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新风Jean

12、不怕

　　苏柳因为腿不方便，所以放学和迟宥是直接打车回家的，并没有去书咖写作业。

　　苏柳在房间写完作业的时候，苏时儒刚好在外面买完菜回来。

　　晚饭还没做，姜韶婉害怕苏柳饿了，就先把苏时儒买来的蛋糕卷端进了苏柳房间：“挽挽，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好些没。”
　　苏柳说：“没那么疼了。”

　　姜韶婉察觉到女儿有些低落的心情：“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苏柳一怔，随后笑了笑说：“没有，就是……有点饿了。”

　　姜韶婉笑着轻摇头：“先吃着你爸爸买来的这个，我去看看你爸爸做的饭。”
　　“好。”

　　姜韶婉带门离开，苏柳轻舒了一口气。

　　那蛋糕卷是她平时最爱吃的一家甜品店做的树莓蛋糕卷。
　　每次吃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开心。
　　这次也一样，吃了喜欢的东西，心里的不闷也在此刻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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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候，姜韶婉和苏时儒做了好一桌菜，全是苏柳爱吃的。

　　苏时儒还炖了猪蹄汤。
　　苏柳被喊着喝了两大碗。
　　苏时儒：“吃什么就补什么，多喝点，伤口明天就好了。”
　　苏柳实在喝不下一点：“爸爸，两碗很多了。”

　　而且她还吃了两碗米饭。

　　苏时儒见女儿实在喝不下，只能自己接过来喝了：“好好，不喝了不喝了，爸爸喝。”

　　***

　　昨天放学的场景重现在脑海，伴随着旁边路过的同学谈话，苏柳看着课桌上摆放着的课本，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有女朋友了吗?

　　明明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苏柳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内心被压抑的无法呼吸。

　　或许。
　　是此前得到的糖果太多，让她忘记，给糖果，其实是顺手不过的事。
　　只是，她自己多想。

　　下课铃打响。
　　“班长，你记得把教务处要的班级资料交过去。”
　　“好。”

　　高素琴离开教室，苏柳从课桌里拿出要交的资料，起身刚准备出去时，路易淮也站了起来。

　　路易淮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伸出手：“我去交。”
　　苏柳低着头，拿着资料的手不经意蜷缩，并没有把资料拿给他。

　　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只有对你好。
　　苏柳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自己不去保持距离，一点点沉陷的，最后就只有自己。

　　她出声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路易淮放在半空的手因这话而垂放了下去，他侧身给苏柳让位，什么也没说。

　　苏柳提步缓缓走了出去，全程没看他一眼。
　　路易淮看着快要走出教室的身影，程硕从身后一手搭在他肩上。
　　“淮哥，超市去不去。”
　　“……”

　　苏柳步子迈的小，刚走到二班教室门口，就碰到了正要回教室的纪然。

　　纪然停下来跟她打招呼：“你这些是要拿去教务处是吧?”
　　苏柳点头：“嗯。”

　　纪然：“你伤不是还没好吗，我去给你送吧。”
　　苏柳下意识想拒绝，听见纪然说：“我作为副班长，也帮你分担一下，我去送。”

　　苏柳没再说话了，只是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他：“谢谢。”
　　纪然笑：“客气什么。”
　　说完，就转身走开。

　　苏柳站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抬眸就与前方教室门口的路易淮视线相撞。

　　那人神色寡淡，眼神却有些冷，苏柳莫名心口一颤，蜷了蜷垂放在裤腿边的手指。
　　路易淮先一步收回视线，转角下了楼梯口。
　　苏柳垂下眸，从教室后门进去。

　　下楼间，程硕还在说自己去超市都要买些什么零食，一口气从嘴里说出不少零食的名字。

　　周霁川朝着他翻了个白眼：“程硕，你猪吗?”
　　程硕给了他手臂上一拳：“上课一直睡觉不行啊，得吃点东西。”
　　说着，程硕还凑在路易淮旁边去：“是吧，淮哥。”
　　路易淮不理会，迈着步子越走越快。

　　程硕一脸懵，拉着周霁川：“我怎么觉得……淮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周霁川：“可能看你吃太多了，他烦。”
　　程硕：“……”

　　一个上午，苏柳与路易淮都没再有什么接触，话也没说一句，明明跟以前差不多，但就是气氛冷了不少。

　　中午放学，路易淮离开教室，苏柳只觉得身子得到了放松，不再紧绷。
　　午饭依旧是迟宥带过来的，苏柳独自坐在教室吃午饭，这次路易淮不在，吃完后，自己起身去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扔掉盒饭。

　　苏柳出了教室，去上厕所，刚从厕所里出来，就听到了一道女生的声音。

　　“路易淮。”

　　苏柳愣了一下，这道声音就在不远处，但她没抬头看是在哪里，只是低着头去洗手池洗手。

　　“你是不是跟昨天校门口那个女生在一起了?”
　　这道声音，苏柳听过的。
　　是陈钰婕。
　　“关你什么事。”

　　苏柳洗好手正想离开，抬眸视线正与站在楼道口的路易淮相撞。
　　陈钰婕背对着苏柳而站。
　　这样的场景又一次出现。

　　苏柳想。
　　如果可以，这样的场景，她真的不想再撞破了。
　　这一次，苏柳率先收回视线，抬脚想离开。

　　“苏柳。”
　　他的声线偏冷。

　　苏柳愣住，没想到路易淮会叫住自己，她回过头，陈钰婕也因为路易淮喊的这一声而回头。

　　陈钰婕看着苏柳，皱起了眉：“你偷听我们讲话……”
　　苏柳：“……”

　　且不说自己只是路过，在教学楼走廊上，这人刚刚说话……还挺大声的。

　　“我没……”
　　苏柳出声想解释，路易淮开口了。
　　“我有没有说过，别来烦我。”
　　话是说给陈钰婕的。

　　陈钰婕：“我是听他们说你谈恋爱了……”
　　“跟你没关系。”
　　“走开。”
　　陈钰婕气的眼红，顺着楼道跑下去了。

　　路易淮朝着苏柳走去：“第二次了。”

　　还有上次楼梯间那次。
　　他当时认出她了。

　　苏柳抿着唇：“抱歉，我……没想故意偷听的，只是路过。”
　　“嗯。”

　　路易淮越过她朝教室方向走，苏柳走在后面，低着头，总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挥散不去，压在心底。

　　苏柳因着伤口，走的慢，以为路易淮早就走的远远地，下一秒，她却撞上了那人后背。
　　额头被撞的有些生疼，苏柳下意识抬手揉了揉。
　　路易淮回头看她，苏柳连忙道歉。

　　“对不起，你……没事吧。”
　　“苏柳，我没这么可怕。”
　　苏柳有些茫然，抬头看他。
　　路易淮说：“一直避着?”

　　苏柳好似懂了，他说的什么。
　　她的保持距离，他看出来了。

　　但他以为她是怕他才保持着距离。
　　不是的。

　　“没有……”

　　只有两个字，苏柳不知道怎么说。
　　知道他可能有了女朋友，避着是真的，但不是像他所说，是因为害怕他而避着。

　　路易淮走了。
　　苏柳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她只能自己轻声解释：“没有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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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两天，苏柳膝盖处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再让迟宥带午饭了。

　　这天中午，苏柳吃过午饭就去了学校超市。
　　本来就只是买水，选好就能走，拿起一瓶青梅绿茶就去结账，付钱间，她听到了程硕的声音。

　　“那女生被淮哥拒了就算了……”
　　苏柳眼睫颤了颤，听到这里她就走出了超市。
　　程硕选了好几包零食：“昨天还问我要淮哥联系方式，妈呀吓死我了。”

　　周霁川瞅他一眼：“你给了?”
　　“我还能给?给个屁，我要是给了，淮哥‘冰刀子’就下来了。”话锋一转，程硕又想：“不过，你说淮哥为啥拒绝她。”
　　周霁川想了想，随后一本正经的说：“可能想好好学习吧。”

　　程硕一口没憋住，笑着说：“我就是吃屎，淮哥都不可能学……”
　　话说到一半，程硕想到了什么，又默默的将嘴闭上了。
　　周霁川哼笑两声，没说话。

　　苏柳走回教室，手里买的青梅绿茶还没打开喝。

　　“那女生被淮哥拒了就算了……”
　　所以……他没有跟那个女生在一起吗?

　　这一下，苏柳是欣喜的，内心的压抑也因为这半句话逐渐消散。
　　可纵使内心如何翻涌，面上也不曾表现出一丝，只是唇角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给座位上的少年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苏柳看到他课桌上放着与她手里一般的青梅绿茶，心狠狠地跳动，没让任何人发现。

　　***

　　晚上，苏柳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关小意给她发来了微信。
　　【小意：柳柳，你睡了吗?】
　　苏柳捧着手机给她回了消息。

　　【rosy：没呢】
　　【rosy：怎么了吗?】
　　【小意：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苏柳发了个“可以”过去，下一秒，手机屏幕就弹出来关小意的语音通话，苏柳按了接听。

　　“啊啊啊……柳柳……我干了一件大事，我现在好紧张啊。”

　　听这声音，确实亢奋……

　　苏柳笑了笑：“什么事?”
　　关小意：“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做同桌的时候，我跟你提过我喜欢别班的一个男生。”
　　“嗯，记得。”

　　当时关小意总会提跟那个男生有关的事，苏柳影响还挺深刻的。
　　关小意在那头深吸了好几口气，一字一顿的把自己做的大事说清楚。

　　“我今天……跟他表白了！”

　　苏柳惊的话都说不出：“你……”

　　关小意：“我跟他聊了好久了，总感觉吧，他对我也有点那个意思，我不想拖拖拉拉的，干脆就直接跟他把这事说了。”
　　苏柳静下来问：“那……那个男生什么反应?”

　　“不知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