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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春归 ...

  •   转眼,小年就来了。

      春桃正慢悠悠的捧着肚子在院里散步,婆母、春杏忙着洒扫屋子、贴春联呢。

      秦清夫妻俩在厨房里忙着炸果子、焦圈儿。

      火红的对联、袅袅的炊烟,一派和谐怡然景象。

      早晨起来的时候,有一对喜鹊在院子里的树枝上喳喳叫个不停,春桃的心也跟着忽闪忽闪的,好像有事要发生。

      随着太阳西下,温暖的余晖慢慢散去,远山的苍苍之色也带了些许寒意。

      秦清在院门口放了几个炮仗,吓得黑子躲在窝里哼哼唧唧不敢出来。

      眼见天慢慢变暗,一天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春桃不禁面上显露失望之色。

      春桃虽然不说,其实她的心里是盼着姚远山回来的吧。

      春桃和春杏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炮仗声。

      “哒哒哒。”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渐近。

      “春杏,你听见外面的马蹄声了没?”春桃坐直身子。

      “没有啊,哪里有声音,姐姐你幻听了吧。”

      “哒哒哒。”

      “有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呢。”

      忽然,黑子低声叫了起来。

      “吁。”伴随着一声马的嘶叫声,有人叩响了院子的大门,“桃子,桃子,我回来了。”只听姚远山在门口大声叫着。

      “哎呀,果真有人来了呢。”春杏下炕穿着鞋子往门外去了。

      黑子的声音哼哼唧唧变得黏腻起来,大约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姚母早听见声响提着灯到了门口,见是姚远山牵着马站在院子外,顿时高兴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天黑路不好走吧。”

      秦清两口子也出来,见是女婿回来,也很是高兴。

      春桃出来,就看见姚远山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马缰绳,眼神幽幽望着自己。

      忽地心又不由自主跳了起来,咚咚咚的,像是打鼓一样,眼里不知何时泪珠晕在眼前,模糊了视线。

      秦清接过姚远山手里的马缰绳,就见他疾步走向春桃,因为着急不小心打了个趔趄。
      众人见此不禁笑了起来。

      春桃也看的忍俊不禁,转而就被揽进一个宽大的胸膛,带着丝丝凉意,却被对方霸道的力量紧紧禁锢着,挣不断也不忍挣出这久违的怀抱。

      “桃子。”姚远山用手抚摸着春桃的头发,描绘着脸部的轮廓。

      略微冰凉的手激的春桃一个激灵,用自己的手温暖着那棱角分明的大手:“远山,大家都在看着呢,快回屋暖暖。”

      身上的力道猛然一松,姚远山顿时看着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一时尴尬到手不知要放哪里。

      “姐夫是太想姐姐啦,对不对呀,姐夫?”

      听到春杏打趣,春桃也不由红了脸,心想,幸亏天太暗看不到,不然这么多人要羞死了。

      “先进屋,大冷天的都站在外面像什么话,我先去拴马。”秦清说着将马牵到后院,拴到一棵树上,给喂了桶水,添了一点料。

      一家人围在姚母房子的火炉边,姚远山端着姚母刚刚下厨做的滚烫的面片,一边吹一边吸,几口就下了肚,连吃三碗才放下了筷子。

      “姐夫,你如今回来,是仗打完了吗?”春杏见他放下了碗筷,赶紧问道。

      众人也都望向姚远山。

      “是啊,仗打完了,是我们大梁胜了。”姚远山望着大家带着希冀的眼神道。

      “奥,太好啦,太好啦,我们赢了。”听到如此,春杏挥舞着手蹦了起来。

      这次秦清夫妻俩倒没怪罪她不知礼仪,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所有人庆祝的大喜事。

      春桃不由握住了他的手,姚远山感受到春桃的情绪,反手十指紧紧相扣。

      “你怎么没有与大军一处,独自回来了?”秦清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是温伯伯,”姚远山看向母亲“温伯伯得知春桃临近产期,便准了我提前回家,待大军班师回朝后再做计较。”

      “是他,原来如此。”姚母缓缓点头。

      “那姐夫,你能讲讲你们是怎么打退敌人的吗?”春杏缠着姚远山。

      “你姐夫累了,要休息,明天再给你慢慢讲。”秦清见姚远山眼下的青色和带着疲累的神色,制止了春杏的追问。

      “是啊,早早睡一觉,缓缓精神,明天再说。”姚母见儿子的模样心疼道。

      于是大家各自回屋。

      姚远山扶着春桃进了屋,春杏自然和父母挤在了厢房的炕上。

      姚母打来了热水,催着姚远山烫了脚便回去睡了。

      春桃依靠在炕头的枕头上,看着姚远山洗去一身风尘,嘴角弯弯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想,果真老人们说的没有错,喜鹊喳喳叫,客人要来到,可姚远山才不是客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亲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姚远山脱去外套,换了一身干净的贴身衣服,坐在春桃的腿旁边凑近了脸:“桃子,你家男人回来了,来,好好看看,想不想我。”

      春桃看着面前放大的脸,蓦的脸颊烧了起来娇声道:“我才没有看你呢。”

      “没有看我,那是谁一进屋眼睛就黏在我身上没离开过呀。”

      春桃发现姚远山说话是越来越不着调了,她还记得以前他话不多,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可现在总是爱逗她。

      “你变坏了,是不是在外面时间长了,见的多了学坏了,是不是,说。”春桃揪着姚远山的衣领皱眉道。

      “怎么会,我只有见到你才这样,我太久没有见到你,实在太想你了。”说罢便上炕将春桃挪到靠里,给两人拉好被子,轻轻拥着她。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春桃看着他道。

      “那你喜欢吗?”

      “嗯。”

      “到底喜欢不喜欢,说喜欢。”听到春桃敷衍的回答,姚远山霸道要求。

      “喜欢,只喜欢你。”春桃听到他如小孩一样无理取闹,只好应他。

      “你怎么连夜回来的,也不怕天黑路上不好走,白天一样赶路么。”

      “向温伯伯告假后我便星夜兼程,只想早一点回来看看你。”轻轻抚着春桃圆圆的肚子,感受着里面孕育的新的生命。

      “不要命了吗?我和孩子还需要你呢。”春桃明明充满担心,却还是埋怨他。

      “以后都听你的。”姚远山赶紧哄着她。

      “可你刚才说大军班师回朝后再议,你是不是要回京城?”

      “要回的,当了兵就不由着自己了,这次还是温伯伯照应,等回京后看情况我再做打算。”

      “可我们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春桃委屈道:“总不能孩子一生下来就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春桃,别哭,听我说。”姚远山抚着春桃脸颊:“温伯伯作为此次云庆作战的将领,回朝后肯定要加官进爵的,而作战的军士,也都会进行论功封赏。”姚远山顿了顿:“我想乘此机会回去看看。若能得个一官半职,也好找寻叔叔一家。”

      “我会等你生产后再走,如真能留在京城,我必来接你和娘过去。”

      “可我们总是在分离。”春桃幽幽道。

      “如若找到叔叔一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姚远山安慰她。

      “桃子,我累了,明天再说好吗?”亲了亲春桃光洁的额头,姚远山歪头在她的耳边呼吸变得悠长起来。

      春桃看他疲惫的神情,不忍再打扰他,仔细端详起他的脸,战场的风霜终是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黑了也瘦了,但是更有男人的气魄,就像是青松经历了风雪,更加苍翠挺立。

      这一夜,春桃没有熄灭蜡烛,她一遍遍用眼神描摹着姚远山的面部轮廓,直到自己不知
      不觉的靠在他怀里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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