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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念一骑马刚到桃源乡就瞧着小路上一老一小的身影缓缓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着。

      念一抓紧了缰绳慢下步子,迎上前,“刘伯,你这是?”

      刘伯看到看到念一身后背着的姑娘安好无恙,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回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那脸上的皱纹都随着那笑容舒展不少。

      “阿公,姐姐回来了。”三寸丁脸上热的红彤彤的,仿佛是天边的云彩剪下来贴在那小脸上似的。

      “蕙娘跟生哥可醒了?”

      三寸丁摇了摇头,小脸皱巴巴的拧成一团,“他们还在睡。”

      老翁牵着三寸丁的手,跟马背后面往那茅草屋走着,那老翁弯着的背不服老的挺了挺,似乎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老翁心底确觉得此刻的背无比的挺直。

      念一回到茅草屋将背上的人安置放在床榻,红色胭脂在唇瓣显得白净的脸庞上显得有些苍白。

      睡梦中似乎并不安稳,睫毛时不时来回眨动着。

      念一拍了拍睡梦人的肩膀,安抚似的说着,“姑娘,是我。”

      沈昭禾仿佛在睡梦中感应到了念一的安抚,眉头舒展开来,睫毛也停下了闪烁。

      整个人此刻睡得安稳许多。

      念一正在为沈昭禾解着衣裳,听到脚步声想起,匆忙拉过被子将人盖上,警觉的拿起剑,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薛姑娘,我是蕙娘。”蕙娘端着一盆热水,眼神充满了愧疚,不忍心的看了看床榻上的人,轻声说着,“我打了热水来。”

      念一放下剑,收起眸中的杀意,点了点头。

      蕙娘将水放在地上,转身退出了屋子。

      院子的生哥跟老翁看着蕙娘出来,欲言又止,蕙娘回头往屋子看了一下,跨出门槛,冲那二人摇了摇头。

      二人看了看蕙娘的模样,纷纷垂下了头。

      “蕙娘。”屋内传来一声呼唤。

      蕙娘抬着步子就往屋子迈出,险些被门槛绊倒,“来了。”

      不大会念一拿着一身红色一闪出来,将那衣服丢到院子一块空地上,燃起一把火,将那衣服烧的一干二净,那衣服瞬间窜出一丈高的火焰,念一眼睛被那缭绕的火苗占据着。

      夜空瞬间被那火焰点亮,不消片刻,那火焰只留下一滩灰烬。

      “我先去衙门,我家姑娘辛苦蕙娘照料。”

      蕙娘来不及应声,念一已经骑着马隐没在那漆黑的夜色里。

      王全正本是初七才来的,因为沈昭禾乘坐的马车被王全成一路追查提前来到了这里。

      蕙娘为了保护沈昭禾将人藏了起来,王全正压着怒火,当即就要拉走蕙娘,沈昭禾不愿牵连蕙娘,将蕙娘与生哥跟蕙娘迷晕了,代替蕙娘上了花轿。

      念一来到衙门,大门敞开,院子内静的出奇,连路边草丛的蛐蛐叫声都显得无比清楚。

      她顺着路找到衙门大牢。

      昏暗的烛光下,严澈身影隐在哪里,只看到半张脸,眼睛被眉骨投下的阴影覆盖着,看不清神色。

      “少将军。”

      “她如何了?”

      “受了惊吓,睡下了。”念一回着话眼睛朝着那牢房内寻找着。

      “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王芳凝有些疯癫的声音传来,只见那人缩在角落里,一直重复着。

      她身旁边躺着着王全正,那人还跟下午时候见到一样,直愣愣的躺在哪里,若不是那双眼睛还能动,念一真当以为那人已经咽了气。

      那个县令神色自若的坐在那里打坐,嘴里嘟嘟囔囔粘着她听不懂的经文。

      王全正听着动静眼睛斜着看到念一,颤抖着眸子。眼中满是惊恐,可是身体半分都动弹不了。

      念一打开牢门,拔出剑就要朝那人劈下去。

      “砰。”一个杯子飞来,将剑击的偏离几分,落在王全正耳边的稻草上。

      念一怒了,不可置信看向严澈。

      严澈站起身,身影将王全正罩住,语气平静说道,“现在不能杀他。”

      “待卯时,兰大人就到了。”

      念一不甘心的看着王全正惶恐的双眼,从他身侧走到了几步,站在她脚下,“我不杀他,但是也不能便宜了他。”

      “哐”剑刃狠狠扎入地面,将他身下的茅草生生劈开。

      王全正翻了个白眼混了过去,他□□渗出的鲜血落在那茅草里,滴答滴答,最终渗进泥土里。

      “留口气。”

      念一拔出剑,剑锋半腰处还粘着泥土,血顺着剑刃低在王全正身上,念一蹲下身子,撩起王全正的衣摆,擦拭着剑上的污秽。

      这样弄死便宜他了,他得活着,念一搬开那人的嘴巴往里塞了一刻药,回应着严澈,“死不了。”

      “你们不该这么冲动。”

      “袖手旁观?”

      念一的反问让严澈哑口无言,“没有万全之策,冲动行事就是找死。”

      “所以袖手旁观?”

      严澈不再同念一争辩,事已至此这个时候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你们大可回了京城,去找兰大人来处理此事,以身涉险,此为下策。”

      念一懒得大理严澈那文绉绉的说辞,“一样的。”

      一句话把严澈的话彻底堵住,下一个受害者,无论是谁都是无辜的,即使不是她,也可能是别人,无论是谁都将是王全正的猎物。

      是谁都一样,不一样的,她是沈昭禾,她那般明媚的女子就该是那太阳底下最明媚的那朵。

      她不该趟进着趟浑水中。

      日头渐渐从云层中爬出来,一丝光亮透过巴掌大的小窗给这牢里带来一丝光亮,仿佛一把剑刃悬在那。

      听到门外嘈乱的脚步声念一顺着声音望去,看到兰清辞和竹青跟在一个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身后。

      “兰大人。”严澈看到来人拱手距离。

      “少将军,人在哪?”兰裴泽顺着严澈的目光看着牢房内的几人。

      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带刀侍卫涌进来把守着牢房。
      一行人出了牢房。

      兰清辞悄悄跟在念一身后,小声询问着,“沈姑娘如何了?”

      “人没事,受了惊吓,睡下了。”

      严澈放慢了脚步,竖着耳朵留意着念一的回话。

      “没事就好。”兰清辞长舒一口气,将那份忧心一吐而出,“我随你去看看她。”

      “少将军,你看这事……”走在前头的兰裴泽说着半晌没听到回话,转头看去,原本与他同行的人不知何时落在了身后。

      “爹我先去看看沈姑娘。”兰清辞跑上前去,跟兰裴泽交代一声就拉着念一跑走了。

      兰裴泽看着一溜烟就风风火火窜了没影的人,讪笑着向严澈解释着,“小女顽劣,少将军见笑了。”

      严澈随着兰裴泽去搜查王家。

      “沈姑娘。”兰清辞还未下马声音已经传进了屋子里。
      蕙娘正端着一碗药,看着那往院子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兰清辞,“你是?”

      “沈姑娘的好友。”兰清辞接过蕙娘手中的一碗药,仿佛跟进了自己家一般朝着屋里钻,“我来。”

      兰清辞正要朝着东屋去,衣领被一道力量揪住,“那边。”

      兰清辞调转方向朝着西屋进去,看着塌上的人正靠在床头坐着,脸上未施粉黛,透着淡淡的疏离,若非是看到她身后的土坯墙,真以为是步入了哪个仙子的玉宇琼楼。

      沈昭禾看着兰清辞端着的一碗药,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她没有让蕙娘熬药,如今她身子只是乏了些,并没有任何不适。

      “错了错了,这药是给树娃的,他有桃子吃多了拉肚子。”蕙娘掀了帘子跟进来,打趣着说着,“你这姑娘也太心急了些。”

      说着接过兰清辞手中的药,迈出了屋子。

      “沈姑娘,你真是女中豪杰,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出生入死的姐妹。”兰清辞说的慷慨激昂,一手拉过念一,一手拉着沈昭禾的三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沈昭禾看着兰清辞如此认真的模样,白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兰清辞以为沈昭禾在笑话他,一脸严肃说着,“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沈昭禾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子下了床,对着念一比划手语说着,拿来笔墨。

      “干什么?”

      “写状书。”念一研着墨,头也不抬的回应着。

      兰清辞看了看念一又看了看沈昭禾,她不解,这事情交给他爹处理就好了,就算沈昭禾不写状书,那人恶行那么多,也难逃一死的。

      如今沈昭禾不写这状书,也是无碍的,况且……她一女子,要如何面对那流言蜚语的抨击,这世道多的是高高在上的批判者,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人淹死了去。

      兰清辞一把手拍在纸上,阻止着她下笔。

      沈昭禾抬眼对上兰清辞眸中的担忧,放下了笔,拿起兰清辞的手。

      兰清辞不明所以,看着沈昭禾手指在手心一笔一画写着。
      她眼中从困惑不解到迷惘,转为明朗到坚定。

      这时候蕙娘也进来了,眼神闪躲不去看沈昭禾的眼睛,“沈姑娘,我……。”

      沈昭禾明白蕙娘的担忧,这流言蜚语影响不了她沈昭禾。可是蕙娘不同,她以后是要在这村子生活的,沈昭禾明白她的苦衷。

      蕙娘同着村子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她自小生活在这一方天地,世俗枷锁桎梏她,就像是被这驯化的鸟,被一道无形屏障打压着围困着。

      要想挣脱,谈何容易。

      蕙娘送三人坐上轿子朝着衙门方向走去。

      ————

      一顶小轿在衙门停下,县衙大门敞开着,门外站着身穿官服的侍卫,身着与那些衙役衣着全然不同。

      兰清辞率先下了马车。

      沈昭禾搭着兰清辞的手从小轿上下来,抬头看了看天,跟昨日那太阳一样刺眼。

      三人同行,迈着步伐朝着衙门公堂走去。

      明镜高悬下,兰裴泽端坐在那公堂大椅上,一双眼睛格外犀利,目光从容又谨慎的扫视着来人。

      他身侧站着风姿玉立的严澈。

      严澈身姿宛如青松一般立在那,眼底一片冷色,宽厚有力的肩膀仿佛能承载这世间一切风浪。

      沈昭禾看到他得那一刻忽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今日的他如往日一般穿着暗纹玄色衣衫,井井有条,全然不见昨日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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