩子。

      在她的心里,霍安瑾从来就不是个‘男人’,只是个‘孩子’,哪怕霍安瑾现在已经比方抚月还要高了,都快要成亲了,依旧是个‘孩子’。

      结果现在她发现原来这个‘孩子’已经不知不觉的长成了‘男人’,而她却将霍安瑾依旧看做‘孩子’,以至于现在才发现霍安瑾居然对她动了心思这件事。

      至于霍安瑾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方抚月想不出来,因为这些年她的刻意引导,霍安瑾跟她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所以根本找不到霍安瑾动了心思的痕迹,或者说全都是霍安瑾动了心思的痕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方抚月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并不知道霍安瑾对她的心思到了哪一步,是‘非她不可’还是‘一时冲动’。

      如果是一时冲动还好,等到霍安瑾成婚后,她又出了宫,隔着一道宫墙再加上林羲和的温言软语,想必这点心思很快就会消失了。

      如果是非她不可…

      方抚月打了个冷战,拒绝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她才不要留在宫里。

      如果说入宫前方抚月对宫里有些幻想的话,那入宫十多年后的现在,那些幻想早就破灭完了,只留下了一地废墟。

      她不喜欢皇宫。

      在这里,她不是方抚月而是宫女弦月,高兴了不能笑,难过了不能哭,而是要跟着主子们的心思来。

      霍安瑾开心,哪怕方怀云在宫外发烧到昏厥她也要笑,霍安瑾难过,吕辛的事业做得红红火火她也得哭。

      在这里,她做不了自己,她只能当个低眉顺眼的奴婢。

      在这里,说的话要再三思量,做的事要考虑周全,不然一不小心得罪了人,丢了命都是有的,宫里每年都有意外去世的奴才或者失踪的奴婢,至于是不是真的意外,又失踪去了哪里,没人在乎。

      在这里,她的命,贱如草芥。

      所以方抚月讨厌这里,她才不要把她的一生葬送在这里,她必须离开,她要出宫去过自己向往的日子。

      买上一些田再找一批佃农来种,自己只留下几亩,闲来无事的时候拾掇一下,种点瓜果蔬菜什么的。

      再招一个上门夫婿,不用读过书,能识字就行,婚后夫妻俩再生几个孩子,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了。

      而不是留在这宫里,留在霍安瑾的身边,为了他施舍的那一点点宠爱,跟一堆女人争,还要绞尽脑汁的讨好他,这样恐怖的故事方抚月不愿意看到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万幸的是霍安瑾看起来虽然对她动了心思,但是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不然霍安瑾不会只是做做春梦,却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了。

      而且霍安瑾明知道她再有几个月就到了出宫的时候了,却毫无动作,也没有加以阻拦,这就更能证明霍安瑾的无知无觉了。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不是去试探霍安瑾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而是先平平安安的待到出宫,再想办法断了霍安瑾的心思。

      既然想要平平安安的待到出宫,那方抚月就不能这么放任霍安瑾的亲近了,却也不能直接抗拒霍安瑾的亲近,她得想想办法才行。

      于是在被郑晚溪叫去永和宫问话的第二天,方抚月趁着霍安瑾去上书房读书,苏青青去照顾病重的苏嬷嬷的功夫,让人给她的住处搬去了一大桶水,说是要进行大扫除。

      等宫人们离开后,方抚月就把衣服浸泡在水里,然后换到了身上穿着。

      ——现在是冬天。

      寒冬腊月的,方抚月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得风寒了,得了风寒自然就不能再去霍安瑾跟前伺候了,毕竟霍安瑾生来金贵,她卑如蝼蚁,万一传染给霍安瑾怎么办?

      就在方抚月瑟瑟发抖的想着还要多久才会发热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方抚月定睛一看,是苏青青。

      方抚月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她这明显不太正常的行为,苏青青却动作迅速的关上了门,还低声说道:“姑姑,就算您想要借病逃离殿下身边,也得注意着点,怎么能不拿个东西堵门呢?万一回来的不是我呢?”

      方抚月愣了愣。

      “青青,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者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青青的动作僵了僵,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方抚月不敢相信苏青青居然知道霍安瑾对她的心思,而且看样子知道的时间还不短,结果苏青青跟她住在一起这么久,明知道她是多么期待出宫,却半点消息都没有给她透露过。

      看着方抚月愣怔的神情,苏青青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姑姑,我知道瞒着您是不对,但是我也是在为了您着想。”

      “您也看得出来殿下至今都没有察觉到对您的心思吧,不然您不可能跟殿下孤男寡女独处这么多天却安然无恙,我也看出来了这件事,所以我才没有告诉您殿下的心思。”

      “如果我告诉您殿下的心思,您的言行举止必然会跟往日里的有所出入,这样一来难免引起殿下的注意,万一殿下就这么察觉到了对您的心思呢?”

      “姑姑,您在宫里的时间比我久得多,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主子们动了心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相较之下不告诉您殿下的心思就安全得多。”

      “既然之前殿下察觉不到他的心思,那么只要您不变,殿下就有相当高的概率依旧察觉不到对您的心思,这样一来,最起码您能够顺利出宫了。”

      “到时候有了高墙的阻隔,说不定殿下对您的心思就慢慢淡了呢?就算不淡,出了宫您也可以逃跑,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或者您找个人嫁了呢?殿下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强娶有夫之妇这样的事吧?”

      “所以我才没有告诉您的。”

      方抚月陷入了沉思,不是思考苏青青说的有没有道理,而是思考‘有夫之妇’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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