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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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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时歌和两个女同事在茶水间里碰到,她们问起夏时歌的男朋友。
“听他们说,长得又高又帅,是不是真的,夏姐?”年轻女孩自然最关注颜值。
“还行吧。”夏时歌敷衍般的点点头。
“做什么工作的?年薪多少?”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当然更现实。
夏时歌没想到女同事之间都爱打听这个,张口结舌,只好说,“他在创业。”
两位同事对视一眼,打个哈哈,“不错不错,你以后就是老板娘啦。”
从食堂吃完晚饭回来,所里一位姓周的大姐,做项目管理工作的,突然来找她,将她拉到一个小会议室里,并谨慎的将门窗都关好。
周姐让她坐下,开门见山的说,“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谢龙宇?”
夏时歌点点头。
周姐接着说,“我老公是省司法厅的,谢龙宇爸爸的案件,当年在公务员圈子里还是挺受人关注的。”
夏时歌想想也能理解。
周姐十分关切的问,“他爸爸的案件进展如何了?他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工作?”
夏时歌在周姐直白的目光注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索片刻,只能尽量轻描谈写,“他爸爸的案件我不大清楚,听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本人还要照顾妈妈,确实目前是无业状态。”
周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这孩子,可真是实诚,万一他爸爸的案件结果不好呢?你和他在一起,说得不好听点,一辈子都是贪官的家属,要背负多少骂名,你想过吗?还有,他妈妈的病要是一直都治不好呢?打算让你来养家吗?”
夏时歌摇摇头,“我不在乎,我信任他,我们高中就认识了。”
周姐大概没想到这是一段青梅竹马的故事,一时哽住,也不方便继续往下说,以免显得自己棒打鸳鸯。
夏时歌看她很为难,笑了笑,“周姐,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很感谢您,肯跟我说实话,说真话。”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他爸爸的案子,妈妈的病,我都有心理准备,我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都是能慢慢克服的,我也相信,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能让我过的幸福,何况,他现在也没有用过我的钱。”
周姐见她态度坚决,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也是拿你当自己女儿,才这么推心置腹,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我也不再劝你。回去让我老公帮忙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再告诉你。”
夏时歌十分感动,“周姐,真的太感谢您了!”
和周姐的谈话,她谁都没说,但对于周姐老公是否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也没抱太大希望。
过年之前大家都忙,她渐渐地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单位的春节联欢晚会以热闹为主,兼顾艺术性,作为主持人来说难度不算太大,只要把握好节奏就没啥大问题。
这天晚上她刚刚参加完彩排回到办公室,周姐过来有些神秘的跟她招手示意,她知道可能是关于谢龙宇爸爸的事,就跟着去到小会议室里。
周姐带来的消息不算好,主要嫌疑人一直没有抓捕归案,谢龙宇爸爸的案件审理了很长时间,证据不足,没有办法定罪结案,但听说,那个主要嫌疑人为了推诿责任,一直在释放一些边边角角、似是而非的物证,企图转移视线,战线越拉越长,对谢龙宇的爸爸很不利。夏时歌心里“咯噔”了一下,谢龙宇之前的想法还是太乐观,以为找到主要嫌疑人他爸爸就能无罪释放,看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也是,俗话说狗急跳墙,在法律面前,谁都要垂死挣扎一番。她没敢告诉谢龙宇这些消息,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更不想让他过不好年,可是,装着这么大的心事,这个年反而自己过的不怎么样。
亲戚朋友全来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催着她抓紧解决个人问题,还老拿传统观念来说事儿,女人年纪大了就会嫁不出去,男人四十岁了还是一枝花,这之类的。
她不想理会这些,但很显然,她妈妈将这些话听进去了。
李依驰也开始旁敲侧击的问她,周围同事有没有合适的,或者以前的同学也行。
她刚开始想着拖一拖,等谢龙宇爸爸的案件尘埃落定后,再告诉妈妈自己有男朋友的。可是案件迟迟没有定论,而妈妈已经在联系老同学老邻居们为她寻摸相亲对象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得坦白。
她没有隐瞒谢龙宇父母的情况,听完后夏文耀和李依驰对视一眼,心里其实不怎么能接受,但面上也没有打击她,只说想抽个时间与谢龙宇先见一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累,过得不开心不幸福呢?
晚上临睡前,李依驰来到女儿房间,见她窝在被子里还在抱着手机发短信,就知道女儿是真心喜欢那个叫谢龙宇的男孩子,也是,如果不是父母的原因,倒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李依驰坐到床沿,微笑着拍拍女儿肩膀,“时歌啊,是真的很喜欢他,对吗?”
夏时歌点点头,一双澄净清透的眼睛看着妈妈,“嗯,妈妈,我高中时就喜欢他,一直到现在。”
看着女儿这一副小女儿情态,李依驰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既然是这样,我和你爸爸也不反对,什么都没有你过得高兴重要。”
夏时歌终于露出笑意,“谢谢妈妈!”
李依驰想想,倒也没那么糟糕,“咱家有房子,你也有工作能赚钱,只要他对你好,好好爱你,日子就能过得不错。”
夏时歌心中充满感激,“妈妈,你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的。”
夏时歌带着甜甜的微笑睡去。
在开口邀请谢龙宇见父母之前,夏时歌想要先确认一件事,起码她和他要达成共识才可以。
周末夏时歌邀请谢龙宇一起去湖北省博物馆看两河流域文化特展,出来后,她向他说起见家长的事情。
“我爸爸妈妈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你。”夏时歌低头小声说。
谢龙宇很为难,面容严肃而晦暗,“可是。。。我觉得还不是时候,至少,等我爸爸的案子有了结果之后吧。”
夏时歌不明白,“我爸妈不在乎的,真的。我妈还说,只要我们相爱,他们就不会反对。”
谢龙宇听完之后踌躇片刻,“就是因为你爸妈通情达理,我才更加不能辜负他们啊!”
夏时歌想起周姐跟她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有点灰心,“那么,如果你爸爸的案件一直都不能结案呢?就算能结案,如果结果不如预期,你还会继续上诉吗?”
谢龙宇捧着她的脸颊,表情十分痛苦,“如果真是那样,我还会继续坚持下去,没有别的办法,已经付出太多时间和精力,只能按照妈妈的意愿一直往前走。”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之前打好腹稿的那些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泪意涌上眼眶,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软弱,不要流泪,幸好自控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终于没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如果你做出选择,我会支持你的,爸妈那边,我也会和他们好好解释,你放心吧。”夏时歌尽量平静的说。
谢龙宇将她拥进怀里,心里疯狂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滴热泪顺着脸颊落进她的脖颈,很快消失不见。
刚过完年,工作相对要轻松一点,新一轮的招聘也正在进行,桥隧所想要招一个男同事去施工现场驻守,然而这样的工作性质,却不大能很快找到合适的人,夏时歌又处在随时有可能被派遣到贵州兴义的危险边缘。
领导当然不会明说,夏时歌也不主动请缨。
三月天气乍暖还寒,昨天女神节,下午放假半天,夏时歌和叶琳许萱跑去武汉广场逛街逛到晚上打烊,今天都还没恢复状态,有点瞌睡,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午休后不久,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她拿起来看看,是谢龙宇,于是愉快的按下接听键。
谢龙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和冰凉,“夏时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时歌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龙宇提高声音,"我爸爸的案子,有了新的证据,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试探我,问我是不是会继续上诉,对吗?”
夏时歌顿时明白过来,他是在兴师问罪。
碰上这样棘手的事情,又拖了这么几年,任他是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她完全理解。
"你先别着急,我没有刻意打听,是同事偷偷告诉我的,不知道真假,她自己也没什么把握,那个时候正在过年,我就没有马上跟你说。”夏时歌耐心解释。
“过年?原来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却故意瞒着我一个人!”他并没听进去她的话,反而沉浸在自己逻辑世界里,“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对吗?你觉得我除了伤心难过,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是吗?”他语调悲愤。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夏时歌不想让他误会,“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相信你,也愿意一直等你。”
这些话并没能让他好过,心情也跌落到谷底,如临深渊,“夏时歌,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吧?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在敷行我吧?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
听到他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从前那个沉稳内敛,凡事笃定的少年,如今也有了惶恐,也开始自卑,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和不如意啊!
她的心变得柔软,既然他的情绪不太好,那么,我就先低头吧。
夏时歌说,“谢龙宇,对不起啊,我错了。”
听筒里有几秒钟的安静,然后通话被掐断。
她和他有接近一个月没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