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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猫咪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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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舟已经发了通知，案子查清，他们可以离开了。
但是。
公开处刑都没看呢，甄平安怎么会那么急着走？
他们悠闲地找到家闻起来就香喷喷的煨汤店，要了大骨头藕汤和其他招牌菜，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隆冬时候，很少遇到这么灿烂温暖的阳光了。居民楼的阳台上挂满了棉被毛毯，老太太搬出摇椅在街边晃啊晃，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地在老太太旁边跳房子，路上每个小水坑都金光闪闪，花店门前摆了一地缤纷绚丽的花朵。
以前，甄平安就常在花店前驻足。但他没钱进去。唯一一次给花店做业绩还是因为捡了五块钱，去买了一支暗红的玫瑰。
他如今已经不缺钱了，但仍旧只买了一支玫瑰。
自己拿在手中看了看，将花朵伸到胸前的口袋处。小猫兜在口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凌衣伸长脖子嗅了嗅花瓣，扒拉两下，算是给对方个面子。
甄平安似乎很开心他给的这点面子：“你也喜欢玫瑰吗，小猫君？”
废话。
他的灵神是玫瑰死神，他每次风光大胜，亦或性命垂危之际，身旁总是飞舞着无数的玫瑰花瓣，他能不喜欢玫瑰吗？
甄平安这种食不果腹为生计发愁的孤儿能有空喜欢玫瑰，才让人奇怪。
不过喜欢就喜欢吧！
他要是能回月魑总部，就叼一只他的玫瑰送给这笨蛋开开眼。他的玫瑰才好看呢，鲜红色的，娇艳欲滴，生气盎然，比这些暗红蔫吧的好看多了！
可惜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也可能他永远回不去了。心情忽的不美妙了，他喵喵叫唤，听起来骂骂咧咧的。
甄平安：？
“你不喜欢吗，小猫君？”
凌衣咬住他的口袋边沿，继续喵喵骂道：买玫瑰有什么用！还不快去买件新衣服！！
破天荒地，这笨蛋听懂了。
他们逛到商场二楼吃了顿丰盛的午餐，甄平安下楼散步的功夫便把全身行头换了一套。然后去银行又取了一笔钱。
不过……
凌衣总觉得他取钱的账户尾号好像和血蚀给他的那个不太一样。
６６２９……
他怎么记得是６１２９来着……
叶沉舟不是说没查到他名下有其他账户吗？难道是那晚之后甄平安背着他又偷偷开了一个？
可这个账户里，为什么也有这么多钱……
一丝异样的感觉从脚底爬升，凌衣摇摇头压了下去。他又不是时时刻刻和甄平安在一起，对方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很正常……
再说，他也不是很懂这些银行的规则。他的记忆从月魑开始，一辈子都是月魑成员，用着月魑内部的账户和规则。虽然精通三大势力的规则，成员，各种机制和设施，对普通人组织的了解却堪称白痴。
甄平安只取了几百块钱，然后回到了那家花店，用几百块钱买了一把摇椅一张桌子一个下午的使用权。
然后，他就一直躺在摇椅上晃啊晃。
或许是摇椅太古老的原因，竟衬得甄平安身上也有种岁月沉淀的气质。
他只是闭着眼，无所思，十分年轻的脸却有种深湖般的平静感，好似已经走过很多风霜。
小猫翘起后爪挠挠脑袋，心中有股莫名的欣慰。
这笨蛋没表情的时候，看上去还挺像个聪明人的。虽然半张脸狰狞可怖，没被烧伤的部分却透着聪慧秀净的气息，就像小说里的主角面相。
他放下猫爪，从桌上跳到少年腿上。
甄平安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手微微抬起，放到小猫背上。
摇椅继续摇啊摇。
手掌暖洋洋的，猫的背也暖融融的。
昨晚没敢闭眼的凌衣，这会补了很舒服的一觉。
等他再睁眼时，日光已经暗淡下去了。出乎意料，甄平安仍没睁眼。
他很少在凌衣之后醒来。
难道昨晚也没睡好吗？
考虑到对方估计长期睡眠不足，凌衣不想催他，身体也不敢动，只好重新埋下头。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这种畜生当时是怎么当选局长的？”
“还好血蚀的人过来查了……这要是不来，不知道得稀里糊涂地混到什么时候去！”
“还得是叶部长啊！查的这么彻底清楚。就是没想到部长这么忙还有空搭理我们的事呢……”
“提到这个！那个姓刘的好像还是魅影成员……魅影到现在都没做声。”
“不会吧？那可是魅影啊……怎么会出这种……”
人来人往，持续了一天的讨论依旧热火朝天，源源不断传进小猫耳里。
魅影两字的出现确实让他吃了一惊，但毕竟只是传言嘛。
自从在这些人口中听到自己和燕绝假死私奔的消息后，凌衣就渐渐学会了躺平——这群人说什么他都只当听个乐。
何况，三大势力人手众多，偶尔出一两个杂碎也不奇怪。
摇椅悠悠摇晃。
一波又一波人经过了花店，光线逐渐变暗，合欢树收拢了叶片。最后一缕阳光从甄平安脸上消逝时，少年睁开了眼睛。
“你也醒了呀？”
手指习惯性地挠挠小猫下巴。
手欠！
凌衣暗骂，跳到地上，伸个懒腰。
甄平安也站起身伸个懒腰，跟花店老板打了招呼，带着猫……觅食。
晚饭是鱼汤，甄平安照旧细心地给猫挑出鱼刺，鱼肉切块，几乎把鱼全喂到了小猫肚子里。
不，不是几乎。
甄平安直到起身离开，都没吃一口鱼。甚至一口鱼汤都没喝……
凌衣承认，这家店做鱼的水平确实比较平庸……但甄平安是什么人啊？又不是富二代公子哥，不久前还连垃圾桶里的小面包都舍不得吃，不至于这么快就挑剔起来吧……
凌衣奇怪，但仔细想想，不止这次，好像以往每次吃鱼，对方都不会动……
饭店那些小鱼干应该是略微变质了的，人类不想吃还算正常。但昨天那盘酥脆小鱼干，今天这锅白豆腐黑鱼汤，甄平安都一点没动。
难不成他鱼类过敏？
猫主子看向仆人的目光不禁多了一丝怜爱。
巧的是，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也是。
咦惹。
凌衣浑身鸡皮疙瘩直掉，赶忙收回视线。
快八点了，街上仍旧热闹。甄平安继续他漫无目的的闲逛，在临走前最后看一眼，这个生养他却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故乡。
和这里一比，阶级学校都显得温馨了许多。虽然那里的寝室会闹鬼，厕所会爆炸，体育课会突然变成真人ＣＦ……但至少环境优美。
还有持续时间很长的日落。
宛如河底的沙粒浮动，许多尘封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闪烁。
小猫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日落，脑子里总是蹦出燕绝的脸。呸呸呸！
“欢迎光临！”
他追忆往昔，甄平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一家店铺里。
店铺昏暗杂乱，开在一栋年代久远的大楼深处，与街道的喧嚣似乎隔了层薄膜，安静阴凉，有股腐朽的潮气。
甄平安对面堆了很多杂物，一截张牙舞爪的枯木丢在杂物堆前，枝头站着一只硕大的乌鸦，一时竟难以分清是标本还是真的，直到乌鸦张开嘴，又道：“请进！”
确定了，是机械的。
甄平安拉开一旁生锈的铁栅栏门，走进店中。
店里摆了三条展览柜，柜子里都是些木雕，瓷器，金银珠宝一类精美的装饰品，展柜四周的空地上同样堆了不少杂物。
仿佛一座藏在被遗忘的储物间里的神秘小店。
唯一的照明是天花板正中央挂着的灯泡，发出惨淡的白光。
门对面坐着个男人，卷发，小胡子，打扮有点艺术风格，正对着眼镜片哈气，然后擦拭。
“要走了？”
他漫不经心地问候了句。
“差不多。”
甄平安微微一笑，语气同样散漫敷衍。对方看着镜片，他看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放在最近的展柜上方，五指张开，落下一堆金子银子。
凌衣本来还在琢磨这是哪，人是谁，他们什么关系……金子闪了眼，思绪急转。
这堆首饰为什么和那些客人丢的东西九分神似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