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el》虫子墨

2、Chink-2

　　-[Chink-2]-
　　耶和华说看哪，
　　他们成为了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
　　如今既做起这事来，
　　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
　　就没有不成就的了。

　　※ ※ ※

　　弗兰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就决定了要继续迁就贝尔下去。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都不传个消息回来，BOSS和作战队长都要决定更换雾守了。”
　　背对着弗兰不知在找些什么的贝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弗兰始终沉默着，他在尝试着说服自己，在谎言和真相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弗兰明白自己已经深陷进那个微笑的美好之中，无法自拔。

　　阳光落在弗兰身上，弗兰的影子又粘在贝尔背上，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影子就像羁绊一样，把他们连在了一起。
　　开什么玩笑。
　　金色的浮光在满室优雅漂浮的微尘之上荏苒流淌，周身都布满了稍纵即逝的温暖，这种不切实际的舒适促使弗兰下定决心摘下了帽子。
　　“贝尔。”
　　金发的青年一颤，回过头来。
　　看不到那对隐没在刘海之下的眸。
　　“贝尔菲戈尔。”
　　弗兰极缓慢地眨了眨眼，点点头继续补充说明。
　　“Varia的岚守，贝尔菲戈尔前辈，Me的名字叫做弗兰。”
　　贝尔的身形猛然一晃，颓唐和委顿瞬间占据了青年英气逼人的气场。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碧发碧眸的少年将巨大的青蛙帽搭在右手臂弯里，深鞠一躬。

　　“哈……?”
　　咧开嘴想笑的王子，表情纠结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一声叹息。汗水从皮肤底下汩汩地沁了出来，喉结随着咽唾沫的动作，上下移动了一厘米的距离。
　　“你在……说什么啊……玛蒙……你难道不是……玛蒙么……”
　　少年站直身体定睛看他，痛苦和不安正在一寸一寸吞噬贝尔的理智。
　　弗兰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

　　巨大的落地窗却在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应声而碎，风卷起半空中无数的闪光碎屑，像花瓣绽开一样铺展成少年精致面容无限华丽的背景。

　　“KORA混蛋新人！老子不是让你站在原地不动的吗！”
　　脖颈之上的银丝缓缓流动在虚空之中，随着站定的步子又妥帖地落在了脊椎骨上。斯库阿罗伸出手去揪弗兰的后领，发完火后才发现对面整个身体都摔进沙发里的贝尔。
　　“贝尔?”
　　然后视线扫向弗兰手中的青蛙帽，恍然大悟几个大字立刻从眼底浮了上来。

　　斯库阿罗心下一阵难过。

　　“贝尔，他不是……他是新来的……”
　　雾守两个字不知怎么就是说不出口，斯库阿罗在心底里把自己骂得死去活来。
　　“嘻……嘻嘻嘻……王子已经知道了哟……嘻嘻嘻……”
　　勾起的嘴角汲满了宛如汪洋的悲伤，金发的王子缓缓站起身，笑意愈发浓重。
　　在贝尔转过身去的时候，还未等到斯库阿罗出声阻止，身边静立的少年便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了青年的衣袖。
　　“噌”的一声飞刀便割破少年不存在一丝瑕疵的面部肌肤，在墙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斯库阿罗迈出步子，却就顿住在那个动作。

　　“帽子。”
　　弗兰丝毫不顾及贝尔几乎差点杀死自己的现实，只是双手托起那巨大的青蛙帽，面无表情。
　　战栗的手指还保持着掷出刀刃的姿势，孤傲的王子深看了少年一眼，甩甩手笑得风轻云淡。

　　“王子说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

　　※ ※ ※

　　“但是Me果然还是讨厌这个帽子呢。”
　　抬手扶正歪在一边的帽子，弗兰的一张扑克脸一成不变。
　　“不准说讨厌。嘻嘻嘻~因为是王子送的~”
　　飞刀的刃尖不动声色地抵在后背上，转过身去，面前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贝尔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从弗兰的角度，是难得能俯视到他整个身体的画面。
　　“所以Me才一直都戴着啊，不管怎样讨厌，都是前辈你送的帽子啊。”
　　不明宠溺抑或顺从的语气将整个画面染成了浅金的蜜糖颜色，少年伸出手去拂开青年凌乱松散的金发，五指之间还能感觉得到残留在那其中微暖的阳光。指尖自然而然地下滑，抚过他掩埋在刘海深处看不真切的眼睑，最终静止在弧形完美的下巴上。

　　十字被颊上泛起的微红浇灌得瓜熟蒂落。

　　“死青蛙你摸够了没有，找解剖么。”

　　“不够呢，前辈。”
　　……
　　“啊，好痛。Me快要痛死了啊前辈，你可不可以停止这种傲娇属性全开的暴力啊。”

　　※ ※ ※

　　那天原本预定的Varia聚餐随着贝尔的中场离去不欢而散。
　　斯库阿罗不可能没有发现，不管是在用毒舌应对路斯利亚万年换汤不换药的言语调戏的时候，还是在好心提醒列维他的丑陋程度的时候，弗兰的眼神都在有意无意地瞥向坐在餐桌边没有碰一下刀叉的贝尔。
　　被碧眸少年注视着的金发青年，只是由始至终静静凝望着玉米浓汤里映出的那张模糊不清的笑脸。

　　然后贝尔一脚踢开椅子，径直走回了岚守的房间。弗兰在同一时刻准备追上去，却被斯库阿罗从背后制住了肩膀。
　　“别去管贝尔比较好，他对不需要的关心很敏感。”

　　“即是说身为罪魁祸首的Me可以放任他那么显而易见的痛苦逆流成河而无动于衷么。”
　　弗兰回头，猫眼石一般的眼中是碧波万顷的澄澈通透。

　　“够了！老子不想管你们这些青春期问题儿童了！爱滚哪去就滚吧混蛋！”
　　“哗——”
　　“闭嘴，垃圾。”
　　“KORA你这个混蛋BOSS！干吗没事就泼老子一身红酒！混蛋么你！”
　　……

　　弗兰拉开门的时候，泛着寒光的钢琴线就抵在他的咽喉，锋利得像是轻轻一触就能把他的头颅以精确的数值切割开来。
　　他几乎都能看到自己的头在地上像车轱辘一样滴溜溜旋转的样子了。

　　“把脚从王子房间的地毯上拿掉。”
　　十指极其优雅地一勾，所有的钢琴线便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悉数消失，弗兰不顾贝尔明显的威胁，义无反顾理直气壮地抬脚走了进去。
　　几个极不友善的音从贝尔嘴里咬牙切齿地挤了出来。
　　“滚出去。”
　　“Me不会出去的。”
　　弗兰站在贝尔面前，用复杂而单纯的眼神望向坐在高背椅上翘着二郎腿的金发王子，言辞一字一句。
　　“Me是来道歉的。”
　　“王子不需要道歉。”
　　“Me是来道歉的，不管前辈你需要不需要。”
　　“好的，那么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要说的都说完了吧。”
　　曲起的指节抵着下颚，线条优美的动作勾勒出脖颈以下一片旖旎的雪白肌肤。贝尔的微笑危险地冻结在脸上，却分毫不减他那份邪气十足的美好。

　　弗兰倒抽了一口冷气。

　　贝尔菲戈尔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半透明衬衣，裤子也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凌乱不堪，被王冠箍住的金发像碎光一样铺在头顶，几乎是在引诱他去触碰。

　　但弗兰很理智地冷静了下来。
　　“是前辈你没有给Me时间和机会解释清楚……”
　　“哐——”
　　椅子随着贝尔大幅度的站起而向后仰倒下去，而青年则强势地将少年一把拉住按在了墙上。
　　“这算什么，你在向王子推卸责任么。”
　　“Me没有。”
　　“你到底是什么居心，这么想让王子杀了你么，不喜欢老死这种死法是吧。”
　　“Me只是想……”
　　“你到底……”

　　“Me只是想再看见前辈的那个微笑。”
　　“哪怕一次也好。”
　　弗兰微微仰头看着贝尔，那张看不见双眼的脸上，僵住的嚣张笑容瞬间隐没无踪。

　　“除了道歉，Me还想说。如果那个能让前辈露出真心笑容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么Me会代替她。”
　　不掺杂任何其他颜色的坚定在贝尔惊诧的表情以下爬满了弗兰的面容。

　　“代替那个人，让前辈再一次微笑。”

　　※ ※ ※

　　耶和华说看哪，
　　他们成为了一样的人，都是一样的身份。
　　如今既有这样的羁绊，
　　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
　　就没有不成就的了。

　　※ ※ ※
　　So much for-Chink-2
　　-Babel-TBC

作者有话说

　　终于FB向了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