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回归 ...
-
根本没仔细听他说什么，舜谌在看到桥野突破屏障又抢回仪器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刚刚那个瞬间，他周身发生爆裂，一片又一片的晶体悬停在空中。
舜谌将真实的桥野归类成一串模拟数据，正常来说是不会与此时空产生接触的。桥野自己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打破屏障。
那么屏障发生爆裂的原因只能有一个——时空早已发生错乱。
就如他多年前的往日一样。疼痛和爆炸交替，黑暗与灰烬穿梭神经。
没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地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舜谌低头看去。
悬崖下面冒出红光，地面震动的频率逐渐加快，而远处桥野掌心内正闪烁着绿色灯光，舜谌这才反应过来抱起怀里的人直奔桥野，“小心！”
话音一落，头顶上嘭地一声。桥野闻声抬头，巨大的石块从头顶陨落下来。
不知是受环境还是舜谌影响，桥野反应慢了一拍，等舜谌说完上前握住他肩膀时他才顺势往旁边一滚。
安全之后，桥野神色怪异地看着舜谌，也看着他怀里血淋淋人。
桥野犹豫抬起手，想看一眼舜谌嘴里所谓‘初恋’的正脸，可刚要碰到舜谌就跟护崽子似的紧紧摁住他的后脑。
好像有意不想让他看见。
两人目光复杂凝视片刻，崖底的红光愈发强烈。舜谌欲言又止，随后又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了怀里的人。
整理好这一切之后舜谌才说：“先回去吧。”
桥野走神片刻，愣了一秒才不解发问：“什么？”
舜谌摇摇头，“走吧，我带你回去。”
桥野不爽地蹙了下眉，欲言又止。
“喂！不能走！不能走。”淳于边躲着坠石边跑来，“我还没有见到我老婆。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谁管你！”桥野瞪淳于一眼，随后气汹汹地朝他吼，“700年前就该死的人。”
淳于：“舜谌！你逃不了，爆炸之后你还会再回来的！”
舜谌站起身，握住桥野居高临下看着淳于，“你们不是想要操控时空嘛，恭喜，你们已经实现了所以我也并不会回来。”
说完，地面从脚底分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压根没给人反应的时间。淳于头一低，“唰”一声就掉入一片红光里。
桥野在舜谌的话语里反应了一会儿，“这算是结束吗？”
舜谌伸手拽紧他摇摇头，“这是开始。”
说完，也随之跳了下去。
人被他抓了个踉跄，桥野惊呼一声，“我靠。”
在跌入崖底后令桥野等人意料之外的是，红得像熔浆一样的球体中心却出奇的寒冷。
桥野打了个颤，唯一觉得温暖的就是视线中舜谌紧握的位置。
不过不能细看，眼神稍微往上一扫就能看见自己的男朋友怀里抱着其他“情人”。
要不是事出紧急，看怀里的人快要死翘翘的样子，桥野肯定会甩他们俩巴掌。
“这是什么地方？舜谌你在做什么？”桥野低头缓了缓，再抬头时却不小心瞧见他怀里的人一抖，而舜谌那家伙居然还用力抱了抱他。
桥野：“……”等出去一定杀了你！
舜谌没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扫视周围红光后又故弄玄虚地说：“桥野，给你讲个小知识。”
“早期时间创始人厉害到你无法想象，你的能力大概只是枯树上的蝼蚁。”
“？？！你他|妈说——”
“抓好我，可能会有点难受。”虽这么说着，舜谌却用力拽紧了他。
桥野话说一半，周围突如其来的黑暗和眩晕霎时席卷了他，陨石碎片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周身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被割碎。
身上的外套已经裂开数条口子还隐约有血迹冒出。桥野吃痛抽回手腕，想试图隔开此时的空间，可能力受到压制稍微一使用能力，挤压感就会席卷全身上下。
“靠。”桥野低骂一声，等再去寻找舜谌时周围只有空荡荡的黑暗以及划破时空的声音。
“舜谌，你人呢？！”在飞石和风沙中摩挲片刻后，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应。
桥野又叫了几声。
一直停在此时的空间内着实有些痛苦，身上被撕裂的口子已经快浸染半个衣袖了，桥野有些后悔当时因为疼痛而挣开舜谌的手。
不过同时他又觉得，如果舜谌会来找他，那么伤痕累累站在他面前，舜谌那家伙会不会扔掉怀里的人而拥抱此时的他。
啧，太矫情了。
桥野这么想着，脸颊突然被刺痛，猛然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恍惚间他想起手上的对戒，当时他能突破屏障就是因为这个戒指。
桥野想起来了，这个戒指十分重要，并且不止是重要。
戒指内圈有两个按钮，一个可以推动内侧变成简易的暗器，至于另一个……
按钮被拨动，戒指周身发出浅金色的光波，很快光波变大恰到好处地将他圈了起来。
霎时间，桥野发现那些割裂感消散，飞沙陨石全部被隔开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正庆幸自己的机智时，余光瞟到不远处亮起的一束淡光。可等他看去时，光亮已经消失，舜谌正朝他过来。
虽然他怀里有人，但还是开心了一秒钟。
桥野：......
真的只是一秒钟，因为在看清楚他人之后，就开心不起来了。舜谌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与他相似，但新伤旧痕交叠令桥野心拧了一下。
“舜谌——”桥野复杂扫量他，嗓音半哑地叫了他一声。
“我在。”
找到人之后，舜谌熟练的打通与之连接的入口，下一秒炸裂的火光晕染视线，桥野抬手遮挡了一下，再睁眼时周围的暗淡与光亮全部消散。
冷光和电子音连接了他所以感官，桥野模模糊糊地从地面撑起。视线扫荡周围之后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他又回到了地下实验室，在所有倒趴在地上的人中桥野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人。
“克万支？”被叫的人回过神，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看他。
见人醒来，克万支急急忙忙抱起怀里的医药朝桥野跑来，“你他|妈还活着，刚刚叫了你半天都没醒！”
一直跟他在一起的维托克也走来抬脚踢了下不知名的零件，随后关心了句，“你们真是翻天又覆地的，舜队呢？”
“你……”桥野眉头紧皱盯了他半晌才磕磕巴巴出声，“是...”
“？？”
“我去，你怎么回事？他是维托克啊。桥野你别给我装啊。”克万支准备包扎的手顿了一下。
被克万支这样一说，桥野才猛地反应过来，“哦哦，记得。”
“你这是，被炸懵了？”维托克双手抱胸站在一边说。
桥野摁了摁太阳穴，“啧，差不多吧。被炸之后睡着了，一觉之后发现自己已婚了。”
“嗯？”两人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正想进一步解惑时桥野又问，“舜谌呢？”
克万支愣了一下后摇头，“我刚到这里，一进来就发现你浑身是伤的躺在这里。没见舜谌。”
“看到了，在哪儿呢。”维托克抬下巴示意前方的小房间里。
桥野起身看去，神色无奈地撇开头偷笑——在那个快要坍塌的小空间内有两个人。
克万支小心看了眼桥野：“他身上那人是谁？”
桥野耸肩表示：“不知道。”
对话刚结束，躺在下面的人就微微一动。
“舜队醒了。”维托克及时出声提醒。
“诶，不是要给我处理伤口吗？愣着干嘛。”桥野抬起胳膊示意。
克万支白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怎么没炸死你呢。”
同时，维托克也收回目光看向桥野，“对了，听了克万支的解释，以防万一在发生爆炸后我叫了太空监狱的人来，所以马上这里就会被彻查。”
“是嘛。”桥野看他一眼，“干得不错嘛。”
“所以啊，桥长官。”维托克淡定开口，“之前为了让我为你做事不惜手段泡我，如果联邦被彻查那么我现在就是无业游民，您不表示吗？”
桥野闻言笑着点头，“那是必然要的。”
前方传来动静，桥野视线又陡然回到舜谌身上。
舜谌醒来之后只小幅度动了一下。
手用力抱住了旁边的人，之后桥野就没见他移动过。在维托克说完这句话时，舜谌才又动了动。
不过这次是因为怀里满是血痕的人撑起身轻轻摩挲他的脸侧。
动作有些暧昧，但很快身上的人就变得模糊不清，那位满是血痕甚至没来得及换一身干净衣服的“初恋”正缓慢消散。
桥野笑容凝固瞬间，又摇摇头给出了维托克另一个回答，“大厦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等回头我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时间大厦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桥野笑了笑，朝面前的人歪了歪头，“现在不是了。”
克万支顺着桥野的视线转头看去，“诶，舜队醒了！”
舜谌朝他点头：“嗯，现在几点。”
桥野先一步抢答，“晚上九点十分，别担心。”
见情况有点怪，克万支快速处理好伤口，随后退到一旁小声问维托克，“虽然爆炸了，但我们的时间还在正常运转对吧？可为什么感觉他们的气氛这么怪？”
“死后重生宛如小别胜新婚呗。”说完，维托克十分有眼力见的拉走了克万支。
人走远后，桥野才叉腰上下扫量舜谌，“虽然还有点懵，但舜队深藏不露。不对，是不是应该叫你舜长官。”
“桥长官客气。”
“……”
桥野咂舌，“我们这就算成功了对吧，你找回了记忆也解开了心结。不过有点可惜，没能看见你那位初恋的正脸。”
“他人在这儿吗？”桥野探头朝他身后观望。
舜谌摇头，“没，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自然不能留住。”
刚站在一起说两句话，身后就突然传来众多脚步声。
桥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太空监狱的人，其中几位还将西多特和淳于等人架了起来，西多特挣扎试图再次按下启动按钮，“干什么！放开我，我还有事情没完成！”
“桥野。”舜谌将他叫回神。
“嗯？”桥野应声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看对方有苦难言似的，桥野便开口对他说：“我虽然是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但我们好不容易走出这个糟糕的循环了能别那么严肃嘛。”
舜谌点点头，可神色毫无变化，“我的记忆恢复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知道啊。”
“那你呢。”
桥野摇头，“不记得。你恢复就好了，等有时间可以慢慢讲给我听。”
“我说你们两个，可以走了嘛。”克万支站在门口大声喊道，“等回到正常时空再继续好嘛！”
闻声，桥野先一步移开视线转身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后又陡然跑回仪器旁不知摸索什么。
“找什么？”
舜谌刚想上前一步，桥野就将某个东西装进了衣兜里并说：“没什么。”
——
爆炸之后的时间里，时空也正常运转。桥野这次拖家带口，心惊胆战地完成了一次跳跃。
回到星舰舱门内时，克万支小心睁开眼腿差点软下去，“终于回来了！”
舱门打开，秦伍迎面扑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到克万支身上随后抬手小心翼翼碰了碰桥野，“呜呜呜我以为你们死定了，我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你们了。”
桥野看着哭肿双眼的人心底直发笑，抬手主动抱了抱他说：“行了，丢人。我是谁呢，能出什么事儿。”
迈出舱门内，桥野坐在久违的主控位，看着用像素拼出哭脸的系统说：“与之前的时空有什么变化吗？”
系统呜呜两声后，传来冰凉凉的声音，“有呗，联邦掌管规模缩小，爆炸正常发生但没有人员伤亡。BHC在前几日的爆炸中再次出现，安全大厦的人近几日频繁邀约桥长官。”
“啊~”桥野独自消化了一会儿，察觉到身后有股浓烈的视线盯着他便侧头看了一眼。
身份转变的太空，桥野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舜谌身为时间大厦创始人，那么现在应该他的顶头上司。
回头与舜谌视线相撞了一秒，后者正抱胸勾着嘴角轻笑。
目光之间传达的情谊就和那惨绝人寰的宇宙灾难一样，看到桥野小腹一紧。
于是桥野当即下了命令：回基地，有事明天说。
星舰以极快的速度回到时间大厦，把星舰上的闲杂人等踢下去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出了星舰门之后，舜谌走在前面桥野手上不知甩着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等舜谌熟练开了桥野的房子的门后，后背突然被猛地一推随后“啪嗒”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桥野手撑在墙上，恍惚间舜谌以为他又回到了早年的风流时期，而他就是桥野泡在池子里的一条鱼，“看样子真是恢复记忆了，连我房子的密码都记起来了。”
舜谌没理这茬，帮他整理了下衣领说：“身体吃不消吧，日子还长明天再说吧。”
“问题不隔夜，我还有还多事儿想问你呢。”舜谌试图离开，桥野却猛地一推他又顺手将他的外套脱下，“我以为我是第一任恋人呢。在爆炸中那么暧昧抱着你的初恋，却只抓我的手腕。舜谌，你可真渣。”
舜谌欲言又止，什么事情都可以解释，唯独这件事桥野盘根问底起来有点难编。
正当舜谌想着怎么搪塞过去时，桥野突然捧住他的脸颊吻了上来，唇齿相依，难耐又克制，桥野垂眸盯着他微张的唇说：“没事，反正日子还长，你慢慢编我等得起。”
看着主动甚至又有些暴力的桥野，舜谌在耳鬓厮磨间不知不觉就被带跑偏了。很快腹下一阵刺激，舜谌闷|哼一声侧头贴上桥野耳垂，某人的衣服也很快就被撕扯干净。
舜谌带着桥野往卧室走去，衣服完美展现出他们的行动路线，扔掉最后一件衬衫时一个红本子突然掉落不小心滑进了床|底。桥野混乱中看了一眼，上一秒还恬不知耻的人，下一秒就觉得羞耻至极，半个身子都红透了。
“撩拨人的是你，脸红的也是你。”舜谌轻喘着气将人翻过去并欺身，“印象...里和我在一起后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少呢。”
声音散在枕头里，舜谌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侧头出声，“次次都这样。”
“嗯.”桥野眉目紧闭身体微微颤|抖，断断续续地说：“又不是我能控制......”
舜谌拦腰抱起，手摩挲在身前贴近他的耳朵问：“对你泡过的每一任都如此吗？”
卧室门打开着，外面拂来微风，床单被吹得不停抖动。
“不……”
“不什么。”
“不...是。”
“继续说。”
“我对他们...从不脸红...我喜..喜欢你。”
话音刚落，舜谌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捏住他下颚逼迫他往后仰，另一只手圈住他使人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舜谌肆意妄为。
桥野难受地骂了两声。舜谌哪哪都好，哪哪他都喜欢，唯独床|上这一点他真的特别讨厌。
每次一兴奋|了，就喜欢将他摁得死死的完全不顾另一方的感受。
方才还舒服的正游离意识现在难受的桥野只想骂舜谌一句‘白痴’。
事情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清理完出来后舜谌回到床上看着休息的桥野突然问了句：“我们的结婚证是不是只有一本。”
桥野轻咳两声，声音有些泛哑，“嗯，干嘛问这个？”
“因为我记得另一本当时被你扔太空垃圾站了。”
“我！？”桥野猛地一惊，“为什么扔了。”
“因为这样就没办法离婚了。”
正默默打算睡醒后离婚的桥野：“……”
“好了，睡吧。”舜谌撑在一边手摩挲着他身上的伤口。
桥野身体一抖，“别碰，痒。”
“疼不疼。”
桥野扯了扯被子盖着那些小伤疤，“早就愈合了，倒是你循环那么多次，你疼不疼。”
黑暗中默契的沉默，使得窗外微风拂梢的声音格外明显，除此之外银河的黑色幕布前突然点亮一间小格子，格子内倒映了两个正襟危坐的身影。
“刚刚，你有句话没有回复我。”桥野看着舜谌解释，“我对言语上的爱意并无太大执念，毕竟我只贪图你的色。但礼尚往来，舜谌。”
“说你喜欢我吧。”
而格子内的其中一个身影正缓缓向另一个靠近，“我爱你。”
<全文完>
2023.1.20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回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