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地给你种啊》至未

8、哥哥

　　姜靖启蘑菇棚的事情解决之后，只需要赵科和胡诗定时去地里看看。他大部分时间都来齐司家，把自己种的各类蔬菜和后院池塘里养的鱼虾带过来。纯纯农家乐既视感。

　　体检当天早上，齐司家院门外停了一辆劳斯莱斯，齐司看着这熟悉的车牌号，脸色蓦地沉下来。旁边站着的司机看到有人出来，马上恭敬的上前“少爷，大少爷走不开，特意叮嘱我过来送您去体检。”

　　“我说过，不习惯我家出现陌生人，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司机更加恭敬低着头“大少爷是怕这边医疗水平不好，耽误您的病情。”

　　“我不需要，你回去告诉他，不要干涉我的事！”

　　司机一脸为难的矗在车门边。

　　齐司打开手机拨通标记为‘zz1号’的号码，接通后没有寒暄直截了当“让你的人滚蛋！”

　　“你看到他了，乖乖上车去体检！”对方声音低沉难掩疲惫。

　　“滚蛋，我再说一遍，让他滚蛋！这是我家，我买下来的房子，让你的人赶紧给我滚！”齐司耐心即将耗尽。

　　齐司正想直接开骂，突然前方传来两声汽车‘滴滴’声，随即是姜靖启从车窗伸出来的头“司司，司司！”看到齐司抬头看他，又兴奋得摆着手臂！

　　电话里的人显然听到了喊声，问“什么人？”

　　“跟你没关系，管好你自己就好，别插手我的事！”齐司跟手机对面说着狠话，冲姜靖启摆摆手，缓步越过司机走到姜靖启的越野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司司，李婶呢？”姜靖启往前看了看，除了劳斯莱斯的车屁股和边上站着的黑西装白手套的装逼人士，没看到别的人。

　　齐司不再跟电话里的人说废话，干脆的挂掉电话“不让她去了，现在都是手机挂号缴费之类的，她也不会，到那里就是干坐着等。”

　　“好，有我陪着你就行！走吧。”缓缓倒车驶入大路。

　　车辆在柏油路上平稳行驶，齐司百无聊赖的看着树影快速从车窗外略去。最近几年国家发展新农村建设，古川县本就位于省会豫西市边界，趁着发展的东风，房价扶摇直上，领导人大力建造风景区，吸引游客，促进消费，增设工作岗位。现在的古川县跟十五年前齐司刚来的时候相比，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十五年前，齐司心想，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时被送来到古川时，还在老宅大闹一场，一个八岁的小孩的大闹，无非是摔了屋子里能摔的瓷器，哭闹喊叫说不！但是谁又理会一个小孩的意见，于是自己就被按住带来了古川。

　　当时最讨厌的、以为会是魔窟的地方，最后却成了自己最怀念最想回来的家，还真是世事无常！

　　开车二十多分钟到达豫西市区，正好赶上早八高峰，车流如同蜗牛一般缓慢的移动。姜靖启握着方向盘的收无意识的点了点方向盘，犹豫了一路说：“你家门口那车子挺好看哈。”

　　齐司正放任思绪漫无目的的游走，闻言脑中空白一下，缓了一会说：“什么眼光，那车丑死了，尤其是车的主人”

　　“车的主人是谁？”

　　“齐繁，我生物学意义上的哥。”

　　“你跟你哥，关系不好吗？”

　　“不好啊，一个正式继承人，一个半路出现的威胁，你觉得我们关系会好吗？”齐司语气里难掩讽刺。

　　姜靖启没接话，不知道说怎么安慰齐司！他记得小学时，齐司常常跟他说起哥哥，眼神里是掩饰不了的崇拜和佩服。

　　但是从初二时，齐司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起过齐繁，好像这个人突然消失在齐司的世界里。姜靖启除了担心还有一丝自己不敢承认的欣喜。

　　因为当他通过齐司叙述，对齐繁的了解越多，越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超越齐繁在齐司心里的重要，而这种自己内心阴暗的比较，在齐司彻底放下齐繁之后，突然就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取得了胜利！

　　“你这几年”姜靖启想问齐司这些年在京安过的怎么样，问了一半就不想再问了，看看他现在瘦骨嶙峋的身形，和放在车后座的一叠检查和化验单，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出这些年过的并不如表面光鲜亮丽！

　　齐司却没在意他的犹豫和感伤“想问我过的怎么样？哈哈，没什么不能说的！”阳光通过车窗映在齐司苍白的唇和直挺秀美的鼻梁上，齐司伸出粉嫩的舌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接着说“其实他和他们没什么对我苛刻的地方，学习成绩包括后来自己创业，都没有反对过我，也没有支持。怎么说呢？就是完全看不到我，不管我做的好不好，成功还是失败，没人在意。可能，这就是我最反感的地方，我像那个家里的一个幽灵！”

　　“司司”姜靖启想出声安慰，却被打断

　　“大启，你听我说完。这次生病，让我越来越想离开那个地方，我想逃离那种感觉。我特别怀念在古川长大的这几年，怀念李婶的唠叨，怀念你爷爷给我们做旋转木马，怀念我们一起上学的日子。当然，我最怀念的是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想回来见见你。”齐司深吸一口气说完，右手无意识的扣着车窗玻璃。

　　“我也…”姜靖启差点要哭出来，正想说自己对齐司的思念，被后车刺耳的喇叭声打断。

　　“绿灯了不走，是没想要的颜色吗？”交警走过来敲敲车窗，正对上姜靖启泪水涟涟的通红双眼，又看到副驾驶上因为要空腹抽血，所以没吃早饭脸色苍白瘦的如同纸片人的齐司，想到马路对面不远就是人民，面漏不忍说“快过去吧，坚强点！”

　　姜靖启没来的及反应就按照交警的指挥过马路，略微伤感的氛围消失的干干净净，齐司甚至都忘了因为空腹有点不舒服的胃。

　　“先去四楼抽血和上腹部ct平扫，然后再过来”医生看完带来的病历和片子，给他们开了新的检查单。

　　“我去借个轮椅”姜靖启看着齐司苍白的唇色，怕他晕倒，扶着他到走廊的椅子坐着，然后去护士站借了个轮椅推着他做完了所有的检查。等他做完所有检查再推着他到门诊看医生。

　　回到车里，姜靖启赶忙掏出背包里保温饭盒，里面是自己在家做的的素包子和小米粥，“赶紧先喝点粥，快！”

　　“你还准备了这个？”齐司惊的瞪大了眼睛，姜靖启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对啊，你的胃太娇弱了，以后一切以它为先，你先吃东西，吃完了我们再出发！”姜靖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碰着饭盒，大有你不吃就不走的态势。

　　闻着小米粥的香气，齐司确实感觉更饿了，接过粥慢慢的喝了几口，然后慢慢吃了一个素包子就感觉满了！姜靖启知道他现在的食量就是这么多，也没客气，把他吃剩的粥喝了，包子三口一个干完，下车把垃圾扔了。

　　“你眯会吧！回去不堵车，我开稳点！”

　　“好。”齐司确实有些累到了，闭上眼睛假寐。因为刚吃过东西，唇色因为小米粥的温度泛起微微的粉红，衬着白玉般的肤色和纤长浓密的睫毛，整个人像是突然吸了精气的妖精，漂亮的魅惑人心！

　　一路无话回到古川，姜靖启还担心门口齐繁的司机是不是还堵在门口？到了齐司家门口发现院门外的人和车都不见了。

　　看到齐司还睡着，姜靖启挠挠头，下车把院门打开，然后把车开进院子里，李婶听到车声从屋里出来，姜靖启伸手示意了一下，下车跟李婶到一边说话。

　　“李婶，齐司还睡着。”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问题，恢复的很好，按时吃药慢慢养着就行！一年以后差不多就可以跟正常一样吃东西了！”

　　“太好了，我这段时间一直怕自己做的饭不好，这下我放心了，以后还按这些食谱做。”李婶抚抚紧张的胸口。

　　姜靖启也安心不少，自己种的有机蔬菜和养的鱼虾水产品可以多多送来。

　　看到齐司在车里睡得挺熟，他轻轻打开安全带把齐司抱起来，齐司因为换了姿势哼唧了一声，但是没醒，姜靖启让他的头往自己肩窝这里靠近，然后安抚性的用抱着他上半身的左手拍了拍。抱着他来到二楼我是，姜靖启发现齐司是真的瘦，隔着穿着的白色毛衣还是能感觉到骨骼硌到自己的胳膊，整个人瘦瘦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像个未成年！

　　“太瘦了！”姜靖启心里一阵抽痛，抱着齐司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勒的齐司有点不舒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姜靖启看到齐司懵懵的睁开眼睛，眼含歉意的道歉。

　　“没事”齐司回话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声音混混沌沌的说“我也该醒了！”

　　姜靖启掀开被子，把齐司放进去，然后帮他脱掉鞋子，把被子盖上“要不再睡会儿，车上睡得不舒服！”

　　“嗯”齐司脑子还没清醒，说什么都嗯嗯的答应着。

　　“好，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就走！”姜靖启给他掖掖被角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