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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竹青从外头提着一桶凉水进入书房,看到本该在浴桶里的少将军正一手撑着着额头抵在书案,一手拿翻着书。

      他累了一身的汗,将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半截,心里感叹不得少将军今日要洗冷水浴。

      这天热就是容易上火,怪不得刚刚留了那般多的鼻血。

      平日里就算是睡觉也穿得一丝不苟的少将军,今日都这般不拘礼节了起来,衣衫半敞不敞的漏了半个胸膛。“将军这冷水还……”竹青刚将水桶放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腰还未直起。

      就听到严澈冷冷的声音传来,“出去。”

      说话间,匆忙将书放下,站起,背过身子将衣衫整理了一番,如往日那般端正。

      竹青稀里糊涂出了书房,才想起那个桶还在书房内,要不要再进去拿,可是少将军刚刚那样分明是有些动怒了。

      思量一番竹青还是决定麻溜的躲远一些,免得少将军火气烧到了他,平白无故遭来祸端。

      待听到门外脚步声远了些,严澈放下手中的那本书,书页上留下一个汗湿的指痕印记。

      他垂头看了看领口,确认穿的整齐,没有一丝不妥。

      看到被竹青遗忘的那个水桶孤零零的呆在那,桶中的水面已经恢复平静,严澈走到那个桶前,水面完整倒映出他的面庞,严澈撒气似的轻轻踢了一下那个水桶,平面的水面瞬间泛起波纹,将那画面搅的零碎。

      严澈才出了书房。

      准备去后院,看看李管家那边筹备得如何,往年他不在时候,都是李管家一手操办。

      刚走出别院就瞧见沈昭禾从外面回来,步子走的急,帷帽的薄纱随着身形晃动着。

      “昭昭。”严澈声音带着一丝雀跃。

      沈昭禾抬头便看到严澈朝着自己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来。

      “跟我走。”

      沈昭禾不明所以看着严澈,耸了耸眉头。

      严澈看出沈昭禾的困惑,耐心说着,“去趟后院,祖母寿宴看看李管家那里筹备进展可还有何不妥。”

      沈昭禾点了点头,帷帽的薄纱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薄纱长度刚好垂到脖颈处,边缘坠的珠子在她细白脖颈上来回滚动着。

      沈昭禾跟在严澈身侧他又是穿的一身玄色,衣衫下摆侧边随着他的他的步伐错落开来,漏出黑色靴子。

      每一步步都大差不差,沈昭禾在想他那么喜欢玄色会不会连袜子也都是黑色的。

      忽然那步子停了下了,脚尖调转了方向,正朝着她。

      只感觉头顶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沈昭禾抬眼便看到严澈垂着头盯她。

      隔着帷帽的薄纱,仿佛眼前弥着一层雾,看不清严澈的眼睛。

      “怎么了?”严澈微微弯着身子 ,一手负在身后,目光与沈昭禾齐平。

      沈昭禾看着面前贴进那人似笑非笑表情,一只手不自觉摸了一下脸颊,她确定严澈再笑她,笑她起了一脸的疹子。

      严澈将右脚往前迈了一步,脚跟着地,左右晃了一下脚尖,没看出鞋子上有沾到什么东西,“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的脚。”

      偷偷看竟然还被抓包了,沈昭禾不由得面色发红,还好又帷帽遮盖着,她现在肯定能想到自己偷看别人,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脸肯定比那熟透的林檎还要红,还是一个长了麻子的林檎。

      沈昭禾现在觉得哑声真不好,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若是能开口她肯定早就狡辩了,弄得现在这么被动。

      她连连摆了摆手,往左迈了两步绕开严澈往前走。

      刚好前面是个分叉口,沈昭禾头也不回的往左边走,她去几乎没有去过后院,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念一去的。

      朝着左边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严澈纠正她,“右边。”

      沈昭禾抿了抿嘴,气呼呼的朝着右边走。

      严澈看着沈昭禾样子也想象出沈昭禾是生气了,慌忙上前,压低的声音与她搭话,“我这靴子是从锦绣阁买的,你若是也想为岳父大人买一双,等明天过了寿宴我陪你去。”

      严澈主动求和了,沈昭禾的气也就消了,确实也是她偷看在先,沈昭禾点了点头。

      “少将军,我正要去找你呢。”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头带着一顶黑色帽子,身穿檀褐罗缎的人正缓缓走来。

      他身上穿的罗缎跟桂嬷嬷的衣衫是一个料子,颜色不同罢了,想必这个管家地位也是极为看重的。

      李管家看着严澈身旁的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面色如常,心里已经思虑了几番,少夫人自动嫁进府里之后极少露面,平时也都是她身边的丫鬟来这后院寻些东西。

      “少夫人。”李管家双手交握,朝着沈昭禾深深垂着头。

      沈昭禾看着李管家没听到应声,一只保持着拘礼的姿势,偏头看着严澈,投去求救的目光。

      偏那人这时头也不回,沈昭禾无奈拉了拉严澈的袖子。

      “李管家,带我去看看。”

      李管家听到严澈发话了,才将弯着的背直起来,领着二人大堂处。

      院子里一些下人正在挂灯笼,彩绸已经挂好,一些桌椅也已经摆放好,严澈看了看一切准备的妥当。

      “今年的茶水,就用端月茶楼的,听闻她们的那在京城很受欢迎。”

      “是,端月茶楼铺子的芙蓉面,还有春风笑卖的火热,听闻这还是一个女子开的,果真是女中豪杰,我现在就让人去采买。”

      严澈脸上挂着满意的笑。“不劳烦李管家了,等下我去便可。”

      李管家见严澈难得的笑了,想必对着寿宴的张罗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就连平时严苛的少将军都如此满意,今年的寿宴老夫人定会开开心心的。

      沈昭禾听着严澈莫名其妙的提到她的端月茶楼,不明白严澈为何要用她铺子的茶,不过严澈的提议也算是帮端月铺了一个路,利用祖母的寿宴给她的端月茶楼免费坐了一番宣传。

      本来沈昭禾也有此意,但是担心祖母寿宴请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担心他们看不上这一时兴起的热潮,所以将此想法作罢。

      严澈今日倒是主动提了出来,那就顺水推舟了。

      “少将军,您再过目一下这些名册。”

      “少夫人,您看看寿宴这些备菜。”

      沈昭禾不懂得这些,但是看着那些菜品都是选的一些名菜,粗略过了一番,本想将册子递给了严澈。

      看着严澈正看着的认真,她都过完一边了,严澈还在看那一页,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敷衍,又重新看了起来,一边用余光注意着严澈的翻阅速度。

      “李管家做事,我不用操心,就按这些来。”严澈说着将册子递给李管家。

      转头看了一眼沈昭禾,还在看,凑过头问,“有何不妥吗?”

      沈昭禾摇了摇头,将册子递给了严澈。

      严澈疑惑着接过大概扫了一眼,顺手递给了李管家。

      “我们去端月茶楼一趟,府里就劳烦李管家了。”

      铺子刚给工人休了假,严府寿宴所需库房肯定不够,得连夜帮着配茶了。

      夜里,别的铺子都打烊关门了。

      端月茶楼紧闭着大门,铺子里却灯火通明。

      沈昭禾叫来了念一跟春桃,严澈也把竹青叫来一起打下手。

      严澈本想着寿宴给沈昭禾的端月茶楼造造声势。

      没想到她给铺子工人休了假,一时间余货不够,只能灯火通明的配制。

      看着沈昭禾眼睛已经有些疲惫,严澈忽然后悔了这个想法,说的太突然,未料到这般的状况。

      “昭昭,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跟竹青来。”

      “姑娘,我们先回去。”念一也催促到。看不得沈昭禾这样辛苦,都怪少将军,本来姑娘这几天就操劳,因他一句话,今夜还得加班赶点,念一真担心沈昭禾一副病弱身子再倒下了。

      每次沈昭禾病倒了,念一都害怕,就像姑娘自己说的那样,说不定哪一天睡一觉就醒不过来了。

      “回去吧,这里我跟竹青两个人就弄好了。”严澈劝慰道,目光关切看着沈昭禾。

      ————

      八月初六

      寿宴当日。

      沈昭禾睁眼就觉得身子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眼皮上仿佛是放了百斤担子,睁眼都有些费劲。

      今日就是祖母的寿宴,可不能耽误,忙活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今日。

      “叮铃”

      沈昭禾一手挑开帷帐那层软纱,刚坐起身子,念一便进来了。

      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看着她一脸的倦色,念一就心疼,可是姑娘性子又执拗,若时有事情,念一不同意,沈昭禾总能拿捏念一的软肋,掉几滴泪,撇撇嘴,就能让念一去天上给她抓星星。

      “姑娘,趁热喝,今日还要忙上一天呢。”

      沈昭禾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将空碗递给念一。

      沈昭禾坐在铜镜前,看了看脸上还残留的一些疹子,已经不怎么痒了,待寿宴过了之后,再喝几剂汤药便能全好了。

      许是近几日太累的缘故,今日身子格外的乏。

      如果不是那朵血莲,沈昭禾觉得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床上找周公下棋了。

      念一从妆奁中拿出两个步摇,一时拿不定注意选哪个,一手拿着一个让沈昭禾选看,“姑娘您看今日要带哪一个?”

      沈昭禾看着念一左手的一个一只金凤凰,嘴里衔一颗珍珠,下面坠着金线流苏,端庄又大气。

      右手的是一块暖玉雕刻的桃花形状,旁边还用碧玉雕了几片绿叶子,桃花下面坠着一个蝴蝶,稍微晃动一下那蝴蝶翅膀便轻轻摇曳起来,仿佛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沈昭禾指了指那个凤凰的,忽然想今日是祖母寿宴,她作为孙媳妇还是低调一些好,又选了那个桃花步摇。

      今日着头梳的繁琐,加上那些发钗,沈昭禾感觉头上顶着千金一般重,她看了看铜镜里的人,左右晃动了一下,那步摇便随着她的动作摇的花枝乱颤。

      “姑娘,今日可真好看。”

      沈昭禾笑了笑,刚站起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头太重了,身子有些不稳,念一赶忙扶住了沈昭禾,将人抚着坐回了椅子上。

      沈昭禾感觉头好像更重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只感觉身子不听使唤,慢慢从妆奁上滑下去。

      “姑娘。” 耳边最后回荡的是念一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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