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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劫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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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咳咳咳咳咳······你记住你要好好保管这条项链,知道吗咳咳······”
病床上面容清秀的女人止不住的咳嗽,她弓起身子瘦弱的身体似乎马上要倒下,病痛的折磨令她难以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妈妈,我知道,你好好休息,不要说了呜呜呜呜呜······妈妈,你别走。”年幼的池溪用小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黑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大颗的泪珠,他转过头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让妈妈说完吧咳咳。”池月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苍白的面容上有掩饰不住的痛苦。
小池溪扶起妈妈坐起来,“你要记住,你未来的伴侣也有这样一颗蓝色的宝石,它们是由一颗珍稀宝石切割成两半的······咳咳咳咳咳”
“你要好好保管它咳咳,长大后去首都星······咳咳找那个有着同样蓝宝石的男孩儿”
“这条项链是他的父母交给我和爸爸的咳咳咳咳咳······”
“作为这桩婚事的见证,你记住咳咳咳,这个星际只有你和他······只有你和他才有一摸一样的蓝宝石,明白吗?”
“我的孩子啊,妈妈不是要你盲婚哑嫁咳咳咳······如果你们遇见了彼此欢喜,那很好”
“如果不喜欢,就把项链还给他咳咳咳······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说到这儿,池月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滴落,染红了胸前的病号服,脸色慢慢由苍白转为灰白,最后一眼,她眼中带泪看向自己哭泣的孩子,握住他温热的小手,缓缓倒下,
“妈妈去找爸爸,你一个人······好好活着”
“妈妈——不要——”
“啊——”
池溪猛地从梦中清醒,冷汗一滴滴地从额角划过,黑色眼珠不复往日的神采。
他撑起一旁的扶手想站起来,冰冷的触感令人清醒。池溪突然想起他已经坐上了前往首都星的飞船,柔软的坐垫,窗外光奇瑰丽的景象无不提醒着他旅途已经开始了。
池溪低着头,反复看自己的手,瘦削修长,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这是长期在厨房工作的见证。
眼神中带着悲伤,怀念,手上仿佛还带着妈妈握住他的触感,他清楚的记得,妈妈的手一点点地变的灰白,变得坚硬,最终一动不动。
池溪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去厕所一趟。
“喂!你在叫什么,是不是晕船了?”肩膀突然被拍打了一下,池溪疑惑地向后看去。
一个毛茸茸的栗子头的突然闯入他的视野,一双手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
池溪不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向前坐了些,逃脱了这双魔爪。有些生气地问道:
“你做什么!”
后方座位的男孩赶紧收回手,委屈地说:“我看你一上飞船就睡觉,睡醒了又大喊,担心你是不是晕船嘛。”
轮到池溪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回道:“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是的,我有点晕船,平时很少坐飞船出行,可能有些不适应吧,谢谢你的关心,真不好意思啊。”
“嗨,没事,喏给你,这是晕船药,特别有效,一看你就没准备,拿着用吧。不用还我了。”栗子头男孩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喷雾递到前面,“百试百灵,保管用了像在平地一样,绕300圈都不会晕。”
“哈哈,那我就谢谢你了。”
池溪没有推辞,接过了喷雾,在口中喷了一小点,晕晕沉沉的头脑瞬间清明,不适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
哇,他真是一个好人,我凶他,他还给我药。
池溪的小心灵得到了治愈,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从中取出一个装好的蓝莓慕斯蛋糕,
“给,这是我自己做的,谢谢你的药。”池溪对自己的小蛋糕手艺很有自信,这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不用客气,小事一桩,就当交了朋友嘛······对了,我叫卡余,是xx星,对,就是产析石那星,记不住也没事,我周围去全是产矿的星球。对了,你叫什名字,哪个星的?”卡余接过蛋糕,准备开吃。
池溪被一连串的话集中,又密又多,不知道先反应哪个好,还是决定先回答他的问题,
“我叫池溪,池子的池,溪水的溪,我来自······”
“哇,这也太好吃了,真是你自己做的。”卡余完全被被这个美味的小蛋糕击败了,初看并未觉得特别,一入口,蓝莓的酸甜四溢于舌尖,细腻的慕斯仿佛在口中徜徉,蓝莓的酸中和了慕斯的甜,让他想到清晨的第一滴雨露,清新自然。最重要的是,刚入口,好像一股清泉汇入身体中,缓缓地平息了他第一次离开家外地求学的焦虑紧张感。
卡余吃着蛋糕,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少年,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待。黑发黑眸,眉目清俊,带着笑意。穿着白衬衫,像个刚进入学校的大学生。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光顾着吃了,没听清你叫什么。”卡余三两口吃完子终于想起正事。
池溪看着他吃完,还给出了好评,紧握扶手的手慢慢地松开了,笑了笑,“我叫池溪,池子的池,溪水的溪,我来自离陌星,也是产矿的星球。”
“啊,看来我们可以组成个偏远星球联盟了。”
“对了,我去首都星是为了上大学,你呢,做什么?”
池溪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首都星的大学分数线特别高,考察的方面特别多,眼前的这个男孩能考上一定特别厉害。而且他考上,不用资产证明也能进入首都星,政府对人才尤其是年轻人才总是特别关照的。
回想自己本来也有想通过求学进入首都星的想法,不过离陌星的教育资源贫瘠,自己从小在保育院长大也没有显出什么突出才能,也就因此作罢了。
卡余收拾好蛋糕的包装纸准备让一旁巡视的小机器人扔了,突然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一看,才是池溪扭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中充满了钦佩。
小小地自得了一下,卡余想了想,朝池溪勾了勾手,决定再告诉他一个大新闻。
池溪一头雾水地将耳朵凑了过去,却听到:
“其实我能去首都星念大学,最重要的是我有 C—级—精—神—力。”
池溪眼前像划过一道闪电,惊得他目瞪口呆。这个栗子头居然有精神力,还是B级!
自从人类离开了发源的星球蓝星后,迁徙到这片星系已经1000多年了。这是分崩离析的1000年,各个种族、各个国家国家争论不休,彼此开战,掠夺资源,抢占土地,斗得水火不容。在斗争中,一小部分人类觉醒出了新的能力——精神力。他们发明了更多的科技武器,操控更强大的机甲,在斗争中占了上风,打败了一切敌对的势力。创立了联邦并延续至今。而另一部分失败的人类携带大量资源与武器离开了这片星系,去往其他偏僻的星球。他们隔三差五攻击联邦内弱小的星球,四处劫持星球间运行的飞船。抢夺乘客的财物,好一些,抢劫后,发送星际信息要联邦政府出资源赎人。坏一些,将船上所有人洗劫一空,打开舱门,把他们推下去在浩瀚的星系里自生自灭,然后拆毁飞船,带着重要零件逃之夭夭。这群人自称为“扼杀派”。他们立誓要将星系内的所有人类扼杀,独占这片资源。
政府一直以来想将扼杀派彻底葬送,可苦于他们一流的逃跑技术,一遇到军队就立刻分散逃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多么精密的电子设备都无法定位他们的准确位置,每次都看着他们消失在银河中。直到副元帅兰珀·塞烈尼的上台,这种猖獗的现象才终于缓和了些,他以铁腕命令手下的军队严厉打击扼杀派,识破了他们的一切诡计,发射千枚导弹阻断他们的退路,令他们元气大伤,不敢再攻击其他星球,只敢在来往飞船上做些小偷小摸的事。因此,他们在民众间有个更响亮的称号——“星际盗贼”。
池溪虽然从小在离陌星长大,但他明□□神力的重要性,觉醒了它,不仅能更轻松的掌握各类知识,还能在科技、机甲、身体素质等方面大发光彩。可是,十万人里才可能觉醒一个精神力人才,哪怕是C级,也是这辈子也不用愁了。因为联邦政府早就规定,觉醒精神力的人才可以选择进入首都星工作,孩子则可以选入联邦第一大学学习感兴趣的专业。
思索至此,池溪瘪了瘪嘴,有些羡慕地看着卡余,要是自己也觉醒了精神力,一定能做出更多好吃的小蛋糕,将小溪蛋糕店开遍全星系!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啦,不过靠我自己也能做出美味小蛋糕,不过可能······这个时间要花久点了。当务之急,还是找蓝宝石的主人要紧,赶紧把项链还给他,我可不喜欢男的,而且,我要忙着学做更多小蛋糕,发展我的事业!
池溪愉快地想着,看向卡余的目光也平静了下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哇,你好厉害,真了不起。”
"哎呀呀,没什么啦,元帅大人还是S级呢!"
池溪想这应该说的是兰珀·塞烈尼,他拥有S级精神力这是星际众所周知的事,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有精神力的人。
“不过不是副的吗?”池溪有点小疑惑。
“正的副的有什么区别,正牌元帅早就不管事了,一直在家里疗养,现在军队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兰珀阁下统领。”卡余抱着手如数家珍道,“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的元帅一定是兰珀·塞烈尼,现任的大元帅都接连在议会保举他呢!”
池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很少关注这些,只大概知道今天元帅又率军队出发了,明天元帅又赢了。原来其中还有这些事。
但他还是朝着卡余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是超级棒的!”
"嘿嘿没有啦,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元帅大人那么厉害,但要是碰到星际盗贼你别怕,你躲我后面,我保护你!"卡余被表扬的有点飘飘然,眼睛眯成一弯月牙。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兄弟真识货,这个朋友交对了。
池溪笑了笑,不再说话,碰到星际盗贼的机率的很低,自己哪有那么倒霉呢。但对方真诚的话语让他有点小感动,这是离开家乡后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两人交换了光脑上的联系方式,互加了好友,约定到了首都星好好吃个饭。
池溪的头靠着座椅后面柔软的枕头上,飞船运行的很平稳,没有颠簸,安静的氛围滋生困意,还有一段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我只躺······躺一会儿,池溪在被睡意包围前想到。
“怦——”
金属摩擦的声音令人不适。
池溪揉了揉眼睛,想看清声音的来源,一片模糊中,一阵猛烈的颠簸让他的身体不自主的前倾,正好撞上前一排座椅的靠背,坚硬的质感令他马上清醒起来,连带着眼睛也清明不少。只有额头上出现了一小片被撞击的红痕。
池溪没来得及摸摸额头,赶紧碰了碰贴身口袋,盒子还在。呼了一口气,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正是这条安全带让他没有摔出座椅。
他回头想询问卡余怎么样,只见卡余没系安全带被颠簸的飞船摔得个人仰马翻,撑着扶手起来想努力站稳,池溪注意到他的腿被一根突出来的钢材划伤了,血慢慢向牛仔裤四周蔓延,染出一团褐色的痕迹。卡余咧着嘴,看样子伤的不轻。
环视了一圈,其他乘客也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脸上充满了茫然,不直到发生了什么。
池溪缓缓解开了安全带,等待了几秒,飞船没有再颠簸,这是个好机会。
他一大步冲了过去,将跌坐的卡余小心扶了起来,听到卡余问道:
“咋回事啊,撞上太空垃圾了,疼死我了腿······嘶嘶。”
池溪蹲下凝重地看着卡余的腿,从破损的裤子里看到一条深深的划伤,需要赶紧包扎,否则很快会引发感染。当机立断,他果断按下座椅旁标注着的安全呼叫按钮,希望有工作人员前来马上处理。
“怦——怦——”
声音又传来了,池溪还未寻找到源头,只听到卡余哆哆嗦嗦的说:
“你·······你看那儿!”
顺着手指的方向,不止池溪,飞船内的许多人都注意到了。
飞船舱门正在一点点地向内打开,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外力在横冲直撞,,池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高速运行的飞船上,舱门被打开可不是什么好事。
池溪咽了咽口水,小声朝一旁问道:
“发生了什么?”
卡余捂着腿,脸色苍白,"我们可能碰到星际盗贼了,希望是劫财的,千万别是害命的······"
池溪双手紧紧地捂住心脏,让它不要跳出来。同时想长出另一只手捂住卡余的嘴让他别说了,实在是太灵了。
几十双眼睛盯着即将被打开的舱门,早在颠簸发生时已经有乘客通过各种方式呼喊工作人员,了无音讯,池溪还发现座椅上的移动通话设备显示大大的无信号。
飞船上的电子提示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没有声音,没有信号,只有舱门底部被缓缓推开的气流声。
池溪感觉所有人处在一个真正虚无的空间,接收不了外界的一切信息。
气流声越来越大了,这意味着门被推开的越来也大了,虽然知道舱门外还有一道门,并不直接与太空接触。但池溪依然有种被扼住呼吸的感觉。
空气中有一根无形的线被拉紧,再拉紧,直到——
门开了。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着白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被一只粗壮的手狠狠扔在了地上,他爬在地上,弓着身子咳出几口血,池溪看得出来他很站起来,但猛烈地咳了几声后,他彻底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见此,卡余赶紧拉着池溪在一旁的空座位上坐下,俩人都僵着身子,不好的预感在不断放大。
“呦,这么多肥羊,哥几个今天要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一阵阴险恶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池溪看到了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的男人走了进来,强壮高大,一脸横肉,个个都是三角吊钩眼,看向乘客的眼神像在看案板上的鱼。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个黑色的枪炮装置,看起来威力非凡。
为首的男人略有不同,染着一头潦草的黄毛,他一脚踩在倒下男人的背上,垫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将武器瞄准了对面的乘客们,心满意足地看到他们面色仓皇,抖成筛子的样子。
黄毛咧嘴一笑,池溪看到他满口的钢牙,锯齿状,像一种远古生物大白鲨的牙齿,能咬烂一切阻挡它的东西。
男人收起武器,重新背在背上,缠满绷带的双手似乎友好地举了举,如果忽略上面布满的血迹的话,“大家千万不要紧张,我们兄弟们只想请各位帮个忙,破点财买自己的命,大家说好吗?”
舱内鸦雀无声。
池溪捏紧了衬衫,手心慢慢出汗,一片冰凉。
黄毛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朝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边上的独眼男人熟络地拿出一个装货的口袋,开始按照座椅的排序一个一个走过去。
另外四人分别举着武器站到舱内四角的位置,牢牢包围住了乘客。他们像一群待宰的羊被困在羊圈里。
“喂,身上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出来吧!”
第一个乘客颤颤巍巍地取下手表放进袋中,看着独眼男人凶狠的目光,一抖,又把包包放了进去。无助地摆了摆手,说道:“我所有值钱的都在里面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独眼男人拎了拎袋子,嘲讽地对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向下一位乘客走去。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轻松了些,对乘客而言,坏消息:他们撞上星际盗贼了。好消息:盗贼劫财不劫命。
场景有些古怪,乘客们仿佛从被杀的担心的中脱离出来,一个一个整齐地坐在位置上,甚至提前收拾好值钱的东西,等着独眼男人来到面前,然后把东西放进去。池溪甚至听到乘客与盗贼的交谈:
“真的吗,先生,把东西放进去,你们就不会要我的命吗?”
“当然了,我可是有信誉的哈哈,钱够了,我要你们的命干嘛呢?”
“太好了太好了,这是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只要放我离开就好了,谢谢谢谢谢······”
闻言,池溪脸更白了,他爱惜自己的命,但他所有的钱都是一点一滴用汗水和智慧赚来的,要他放弃,无疑于割肉。
而且没有这笔钱,他去不了首都星,难道又要花六年去挣吗?如果到时候的门槛又不止十万了呢,他又要花掉人生的多少时间呢?
对了那颗宝石!,池溪灵光一现,但很快又摇头否定了。
不行,这是妈妈的遗愿,他一定要保存好这颗宝石,还给那个人。可没有宝石,他根本无法找到对方,怎么办怎么办,池溪快想想快想想。
卡余早在星际盗贼推门前就紧张地不敢说话了,沉默让腿上的疼痛愈发明显,他不停地摩挲着裤子,试图擦掉手上的冷汗。耳旁突然传来,
“卡余,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池溪小声的问道。
卡余苦着一张脸,悄声回答;“其实我的专业是机甲维修,就是在大后方修东西的,战斗可不是我的强项,我的胆子说不定还没你大呢。”
然后卡余就看到了一张更苦的脸,青年如星辰的眼眸失去了色彩,抿着嘴一言不发,双手捏着衣服,有一种随时准备毁灭的冲动。
卡余怕他出事,小心地四下瞧了瞧,凑了过去,“我说,你可千万别冲动,什么鱼死网破的,你看他们手里拿着的吗?”池溪点点头,接着听到,“那是光子发射炮,你别说上去拼命了,你一靠近,一炮过来,保管你变成好几块!”
池溪脸唰的一下更白了,彻底断了拼一拼的念头,他要留着命做好多事呢。
看着独眼男人的口袋越来越鼓,财宝如流水般滑了进去。
池溪摸向一旁的背包,心中有了想法,偏过头向一旁问道:
“你说,我把小蛋糕都给他们行吗?”
卡余不敢相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