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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这话,是在夸本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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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邺钦二话不说,揽着邱芮颖就一路往前走。
“他们会不会杀了山顶上这些居民?”邱芮颖担忧问。
“放心吧,本王已经做了引敌他处的记号,刚才那个黑衣人是我刻意没有甩掉他,拿来杀鸡儆猴用的。”
“啊?我说呢,刚才我还真怕你把人家的丈夫给杀了呢!”当时他凌厉的剑势直冲宽柄脖颈,邱芮颖以为樊邺钦要杀的是宽柄。
“像他这样的男人,确实该杀,不过,杀了他,这个家就没人支撑了,我放他一马也是看在他媳妇和他那年迈双亲的面子上。”他松开她。
邱芮颖笑笑,“原来如此!”
“不然你以为呢?”他拨开遮眼的树叶,反问。
她当然以为他是看上宽柄那漂亮媳妇了,她别过脸,看着渐渐明朗的天空尴尬笑笑。
“前面好像没路了。”樊邺钦的四周全部被树木包围住,根本无路可走。
邱芮颖环视着周围枝繁叶茂的树木,又踮起脚抬头望望太阳即将冲破云层的天色。
她往右走几步,钻进林中,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把镰刀,她轻声喊人,“樊邺钦,这边。”
“那边我刚才已经找过了。”樊邺钦虽然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邱芮颖神秘低笑,“你跟我来就是了。”
樊邺钦看她自信满满又神神秘秘的样子,选择相信她一回。
他走到她身边看去,之前还被树枝堵的死死的路,现在竟然开出了一个口子,他惊叹,“见鬼了!”
“先进去吧。”邱芮颖弯腰矮身钻进去,等樊邺钦跟上之后,她提起一面爬满爬山虎的木门顺手给堵上入口。
樊邺钦更加惊奇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不小心发现的,诺,这里有一把镰刀,去开路吧三皇子。”这个古老的障眼法还是她第六世生活在这个山上时做的。
那时是用来迷惑野兽和逃生用的,没想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场,这么多年竟然都没人发现,说明她还是挺聪明的!
邱芮颖在心里狠狠夸赞了自己一番,这才满意。
樊邺钦一手宝剑,一手镰刀,三下两下就把枝节横生的枝条给削了一地。
他一路走一路削,邱芮颖则轻松地跟在他身后。
等最后一片枝条削完,眼前是视野开阔的河流。
“我们这么快就下山来了?”樊邺钦还有点不敢相信。
“嗯嗯,得把那个门抬过来,堵上出口。”邱芮颖纤手一指。
樊邺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河边一块大岩石后面果然躺着一面被杂草覆盖住的门板。
“给,你拿着镰刀和剑,我来就好。”这点小事,他自己就能搞定。
邱芮颖还想补充一句,可樊邺钦这边已经快步走到了那块大岩石前,他弯腰就握上木门边框,手腕用力,使劲上抬。
门板纹丝不动,他又加重几分力道,门板仍然一动不动。
他不信这个邪,最后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上抬,木板才颤动了一下。
邱芮颖担心他肩膀的伤口,于是快步上前,“你这人有时看着沉稳,有时怎么又毛毛躁躁的。”
“九公主这话,是在夸本王?”这还是自他想要争夺太子之位开始,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毛躁。
长期以来他一直都很克制自己,无论面对再大的事,他给人的第一反应总是冷淡、冷静。
“你认为是就是!”邱芮颖丢下一句,她一步步走到距大岩石七八步远的一块长满绿苔的小岩石前。
接着,她手脚并用挪开小岩石,“三皇子,可以搬了。”
“嗯?现在?”他试好几次了都搬不动,她为什么就说可以搬了?
“昂,你只管搬就是了。”
看邱芮颖回答的干脆利落,樊邺钦弯腰伸手再试一次,他两手握住木板边,鼓起劲一抬,整块木门都被他给轻松搬起来了。
堵上出口后,他看邱芮颖去河边洗了手,也跟着洗干净手,他对刚才的事很是不解,“你刚才是对石头施了魔法吗?”
“我要是会施魔法,还会和你在这里被人追杀吗?”邱芮颖莞尔一笑。
他走近她,坐在一块干净平整的岩石上,更是疑惑,“那是怎么回事?”
邱芮颖找了一块大点的岩石遮挡住自己身影,与他相对而坐,这是第六世时她自己研究的最简易的机关。
她该怎么跟他说呢,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直接阐明原理为好,“这块小石头下面压着一个活勾的跷跷板,那个活勾正好勾住了木板,就是这样。”
“所以,把小石头拿开,活勾自动松口,木板就没了束缚。”他顺着她的话说。
“没错,就是这样!”
“你是怎么发现的?”樊邺钦不相信从上渔村的八卦坑生门到不久前的下山密道,再到此刻的木板翘板机关,这一系列都是巧合。
邱芮颖绕开他直视的眼睛,望向他身后波光粼粼的河面,“小石头下面有个槐木桩子。”
“嗯?”樊邺钦低头寻找,果然一眼就看到暴露在地面上的一根外皮漆黑的木头桩子。
“这木桩外皮黑乎乎的,你怎么就能断定它是槐木而不是别的木头?”
“槐树耐腐嘛!三皇子该不会是没出过皇宫,不知道吧?”她试图转移话题。
“可耐腐的也不一定是槐树啊,你怎能如此确定?”樊邺钦对她的话保持怀疑。
邱芮颖无奈往眼前一指,“我的三皇子,你往后扭头看看。”
樊邺钦扭头后看,高高的山坡上长满了槐树。
他不由尴尬笑道:“是本王观察不力,这么一大片槐树林都没有发现。”
邱芮颖笑笑没再说话,只是刚才用力推石头时,左臂上的伤口被拉扯了一下,疼的她直皱眉。
樊邺钦解开粗布衣带,往衣襟里掏了又掏,最后掏出一个干燥的药包,“我来给你上药。”
邱芮颖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樊邺钦直接将药递给她,在一旁静看她卷衣袖的动作。
伤口和衣服又黏一块了,邱芮颖一点点卷起袖子,扯疼了伤口,她嘶吼嘶吼的整个面部疼到扭曲变形。
“再皱下去,你的脸都能当腐竹拌菜了,药给我。”樊邺钦有点看不下去了,照她这慢腾腾的速度,在天黑之前这药都不一定能撒到伤口上。
邱芮颖这次没有拒绝,乖乖递给他药,她只管咬牙闭眼等着左臂上的刺痛。
“好了,睁开眼吧!”樊邺钦已经坐回到他之前的那块石头。
“嗯?这么快?我怎么没感觉到疼呢?”邱芮颖睁眼,看到左臂上的伤口已经上好了药,惊讶不已。
“衣服和伤口粘连一点而已,卷衣服越快越感觉不到疼痛,”他边解答边解开衣带,举起手中的药包往他身上的伤口上撒。
邱芮颖念他刚才给自己上药的份上,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药包,“你够不着,我来吧。”
樊邺钦愣怔片刻,并没有拒绝,而是默默看着她,回想以往他在战场上浑身是伤,自己涂抹药草自己包扎的场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认还没有他够不到的地方。
既然有人愿意替他上药,他也乐的清闲。
他肩膀上的刀伤依然醒目,她上药的动作很轻柔,上完药,还替他把衣服拉上。
樊邺钦很少这样被人照顾,感觉有点别扭,但更多的是心底生出的那一点不可言说的异样感觉。
药包递还给他,邱芮颖后退两步,坐在石头上。
两人相对无言。
一个扭头看槐树林,一个侧目看河面上自由翱翔的飞鸟。
邱芮颖仰头看看有些偏西的太阳,“咱们走吧,晚饭还没找落呢!”
樊邺钦回头看向她,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卖油翁说这个药可以治你脸上的斑点,不如试试?”
邱芮颖想治也不想治,如果治好了,将来可能就会有一些不必要的美丽的麻烦。
可要是不治呢,她就要长期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和区别于常人的对待,以至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更甚至失去更多可以发家致富的机会。
权衡利弊之后,她觉得自己内心还是偏向致富多些,“行,那就试试吧。”
“我去取点水来。”樊邺钦自顾自的站起身来,走到河边,又折返回来。
邱芮颖看他举着一只手过来,待看清他掌心中盛的水时,她惊道:“你用手掌盛水和药?”
“不然呢,本王手边又没别的物件,你把药倒我手里一点。”
邱芮颖拿过他递来的药包,打开,倒进他掌心中一点。
“不够,再来点。”
她又倒出一些。
“停,好了。”樊邺钦用另一手的小指在掌心中搅动几下,稀稠正好的药膏就和好了。
邱芮颖看着他那纤长又灵活的小指竟有些羡慕。
“你坐下,我来给你涂药。”樊邺钦微微弯腰低头,举起小指上的药靠近她。
“哦。”邱芮颖找了石头坐下,仰起脸,由于怕两人距离太近而尴尬,她索性闭上了眼。
当凉凉的药膏敷在脸上,邱芮颖的耳边却是樊邺钦的呼吸声还有数数的声音。
“一、二、三……十,十一……三十三……四十五……五十五。”樊邺钦收回有些酸的胳膊,并评论一句,“九公主,你脸上的斑都能组成一队骑兵去打仗了!”
邱芮颖被气笑了,“那你倒是带它们去打呀!”
看她生气了,樊邺钦连忙闭上嘴巴,转到河边洗手去了。
等他洗完手,邱芮颖已经走远了,樊邺钦施展轻功跨过片片岩石,轻松追上,“九公主,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又干嘛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