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海边老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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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苑
叮——
黑暗里环机亮了起来，光屏自动弹出，【罗先生，您今天怎么没有来社区登记呢？对了，还有白心苑的安全规则您也需要了解一下，因为规则的特殊，不能通过环机互传完成。需要您亲自来社区一躺。】
五分钟后——
【罗先生？】
十分钟后——
【您是死了吗？那真是太可惜了。祝你往返路上愉快。】
……
……
1403号住宅的对门，也就是1404号，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打开了门，束在脑后的头发此刻披散着，有些凌乱。
他沉默地看着对门，看着鲜血从门缝中流出，皱了皱眉头。
“你们最近是不是太过了？”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却有着玩具车在地上开动的声音，像是有人把玩具车放在地上来回摩擦，放手——
一辆红色的玩具车停在了程拂了的面前。
“过了吗？过了吗？”
“没有没有！”
“我们给这些可怜人房子住！他们应该感恩戴德！”
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却说出了千人千面的感觉
程拂了一脚把玩具车踢得远远的，大晚上被血的味道弄醒就已经非常不好了，现在还要听意识群叽里呱啦的，心情更是烦躁。
“把你们群主叫出来。”
“我要在第二天早上还看见对面门缝是这个鬼样子，我就把对门拆了。”
“不可以！”群主立马冒了出来，慌里慌张的，“你不能违法规则！更何况……”
“何况什么？有什么话大家当面说，要是谁觉得自己都站立，我就去找死亡轮海。”
“死亡轮海不会靠近这一半，她一直都在遗忘地徘徊。”
程拂了笑了下，真是太久没回来老朋友的位置都能给忘。
“银枝总在吧？”
群主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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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苑死人了，姓罗，寻桥人士。】
“不会真死人了吧？官方官方，快让wait去看看吧！”
“瑟瑟发抖，我就不应该好奇下这破软件！删都删不掉！死了人还给我发消息说，小心避让，以防撞到死者鬼魂？？投诉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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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你们两位要渡船去空白城？”船夫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只有一艘小船，上面还有装鱼的鱼篓，蓝色的眼眸在年轻人和小孩上面一扫，摆了摆手，“不成不成。”
“我的船就坐的下老头子一个人，你们有两个。”老者又道：“不成不成。”
严明雨从口袋里拿出信封，“我们有空白的邀请函。”
老者：“……”
“我新买的船和篓，你们弄坏了怎么办？”
江岁：“给你买新的。”
老者却因为他的这句话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好生开玩笑，我这船是银枝的断胳膊断腿做的，你要给我新的，那是不是还要去银枝身上砍下来给我？”
“老先生，你不是说这是你新买的吗？”江岁打量着老者的船，又绕着船走了一遭，“你这也不是银枝做的船吧？要真是银枝做的船，你怎么还在这当个船夫，旁边还束了个牌子，”
船的旁边的确有一个牌子，被白沙给盖完了，不是江岁这一走，还发现不了。
严明雨又走过来，蹲在地上把沙扫开。
“坐船须知，一个人一条人命，两个人两条人命。可拿瑟提鱼交换。”
“瑟提鱼？”严明雨大喊，吓飞了打算来凑热闹的海鸥。
“你知不知道瑟提鱼的价格是多少？一条瑟提鱼的价格是一个亿！你还要两条？！”
老者笑眯眯摸了自己的白胡子，心里想着坏主意，“那你还是个有钱人咯。”
“怎么说？”
江岁心里知道了答案。
老者道：“普通人连瑟提鱼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价格更是不知道，例子活生生地就在你旁边。”
严明雨：“……”
江岁：“……”
“瑟提鱼的价格是一个亿，我们进入遗忘地都是意识的阶段，就算来了一个有钱人，他都拿不出钱。”江岁走向老者，老者没有任何动作，他就像是旧时在河边垂钓的老者，看似普普通通，实则是个神仙。
难不成空白是他座下童子？
“老先生，瑟提鱼我们拿不出来。你还有其他方法吗？我们必须要渡江。”
老者吹了下自己的胡子，有些意外，“你还挺讲礼貌的。”
“办法有啊，你们直接像个无赖上船不就行啦。我又不可能把你们赶下去。”
空气突然安静。
江岁心中莫名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自身的品德控制住了这种冲动，他一转眼，就发现严明雨把自己捆得严严实实的。
江岁问：“你干嘛？”
严明雨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怕我控制不住打他！”
老者又笑了一下，笑容消失得很快，因为他在笑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丝愤怒，恶狠狠，如同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那表情转瞬即逝，海上突然刮起海浪，他又笑眯眯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孩可真有趣，比那个天天板着个脸的小屁孩好多了。”
他说的是空。
“上船吧。”
……
……
江岁坐在白色的船上，老者坐在船头，和他们上船时的动作一样，没有变过，严明雨的休息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已经睡熟了。
夜晚的天空星星遍布，他坐在了老者的旁边，看着他逗鱼篓的银色小鱼。
“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们这么轻松上船了。”江岁看着他，开口道。
老者没有抬头，一边逗着小鱼，一边听着他说，点了点头，“然后嘞？我为什么让你们上船。”
“很简单。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江岁说了好几个简单，他突然理解老者的心情是什么了。
“这片沙地里，只有两个孩子，你说空板着脸，他应该不怎么说话，话多的是白，他们在这里只是意识体，你渡人的规则曾经是要一条价值一个亿的瑟提鱼。后了好几个不知道为什么，你踢倒了牌子，改变了规则。”
“一般人看见被沙藏起来的牌子都觉得这个是让您渡他们过去的方法，说这是不合理的。他们从那个时候就对您不礼貌了。”
老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把自己鱼篓的鱼倒进了海里。
他没有一点不舍。
他的眼眸浑浊，看向远处，回忆往昔，“我是一个市长。我生病了，我没办法再看见她的成长，她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爱哭的小姑娘，她没做错任何事。”
江岁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曾经有一点时间在养老院听每个老人说自己的故事，然后记录下来，写在本子上。
“为什么这么说？”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只有只言片语。
“她一开始的确是个普通的孩子，她应该像其他的姑娘一样，平平安安长大，什么都不用去管，”可能是太久没有人和他说话了，他遇到对他态度不错的年轻人总是话多，他以为自己死后会去找自己的妻子，可惜，他们的死亡时间太远，他们错过了。
遗忘地就像是旧时的冥界。
人死了，跟着黑白无常来到了阴曹地府，走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投了往生井。
只不过，这里就是一片海，人死了，入了死亡轮海都将成为傀儡……
“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没了先前的情绪，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潇洒的小老头，“如果遇到她了，不用担心，她很好说话的。”
咚——
船停了。
他们靠在了码头边上，而不是直接进入，老者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竹竿戳了戳严明雨的脸。
严明雨没什么反应，翻过身又继续睡，没有打扰他分毫，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不舍得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
江岁见外面来来回回的人流都没有发现停在岸边的小船，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见。
还有……他们的样子，每个人都是白色头发，白色眼睛，和空一模一样的配置，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披着斗篷，眼眸不是银色。
“他们是白魂。”老者道。
严明雨也醒了过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说道：“……妈妈我还没有睡够了……我不要学习……”
老者只是看了那个还在打哈欠的小屁孩，淡淡地说道：“刚刚进入空白城的灵体有着自己的颜色，慢慢地，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自己是谁，谁想这么枯燥地活下去呢？他们就会去跳海，进入自己的轮回。”
他又拍了下严明雨的头，严明雨惊呼一声，从船身上跳了起来，船也跟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
江岁差点没站稳掉海里去，老者的位置没有一点改变，他像是长在船上了一样。
“谢谢。”
老者许是许久都没有听见“谢谢”两个字了，连说了好几声的“不客气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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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城码头
白魂们纷纷抬起头，他们白色的眼眸映入了几个有色彩的人身上。
余夏从船上跳下来，微笑地向着老者挥了挥手，“沈爷爷，开船慢点哦。”
见船远了，她才收起目光，向着空白城城门走去，里面的人盯着她，让她十分不适。
空白城的情报她是好不容易才从母亲嘴里套了些出来，空白城的白魂讨厌异类，他们讨厌与他们不一样的魂体。
而他们信封上的共同目标都是去往银枝下，将信封烧毁。
这种事情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麻烦得要死。
“你好，四位桌的小姐。”
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在叫她，余夏对这位二位桌的小弟弟很感兴趣，仅仅十岁就进入了蜕皮期，不得了。
严明雨走向她，微笑地说道：“合作吗？”
还有一个人站在远处，那个人她也有印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了解只有一个样子，他在桌会说过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全部都没有具体。
一个神奇的家伙。
“可以啊。”余夏答应了。
空白城，没有一个人能轻而易举地过去，这是遗忘地所以死去人的不甘心，包括……她曾经的家。
只需要一句话，她可能就停在那个地方，不走了。
“我叫余夏。”
“嘿嘿，我们的小分队又增加了一个人，好了，我们进去空白城吧！”严明雨一个十岁小孩，叉着腰站在他们两个大人中间，一副自己是老大，他们两个是他的小弟。
江岁：“……”
“进去之后呢？”他能感觉到那些白魂身上的恶意，他们甚至不希望他们进入这个地方。
这是对他们神圣之地的侵犯。
“装可怜！然后找一位善良的老妇人收留我们就可以啦。”严明雨道。
余夏对这种方式不赞同，拒绝，“空白城里面危机四伏，你怎么就确定真的有善良的老妇人会收留我们？”
她戳了下严明雨的脸蛋。
肉嘟嘟的，很好戳，她没忍住又戳了几下。
严明雨啪的一声，打开了她的手。
江岁没去理他们两个的小大小闹，从他们站在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码头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三个人。
“另外几个人呢？”
余夏：“死了一个。一个掉海里了。”
“他们把沈爷爷惹怒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海边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