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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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官兵的小头目走到那带头人旁耳语一番，带头人脸上一阵失望，挥了挥手，“下一处。”
许如春、丁海等人也露出放松的神情，许如春带头说道：“既然没事，大家都回去早点歇着吧，医馆明日还要开业。”
医馆的人手越来越多，孟知沅又越来越像个甩手掌柜，许如春也不像当初那个因为医闹就尴尬地手足无措的少女，反而越来越有领导者的气度。
冷脸酷哥带着荆九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孟知沅所住的屋子中，本来就在书架后方设计了一处暗门，直通地下室。
“我会为你们准备单独的屋子，至于诊金和费用，就等他醒来再说吧。”孟知沅已经摸清楚冷脸酷哥惜字如金，也不像是会主动求助之人。
荆九和当初那一群黑衣人，大概是某个势力下的死士，这个势力很有可能是来自某位皇子。
荆九受了刑，又不回归大本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从那个势力逃叛了。
“只要你们结清费用，我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至于会不会现在被他灭口，双拳难敌四手，甚至他还带着个伤残。
冷脸酷哥面露犹豫，考虑片刻，点点头。
孟知沅又说道，“我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看到冷脸酷哥后退半步，孟知沅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既然已经救了你们，现在断没有害你们的理由；你的伤口处理起来应该比他容易很多，价格也会低很多。”
冷脸酷哥将信将疑，但今时不同往日，最后道了声：“好。”
“你叫什么？”
“六九。”
*
荆九睁开眼看见六九，周围不再是昏暗潮湿的牢狱，空气中反而弥漫着好闻的药香，恍若置身梦中。
他的嗓子干得难受，在六九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却发现屋里有另一个人。
荆九看清孟知沅的面容后先是大骇，接着认识到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和处境，突然变得淡然。
孟知沅现在是女装，也没有易容。
她将荆九的表情变化一览无余，也心知大概要由自己开口了，“没想到上次野木山一别，再见却是以这种方式。看来荆九兄发生了不少故事。”
孟知沅从六九那得知了荆九的名字，再多六九就不肯多说了。
荆九各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听说孟小姐不但从我的兄弟们眼底下跑了出去，还伤了几人又抓了几人，好胆识。”
孟知沅眉心跳了跳，人很有可能是被陆昱珩抓走的。
“不如这位六九兄弟，夜袭医馆直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救你。”孟知沅意有所指地看了六九一眼。
六九给荆九递去汤药，还朝荆九点点头，荆九将那碗黢黑的汤药一饮而尽。
“小九多有冒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荆九将空碗递回去，眼神锐利如鹰隼地看向孟知沅，“如今我已几近是个废人，那么孟小姐想要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就用不着再来回打机锋。
荆九比六九年长十余岁，和六九情同手足，也同父子。六九对三皇子怀有异心，被人揭发关进私牢。
他听闻后匆匆赶去，自残一只眼睛为六九请罪。陆佑辰是情感淡漠、多疑狡诈之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的死对头煽风点火，他和六九成为弃子，若是不想办法逃跑，应该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如为我做事？”
荆九沉默，良久才开口：“孟小姐不问问我旧主是谁？”
孟知沅笑了笑，“无非就是那几人，动我之前多少还得顾虑我爹吧？”
荆九神色严肃，身子也一下子立得笔挺，“我知道很多秘密，这样的人往往是活不久的，更何况那天夜里若是没出意外，杀掉孟小姐对我的旧主来说，也只是多了件麻烦事。”
孟知沅也变得认真起来，“既然你知道很多秘密，那不就更有价值了，并且论权势，你觉得我是护不住你们吗？”
荆九瞳孔骤缩，他想起那日在场的另一个人。他能被死对头找到错处，罪加一等，还多亏了他们俩。
荆九神色疯狂挣扎，良久后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还希望孟小姐能让我们商量一番。”
荆九是个孤儿，或者说那些黑衣人不是孤儿的后来也成了孤儿，他无亲无故，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九。
他不想六九再次陷入争端，却又清楚地知道六九的仇恨。
他已经是个不能拿刀的废人，护不住六九了。
孟知沅微微颔首，礼貌地给二人留出空间。
*
孟记饰品铺已经开了三个月有余，不仅打出了知名度，积攒了良好的口碑，还在对应领域站在头部，稳固难以撼动。
现在也到了当初和林语君约定的时限。
“妹妹招画师前签的合同可真是高明，倒是让我父亲更难做了。”林语君将茶杯端起，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孟记饰品铺每个月都有源源不断的新品，样式新颖，设计美观，色彩绚丽，成为众多富贵人家的首选。
最开始别的商铺投入大量资金模仿，还降低价格，给商铺带来一定的冲击，但众人发现还是孟记饰品铺的质量最高最好看，危机不攻自破。
于是竞争对手决定从设计入手，先挖孟记饰品铺的画师。
孟知沅先前雇佣画师前，还签订协议，若是三年内为别的饰品铺，设计缠花款式，那就需要赔付高额金银。
“语君姐姐对这几个月以来的收益可还满意？”孟知沅也不紧不慢。
林语君放下茶杯，“自然是刮目相看，就是不知能持续多久了。”
“姐姐自可对我多几分放心，无论是画师，还是设计，孟记饰品铺都不会缺的。”孟知沅微笑着，又给林语君沏了杯茶。
孟知沅的学堂也开了。
除了文化，孟知沅还开设了绘画，由于纸张和炭笔的改良，学习绘画的成本也大大降低。
因此孟记饰品铺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更何况很多缠花女工也开始进修，甚至孟知沅还公开征稿，选上后奖励丰厚，还可以来孟记饰品铺学习。
“陈记绣庄和礼部王侍郎多有走动，美人簪不久前刚向吏部张侍郎送了位美人，华饰轩主事的大女儿，应该是户部傅员外的二夫人……”林语君递上了几张薄薄的纸，却价值千金。
里面不仅包含挖孟记饰品铺墙角的竞争对手，还有去户部左仆射那想使些下作手段的，以外力击溃孟记商铺的官员。
以及有关他们一些曾经被揭发过，又被压下去的“恶事”。
孟知沅接过，“姐姐费心了。”
孟记饰品铺来自官场的压力，自然不能单靠林语君在林延那说漂亮话。
孟知沅还准备将林语君给的信息，分散给各位己方阵营的官员，参他们一本，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敲山震虎。
林语君看着孟知沅，目露探究，“听说最近很多官员去了一个叫青山学堂任教，还带着很多世家子……”
近段时间，多位有真才实学的官员，根据参考资料，修订了各科第一版教材。
原本有些官员也会给别的士族官宦子弟当老师，或是收些聪慧的弟子。因为他们来学堂教学，还顺带打包了一批学生回来。
文人官员会教有基础的弟子，包括一些书生；部分书生为了免除学费，会教不曾开蒙的人基础。
孟知沅也大大方方回应，“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姐姐要是有兴趣，到时可一同前来。”
林语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孟知沅又说道：“我想要是有姐姐起头，想来也会有些贵女感兴趣，到时一起也是方便的。”
*
中间还来了位不速之客，陆沂琛。
“孟大小姐娇养着府内男宠，对在下可真是凉薄。”
孟知沅一边翻看账目，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陆沂琛，“七殿下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别人家的家事也要管上几分。”
“若是七殿下只是来此说几句闲话……”
“欸，”陆沂琛拿着自己的折扇往前点了点，似乎是在阻止孟知沅继续往下说，“难道孟将军没同你商量，要指婚于我的事吗？”
孟知沅放下手中的账目，陆沂琛今日戴着她先前所送的盘扣，玉扇上挂着的也是孟记饰品铺新推出的精品。
“父亲未曾同我提起，”孟知沅眉头轻蹙，很快舒展开来，看向陆沂琛淡定自若，“那七殿下是怎么想的呢？”
看来孟何对陆昱珩心存芥蒂。本来她都和孟何商量好，三年后再议她的婚事，或许是那天晚上刺激到了孟何。
如果没有陆昱珩，按陆沂琛的性子，以后可能会是个闲散王爷，而皇位的有力继承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他的同胞哥哥三皇子。
目前来看，也是都城内最具竞争力的黄金单身汉。
“孟大小姐可知，孟将军本就同三殿下交好，不过后来发生了些龃龉。”
“先前我便有意来提亲，不单单因为孟大小姐的才华，还因为此番举动说不定能让两家重修旧好，亲上加亲。”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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