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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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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逃到了南方,江南水乡的湿润让我犯起了头疼。
南方安稳极了,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与北方的困苦截然相反。
南北方的差别在我心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为何这里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我问沈鹤安。
“自战乱起,南方已归属于官文王。”
“官文王?我的叔父!他想要谋权篡位。“
沈鹤安摇了摇头,但是他不敢再往下说。
“官文王只是想守住烨朝的疆土,护佑一方百姓的平安。”
“尚夜!多嘴。”
沈鹤安训斥起插话的尚夜,尚夜撇了撇嘴角,倒并没有显得多服气。
我看懂了沈鹤安的沉默,听懂了尚夜的话。
原来,我的父皇是个无能的君主。
我第一次逛起了百姓的街市,杂耍的戏班子把我逗得笑开怀,糖葫芦,糖郭郭甜腻在我的唇齿之间。
可是,为什么这里的热闹总让我觉得格格不入,为何我的笑意不及心底?
原来,这是异土而非故乡。
我难得一见沈鹤安笑,便打趣他。
“鹤安,你笑起来真好看。”
沈鹤安一听,立马收敛笑意,又换成了一张深沉忧郁的脸,可我注意到了他耳尖的潮红。
“我还是喜欢看你笑得样子。”
边说,我边用手指勾起沈鹤安的唇角。
街上叫唤的小商贩,形形色色的过路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匆忙着,唯有我和沈鹤安静静的待在原地。
晚上睡觉,我头疼的厉害,他们执意为我请了郎中。
“南方多潮湿,姑娘自北南下风湿伤卫,以致头晕头痛,小病而已不碍事。”
郎中为我开着方子,我气鼓鼓的对三人说:“瞧吧,我就说我不碍事,不喝药过几天准好。”
“公——小姐,你以前打个冷喷嚏都要叫嚷着请人来看看,如今头痛到难以入眠都不请郎中,小姐当真是长大了。”
“翠莲,你调侃我?”
“奴婢不敢。”
我笑了笑。
翠莲现在的胆子越发大了,都学会取笑我了,想必我是太宽容她了。
喝过汤药,我仍旧睡不着,沈鹤安陪着我也未眠。
“鹤安,明日我想去见见官文王。”
“公主不可,如今我们谁也不知晓官文王是何居心,你去见他岂不是狼入虎口。”
“尚夜说他没有谋逆之心,我信。”
“历朝历代谋权篡位者皆美言自己的行径,以此来通天礼、平百姓,若大肆宣扬自己的狼子野心又怎能赢得天下。”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此刻我觉得自己忧郁的如同沈鹤安眉眼散不去的悲伤。
“我们一路南下,流民越来越少,百姓的笑容愈发灿烂,如若官文王真有谋逆之心,哪怕以我性命成全他,我也在所不惜。”
“公主——”
沈鹤安头一次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光亮。
“我生来就被世人称为神女,可我从未看过世间疾苦,眼里更没有悲悯之心,直到——”
我哽咽了。
笔落至此,我不敢回想这一路的景象。
残垣断壁,枯藤朽木。
他们双手合十祈祷上苍的悲悯。
烽烟狼啸,马革裹尸。
他们铁蹄万里血沾衣,横枪提胆,背水一战。
“出走的那一天,我还未与你讲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