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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几人简单炒了个小菜,就着馒头吃了。睡了一会儿午觉,便准备去老宅了。

      去老宅前,田莲心想着把剩下洗好了的糖葫芦做了,给几个堂姊妹吃一吃。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以后第二次去老宅,他们现在也没啥钱,也没什么可以拿来当上门礼的礼品,除了冰糖葫芦,就只能把钟蓉买的那块排骨肉带过去。

      夫妻二人跟几个孩子都说了一下下午准备去老宅的事儿。石榴开心极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去,枣哥儿其实没有太大意见,毕竟之前和老宅家里人相处的不温不火,棠姐儿则委婉的表示不太想去。

      她倒也不是不想去,自从和离回家,每天都在隐隐担忧柱子会不会突然到家里把她强行带走,除了去后山采山楂果之外,她连家里的院子都不曾踏出。

      生怕被人落下闲话。

      “没事的。”钟蓉拉过棠姐儿的手,瞪了田正明一眼,“不要在意这些,家里人明白你的情况。要说错啊,那还是你爹的错。”

      田正明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头,接话道:“对对,都是爹不好,闺女啊,下回你嫁人,一定嫁个你自己喜欢的,还要人品好的,像这种家暴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田莲心在一旁接话道:“妈宝男。”

      田正明一拍大腿:“对,像这种只会家暴的妈宝男,都不能找!”

      棠姐儿知道她爹这是在替她讲话,脸都羞红,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爹,像我这样的,哪里还嫁的出去……”

      “怎么嫁不出去?”田正明道,“我闺女这么好,以后好男人排着队想抢我家闺女。”

      “行了行了,你这说的都哪跟哪。”钟蓉听的烦了,让老田赶紧闭嘴,转头跟棠姐儿道,“你爹那意思,就是让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以前那爹,还有这家暴男,棠姐儿,你能明白吗?”

      田莲心在一旁看着,这些话这些天她爹娘说了好多遍了,棠姐儿肉眼可见的变得开心了许多。

      她觉得老一辈的观点还是守旧了,要她说,以后姐姐嫁不嫁人又有何妨?

      她可以带着姐姐一起开铺子,交姐姐这赚钱,学会安生立命的本事,又何必再依靠没用的男人?

      “是呀大姐姐,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田莲心假装天真一笑,她也没指望老宅那些亲戚能体谅棠姐儿,她只能希望棠姐儿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了。

      棠姐儿本来就是个听话的,看大家的意思就是叫她一起去,她也不纠结了。

      于是道:“好,女儿跟着一起去。”

      石榴原本在旁边拿着小茶杯玩儿,听棠姐儿要去老宅,他有些不高兴,说道:“不许你去!”

      田莲心咬牙切齿的摩拳擦掌道:“石榴……”

      石榴瞬间弹起,跑到一旁颤颤巍巍地继续道:“你就是不许去!”

      田莲心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家里的事儿还轮不着你一个小屁孩做主!你要是去了老宅敢在爷奶面前乱说话,信不信你三姐回来把你揍死!”

      石榴缩了缩头,打不过吵不过,哇的一声就哭了:“邻居家那个姐姐就是个被休了的妇人,连带着铁牛都跟着被看不起,别人都说他是破抹布的弟弟,家里没人要的东西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谁?”钟蓉拦住田莲心,示意她叫石榴把话说完。

      “就是老宅邻家的那个姐姐呀,被男人赶回家了,三婶婶说她是破抹布。”石榴小声道。

      钟蓉想起来,前些日子的确有位小妇人被男人休了回了娘家,娘家人都嫌弃她,但她实在是没地方去,只能待在家里。

      除了家里人嫌弃,走到街上邻里都瞧不起她,整天以泪洗面,搞得全家人都鸡犬不宁的。

      “像这种,家里人带头嫌弃,外人吃瓜吃的就更开心了。”田莲心啧啧道,“大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田正明正色道:“石榴,我再告诉你一遍,你大姐姐是和离,是你爹我,亲自去把你大姐姐接回来的,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破抹布,是你该尊重的大姐。”

      石榴从没见过这般严肃的爹,吓了一跳,乖乖点了点头。

      带上排骨和糖葫芦串,钟蓉又拿了五十文钱出来。

      一家人这才往老宅去。

      走了走了大家倒是不纠结了,换成田莲心犹豫了,她怕看见田老爷子就哭出来。

      现实世界里,爷爷是两年前去世的,和很多年前就离开的奶奶和小姑不同。爷爷是陪着田莲心长大,看着她考上研究生的。

      隔代亲隔代亲,就属她和爷爷关系最好,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哭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她一直没提出要去见见爷爷,也就是害怕这个。

      “没事儿。”钟蓉知道女儿的心思,拍拍她的脑袋。

      走了一段路,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田正明和钟蓉主动的和一些人打起了招呼。

      不过好在村里没什么人知道堂姐儿已经和离了,只以为她单纯回娘家,何况有田正明夫妻二人走一起,也就只跟他们打了招呼,没讲什么闲话。

      来了老宅,田老爷子正坐在堂屋里喝茶歇息,田老太和二房徐氏在一旁盘算收成的事儿。家里堆了蔬菜,要弄到地窖里,还有的忙呢。

      三房葛氏在一旁抱着睡熟了的娃儿,还不忘嗑着瓜子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爷奶,我们来看你们啦。”进了小院,田莲心大大方方打招呼道。

      一家人进了堂屋,田老爷子抬起头,见这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来了,有些错愕。

      石榴见到田老太,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奶,孙儿想死您了!”

      徐氏看向石榴,眼里的泪都挤了出来:“石榴……”

      石榴很给徐氏面子,从田老太怀里挣脱出来,继而扑向徐氏的怀中:“二婶婶,石榴想死你了!”

      怪不得徐氏一副把他当亲儿子的样子,田莲心恨不得给石榴拍手叫好,真是老宅一面,对自己家一个面。

      徐氏被他扑的心都化了,摸着他的小脸问道:“石榴,最近可有受委屈啊?不开心了要记得跟婶子说啊。”

      田莲心笑笑,凑上前去:“二婶,就不劳您操心了。他这几天过得可好了,是吧石榴?”

      石榴感受到他姐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后腰,打了个寒战,赶忙道:“对对,不委屈不委屈。”

      田莲心这才满意地对石榴笑笑,转过身给田老爷子和田老太二人行了一礼,她张了张嘴,本想让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可话出口的时候,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爷爷奶奶,孙女来看您们啦。”

      对于大房一家的到来,一大家子后知后觉地停下动作看向田老爷子。

      田老爷子沉着脸,没有开口。

      这些日子田正明的改变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早前听老婆子说这大儿子夫妻二人带着莲姐儿死过一回,醒来像是变了个人。

      坚持做了几天农活,一点牢骚也没有,干活勤恳踏实的,说话的样子还有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感觉像是……以前的那个大儿子回来了。

      田老爷子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散开来,形成一片淡淡的薄暮。

      再说这莲姐儿吧,以前还真是从未在意过她,一个脑袋有点问题的女娃罢了,今日怎么……

      田老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莲姐儿,你果真好了?”

      “是呀爷爷。”田莲心的泪水淹没眼眶,她走上前,咽下心中的苦涩,“爷爷,您最近过得好吗?”

      “好,挺好的。”田老爷子感受到心中漾起的怪异情绪,他什么时候和莲姐儿这般亲近过?他什么时候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娃有了心疼的感觉?

      “爹、娘。”钟蓉上前来,拿出买的排骨肉。

      虽然家里不算太穷,但这么大一块排骨也只有过年过节或者什么大日子的时候,才会买。

      大家都凑了上来,就连徐氏也把在后院干活的老三田正远和两个女娃子都叫了过来。

      “娘,是排骨!”兰姐儿小声道。

      “嘘。”徐氏示意小女儿噤声。

      兰姐儿又戳了戳一旁的梅姐儿,声音放的更低了:“姐姐,是排骨。”

      梅姐儿也眼馋的不行,但她们作为姐儿,家里就算买了排骨,也就只有眼巴巴馋的份。能吃到带肉味菜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做什么?”田老太问。

      田正明摸着后脑勺笑的憨憨:“爹、娘,如今这秋收也总算是忙完了。我叫钟氏买了点排骨带过来,孝敬您们。”

      “你们哪来的钱?”田老太气道,“一天天浪费钱,不用指望你们瞎尽孝,别给我们添乱就行了。”

      “娘,莲姐儿他们最近想出了个法子,做冰糖葫芦,赚了些钱,这不是赶紧拿来孝敬您们了吗。”田正明边说边揪了揪田莲心衣服。

      “莲姐儿赚的钱?”

      田莲心赶忙上前嘿嘿一笑道:“爷奶,是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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