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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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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牌上用的颜料笔写上去的，已经有点掉色了，除了木牌上的线索，江岁没有任何目标。
从那个白婆婆说完三件事开始，他们就彻底分开了，没有任何征兆。这让江岁有些懊悔，是不是太轻而易举相信人了？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目光在漆黑的大门上停了一会儿，上面也有纸条——
【陌生人，不要进入白日梦城，除非你愿意抛弃一切，永远和我在一起，在此之前，不要推开这扇门，你没有代价可以支付。】
莫名其妙。
江岁评价道。他当然不会推开门，有一些警告可以让自己活命。
在白日梦城的外面是一座小镇，这里的建筑规范是西方小镇的样子，那里面的城，江岁从外面看进去，更像是一座漆黑的教堂，神秘又……
“你好。”
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江岁立马转过头去，那人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金色面具，白金色长发从斗篷中露出。
江岁后退一步，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连脚步声都没有出现，那人身上的饰品很多，却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你是来完成小白的三件事的人吗？”男人开口道。
“为什么这么问？”江岁道：“如果我不是呢？”
男人能感觉到江岁对他产生的敌意，而且……江岁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一位故人，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笑什么？”江岁是第一次独立一个人行动，之前的礼貌礼节仿佛忘了个干净，这个地方让他不安。
“想到了一位故人。我知道你是完成三件事的人，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你要完成和七七的躲猫猫，我告诉你他藏在哪里好不好。”
江岁：“……”
“我能自己找。”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他的笑能让人放松。这不但没让江岁继续放松下去，心中的怪意不减。
“你找不到他。他是顽皮的家伙。我直接告诉你，你会省下很多时间，不然等到天黑……”男人说话的声音一停，看着白日梦城好久不曾出现的人类，笑了一下，“你会成为食物。”
“我叫孟镜泽。是白日梦城的城主。需要帮助可以找我，被七七欺负也可以找我，敲一敲门就可以了，不要推开门。”
男人说完这段话就提着手里的东西向着白日梦城走，没走几步停下来，回过头，“告诉七七，需要帮助可以找我。我是他们的大哥，不可能不帮的。”
江岁完全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他是一个局外人，局外人无法听懂局内人的故事，他也没办法回答男人，他不认识什么七七，他刚刚才到。
“七七在海边。那具白骨就是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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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城的风格和空白城不一样，空白城是只有白天，和盯着他们毛骨悚然的白魂，白日梦城的阳光很温暖，没有冰冷感。
而这里是黄昏。
太阳停留在海平面上，海鸥从他身边飞走——
一切都静悄悄的。江岁走到了海边，一步一个脚印向着海边的白骨走去，江岁靠近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内心会有一种恐惧感，可他内心没有，白骨很干净，没有一点腐肉。
白骨上半身窝在白沙中，双手交叠在胸前，下半身在水里，海浪退下又涨起来。
一具白骨……
要怎么……
睁眼的功夫，白骨变成了一个样貌不凡的少年，熟悉的样子……熟悉的湛蓝色眼眸映出他的样子。
X-077，程拂了。
“你好，陌生人你找到我了。”X-077脸上有着笑意，这是对每位来到这里的客人都会看见的微笑。
老师说，面对陌生人应该微笑相待。
“11是不是告诉你我的位置了？”X-077嘟囔着嘴，有些不高兴，“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刚才的那场躲猫猫不算，我们要重新再来一局。”
江岁平复了一下情绪，“是他要帮我的。”意思是那不算作弊，是有人乐于助人，提供了帮助。
X-077：“不行！那是11帮你的！你没有真正的找到我，不可以。”
“我们重新来一局好不好，很简单，找到我，你就赢了。”X-077抓住他的手，眼眶有点红，“没有人会陪我玩躲猫猫了，就一次，陪我玩了，你想要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助你。”
江岁没办法拒绝他，尤其是X-077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能把程拂了不当成X-077吗？
不能。
他们就是一个人。一个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江岁道：“名字告诉我，我就陪你玩。”
“X-077。”
江岁摸了下X-077的头，心情有些难受，X-077的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还是白骨的样子。
“不是这个编号。是你真正的名字。”
X-077握着江岁的手一僵，那双眼睛带着警惕，温和的表情也变得冰冷，“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不知道你名字怎么行？”
“知道我的编号，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不是吗？”X-077歪了下头。
“那好吧，你希望我一直称呼你X-077？”
“七七。11这么称呼我，还有大家。”
“嗯。”
X-077对名字很警惕，为什么？
“那我们要开始我们的游戏了咯。”
江岁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套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枚戒指。
江岁突然不说话了。
他想到那枚被自己扔了，没有找回来的戒指。
那枚戒指和这枚一模一样。
江岁不动声色的戒指戴到了无名指上，X-077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弱弱的说了一声，“我才十四岁……”
江岁：“……”
“你从哪里来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他找设计师设计定做的，就算X-077有戒指，也不可能和这枚一模一样。
“捡的。”X-077道：“某一天掉在了我的心脏上。”
闲得无聊，他就给改了。
“这个有什么作用？”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X-077盯着江岁的眼睛，握着他的手，是温热，正常体温的手。
江岁被迫看着X-077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眸像是一片平静的海，然后自己坠入了漆黑的海。
……
……
一间安静的员工宿舍，外面的阳光从窗户外透进，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右手搭在头上，睡着了。
进来的研究人员放轻了脚步，没有打扰，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出去了。
关门的瞬间，睡着的人猛得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感觉没有从中消失，死亡的感觉让他恐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江岁环视了下房间。
四人寝，上床下桌。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耳边传来X-077的声音，江岁在房间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人。
江岁吞咽了下口水，剧烈跳动的心脏正在慢慢平静下来，“你想杀了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岁后背发凉，他没办法将X-077和程拂了挂钩，程拂了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不对。
他真的了解程拂了吗？
【想杀了你？陌生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害无辜的人。】X-077的声音有点委屈，又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
“你差点淹死我。”江岁心有馀悸。
这下不说话的人换成了X-077。
【抱歉。我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第一次带人进入这里，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的忽略让陌生人先生恐惧了。
【我忘记了。你是一个人类，人类很脆弱。】
“你就不是人了？”江岁反问他。
【我不算人。我是一个怪物。】X-077轻轻道。很快转移话题，【我的游戏规则是找到我，找到我你就是胜利者，我要说一下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研究员，现在是休息时间，你需要尽快了解你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会为你提供帮助，必要时刻，请陌生人学我说话。】
江岁：“……”
“你在逗我？”
他江岁，做个研究员？那可真是他老哥有眼。
【不是。为了不被发现，模拟vpvr研究所的一切非常复杂。只需要找到我，任务结束。】
江岁内心发笑，他一直在被推着走，一条路上全部被安排好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翻了一下，数值还有人的观察报告。
江岁看的直皱眉，观察报告更像是“他”的日记，非常奇怪。
［3月17日］
［我成为了严先生助理的学生。我很高兴。］
没看出来哪里高兴。
下一篇日记过了三天才开始写。看样子日记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勤奋写日记的人。
［3月20日］
［我有一名观察对象了。很可惜，我们才见面一天，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第二天，他死了。］
下一篇的日记在第二天。
［3月21日］
［老师说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问，怎么了？老师说，我不应该去问实验体的名字。问了名字等于杀死他们。
所以……那个实验体死了。］
实验体三个字落在他的眼中，江岁的内心不由的想出人体实验，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会杀死人。
他吐出一口气。难怪X-077不会说自己的名字。
程拂了这个名字会是真名吗？
江岁又翻了一下手中的报告，没有更多的内容，也没有找到通讯的东西。反而发现被自己带进无名指的戒指很在他身上。
【这是我们的联络道具。你应该换只手指。】
江岁没听他的。问：“我没有环机或者手机吗？”
【没有。】
【vpvr研究所的研究员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江岁还没来得及问，那他们要怎么联络，寝室门就被一个人踢开，一名研究员满脸是血的进入寝室，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
那名研究员不意外寝室有人。他抬头看了眼江岁，没有交流。
他的脸被什么东西抓了，鲜血淋漓。
“江岁。”
进来的那名研究员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江岁身体一僵，这个身份的人也叫江岁？
“怎么了？”
日记的只言片语判断“江岁”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我打算去死。”研究员的语气没有起伏，他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眼神无神，看着前面发呆。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这真的是人类的希望吗？”研究员突然站起来，走到了江岁面前，心中的信仰摇摇欲坠，“我负责的实验体……你知不知道他们多少岁？刚刚从母体活剥出来的！”
研究员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没有伤及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是无神的。
【你应该去处理你的伤口。而不是在我面前发疯。】
江岁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残忍的说出了这句话。
研究员丝毫不意外，他后退一步，语速快极了，“我没有处理伤口的理由。这是惩罚，我拒绝为那些可怜的女人改造……我知道她们不接受改造就要死了，可是，成为实验体对于她们来讲就是折磨，我做不到，我杀了她们，她们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她们彻底自由了，解脱了。”
“我的脸就是对我的惩罚，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剥下我的皮，剃下我的肉，”研究员后退一步，苦笑着，打理好的头发散落下来。“我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江岁。有一天。跑吧。”
那名研究员留下这句话就出了门，江岁在那段回忆结束之后都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后面才得知他姓程。
他做了什么……
他把培养区的女人全杀了。包括他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