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是个戏精》此间秋色

17、好婆婆

　　裴赢将背死死的抵在门后柳眉怒目地看着裴明月，不肯有一分的退让。
　　裴明月诧异的看着裴赢，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放慢了些。一向唯唯诺诺的裴赢怎么今日不仅敢和她还嘴了还敢不听她的话了。
　　薄薄的两扇门被她们推挤的呼呼作响，门上糊窗的窗纸也裂开了一条缝，顺着缝隙晨风就溜了进来，冷的姜婳低下头，打了一个抖索，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门口。
　　姜婳皱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再听不见可不就成聋子了，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从来着侯府她就过过一天清净日子呢。然后姜婳叫了玉袖去开门，门打开后，“砰砰”二声，裴明月和裴赢双双摔在了地上。
　　“表嫂......”裴明月顾不上身上的痛，连忙起身跑到姜婳面前，面色焦急道：“不好了，表嫂，表哥他去天香楼了。”
　　听着裴明月的语气这天香楼似乎是个青楼，所以裴珩昨晚是去喝花酒了？
　　可是裴珩喝花酒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裴明月这么说是想让她伤心？
　　姜婳凝视着裴明月脸上的不怀好意的偷笑，径直走了回内室，唤来几个侍女为自己继续梳妆。
　　裴明月跟着姜婳走进内室，一把扯开要为姜婳梳妆的两位侍女，提高了几分音量说道：“表嫂，我说表哥他昨晚去了碧云河还去看了天香楼的花魁跳舞，跳完舞后那花魁还邀请表哥上她的花船！”
　　在外室的裴赢揉了揉被摔到的地方，踉跄地走过去，一把捂住裴明月的嘴，笑着对姜婳说话：“没有的事，嫂嫂，表姐她听错了。”
　　“表妹！”裴明月伸出留了三分长的指甲很掐了一把裴赢：“我们同我女子当然要互帮互助了，你怎么因为表哥是你亲哥哥就让表嫂被蒙在鼓里呢。再说了，你想瞒，这事情瞒的住吗。”
　　裴赢垂眼看着自己手上被裴明月掐的破了皮的伤口，想起那日姜婳在胭脂铺替自己解围的事，觉得裴明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戳破的。
　　况且这事连裴明月这种在闺阁里的小姐都知道了，想必长安城还有姜府都知道了吧。
　　“来，我给你上药。”姜婳看着裴赢手上小口子，皱眉，伸出手将裴赢拉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梳妆盒子的最底层拿出一盒药开始给裴赢上起药。
　　裴明月瞧着姜婳丝毫不理会她说话，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急的她又是一伸手打落那盒药罐。
　　姜婳看着骨碌碌滚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药膏，缓缓转头，盯着裴明月。
　　“那表妹想要我怎么做呢？”姜婳的语气不急不缓，嘴角还带着笑，氤着秋水的眼睛还带着点和善，看起来十分的温柔好说法的样子。
　　裴明月缩了缩脖子，隐隐觉得身后有阵阵凉风吹过，她觉得姜婳好像生气了，但是她抬头对上姜婳的和善的眼神，觉得又是自己想多了。
　　她清了清嗓子，仰头说道：“表嫂你现在就得去碧云河将表哥找回来，我听说那花魁晚娘手段十分了得，你要是不做点什么，小心那晚娘真的将表哥的心给抢过去。”
　　姜婳看着裴明月，脸上笑着，理了理被裴明月扯乱的衣服，随后做到梳妆台前亲自梳起了头发，淡淡道：“今天是归宁日，不管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
　　虽然昨天她和裴珩吵过架，但是姜婳也不觉得裴珩是个好色之徒，说不准这事就是二房用来离间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招数，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所以姜婳便想了这么一个借口来拖延此事。
　　可裴明月却不依不饶，她拉着姜婳就像往外走去：“表嫂都什么时候了，这归宁不带郎旭会娘家怎么行，这样我带着你去碧云河将表哥找回来。”
　　裴赢见裴明月要将姜婳强行拉走，立刻上前拖住了裴明月，一时间三人紧紧纠缠在了一块，谁也不肯放谁。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裴夫人一跨进门就看见三人互相拉扯的样子，气的大声地吼了一句。
　　裴明月见来人是裴夫人，松开姜婳后开心的同裴夫人打起了招呼：“姑母，您来了啊。”
　　裴明月今天来着的任务一是挑拨裴珩和姜婳的夫妻感情，二呢就是把裴珩逛青楼的事给传的沸沸扬扬的。裴夫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后辈不上进还寻花问柳的，她要是知道裴珩逛青楼看花魁跳舞必定拿着鞭子杀到碧云河去了。
　　裴夫人循着声音，紧紧抿着唇，将裴明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瞥见了她眼底的心灾乐祸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嘴角。
　　从前裴夫人看这个侄女是哪哪都好，模样好，脾气好，心地好，可自从胭脂铺她二话不说的就将一个偷胭脂的罪名安在了裴赢的身上她看着裴明月就有些不一样了，所以对裴明月好感大降的裴夫人一眼就看穿了裴明月今日来此就是不安好心的。
　　“我再不来这侯府都要被你闹翻天了。”裴夫人冷笑了一声，走到裴明月身边，盯着她，语气肃穆道：“说说吧，你这么一大早的就来扰你表嫂清净是为了什么。”
　　裴夫人在此，裴明月自然不敢造次，她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将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表哥他昨日去了碧云河看天香楼的花魁晚娘跳舞，然后我得知表哥一夜未归便想着同表嫂一起去碧云河将表哥找回来。”
　　闻言裴夫人身子一僵，险些摔到，还好一旁的姜婳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家能在新婚第二天就跑到青楼去寻花问柳了。
　　她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插手你表哥和表嫂夫妻间的事呢？”
　　裴明月听出了裴夫人语气中对她的厌烦，她将头埋的更低了些，慌张说道：“姑母，明儿原是不该多言此事，只是今日是表嫂回娘家的归宁日，表哥不在表嫂如何回去。所以明儿才擅自向表嫂提议去碧云河寻回表哥。”
　　裴夫人的眼神，在裴明月身上停留了一刻，随即又将目光专向了裴赢手上的几道小口子，本来有些松动的眼神立刻坚定起来。
　　裴明月要是真是为了姜婳好，就应该将此事禀告给长辈们处理而不是只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将此事闹得全家上下都知道了。
　　看来还是先要把裴明月这个捣乱的人先撵出去才行。
　　“不管怎么，你私自做主就是不对的，我罚你抄女训十遍。”说完，裴夫人转向裴赢，温声道：“阿赢，你也先回去。”
　　裴赢和裴明月这一走，屋子里清净了不少。姜婳垂下眼，看着自己鞋尖上的珍珠，圆润饱满泛着白光，这样好的珍珠她之前也在姜府见过，在姜依宁头上见过，那段时间，她天天将这珍珠发簪戴在鬓间逢人就要说说一下这发簪，没想到姜依宁视如珍宝的东西到西平侯这只是一个用来镶鞋头的小玩意。
　　侯府这样气派，所以她受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姜婳虽然不觉得裴夫人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但是裴珩毕竟是她的儿子，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都会偏爱一些。
　　姜婳抬起头，洗耳恭听的等着裴夫人为自己开脱。
　　“婳婳你放心，珩儿虽然是我儿子但是我觉得不会偏私。”裴夫人看着姜婳语气坚定说道，她拉着姜婳的手，愧疚的说道：“我现在就派人把裴珩那不孝子给你叫回来，你先带着他一起回姜府，等回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另外让他给你斟茶倒水。”
　　闻言，姜婳整个人都愣住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这婆婆还真是很意外的善解人意呢。
　　姜婳顺着被裴明月裴赢两人弄破的糊门的纸，看见外面骄阳似火，热情地照耀着大地。
　　看时辰已经到了正午，等裴夫人把裴珩叫回来这天不得黑了。
　　“母亲，不必了。其实我一个人回去也是可以的。”
　　姜府与姜婳而言只是一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今日回去也只是因为不得不要回去而已。裴珩不去也好，一来可以让姜府人觉得西平侯府的人不重视她，这样姜家这些人也不会觉得她奇货可居，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二来也可以让裴夫人对自己更愧疚，稳固自己在内宅的地位。
　　“不行，你一个回去怎么可以。”裴夫人坚定的拒绝了姜婳。
　　“母亲，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叫人也来不及了，还不如推说世子有急事来不了我一个人去的好。”
　　裴夫人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一番还是答应了。
　　这边，裴明月跨出门槛，没走几步就撞见了一脸春风得意的裴玉郎。
　　裴明月得意的对着裴玉郎说道：“哥，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
　　听到这裴玉郎脚步一顿，从和晚娘的春宵一度中清醒过来，皱眉问道：“你都怎么说的啊？”
　　昨夜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他事先交代好的裴明月那些说辞也就不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