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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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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6日,星期六,天气晴
昨天说要借给沈逸群我的历史笔记,其实也不算借。
我趁着上历史课的时候双开了。
我发誓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写字最快的一回,课上拿我的笔记本飞速写第六课的笔记,再拿一个新的空白笔记本用彩色笔工工整整的把我笔记从头到尾抄了一遍。
对,我没有借给沈逸群我的笔记,我送了一本“复印件”给他。
拿上我笔记本的沈逸群人都是懵的,再三跟我确认,让我觉得怪可爱的。
就是很开心,莫名其妙的很开心,不需要原因,只要看见沈逸群我就很高兴,可能喜欢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吧?
高强度的一节课写下来感觉手都不是我自己的了,以至于我下节课拿笔姿势怪怪的,字也写的飘飘忽忽,好在还算工整。
江眠是我的新同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代替了沈逸群的位置,两个人相似点其实也挺多的。
话虽然这么讲,但我能分得清,江眠是江眠,沈逸群是沈逸群,我可不搞什么小说里离谱的替身文学那套。
慢慢相处下来就能很快的发现他们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很喜欢江眠,是对好朋友的那种喜欢,我也很喜欢沈逸群。
是对……好朋友的那种喜欢。
江眠是一个很爱吃甜巧克力的女孩,这点我和她很不一样,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俩的喜好相差蛮多的。
拿巧克力举例,她喜欢除了白巧外最甜的黑巧,我喜欢那种苦涩苦涩的硬巧;再比如食堂的配料,她喜欢吃醋吃不了一点辣,我吃不了一点醋但喜欢吃辣。
所以到现在我也很惊讶我们两个没什么相似点的人居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后期批注)
虽然中途磕磕碰碰的小矛盾也很多,但我们也走过来了,很高兴我能在高中认识这么多的朋友,超喜欢江眠!(后期批注)
不过也是很好奇啦,我和江眠两个没什么共同点的人成为了好朋友每天形影不离,我和沈逸群相似点这么多的两个人最后却连朋友也没做上,我去集训后就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他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后期批注)
不过相差挺大的也有不少好处。
比如学习方面我要比她好点,所以我负责给她讲题,动手能力方面我手残党做啥啥废,但江眠可以折出小拇指一半大的千纸鹤!她还会叠小爱心、钻石、小狐狸和跳跳蛙!
百变江眠!
再比如我体寒所以手永远是发凉的,但是江眠体热她的手暖乎乎的。所以一到夏天我就是她的御用空调,一到冬天她就是我的专用小暖炉。(后期批注)
反正我现在超喜欢江眠!比喜欢沈逸群还要喜欢江眠!
当然我说的是友情方面,暗恋导致的偏向不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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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1日,星期二,阴
自从分班后我们就加上了专业课,好消息就是我们只用上半天课了。
所有的下午都被改成了去专业教室,学传媒的去体育馆,学美术的我们去小卖铺旁边的隔间。
强烈建议学校归还我们美术生应有的待遇,不能因为我们学美术每天接触炭笔就要让我们去灰扑扑小隔间啊喂!
光是收拾专业教室就用了我们一下午的时间,美术老师人很好,是个长得圆润润的女老师,姓白。
白老师教我们排线,我也不太懂,就一个方向的在纸上划斜线,一下午就一个任务,画满这张纸的正反面,每个线保持差不多的空隙。
感觉挺简单的,因为我平时也喜欢画画,给人物打腮红的时候就是拿自动铅笔排轻轻的小线,所以适应起来很顺利。
一张纸很快就排好了,只不过纸有点大,我排不出很直的线,所以中间断断续续的,有点影响美观。
下课的时候遇见了好奇所以过来看看我的原舍友,还给我带了些小零食,救命我爱死她们!
高熙羽笑着打趣说让我学成归来给她们每一个人都画一幅素描,我是很乐意啦,希望到时候她们不会因为我画的太丑嫌弃画作。
大课间总共也没几分钟,她们还要去看学传媒的郭晶灿,所以我们没聊几句就道别了。
看起来分班后每个人都挺好的,之前我还担心老吴带她们会搞出什么新幺蛾子呢,是我想多了。
抱歉老吴,我不该对你有这么大的偏见,当然这句话限时,截止日期是你下一次整活儿。
晚自习前我在外面班见到了沈逸群。
因为之前三个班的老师都跟自己班的学生说过不可以窜班,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在新的班级里见到以前的同学,也不乏有胆大的,可也只是意思意思站进门口。
沈逸群是第一个“深入腹地”的。
因为我长得有一点高,所以除去第一天刚来的时候我们是自己选的座位外,第三天就被新班主任安排好了座位。
我的班主任很喜欢我,这么说也不对,她喜欢学习好的孩子,而在这所人均成绩很差的学校,我那平平常常的中游成绩就这么被对比成了上游。
于是在她的安排下和我玩的好的江眠依旧是我同桌,我们俩坐在了中间的第三排,属于是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的位置。
所以常来找我讨论题的沈逸群是知道我坐在哪的。
吃完晚饭我就看到坐了我同桌位置的沈逸群。
我:???
我想问他:“你又来找我探讨吗?”
可是他手上没拿卷子和练习册,而且分了班后我和他的对话就少了很多,除了试卷外也不知道该跟他说啥,总感觉生分了不少。
所以我就那么愣愣的站在他对面,没开口。
“我打算转艺文了。”他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懵,感觉就像天上掉馅饼,晕晕乎乎的很不真实。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沈逸群很坚定的要学大文,从来没变过的,他家里人都很支持他去学,所以他没道理在刚分班没多久就要转艺术。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就感觉有话想说出口,但是嗓子眼闭的紧紧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去。
最后那个问句像是挤出来的,有些紧涩。
“为什么?”
我想问沈逸群:“为什么?你不是都规划好了吗?为什么要打破你的规划呢?”
是因为大文进度太快了你追不上吗?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正是因为有挑战所以你才会被激发学习的斗志……
我想看他,但我不敢看,所以问出这句话后我就习惯性低下了头。
我不敢让他看出来我的不对劲,所以我也没敢捏衣角和握拳,只是半边身子发麻不能动弹。
像是等待着宣判的囚徒,这么形容好像太过于夸大了,但应该没差多少,我在紧张。
嗯,我蛮容易紧张的,因为我期待渴望着听到些答案,但我也害怕听到那些答案。
像是勾人性命的充满诱惑的塞壬。
“没有为什么。”他说。
我松了一口气。
“我想和你做同桌,我来了艺文咱们俩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上课讨论题,我觉得挺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去买饮料回来的江眠打断了:“桑岐现在是我同桌。”
救命,活这么大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成一个香饽饽。
事情的结果当然是上课铃响了沈逸群回去了,就是不知道他说要学艺文的事是讲真的还是说着逗我玩玩。
我问他来了艺文想学什么,他说要学书法。
嗯,很符合我对他的刻板印象。
不过江眠不喜欢沈逸群,她说没想到自己就是去买个饮料的功夫就被偷家了,我哄了好久才顺下来她的毛。
在我和她熟悉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江眠是那种占有欲有点强还敏感的妹子,她外表真的很有迷惑性,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大大咧咧的老实性子。
不过这样也好,这种性格的江眠可可爱爱的,给人一种她满心满眼只有你的感觉,而且她爱屯食,像是养了只小仓鼠。
江眠平时对每个人都扣扣搜搜的,但唯独会对她划分领域内的“自己人”大方,会塞给我好多好吃的,都是我喜欢的。
我也不好意思收,但每次都会被她很强硬的塞进怀里,然后被“威胁”如果不接受就不和我做朋友了。
很可爱,对吧?
友谊是相互的,所以我也记住了她的喜好,也会给她塞好多巧克力小蛋糕。
我们刚上高一,都还没经济来源,所有的开销都是家长给的生活费,买的蛋糕也是学校小卖铺的代可可脂糖精和各种添加剂,很便宜甚至算得上廉价,但每个人都很开心。
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氛围。
我们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没有什么要谋求的利益,就是很存粹的感情,我觉得你这个人能处和我合得来,所以我就跟你好和你做朋友。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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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4日,星期五,天气晴
沈逸群学艺文的事到底是没成,因为整个年级只有两个人想学书法,所以我们教导主任就觉得没有开书法班的必要。
我们学校的主流是传媒和美术,都是大班教学,请一位老师可以交好多学生,而每个学生又要交很多专业费,总的来说很赚。
而书法却只有两位学生。
请个老师具体花多少我也不知道,但就这个学生和老师的比例,不用说教导主任和财务,让我来看我也不会开这个班,因为不赚。
成年人的弯弯绕绕很多,我也看太不懂,毕竟我是个憨憨,反正怎么搞也万变不离其宗——钱和人情往来。
所以沈逸群必不能和我续上同桌缘,虽然很遗憾,但我也想得通。
总不能硬逼着学校改口吧?谢邀,我还没那个能耐。
也不能非扯着人家给我当同桌吧?先不说沈逸群怎么想,江眠就第一个不同意。
而且我单方面决定谁和我做同桌一点也不公平,我又不是什么皇帝,哪有那么大权力想干嘛干嘛。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是,那大清也早就亡了,咱不搞复辟那一套,我是正正经经的种花家传人。
来了这个学校,从头到尾只看过两场演出,一场新生欢迎会,一场军训汇演完的不知道什么表演。
新生汇演的时候我记不太清了,光记得结尾放的曲目是万年不变的《少年中国说》,一群穿着白色校服的学长学姐们站在合唱台上唱的。
那时候我刚上高中,每天都在想家,想过去,突然听到了我初中毕业时听的歌,没忍住哭了。
最后周围同学还以为我被谁给欺负了,说起来心里暖暖的还觉得有些好笑。
军训后的表演也是在食堂二楼办的,那个时候二楼还没有那么大的奇怪味道。
节目都没差什么,全是学长学姐们和老师的倾情演出,单人唱、小提琴独奏、大合唱、单口相声、音乐老师的古筝演奏……
很无聊,没什么好看的。
当时还没分班,人都刚认识不久,我和沈逸群也才做同桌认识没些日子。
我还记得我俩坐在食堂二楼多功能厅的大后排,一边嗑着每桌赠送的瓜子一边唠嗑。
我指着周围环境表示没初中母校的大展厅好,还要学生自备凳子,沈逸群附议;他吐槽节目太敷衍单一不如初中随便办的一场,我点头称是。
反正就是高中哪哪都不好,看啥啥也不顺眼。
如果没记错,这件事才是我和沈逸群的革命友情开始的地方。
我们话都挺多的,硬生生聊到了演出结束校长致辞,聊天内容也多半是我俩的母校。
这么想想我这日记倒有一种写回忆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