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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晏周】荒诞婚礼 ...


  •   以下内容中的周翔与原文有极大出入,可以与这里配合食用。

      -

      事发突然,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绝不是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这件事确实在我们的日程表上徘徊了许久。我和周翔前前后后认识一年多,从片场遇见他、到住进他家里、到经历了一些波折之后的我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再到周翔作为主角参演的第一部电影终于顺利杀了青。自从想法生出萌芽,这件事就似乎总有无数理由被规避开,于是只能无限制地划掉,再划掉,圈起来加上箭头挪到日历的后一页。

      结束最后一段拍摄,周翔迎来了一段假期——据他说好几个演员本来还有心想趁此机会去外地玩一圈,但我又怎么可能放他去和兰溪戎待在一块儿?容忍他们在一起拍了四个月的电影已经是我的底线,我想不出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于是我摆出一张臭脸,吃准这一套的周翔此刻便乖乖呆在我身边看电视。

      这间小房子有着与它年份相符的味道,比如漏风的窗沿,年久失修的暖气片,寒冬腊月里,它们的存在就尤其明显。热水缓缓流经管道,在内里锈迹斑驳的铁管中咕嘟咕嘟地响,我将手贴上刷有白漆的暖气管,只有铁味和一点温度。

      “有点冷啊。”周翔往毯子里缩了下,顺手打开沙发旁的小太阳。

      他全身几乎都裹在毯子里,只露出脑袋和半截手臂,漫无边际地操纵遥控器换台。

      “明天我叫维修师傅上门修一下。顺便把空调换了,换个有制暖的。”

      “行啊,日历上贴了维修电话,你去找找。”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有尝试过自己清理暖气管中的污垢,然而在开始便败下阵来,我记得我拧开了第一个螺丝,掺了泥和铁屑的污水喷薄而出,溅湿了我的脸和周翔新买的地毯。

      按理说我是闯祸的那个,结果倒是反过来,周翔不但要好声好气地安慰我,还得把那条地毯送去干洗店,甚至——

      “我要吃回来路上的那家的奶油卷。”我换回干净的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好,给你买。葡挞要吗?”

      “也要。”

      然后周翔推门离开,结果只提了个拿破仑的回来,葡挞和奶油卷都卖没了。

      于是我便更有理由对着他生气,心安理得地摆谱给他看。

      但那都是过去时了,谈恋爱不是带小孩,纵使周翔对我又再深厚的感情,也必然禁不住我无理取闹地消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的我决定收敛自己的性子——就像猫咪藏起自己的爪子,尽量的、尽量的只把我温顺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我走到鞋柜前去看那本日历。

      大抵是我们两人都很忙的缘故,那本日历停留在八月份便没有往后翻了。

      八月份。我想想……为什么是八月份?

      ……啊,因为周翔先斩后奏,背着我去了开机仪式。他开始忙起来,像个陀螺一样脚不沾地,如果不是还能在手机上找到人,我甚至都要怀疑他就是那个负心汉,抛下我远走高飞。

      还是和兰溪戎待在一起的。我想着,心中兀自升起一股无名火,但这显然不是生气的时候,于是我僵硬地扯了扯下摆的嘴角,将日历翻到最后一页。

      一片空白。

      “翔哥,没有号码。”我扭过头和他说。

      “怎么会?”周翔很疑惑地掀开毯子,走到我身边,对着我手中的日历仔细端详一番,最终露出了然的神色。“明修,这是明年的日历。你拿错了。”

      “哦。”我接过他从左边拿过来的那本日历——三角台里满满当当塞了不少卡片,十二月,黄纸的便利贴果真很明显的贴在铁丝环下侧,月中的某一天被圈出来要交水电燃气。

      我决定把号码存进手机里,以便明天记起来的时候日历不在手边。

      “我还说,不过为什么那本日历被翻过了?”我一边存号码一边同他搭话。

      周翔停顿片刻,“可能拿回来的时候随便翻了几页。”

      “那我翻回去了。”我不疑有他。

      “你翻吧,也确实快元旦了。”说罢他回到沙发上,继续他刚才暂停了的综艺。我对这种吵吵嚷嚷的节目一向没什么兴趣,偶尔还会在他兴致上头的时候泼一盆冷水。周翔一开始还愿意和我争,“生活已经不容易了,看点不用动脑子的东西挺好的”,后面便懒得理睬我。

      我坐回他身边,正欲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只听他突然开口——

      “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吧。”

      我睁了睁眼睛,声音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回应:“你说什么?”

      “婚礼,找个时间办了吧?”周翔转过头来,荧屏彩色的光投在他侧脸上,一双眼睛在没有开灯的客厅亮的惊人。那是星星?是月亮?是太阳?我下意识转了转眼珠,余光瞥见窗外的阴天,冬季的黑夜总是来得很早,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储存起来,汇聚在他看向我的一双眼中。

      “……”我猛地站起来,“我去查黄历。”

      电视机里依旧热热闹闹,所有嘉宾都簇拥着起哄一对新人,这大概是一个相亲纪录片。也许周翔是看到这幕才有感而发的?我突然觉得平常看不顺眼的弱智节目现在也变得亲切起来,甚至希望他们能演得再傻一点。

      “也不用。”周翔扯住我的衣角,“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们现在都有空,找个时间办了就好。”

      最后我们各退一步,挑了个中规中矩的日子。

      对于我们来说,最实际有用的其实是申请对方的意定监护人,因为无论是其他任何国家颁发结婚证都只不过是有纪念意义而已。周翔的本意是就在国内,就像普通伴侣那样,拍结婚照,交换誓言,约上亲朋好友共聚一桌。

      可是即便只是纪念意义,那一张薄纸就能成为让我安心的砝码锁链。

      "去挪威吧。”所以我说。

      周翔看了我一眼,走回房间里。我听到他打开抽屉的声音,片刻他探出头来,“我的申根签过期了。”

      “签下来只要两个星期。”

      “可是你要发邮件给市政府,拿到申请许可之后还要排队等通知,至少要花四个月的时间。”周翔反问,“你等得急么。”

      我被问的说不出话,事实上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质问我,就好像有点…在一味地找茬,让我寸步难行,可是这话题本就是他先提起的。我甩甩头,片刻才踌躇道:“……我可以等。”

      “可我不想等。”周翔语调冰冷。

      随着这句话一同构建起来的还有胶着的氛围,周翔眼里的光熄灭下去,等节目的转场黑屏结束,光线重新折射出来,却是冰凉锐利的,像从缝隙漏进家里的北风。它纵使锋利,却也不破凝固的气氛,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被扔进这无声无色的怪异里。

      勉强压下去的异样感颤巍巍探出土壤,我便指使期望的碎石将它压垮在废墟间。我松了口气,顺应道:“那听你的。”

      周翔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复而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同我商议起别的细节来。

      我曾多次想着周翔会不会突然有一天醒悟过来,决定认同我的想法,将这个独特的日子交予一段更为独特的时光。然而生活只是按部就班地进行,像严丝合缝的齿轮啮合着转动,

      我上班,下班,将更多的工作挪到现在来做。周翔接了个武术指导的活,偶尔会在家里做一桌热气腾腾的菜等着我回来,然后等到周末,再一起去准备婚礼相关的事宜。

      其实我完全不用将工作挪到现在,但时间越是逼近,我反倒产生一种诡异的抗拒感,我上网去查,发现并不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想法,并且那些人在这之后也过得十分幸福,因此我便放下心来。

      也许因为现在,将来我甚至还能抽出一整段的时间和他出去度假。

      “穿这个吗?”周翔拿了一套靛蓝色西服在我身上比划,“挺好的,你去试试。”

      “嗯,好。”我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衣服。

      周翔眼光好,那套衣服着实挺搭我的。而且整身衣服的版型都不错,穿在身上不需要怎么调整。他就站在我身后替我捋平外套的后摆,我从镜子里看到两张没有表情的脸。

      周翔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端详一会道:“好像还差点什么。”

      店员适时拿出了更多的搭配套装,围在我耳边絮叨不绝。

      我看了看那双手,指甲圆润,骨节分明,苍白下蛰伏着青灰色的血管。片刻我移开视线,从更多的衣服中随便点了一套。

      最后的一套燕尾服勉强让周翔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试衣服的环节花这么多时间,毕竟周翔一直是个随和的人,如果我问他我新买的衣服如何,他应该说什么?

      ——“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事情就该是那样发展的,我连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都能复刻的一清二楚。而不是像现在,周翔摆出一张扑克脸,换上同样款式的衣服站在我身旁。

      他比我矮半个头,我垂下眼可以看见他颊侧凸起的颧骨。

      “你好像瘦了。”我突然说。

      “有吗?”周翔正在系领结,闻言他耸耸肩。“也许是工作的原因。”

      “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小声道。

      周翔挑了挑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身和店员搭话去了,他们逐渐走远,留下我一个人呆在原地,只能隐约听见传来的对话,大概是在对我身上的这套衣服提建议。

      也许周翔只是很看中这一天。我如是想。

      收据保存在周翔那里,他把那张粉色的纸仔细叠了叠,收进钱包的卡夹层。重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怎么在发呆?”

      我这才回过神,转头与周翔的视线相撞。他的眸中温柔得像含着一汪碧潭,清澈倒影出握住方向盘的我的身形。我使劲眨了眨眼,气质是做不了假的,在店里的冷漠疏离仿佛都只是我的错觉,周翔依旧是那个温和的男人罢了。

      他见我不答话,温柔便逐渐被担忧取替,手掌覆上我的额头,凉的我一激灵。“没有发烧啊。”

      “我、我没事,就是走神了。”我捉住他的手掌,像捧住一碗新雪。“翔哥,你手好冷,是暖气不够吗?”

      他悄无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露出和我记忆中嘴角弧度一样的笑容。“可能是穿少了吧,一会儿就暖和了。走吧,还得去看别的。”

      -

      我在那个中规中矩的日子里包下了一座小庄园。

      戒指是早就选好的,去提货的时候那家店碰巧在搞活动,半推半就的又买下了一对祖母绿的耳坠。我没有打耳洞,周翔也没有,最后只能拜托店员将它改成了耳夹。

      如今这玩意夹着我左耳垂生疼,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造型师没在我脸上下太多功夫,片刻便低头缄默着离开。周翔凑到我身边来看化妆镜,他的耳坠在右耳下不安分地晃动,与我的那只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

      镜前灯下,那副耳坠闪的我不得不挪开眼,去看周翔的手腕,西装外套上别着的是我送给他的钻石袖扣,露出的一截手腕和白色的布料模糊了界限,似乎比之还要更泛灰些。

      我觉得我应该亲吻他,但又怕抹花了妆。

      周翔没有等到我的亲吻,他只是凑了过来,像无数个早晨和我一起挤在浴室刷牙一样,我不允许他沾了牙膏沫来亲我,因为薄荷很辣。

      但其实我现在想和他交换一个脂粉味的吻。

      我虽说包下了一整片庄园,但邀请来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放眼望去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地,空荡荡的连鸟叫也听不到。偶尔才能看见观光车在远处驶过。

      “他们都到了吗?”

      周翔却很疑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明白这个眼神的意义,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在此刻被放大,我捏了捏手指。“就是…客人们。”

      “你醒来了吗?”周翔眼中的疑虑更甚,表情五味杂陈,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他眼前难道还有其他人?

      “他们……不是就在你前面?”

      喧嚣忽然像一阵风灌进耳朵,凭空出现般的、在我眼前的不仅仅有周翔,那些事物像是听到感召,剥去覆盖在外的保护色。我和周翔正站在礼堂的门外,沉重掉漆的铜门是半开的,墙面砖块的缝隙中长出了青苔,光透过花窗玻璃照射在地面上,出现一片妖娆的光斑。

      我看见我哥坐在家属席上,他身旁的整一条长凳都是空的。他碰巧回头,好像看见了我,又站起身,去和台阶上的神父对话。

      于是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在席间跑动的小孩敛住脸上的笑容。同他们的父母一起直勾勾地往门口看来。我不记得他们的脸,他们可能都是周翔的朋友。

      每一张脸在我看去时都是不同的,我尽力去分辨他们,可等到我挪开视线,他们像是退场落幕,回到暗处,脸上重新网住一笼相似的迷雾。

      心念电转间,我问周翔:“蔡威和兰溪戎呢?”

      周翔微怔,“威哥…啊,在后台帮忙呢,你想看到兰溪戎?”

      “不想。”我摇摇头,“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周翔笑道:“难道不是你最重要吗,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开心。”

      恰好蔡威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了出来,一把揽住周翔的肩膀,同他笑谈:“新人,还不进去吗?”

      周翔扒拉开他的手臂,扬声道:“这就进去啊。”

      “行了,那我就先过去了,你们一会儿好好表现。”

      他挥挥手,很快就消失在门内。

      周翔在身后推了我一把,“走吧,该进去了。”

      我的脚底像生了根。

      周翔已经走到我前面,却拉不动我,转过头来,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我。“你究竟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

      不,那个奇怪的人明明是——。

      有个声音在我心底呐喊,只不过一瞬,我来不及听清答案,声音又很快被别的动静掩盖过去。藏匿起来的音箱奏响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我再回过神时,周翔脸上没有任何不耐,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他始终温和地、温和地注视着我。

      “抓住我啊。”

      我张了张嘴,想握紧他的手向前走,手心却滑腻到抓不稳。

      “抓住我吧。”

      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漆黑的瞳仁落进深潭,只曳出一点光。

      如果海员会沉溺于塞壬的歌声,那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等待我的海妖吧。

      我便重新牵住他的五指。

      周翔认为婚礼不需要彩排,我对此也没有任何的概念,只觉得就是在众人的欢呼簇拥中走向终点。于是这便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郑重其事地走过这段短短的路途。

      “我们不应该有花童吗?”

      “这个…好像是可有可无的。”

      “一会儿他都会问什么?”

      “谁知道呢。”

      看上去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两个差生乱七八糟地在期限内交上了一份答卷,但因为对方是周翔——只要是他。

      人群的五官像笔墨终于洇干,在皱巴巴的纸上勉强变得清晰。我听见他们在说话——“幸福”、“真幸福啊”、“好般配”——对,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周翔站在我身旁,我们迈着一致的步伐走到神父的面前,听他祝以真诚的祷词。

      周翔与我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靠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你会爱我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我一直会爱你。”

      “你会幸福吗?”他的尾调是上扬的。

      我会幸福吗?这个问题听上去像是一种否定,但我还来不及回答,就被起哄着要扔出一直被我抓在手里的花束。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束蓝白玫瑰是什么时候塞进我手里的,回过神时,只发现它的叶茎都要被捏得萎靡,仅剩花瓣娇翠欲滴。

      我决定用今后向他诠释幸福。

      于是我背过身,用力将捧花向空中抛去,花束抛至最高点时,我听见人群的吵闹声达到峰值,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一束花能带给他们好运气。

      “我抓住了!”

      像是胶卷断带,空气寂静了一秒,我以为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观察那个幸运的家伙是不是就在自己周围,随后爆发更大的欢呼浪潮。然而这一秒却迟迟没有结束,久到我甚至听到柔软的花瓣贴近地面的簌簌声。

      古老的铜钟声在远处敲响,窗外的鸽子受了惊吓,一串儿黑影在夕阳下振翅飞离。

      等我再次转身,我的身后没有人群,没有神父,有的只是苍凉冰冷的空气,以及地上的一束半枯萎的暗红玫瑰,几片花瓣散落在周围。

      还好周翔始终站在一旁。

      “已经太晚了。”他说,“所有人都不在了。”

      蔓上天际的夜色佐证着周翔的词句。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那我们……”

      “你有没有觉得忘了什么?”他突然指了指我的口袋。

      ——是什么?我匆忙去摸自己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绸面的方盒子,我把它拿出来,打开暗扣,软垫上赫然躺着一枚男戒,与我手上的那枚款式相同,银圈在昏黄天色下勾勒出一边亮光。

      记忆里缓缓浮现的是午后的阳光,细尘悬浮在空中,周翔的刘海随着幅度缓缓摇动,他托住我的手,在神父的引领下,为我圈上了那枚银戒。

      我抬起头,只见强光模糊了他的笑容。

      “我忘记了……?”实在是不可置信,但那枚戒指此时确实真真切切被我抓在手里,而他的无名指空落落的。我有些语无伦次,“我、翔哥…我,我不知道这种事也能忘记,你不要怪我…我应该是太紧张了。我,我现在给你戴吗?”

      他一直在耐心听我解释,直到我再说不出一个字。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缓缓开口:“没事儿,明修,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还在这里,一切都来得及。”

      对,一切都来得及。我松了口气。

      我将那枚小圈捏在拇指和食指中,另一只手托住周翔的掌心,颤抖着将它往他的无名指上套。像在黑暗中试图将钥匙对准锁孔的人,反复试了几次,最后还是靠周翔握住我的手,才把戒指推进指根。

      礼堂四角不知何时燃起了蜡烛,我在周翔的眼中寻见跳动的烛光,火光将白色的燕尾服染成橙色。余晖照进彩窗,色彩艳丽的光束横搁在我与他之间,将他划进阴影里。但随着夜幕拉开,最终都将融成浓重的黑色。

      在他无名指上紧紧箍住的金属环不断向我释放一个信号,我的心像被填满,没有一丝缝隙。我问他:“你现在属于我了吗?”

      “我会一直属于你。”周翔与我十指交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没有死亡。”我乞求道:“好不好?”

      周翔忽略了我的回答,却重新抛出那个我先前来不及回应的问题:“你会幸福吗?”

      夜空突然被闪电撕裂,一瞬间亮如白昼。大雨浇落,狂风摇曳,吹开了半遮半掩的前门,吹灭了光线的来源,我看不清他的脸了,只能不安地抓紧了他,直到适应黑暗。

      ——直到适应黑暗。

      “嗯,我很幸福。”我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眼底却不知为何涌出更多的泪水,在脸上划下道道冰冷的痕迹。

      于是我用力地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里,就仿佛能躲进一片朦胧的视野中,不再注意他因山石砸落而露出的森森白骨。

      Fin.

      您好!下方写了一点解释。如果您一头雾水,但又还想继续浪费时间,请务必再往下看一点QWQ。

      上文的故事发生在晏明修的幻想里,因此很多他没经历过的事情会囫囵吞枣地带过去;只要他想,很多事物就会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在面对解释不通的发展时,会直接用很生硬的转折(借口)让这件事情解释的通。基本的走向大致是这样的(。

      同理,周翔也只是一个根据晏明修自己的理解捏出来的角色,因此在碰见了他们曾经见过的事情,如:逛商场,讨论情敌(?)之类,周翔之于晏明修在记忆里下意识就会更加鲜活。至于其他,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且加之晏晏哪敢回忆这么多,所以上文里的周翔的行为大多是比较机械化的。以及部分情况下出现的性格不符,一方面是晏明修自己无意识里的阻挠,一方面你也可以当成是晏明修将自身投射在自己塑造的周翔上(为自己的OOC找借口)。

      最后是晏明修,他就一直在骗自己,潜意识又不愿这样下去,于是一边给自己使绊子一边自欺欺人这样。可以认为直到最后他才在梦里醒过来,不过也没完全醒,因为他会选择继续这样下去。

      额外添一嘴,很多话说出来并不只是逻辑上一个顺应回答的字面意思,在此不赘述(?3[▓▓]。

      以上!感谢您看到这里!很久没写这种可能只有我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的把简单事情复杂化的故事了!总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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