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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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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这个第一印象就被转变过来了。
那晚是下雨天,天雷滚滚雨像是利剑一样打在他身上。舜谌因执行任务受伤严重整个人都靠在墙边蜷着身体蹲在角落。
那时是后半夜,外面没多少人。
桥野当时就在旁边的酒吧,结束娱乐正准备回家。
他抬手往外伸了伸,雨水拍打掌心后又流过指缝。桥野缩回手,将手里捏着的烟顺手别在了耳后,随后对身旁的女士说:“今天雨有点大,方便的话送你回去吧。”
那位漂亮女士大方点头,“好啊,谢谢了。”
车很快就停在酒吧门前,桥野先一步上前将车门打开让女生上车。随后自己再进去,但就在桥野准备弯腰进去时,余光突然瞟到地面一摊深色血迹。
桥野一怔,慢慢顺着血流的源头看去才发现前面路灯旁边的一个角落蹲了一个人。
仔细一看就能辨别,一道道蜿蜒血迹正缓缓前行至他深色皮鞋下方。
一条腿都迈进车内的桥野突然退了出来,随后关上车门,打开车窗对车内的女士说:“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有点事,不能送你回去了。为表达歉意,”桥野拍了拍车身,“这辆车就送给你了,到家后我会让司机把钥匙给你。”
随后在车内女士震惊的神色中,车“嗖”一下就消失在水雾中。
方才在雨中稍微站了会儿,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桥野整理一番仪表之后,索性也不讲究了,目的明确地走过去然后与他面对面蹲在一起。
对方好像没察觉到他的到来,桥野就这么在雨中好奇地蹲了有一两分钟,身上也早已湿透。
酒吧的老板刚巧在此时出来,看见不远处的桥野本想打个招呼,却被桥野给嘘住了。
过了几秒钟,酒吧老板又走出来拿了一把伞给桥野。
桥野举着伞将对面的人遮盖好,自己继续淋雨。
在对方毫无反应的态度中他歪了歪头。并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上面看到下面 ,最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死了吗?”
对方没应。
桥野又等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戳了戳他的膝盖骨。
还是没反应。
桥野侧着头,看准侧面的缝隙将手伸了进去,然后用力将他的头托了起来。
发丝早已被雨水打湿,整个人也看上去苍白无力,但可以看去面前的人生得十分俊俏。
眉目干净锋利,身体摸上去也十分好。
桥野‘嗯’了声自言自语了句:“果然眼熟。”
紧接着他又在周边左右观察了眼,确认没人后才下心撑起他的眼睛看了下——浅灰色的眸。
桥野没认错,这就是上次他喝醉的那个男人,因为瞳色特殊所以印象深刻。
于是呢,桥野开开心心、好心将人带回了家。
虽然不是很熟,但好歹也有个一面之缘,并且这家伙长得也不错。又不知何原因受了严重的伤被他遇到了。
可是原因与前几点无关,就算换个狗死在那儿他也会管的。
舜谌就这样在桥野家昏迷了两天,其间桥野可谓是对他尽心尽力,看着医师检查,边吃东西边在盯着医师给他上药,偶尔吃到好吃的还要到他鼻子前晃悠一下试图香醒他。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四天之后舜谌醒了。
清醒的那天清晨,桥野正在旁边一整面墙的镜子面前拾掇自己的头发,余光看见床上的人起来十分淡定地说了句,“醒了?”
闻声,舜谌看了过去。
“记得我吗?前不久在酒吧里我好像见过你,”说完,桥野还不确定的追加了一句,“对吧?”
桥野转过身面对着他正系着领带,白衬衫和西裤,舜谌沉眸盯了一会儿,在看他系完领带后开口,“不对。”
“唉,在你昏倒这期间,我不仅帮你洗身子,找医师治疗,还每日给你换药。出门在外也时常惦记家里的病号,这几日可把我累坏了呢。”桥野穿好外套单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再问一遍,记得我对吧。”
舜谌:“不记得。”
桥野:“……”
好吧...好吧!‘良苦用心’首次翻车现场。
桥野话语里沾上些许失落,“啧。好吧,我其实压根没管过你。”
“嗯,谢了。”
“……”
可能漂亮美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坏毛病,桥野阅历丰富也没跟他一般计较。
甚至在出门之前考虑到昏迷多天都无人找的情况下,还委婉表达了一下他可以在这里住几天,“我有点事要出门,你这几天可以先在这里休养一下。”
出门前,桥野还问了嘴,“有什么想吃的吗?”
舜谌当长官这几年脾气被养坏了,老是冷着脸下一些荒唐又堵人胸口的命令。
这个毛病在桥野家住的几天也不小心带给了桥野。
当天晚上桥野随便打包了一些路边摊回来放在餐桌上,舜谌从沙发上离开走到旁边一看,习惯性地皱眉并冰冷冷地说了句:“谁让你买这种东西的。”
此话一出,正拿红酒杯的桥野就愣住了,垮着脸问:“什么?”
听到陌生声音后,舜谌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下意识把他当成自己的部下了。心虚地咳了声后,又当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淡定追问:“你平时吃这种东西?”
“人间美味。”桥野睨他一眼,将倒好的两杯红酒放在桌上,“白天问你吃什么,你又不说。所以买了我爱吃的。”
舜谌“嗯”了声点头坐下,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小龙虾和烧烤,又看了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桥野陷入了沉思。
他平时从来不吃这种路边摊,也不认为对面初见就花天酒地浑身上下透露着有钱人气质的他会爱吃这种东西。
正这么想。
桥野突然问:“不饿还是吃不惯。”
舜谌:“不吃。”
“……”
耸了耸肩,桥野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我以为你会趁我不在家然后直接离开,”他上下打量一番对面的人,“感觉你也不是乖乖听话的小白兔呀。”
舜谌抿了口酒说:“你也不像是会救助陌生人的公子哥。”
“是嘛。”桥野挑眉随后朝他伸出手,“超级心善的公子哥,桥野。”
他的手在空中举了几秒钟,舜谌看向他的眼眸又快速移开,抬手与他意思了下,“舜谌。”
“哦~超级高冷的舜谌。”桥野打趣似的重复了一句,“你不饿吗?”
一瓶红酒被俩人喝得见底,舜谌不胜酒力不如常年混迹酒吧的桥野。只用了半瓶前者看上去已经变得微醺。
桥野看他快要不行的样子,于是立马又给他开了一瓶,倒了满满一大杯子送到他手边,然后自己拿着空杯子与他一碰高喊一声,“喝!”
闻言,舜谌仰着脖子一杯子下肚,下一秒就迷迷糊糊倒在了桌上。
这人一倒,桥野就肆无忌惮了。
某人先是给舜谌送上了床,盖好了被子还贴心地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然后像只狼守着猎物一样,倚在床边盯着他。
没错,就趴在床边那么盯了一夜,狗|屁都没做。
连摸个脸蛋或者手背的动作都没有,就硬生生地在床边看了快有一个小时才睡着。
这一个小时熬的舜谌心累,等桥野睡着他才敢慢慢睁开眼。
并对他的行为,眉眼中都透露着不解和无奈。桥野那么带有目的性的灌酒舜谌怎么会看不出来,装醉只不过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人救了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论谁都要好奇一下‘他是干什么的’‘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可桥野偏偏没这样,甚至今晚给他灌醉后同样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做。
舜谌:......
后半夜舜谌百思不得其解坐在床上看着趴在床沿睡得津津有味的桥野沉默了一宿。
不过,坦白讲。
要问多年后的舜谌什么时候喜欢上桥野的,那记忆就会带领他追溯到此时此刻。
因为那日月光明亮,周围全是他讨厌的烧烤和酒精味,旁边还有一位目的模糊的人,而舜谌在微亮的月光中看了他一整夜。
虽然那时是因为戒心才盯他一整夜。
但在以爱为前提的以后看来,舜谌觉得桥野那时候可爱死了。
谁能想到灌醉舜谌和无所作为只是桥野单纯的好色,非常单纯的好色,只是想仔细品一品某人美色。
只是,桥野的品和真正意义上的品相差甚远,害得舜谌熬了一整个夜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问起原因,当即就给他整笑了。
他说:“我就想仔细看看你的外貌。因为好看,我还挺喜欢的。”
非常熟练的一套话,这话桥野不知道和谁说过多少回了。
仅是表面意思,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与心动什么的都无关。并且当时桥野也解释清楚了对舜谌并无其他心思,所以在后来的相处中桥野实在想不透。
——舜谌这样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人为什么会死皮赖脸要追他。
套路翻车,桥野潇洒自由的生活猝不及防被踩了刹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