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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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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寒风刮在脸上格外刺骨。
原先热闹繁华的地段,竟显得有些凄凉,小贩挑着担卖力吆喝着,手被冻的通红,却依然要为了生计四处奔波。
瞧,不远处有位衣衫褴褛的妇人,牵着一个粉雕玉嫩的女娃儿,像是刚满十岁左右,眼神怯生生的,却一直盯着吃相粗鲁的表弟,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念丫头,想吃什么,姑母都买给你。”自称姑母的妇人,眸底闪过一抹厌恶,只是故作和蔼想要降低她的警惕心罢了。
不过是个赔钱货,还想在家里白吃白喝,把爹娘都给克死的丧门星。
念丫头抿着唇,她早已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知道姑母打的什么主意,眼中充满了倔强,弯下腰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瓜,“弟弟想吃吗?”
弟弟目不转睛地盯着满嘴是油的表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像是和她有了心有灵犀似的,摇摇头。
“唉哟,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姑母她话音刚撂,迫不及待地在街边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强塞到姐弟俩怀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姑母知道有个地方,能让你们姐弟俩吃得饱饭,不用再跟着我们忍饥挨饿。”
“也算是对得起你们爹娘了。”
听着耳边的叹气声,念丫头双手捧着地瓜,指尖被烫的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姑母那故作和蔼的面庞,透着一抹贪婪,自顾自的絮叨着,“说不定,等以后你们赚到银子了,可别忘记姑母的恩情。”
“姐……”弟弟拽了拽她的衣角,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烤地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念丫头把那块地瓜分给了他,瞧弟弟吃的狼吞虎咽,心中不免涌起一股心酸。
爹娘惨死,村子被屠,凶手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她睨了一眼,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念丫头不想为爹娘报仇吗?”
念丫头低头不语,拽着姑母的衣角,漆黑地眸子里却充满坚定的神色,“那,姑母可否立下字据。”
门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彻底扰乱了她的思绪。
“姑娘,鸨母让你赶紧换身衣裳,去接待贵客。”
她敛下眼眸,轻轻应了一声,换上用绸缎制成的石榴裙,浅紫地薄纱挂在半露的香肩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似的。
头上戴着的蝴蝶栩栩如生,未施粉黛的面颊看起来格外精致,唇角上的胭脂点缀其中。
随丫鬟来到前厅,赤脚踩在铺满鹅毛的地毯上,步步生莲。
“这就是你给孤找的替代品?”
她低眉顺眼的,朝面前盈盈一拜,声音宛若黄鹂鸟,脆生生的,“奴家见过公子。”
“您仔细瞧瞧。”鸨母脸上挤满了谄媚的笑,满是茧子的手用力把她往前一推,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可是老奴自小培养出来的头牌,包您满意。”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斜,差点以为会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会因此受到毒打时,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未来得及反应,扇尖迫使她抬起下颚,耳畔传来不容拒绝的命令,“抬起头,让孤仔细瞧瞧。”
“她还没开过苞,平常就是陪客人们听听曲,倒个酒什么的。”鸨母见缝插针的说道,眼中的精明更甚,“您喜欢的话,这银子……”
“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他几乎是头也不回,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奴唤阿念。”
她僵硬着身体,因为一次同男子挨的这么近,竟有些微微不适,但依然答复了这位贵客的问题。
“要是您接回府去,不如给她取个遂了您心意的名字,也未尝不可。”鸨母瞧见他脸色黑如锅底,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名唤阿念的姑娘,脸上赔着笑,生怕惹怒了这位爷,她这也不够来回折腾的。
他变脸速度堪称一绝,霎那间,似是被阿念发梢间插着的蝴蝶玉簪晃了心神,栩栩如生。
“念蝶。”
话音刚落,他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眼前的阿念,指尖轻轻磨砺着她的下颚,“孤亲自为你取的,可还喜欢?”
“奴,多谢殿下赐名。”阿念不现在应该唤为念蝶了,她之所以知道,当今太子沈怀晏是因为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心上人,这件事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她哪怕被重金赎回去,也不过是沈怀晏口中的替代品。
想到这,念蝶敛下眸子,眼中的神色竟毫无波澜。
“孤七日内来接她回府。”
沈怀晏从容不迫地收回折扇,一旁的鸨母闻言乐开了花,滔滔不绝的继续推销其他姑娘。
念蝶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好在鸨母没有注意到自己,抬头反而瞧见沈怀晏那一双含笑的眸子,心脏却不由自主的漏跳了一拍。
他会不会向鸨母告状?
可惜她让小厨房炖的鸡肉和猪蹄,今夜怕是吃不到了。
“说够了?”沈怀晏蹙着眉,打断了鸨母的言辞,神色看上去颇为不耐,“收起你那些心思,孤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过多停留。”
“念蝶,孤会让人接回府的。”
她低眉顺眼的朝着沈怀晏离去的方向盈盈一拜,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鸨母纵使再有不甘,只能默默憋回了肚子里去,连瞧着念蝶竟都有几分不顺眼,可现在打骂不得,万一后悔了,她这白花花的银子,还怎么捞回本。
时间一晃而过。
已经七日有余,却无人问津的院子,枯黄地树叶随风而去,念蝶摇头晃脑的坐在窗前,未施粉黛,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数落自己,看上去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无非就是想要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白日做梦。
太子殿下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还有人说干她们这一行的,天天装什么清高,也不觉得害臊。
……
念蝶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每天该吃吃该睡睡,当然除去鸨母会逼着她看一些晦涩难懂的书。
月牙儿悄悄地爬到了枝头,原先繁华喧闹的街上,此刻鸦雀无声的,顺着月色瞧去,那顶被抬着的轿撵,竟显得格格不入。
趁无人注意,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悄悄掀开了窗帷,她抬头向外瞧去,化为一声叹息。
想起临走前鸨母特意交代过的,念蝶不急不慢地把窗帷放下来,而另一只手早已紧握成拳,眼中盛满了恨意,她一定会为惨死的爹娘报仇。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