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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忆曾经 ...

  •    皓月当空,江府凝水阁中。

      江凝岍身着月色里衣坐在梳妆镜前,双手托腮。

      镜中人明眸皓齿,在朦胧月色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娇艳。

      几个呼吸间,江凝岍又换成单手托腮,另一只手不住地敲击着桌子。

      她要着狼毫笔回忆前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她的前世好像除了齐朗就是齐朗,每天睡前想的是他,睡醒也是他。

      她活得都不像自己了。

      现在的许知闲是不是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画地为牢,以陈田为名,已经对自己下了死刑。

      不然怎么解释她在大理寺的表现,那分明是已经看淡生死,丝毫不在意。

      人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可是许知闲身上只有死气,连恨都没有。

      可以说是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人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了。

      那陈家豪呢?许知闲真的愿意丢下陈家豪认罪?全部都说不通啊。

      江凝岍觉得好难,这系统还是一如既往,说什么都不说,就只会【按照你想做的去做。】

      这样子,她搞不好真的要加入大理寺,不然显得很有嫌疑。

      可是大理寺裴肆又不是省油的灯,他肯定会注意到的。

      烦!

      真的很烦!!!

      江凝岍在爬上床,滚了好久才睡着。

      ——

      翌日一早,大理寺牢房内,江凝岍没有见到许知闲,或者说,许知闲并不想和过往有太多牵扯,安安静静地躺在干草堆中。

      前往许家路上,“闲姨她一直这样子?”江凝岍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裴肆今日没有穿那官服,换了件红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块色泽光亮的羊脂玉,褪去官袍的他不似先前那般,倒是隐隐看出一股少年气。

      “对啊,就眼睛一闭,躺那儿了,”裴肆走得沉稳有力,说话的语气带着点不屑,“要我是那种图省事的,直接就结案了。”

      确实,犯人主动自首,承认一切,人证物证俱全,多么完美的呈辞。

      江凝岍又想起关于裴肆的那些评价,不自觉笑了笑,“确实,我昨晚和爹爹说了,爹爹也支持我帮忙提供些线索,我们等等就直接拜访许老爷子就成,我爹娘的红线还是他牵的呢。”

      “行,那就劳烦江小姐了。”

      ——

      江凝岍回想到那三个标签不免还是头疼,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系统说标签由周遭环境形成,那么或许这三个矛盾的标签可以从许家人嘴里知道。

      许家院落,大门紧闭,里面传出孩子嬉戏打闹的欢笑声。

      “扣扣——”

      “有人在吗?我是江家的,昨日派人来通知过的,我爹是江问,我娘是殊颜,窑厂的颜师傅,”江凝岍站在门口,十分熟练地蹦出一溜话。

      从这熟练程度可以看出,平常没少干这事。

      裴肆也索性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凝岍。

      在江凝岍打算把自己祖父也亮出来的时候,“吱唔——”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江凝岍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自己打开的门,正打算尖叫,裴肆像是知道一般,淡淡地说了句:“闭嘴,低头。”

      来开门的是许家的小辈,眨着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爷爷说外面有人在讨债,是你吗?”

      江凝岍伸长脖子,环顾四周,不可置信,颤颤微微地问:“谁?你说谁?说谁讨债呢?”

      语气从最初的不可思议到后面的肯定,情绪高昂,声音渐长。

      “你啊,爷爷说是个嗓门大的姐姐,”许玉白将半个身子探出门,理直气壮地回答,他看出来这个姐姐没有恶意了。

      江凝岍语塞,嘴角不住地抽搐。

      “噗嗤哈哈哈,”在一旁看戏的裴肆终于忍不住了,“江山开,不好意思,我这人一般好笑的都不笑。”

      江凝岍白了裴肆一眼,又回头无奈地看向许玉白,“那这位小友,你家长辈呢?你看起来可没有钱财给我的样子。”

      什么讨债的,会不会说话,她身上哪里符合了,乱说。

      许玉白直接拉过江凝岍的手,招呼着裴肆,“哥哥姐姐跟我来,哥哥记得关门啊。”

      许家日子算是稀松平常,院落虽小,可胜在干净整洁,角落的盆栽花草,也都是生机勃勃,可以看出每日都有人精心照料。

      大槐树下的石桌旁边,一位老人意气风发地耍着太极拳,旁边是跟随的小辈和谈笑风生的子女,其乐融融的氛围抚平人心中的焦躁不安。

      许玉白看见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赶紧松开江凝岍手,一骨碌跑过去,嘴里含着:“许竹青,你给我让开!”

      被喊的小孩反倒是嚣张地做了个鬼脸,还拍拍屁股挑衅了一番,二人互相追逐着跑开。

      周围人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任由他们闹腾。

      老人看见江凝岍后示意小辈们自己玩,,自己则坐在石椅上抿了口茶:“你是江问那老小子的女儿,那这位是?”

      裴肆做人坦荡,本来也没有想隐瞒身份,“在下大理寺卿裴肆。”

      话音刚落,周围气氛像是凝固了一瞬。

      “玉白,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去写字,今儿的功课做完娘亲有奖励,”距离许老最近的一位妇人开口,这是要把小孩带走的意思。

      许玉白作为大哥,威望在母亲的保驾护航下还是有的,振臂一呼,带着一群小孩离开了。

      许老的手敲击着膝盖,语气冷漠道:“我以为,她不愿意和我们再有联系了。”

      “小裴,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你今日未着官服,只是随着小凝来,以老朽的辈分喊你,是合适的吧。”

      裴肆颔首,“您老随意,名字代号而已,不重要。”

      “那老朽可倚老卖老了,你和小凝一般,唤我许爷爷即可,”许老笑完,“是你想来,不是她叫你们来的吧。”

      说话间,许玉白带着几个小孩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哥哥姐姐坐,我们去读书啦。”然后又跑没影了。

      夫人哭笑不得:“是我们失礼了,二位坐。”

      江凝岍和裴肆二人对视一眼后,从对方眼里知晓,虽然这许家开门迎客,可态度并不欢迎。

      “许爷爷,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我们想知道闲姨当时是怎么回事?”江凝岍开门见山,她本来以为昨晚睡着了,可心里有事,这一觉睡得好累,还是快些问完吧,她刚刚脑子有些不清晰,差点踉跄了。

      许老抿了口茶,开口:“其实和坊间传闻差不了多少,只是更激烈了点。”

      “知闲是我的老来女,她上头三个哥哥也宠着她,她要做什么事情也都惯着,学陶艺绘画也由着 一般不束缚她的选择。这个江问也知道的。”

      许知闲的人生在这之前还是平平坦坦,唯一的坎坷还是殊颜的要求严苛,每次都不留情面,但是等她凭本事说话后,这个坎坷也没有了。

      直到她在某次陶艺大赛上遇到了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少年陈田。

      那次大赛前不止天公不作美,许知闲更是遭到抢劫,为大赛准备的陶瓷被抢了。

      再做一个时间上也来不及,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所以,许知闲派人回去报官的同时也追着那个抢匪。

      许老说着停顿住,像是不愿意回忆当时,却还是揉了揉眉头,继续说下去。

      像是话本中安排好的那样,女主人公遇到危险或是困难一筹莫展之际,男主人公一袭白衣胜雪,从天而降,就这样子成了女主人公心中永不磨灭的光芒。

      许知闲在拐角处扭到了脚,随手抓住身边准备躲雨的路人,哀求道:“帮帮我,里面东西对我很重要,价值千金,求求你了……”

      身边人没有反应,只是挣开了。

      许知闲挣扎着站起,同时雨后初晴,绚烂的阳光冲破云层,轻洒在来人的身上,陈田自光中而来,朝摔倒在地,浑身泥泞不堪的许知闲伸出了手:“这位小姐,你还好吧?”

      这一幕本就够具备冲击性。

      下一刻,陈田像变戏法般另一只手拿着装着陶瓷的盒子出现。

      大雨过后的晴朗,爱意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昂首挺立。

      由此,陈田就在许知闲的心中扎根落地。

      那天被许知闲当作是幸运日,因为她那天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不靠家人,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奖项,又成功对一个男人入了心。

      许知闲深知女子不能太主动,不然会掉价的道理,再次在珍馐阁遇到陈田的时候,依旧摆出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让陈田觉得他有机会。

      终于,在陈田的高调追求下,联合一众朋友,许知闲答应相处,同时事情也被捅到许家。

      许家虽对未来的女婿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可是对女儿未来的生活还是要求保障的。

      在两家见面的时候,陈母直接了当地说:“孩子们都说好了,你们女儿过来不要钱,这我们家供陈田读书也不容易,你们看看能帮忙的帮点吧。”

      “嫁过来之后,能不能给我小儿子也准备一门姻亲,反正你们许家有钱,知闲不是在江家那陶瓷厂工作吗?让她帮忙介绍一两个。”

      “房子的事情就麻烦亲家多费心了?”

      陈母一口气说完,又吧唧嘴道:“我现在目前只能想到这些,以后想到再补一补,亲家你们觉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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