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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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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惊下了值,刚回到院中,沉檀接过陆时惊手中的药箱,又将一边备好的手帕递到陆时惊手中。
“小姐,净手。”
陆时惊接过手帕仔细擦完手,见沉檀忙着放药箱便将手帕搭在一边架子上。
陆时惊往软榻上一靠,随手拿起前些日顾应忱送来的书看了起来。
那边沉檀放好药箱,看见陆时惊靠在软榻上,走到陆时惊身前道:“小姐,今日赵小姐递了帖子,邀您今晚在海晏楼一聚。”
陆时惊看着书,头也不抬的道:“赵小姐?赵迟?”
沉檀看着陆时惊点点头。
陆时惊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沉檀道:“可有说是什么缘故?”
沉檀想了想,转身将收好的帖子找出来递给陆时惊,“好像说是要离京了。”
“离京?”陆时惊有些诧异,伸手接过帖子看了起来。
帖子上只写着今日酉时在海晏楼一聚,其他诸如“离京”这些怕是沉檀从何处听来的。
这般想着,陆时惊倒对这事有些好起来,将帖子递给沉檀,接着道:“沉檀,这几日京中可有关赵迟的什么传言?”
沉檀接过帖子,想了想开口道:“这几日还真有,听闻这吕家主到了京中,入了安靖侯府,不久便带着赵小姐出来安靖侯府,再后来便是说赵小姐与安靖侯二公子和离了。”
“吕家主……”陆时惊细细想着有关这位吕家主的事。
依稀记得这位吕家主是做布料生意的……
陆时惊靠着软榻上倒是有些困了,眼皮不由自主的闭上,迷迷糊糊对沉檀道:“沉檀,我先休息会,到了时辰喊我。”
沉檀见她困不住了,道了声“好”,接着拿来条毯子往她身上披着。
这会日头西移,慢慢有些冷了,还好有沉檀盖的毯子,陆时惊迷迷糊糊睁开眼,扯了扯毯子又睡着了。
见着时辰差不多了,沉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陆时惊身边轻轻唤道:“小姐,小姐。”
陆时惊听沉檀唤自己,慢慢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掀开身上的毯子,坐在软榻上缓了缓神问道:“到时候了?”
沉檀闲不住,便走到陆时惊身边,伸手拿起方才被陆时惊丢到一边的毯子叠了起来,同时回复道:“小姐,时候快到了,该出门了。”
陆时惊点点头,起身道:“替我换套衣裳,咱们这就出发。”
沉檀今日收到帖子便备好了陆时惊出门要穿的衣裳,是一套黛青色的流仙裙。
沉檀道了声“是。”便开始为陆时惊收拾。
沉檀看着陆时惊有些愣神,饶是日日见陆时惊,可平日陆时惊也极少施粉黛,今日陆时惊这一打扮,倒是衬得她明眸皓齿。
平日陆时惊说是怕混了药材的味道,故而不施粉黛,这药材倒没沾上脂粉味,陆时惊倒是被药草腌入了味,不过并不刺鼻,只是一股淡淡的苦味,闻久了到还有些醒神。
沉檀愣神的空隙,陆时惊倒拿起妆匣中的簪子递给她,“今日便簪这个簪子吧。”
沉檀这才回过神,忙接过簪子替陆时惊挽发。
等一切准备就绪,陆时惊便带着沉檀出门了。
离着海晏楼倒不怎么远,陆时惊便带着沉檀在街上走着。
盛京晚上并不行宵禁,故而这会街上正是灯火通明,陆时惊看着繁华的街道,心头有些痒,不过今日要去赴赵迟的约,改日同陆时嘉一起来逛逛好了。
海晏楼立于盛京最繁华的街道,便是到了晚上也是人满为患,尚未入楼便听见里头嘈杂的人声,陆时惊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好地方,倒是能套出不少消息。
按下心中的兴奋,陆时惊提步走入楼内,只见内设古色古香,与嘈杂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陆时惊并未在大厅内多做停留,同侍者说了赵迟的名字便跟着上了二楼。
侍者敲了敲赵迟包厢的门,见赵迟热情的请陆时惊进入才放心离开。
在赵迟热情的招呼声中,陆时惊笑着带着沉檀往里走。
见陆时惊走近,赵迟快步走到她身前,拉住她的手便往桌前走,边走口中还说着“快坐。”
陆时惊依言坐好。
只见桌上早就备好了美味佳肴,都是海晏楼的各色招牌。
“记着你嘴刁,特地让海晏楼上了招牌菜。”赵迟入座便同陆时惊介绍。
陆时惊心中熨贴,笑着同赵迟道:“难为你还记得。”
赵迟挥挥手,面上倒有些得意,“这算什么。”
说完又看着陆时惊,郑重其事的道:“我还得谢你救了我呢。”
这救指的便是赵迟流产时陆时惊救她那次,她真真从鬼门关走了一道。
陆时惊摇摇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赵迟却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举起一边的酒杯便要敬她。
陆时惊这并非谦虚之词,她手下救过的人无数,赵迟的情况虽紧急,却也算不上多棘手,不过对当时的赵迟确实称得上是救命之恩了。
一杯酒下肚,赵迟也是打开了话匣子,“明日我便要与我姨母离开盛京了。”
陆时惊点点头,今日听沉檀提过,现在并不惊讶,想了想还是问道:“安靖侯府那边都处理好了?”
赵迟为陆时惊夹了些菜,“快尝尝这个,说是海晏楼的招牌也不为过,得提前好几日订呢。”
陆时惊点点头,正欲尝尝,又听赵迟开口解释道:“当年安靖侯在受了伤还是我姨母救的他,我姨母一早便知会了他,和离也不过走了个过场。”
陆时惊放下筷子,关切的问道:“你父母那边……”
听着陆时惊的话,赵迟又为陆时惊斟了一杯酒,“为子女的我说不出什么不好的,不提也罢。”
赵迟点到为止,可陆时惊知道,赵迟这是对她们心凉了。
陆时惊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同她喝酒。
又喝了三两杯酒,赵迟有些醉了,她身后的侍女上前道:“小姐,家主叮嘱了少喝些,明日……”
侍女话未说完便被赵迟打断,“明日走的水路,到时去船上休息。”
赵迟这番言论倒是为陆时惊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苏缇离京得寻一条不容易被发现的路,这几日陆时惊都在寻这条路,此刻倒也是醍醐灌顶了。
盛京水少,故而水路并不发达,大多出行便走陆路,水路多用于运送货物,赵迟明日大约是与吕家的货物一同走。
走水路若是有追兵,行至岔路再换船便是,等过了云山镇再换马车,可若是走陆路,官道易被发现,小路山路又易遇到山匪,一路颠簸也不好受,水路确实更为稳妥。
不过水路虽是保险,可也得过了明路,过两日得去活动活动,寻艘同路的货船,如若不行,便先坐艘最近的,又再寻个时间换船便是。
陆时惊想着这些的空隙,侍女还在劝着赵迟,赵迟好不容易离了安靖侯府,这会不用装出那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孩子气。
侍女拗不过她,还欲劝她,便听陆时惊开口道:“是了,明日虽说是坐船,可喝多了到时不舒服可也不好受,还是少喝些吧。”
侍女听陆时惊这般说,忙附和道:“陆小姐是大夫,这自然是最清楚的,小姐少喝些吧。”
不知是二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赵迟嫌她二人烦,赵迟揉了揉耳朵道:“不喝了。”
陆时惊听到这话便朝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即将酒端了下去,不一会又端着热茶回来。
赵迟趴在桌上,傻傻的笑着道:“姨母做了主,让我随她回滦河。”
陆时惊知晓她家中的情况,心知去滦河是个好出路,衷心的道:“恭喜。”
恭喜她离了安靖侯那一家子,也恭喜她不必再受父母的冷眼。
赵迟听着陆时惊的“恭喜”有些无所适从,其他人都是说她落得一个坏名声,唯有陆时惊恭喜她落得一身轻松。
见气氛差不多了,陆时惊端起茶杯站起身看着赵迟道:“你明日要走,今日不好劝你喝酒,便以酒代茶,祝你可如明月照山,亦可如清风赴会。”
赵迟在陆时惊起身时也站了起来,听到陆时惊的话,也端起茶杯道:“明月清风皆是你我!”
说完二人碰了杯便双双一饮而尽。
赵迟边拉着陆时惊坐下便道:“以后来滦河尽管找我。”
陆时惊点点头道:“保重!”
赵迟听她如此严肃,有意缓和气氛,笑道:“吃菜吃菜。”
陆时惊这才继续夹起方才的菜吃了起来。
这一口倒是吃得陆时惊连连点头,她虽不重口欲,可也称得上嘴刁,这海晏楼的菜确实做的不错。
尤其是糕点甜而不腻,这下子陆时惊想起了刚回盛京那段时间顾应忱送来的糕点,吃着有些相似,不过却也不同。
见陆时惊点头,赵迟也放下心来,今日之宴倒也算是圆满了。
又吃了好一会,二人便真正分别了,走出海晏楼门口,赵迟有些醉侍女便喊了马车将她送回去,陆时惊看着马车远去,心中感叹,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日了。
陆时惊与沉檀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陆时惊看着周边各色的铺子,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陆时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海晏楼,目光移至沉檀身后,“沉檀!”
“怎么了小姐?”沉檀不明所以,以为陆时惊在看自己,低头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这才发现陆时惊看得是自己身后。
沉檀顺着陆时惊的视线看去,只见前头那铺子门紧紧关着,与街道上其他大开的铺子格格不入。
陆时惊看着那间铺子,嘴角勾起一个笑,对沉檀道:“走去看铺子。”
沉檀也明白了陆时惊的想法,轻声问道:“小姐是要在盛京再开一个听风阁?”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