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缠上了怎么办》刀光月影

18、学校5

　　本以为这个笨蛋会把小鱼干和饭团一起热了，没想到对方在加热小鱼干的三分钟里直接吃掉了饭团。鱼干一热好，端回格子间，又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

　　真是笨蛋！

　　就算一天24小时上班也只能给老板冲业绩罢了，那点提成有没有都没多大差，这么拼命干什么？

　　不如支线任务千分之一的奖励。

　　小猫一边愤愤地嚼着鱼干，一边愤愤地骂甄平安笨蛋。这笨蛋唯一一件聪明事就是把他带进了副本，等他趁午休的时候把燕绝的下落打在电脑上，晚上就可以直接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他失算了。

　　这个笨蛋……根本没有午休。

　　接近一点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躺下，甄平安也识趣地收起了键盘。

　　然后点开了屏幕键盘，用鼠标一个接一个点击字母，继续回答客户问题。

　　猫一口咬住对方的袖子，怒不可遏。

　　你给我休息去！！

　　甄平安置若罔闻。

　　反正他只用一只手操作鼠标，另一只手倒是极富耐心地跟猫“玩耍”。凌衣的习惯让他不会在旁人午休的时候发出动静，和甄平安的左手缠斗半天，有气无力地躺平。

　　手掌这个可恶的获胜者继续趴在猫身上揉捏按摩，仿佛无声的嘲笑。

　　凌衣歇了几秒，反口咬住对方的手指。

　　这只手终于不动了。

　　可另一只手依旧操纵着鼠标，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啊！

　　周围的人都至少睡了半个小时，身后那位周哥更是睡到两点多还不起身，甄平安却一秒钟都没合过眼。

　　应该没有合过眼吧。

　　三点后，小猫就在绿萝下蜷成一团呼呼大睡了。

　　再睁眼，是被甄平安的动静吵醒的——对方正在收拾桌面，准备走人了。

　　凌衣记得胸牌上写的上下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半……这么说现在已经五点半了，没想到他一觉睡了这么久。

　　摆烂真舒服。

　　他爬起来伸个懒腰，跳到甄平安手上。

　　甄平安将小猫放进手提包，正提包离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甄，干啥去啊？”

　　甄平安回头望向周哥，没有开口，余光瞥向一旁站着的西装男。

　　凌衣也看见了。

　　男人的西装档次和其他人身上的社畜白衬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明显就算不是大老板也是个领导。一整天都没见过人，偏偏下班的点出来转悠，看起来就是警告员工继续加班的。

　　同事继续揶揄道：“这么早就走啊？天都没黑呢。”

　　这姓周的也真嘴贱！

　　猫下意识呲牙，却听头顶落下朗朗笑声：“你醒了啊，周哥。我还怕你上班睡觉被老板发现呢。醒的正好，我看你在睡觉就帮你回了几个客户，你现在有空可以看看，免得我给你回错了。”

　　周哥脸色一僵，似乎反应不过来甄平安在胡扯什么。

　　他又立即转向西装男，笑容如故：“老板，我先去吃个饭，中午没顾得上吃。”

　　西装男阴沉沉的目光在姓周的和甄平安身上打量许久，半死不活地嗯了一声。

　　本该下班的甄平安相当自然地提着包走去厨房，仿佛他一开始就真打算来这。

　　虽然他以前是饭店的服务员，但凌衣还没见过他做饭。没想到这家伙很熟练地挽起袖子，洗菜切菜，三下两下就给土豆刨了皮，切成一堆细细的雪白的丝。热油，切葱，翻炒，装盘，不说动作如何优雅干练，光是蒸腾的香气都让凌衣忍不住跳上桌子，凑到盘子边。

　　香气不仅勾胃，简直勾魂。

　　小猫直咽口水，肚子里咕噜咕噜，仰头看着甄平安，喵喵催促。

　　快来吃啊！

　　但甄平安只是冲他笑了下，手里动作不停，又从袋子里拿起一截香肠和几根青椒，再次操起菜刀。

　　俨然一位大厨。

　　这不比老张饭馆里做的香多了？！还快。

　　感觉他只是盯着铁锅眨了几次眼，甄平安又炒好了一盘青椒腊肠。暗红的腊肠，鲜绿的青椒，雪白的蒜瓣……小猫实在没忍住，偷偷咬了一小片。

　　好吃……太好吃了……

　　他没忍住，又吃了一小片。

　　虽然一般来说猫不能摄入这类含盐量很高的食物，但凌衣接受良好。在老张饭馆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没得挑，他也吃过不少剩菜，甚至是含盐量很高的熏鱼。

　　炒完腊肠，甄平安又下了锅青菜挂面，盛了一大碗，关灶。

　　他十分钟就吃完了，凌衣也吃饱了，但还是在两个盘子边舔来舔去，不肯抬头。

　　甄平安并没催他，去洗了碗筷和锅，收拾干净桌面，直到再无事可做才蹲下，捞起猫，洗空盘子。

　　回到工位时，格子间的人差不多又都出去吃饭了。他坐回位上，键盘又开始噼里啪啦。

　　不知疲倦。

　　凌衣已经放弃劝对方别这么拼命的念头了……他觉得甄平安肯定不是在为了这份工作拼命。不然不会对那个姓周的那种态度。

　　可能甄平安就是喜欢看客户在听到他的逆天发言和缺德提议后无语的反应。

　　总之，他的手放在键盘和鼠标上就没停过。

　　长时间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眼白隐隐渗出血丝，他的目光也没有一刻错开。

　　周围的人没一个像他这么认真的。七点多员工才陆陆续续全部到岗，八点多就开始划水摸鱼，现在快十点半，周围人不是去厕所的就是聊天的。

　　坐在甄平安左手边，隔了两个空位的年轻男人苦着一张脸道：“服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下班？”

　　男人对面的眼镜女有气无力：“十点半应该差不多了……”

　　眼镜女旁边的短发女摇摇头，很是惋惜：“唉，以前都是五点半准时下班的。”

　　男人睁大眼，极不服气：“真的？那凭什么现在……”

　　“以前公司里闹鬼。”

　　“……”

　　男的不吭声了。

　　“不会吧……”他嗫嚅道：“闹鬼还上班？”

　　“白天一般不会出事呗……偶尔出事了每个员工也都有保险。”短发女扭开保温杯杯盖，长叹道：“后来凌神把这的鬼都杀了，就可以随便加班了。”

　　年轻男惊喜：“这里以前真当过凌神他们的副本场所？”

　　“你想的真多。”眼镜女嗤了声：“这栋楼是一个独立副本，凌神去的更高级副本，场景里包括了这栋楼。他就是打那个副本boss前在对面网吧埋伏，看到这栋楼里有鬼顺手就给清了。”

　　刚喝了大口水的短发女放下保温杯，补充道：“不然你以为这为啥叫玫瑰大厦？”

　　原来是那次啊……

　　旁听的小猫动了动耳朵，不是很感兴趣。

　　顺手路过把低级副本的异常清了，对他来说就跟呼吸一样自然。看到系统提示，心里丝毫没有波澜。

　　现在也没有。

　　但是，其他人很有波澜。

　　“一瞬间，无数玫瑰就包裹了整栋大厦。”短发女语气浮夸，紧紧抱住自己，流露痴迷之态：“大楼里面无数妖魔鬼怪满地乱爬，尖叫哭号，大楼外，只有无数鲜红的花瓣随风飞舞，芳香四溢——超级，超级的浪漫！”

　　浪漫个鬼啊……而且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发出声音……

　　本尊吐槽道。

　　半死不活眼镜女似乎也被点燃了阳气，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看，我们当时还拍了照。”

　　年轻男伸长脖子看了眼照片，看完却皱起眉：“不是……你们薅这么多不会被凌神发现吗？”

　　“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薅啊？”短发女骂道：“这是凌神送给我们的。”

　　“额……他还会给你们，送花？？”

　　眼镜女解释：“我们问他可不可以摘一朵，他说随便你们。”

　　“然后你们就薅了好几大捧？”

　　“……”

　　三人一齐陷入了短暂沉默。

　　“咳咳……”短发女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转移了话题：“说到这个，真可惜啊。本来花一直好好的，一点蔫吧的痕迹都没有……前几天早上起来，竟然全都成干尸了……我还以为永远不会凋零呢，没想到还是有保质期的。”

　　眼镜女深以为然地点头：“早知道做成永生花了。”

　　年轻男人解释道：“额……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保质期到了，而是因为凌神死了？”

　　“他死了！？”

　　两声无比整齐划一的尖叫几乎掀飞屋顶，吓得猫一激灵跳到了甄平安胳膊后面。

　　“谁死了？”

　　“谁死了你们这么激动？”

　　与此同时，不少八卦摸鱼人也都闻风凑来，叽叽喳喳……吵死了。

　　十点半，总算眼镜女没说错，真的下班了。

　　员工们争先恐后走人，在电梯里仍旧不停嚷嚷凌衣的死讯。

　　凌衣已经无所谓吵不吵了，只祈祷别造谣。

　　大家都住员工宿舍，不存在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情况。出了电梯继续朝同一个方向走，聊得热火朝天。

　　人群里，似乎只有甄平安从未开口。

　　走出大厦不久他便悄无声息脱离了队伍，孤身潜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