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美人攻天天追杀我》企鹅长老

9、风暴

　　回家之后，众人清点了拾到的杂物，把食物块拆开。食物块是用黑布包着的。
　　食物块很新鲜，在地窖里放了那么多年，没有腐坏。
　　江霁岚说：“大概是因为包装得很严实，没有漏风，也没有长霉菌。”
　　石荧想，地窖里的那具尸体，那么多年了，同样也没有腐坏。
　　众人拿锡纸里包着的食物块做了一锅汤，每人都分到了一碗。石荧端着自己的那碗热乎乎的汤，里面漂浮着蔬菜粒。他捧到嘴边，喝了几口，热腾腾的汤滑进食管，温暖了肠胃。
　　石荧想，那具死尸死后还抓着食物块不放，是有道理的。
　　众人喝完了汤，去睡觉了。这天晚上石荧睡得很踏实，腹内因为喝了汤而暖洋洋的。
　　第二天起来，天气很冷，众人依旧去废墟里拾荒。
　　石荧和江霁岚走回了昨天的那座坍塌的塔下。这次，江霁岚去了附近一座工厂的废墟，而石荧继续前往居民区。
　　居民楼的废墟下面死的人是最多的，正如昨天看到的那样，尸骨遍地。
　　石荧小心地在石块之间走，没有踩到任何一具尸体。
　　来到了居民区中央，一座庞大的居民楼倒塌在眼前。居民楼长达三十米，宽四十米，高达几十层，矗立着的时候，应该能容纳上千人。
　　在居民楼的废墟的旁边，石荧捡到了一副手套、一台没了电的信号接收器。石荧转了转信号接收器上的旋钮，一根红色的指针在仪表盘上显示着调频，是接收紧急广播电台信号的仪器。
　　石荧把信号接收器放进了背后背着的口袋中。
　　他又往前走了一会，忽然看到地底下支出来一只手，那是具死尸。死尸手里挂着一条金色的链子。
　　石荧走过去，把那只手的手指拨开，链子连着一只金怀表，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石荧把那只怀表取下来，摁了上面的按钮，把怀表打开。
　　怀表里一侧是一只停了的表，指针显示着4:23分。另一侧是一张照片。
　　那照片里是一名站在坦克旁的军人，军人面部模糊，看不清，可军人穿的军装却吸引了石荧的注意力。
　　那军装不同于“黑水”的深蓝色军装，是灰白的。
　　军人的胸前，佩戴着一枚银色的徽章。
　　石荧端详了那枚徽章几秒，觉得它分外眼熟。石荧猛地想起，在“深井”中的时候，他曾经见过这样的徽章。
　　这枚徽章正是“深井”所属的组织，“明日余晖”的标志。徽章刻画的是一轮银色的初升的太阳，向地面洒下光辉，正如“明日余晖”的名字。
　　石荧在“深井”中，曾经见过几名高级研究员佩戴这种徽章。只有特定等级的人，才能佩戴它。
　　没想到，此时，在废墟中，又看到了这枚徽章。
　　石荧把照片取下来，又看了一会。军人身后的坦克十分庞大，但是没有标志，认不清是哪支军队的。
　　石荧把照片翻到背面，发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2479年10月12日，明日余晖在边缘区D201号基地的军士行动彻底失败，丧失基地的控制权。”
　　石荧把照片放回怀表里，心想，“明日余晖”曾经在这里展开过军事行动，但是没能成功，以至于基地失守。后来基地被炸毁，肯定和这次行动也脱不了干系。石荧又想，昨天看到的报纸，时间是在2480年9月截止的。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基地夷为平地？
　　石荧把怀表扣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把怀表拿回去，说不定郑桥他们能破译出来这字迹背后的秘密。
　　石荧抬头看向天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开始往回走。
　　走到一半，狂风肆虐。
　　荒原上的风卷起了废墟里的残骸，吹得满天都是。风速很快，石荧背着装着东西的口袋向前走，用胳膊肘挡住脸，抵挡迎面吹来的风沙。
　　石荧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想要快点回去。可是风吹得越来越快，石荧又走了一会，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吹飞了。
　　石荧终于走到塔下，看到远处一人走来，是卢韬，卢韬来到石荧面前，拽住他的胳膊，说：“快走吧。”
　　石荧问：“江霁岚呢？”
　　卢韬说：“江霁岚在后面，说捡到了有用的东西，待会就回来。”
　　石荧和卢韬往废墟出口的方向走，走了一会，虞沁和简亦然也从废墟里走过来，加入他们。
　　石荧往身后看，没有看到江霁岚的身影。
　　几人走出了废墟，天已经完全黑了，狂风呼啸，风大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几人顶着风往前走，回到了聚居地内，看到几座房屋的屋顶都被风给吹飞了。屋顶是铁板，被吹到了空中。固定铁板的铁钉被崩飞了。屋子里面的人慌慌张张地跑出屋来，望着天空，看到了被吹走的铁板，跑向了铁板飞走的方向。
　　屋门口放着的杂物也被吹飞了，纸壳和铁皮满天飞。
　　一个黑色的碎片朝着石荧迎面飞来，石荧微微偏头，回头一看，一片尖锐的铁片飘了过去。
　　石荧心有余悸，要是被铁片划到，肯定会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他回过头来，继续往他们在聚居地里住的房子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风大得让人几乎走不动了。虞沁、简亦然躲到了一处屋檐下，卢韬把石荧拉了过来。
　　这处屋檐在一座墙背后，能稍微挡住点风。
　　墙的旁边，各种碎片随着风以高速袭来。要是还在风里站着，一瞬间就能被割得满身是口子。
　　虞沁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这里躲一会，一会风小了再回去。”
　　卢韬点了点头。
　　简亦然说：“按照现在的风速，一会风也小不了。”
　　石荧看向墙旁边，有的屋子被风吹得几乎快散架了，窗户上的木板被吹到了空中。空中飘的全都是碎片，木片、树枝、瓦片、铁皮、布片满天飞扬，还有尘土和砂石。
　　石荧忽然想，江霁岚，还在废墟中。
　　几人在墙壁后面等了很久，似乎是因为聚居地里能刮飞的杂物都被刮飞了，外面的碎片少了很多。
　　虞沁说：“出去吧。我们回房屋。”
　　几人从墙壁后面走出去，顶风走了很久，石荧到家时已经头昏脑涨，咳嗽了一口，嘴里都是石子和碎片。
　　郑桥在他们身后把屋门关上，问：“没事吧？”
　　众人都咳嗽了一阵，把东西放下来。
　　简亦然说：“还好，没死。”
　　卢韬放下装着废品的口袋，说：“我们得去找江霁岚。他还在废墟里。”
　　简亦然凝眉，说：“走。”
　　虞沁也打算跟他们去，简亦然说：“两个人就够了，你在屋里待着吧。”
　　两人穿上了防护服，戴上面罩，就出门了。
　　门关上很久之后，都没有再被开开。
　　石荧、虞沁坐在门口，等待门外的人回来。郑桥担忧地叹了口气，给众人做了一锅汤，端了过来。卢瑶站在卧室门旁，懵懂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这天晚上，门再也没有被打开过。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风止住了。
　　石荧出门，向废墟的方向走，虞沁抱着枪，跟在后面。郑桥身上缠着绷带，也带着一把枪，走在两人身后。卢瑶留在家中。
　　三人来到废墟里，沿着昨天进入废墟的道路走，石荧看到路旁有一条围巾，是深蓝色的。
　　江霁岚或者简亦然和卢韬，昨天戴围巾了吗？石荧想。
　　走到那座倒塌的塔下，依然没有看见江霁岚、简亦然、卢韬的身影。
　　郑桥说：“我们一般要是在废墟里迷路了，就会在这里汇合。”
　　虞沁说：“昨天江霁岚去了东边的一座工厂，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石荧说：“好。”他没有去过虞沁所说的那座工厂，但是既然江霁岚昨天去了那里，那如果他还留在废墟中，就很有可能还在那里待着。
　　三人向工厂的方向走去，不一会，看到了几间废弃的厂房。厂房是由钢架结构组成的，外面搭着钢板，里面是钢柱。厂房建得相对牢固，处于背风的区域，在昨夜刮起的风暴中没有被吹塌。
　　众人沿着厂房中间的小径走，这里地面相对干净，没有倒塌的建筑产生的石块。路面上只有杂草。
　　人们走了一会，虞沁向两边望，没有看到人影。
　　又走了十分钟，一座高大的钢架结构屹立在眼前，这座厂房十分庞大，高达几十米，长达一百多米。
　　虞沁说：“昨天江霁岚应该来的就是这里。”
　　郑桥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三人进入了工厂内，地面有一串泥脚印，郑桥看了看，说：“应该是江霁岚他们的，看起来很新鲜。”
　　脚印通往二楼，三人顺着门边的楼梯走上二层，二层沿着墙边有一条走廊，走廊旁边有门，都被锁住了。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有一间楼梯间通往三层，这里空间很小，是控制室所在的地方。
　　三层有一条很窄的楼道，脚印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石荧一进楼道便闻到了一股血味。他说：“有血。”
　　有人受伤了。
　　虞沁没有说话，把枪上膛，顺着楼道走，来到走廊尽头，右边是一间房间。虞沁举起枪对准房间内。房间内也有人举枪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