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春心微动 ...
-
三日后，烟云楼外的巷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一只千纸鹤折纸从远方窗台里飞落下来，浓浓夜色中，一抹暗影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扬，紧接着快速隐匿在暗夜中。
烟云楼里，“他整日带着个铁面具，脸都看不见，你们怎的一直往他那边瞧，本公子不也仪表堂堂吗？”说话的是知州刘尚的儿子刘琅。
李鸿飞小酌一口酒就开始嘲笑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代云神清骨秀，仪表堂堂，带个面具是怕你会质疑天道不公，你呀，就省省吧。”室内哄堂大笑。
“鸿飞，话说你父亲查的案子可有什么线索，既是关于萧老将军的，一定要好好查。”
“李槐，这么急着当代云姐夫啊，你也知道，我爹呢，一天到晚都待在大理寺，重要案件，他都不会与我细说，萧老将军的案子毕竟已经有十年之久，重要的人证物证都被销毁了，你且慢慢等着吧。”
李槐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角，暗暗瞥了萧尘清一眼。
谈笑间，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公子们，最近新来了一批舞姬，国色天香，姿态万千，要多美就有多美，特来给您们助助兴。”说罢，一排女子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或抱琵琶，或抱古筝，柔肌似雪，腰似佛柳。
几人中，刘琅最是花心，自然而然，刘琅眼睛都要看直了。“好，好，好”，刘琅一边起身，一边拍击鼓掌，李鸿飞见状，不由撇了个白眼。
为首一女子娇滴滴的说：“各位公子，奴家们给公子献上“游仙乐”，愿公子们在忙碌之后能好好放松自己，快活自在。
说罢，丝竹管弦声悠悠然响起，听着曲子，众人仿佛身处世外桃源，悠哉游哉地在山脚处喝酒对饮，高山流水，乐听泉音，好不快活。
思及此，霎时，“砰，砰”，一声又一声格格不入的声音从众位女子中发出，伶人们互相往后瞧，公子们纷纷从游思中醒来。
抬头往前方看去，只见一女子神情慌张，一脸羞愧的看着几位公子哥们，明眸大眼四处张望着，看起来害怕极了。
烛火照清她的容颜，腮晕潮红，羞娥凝绿，有几位公子心中思索，她该不会怕我们生气吧。
攸的一下，似是感觉有陌生的目光看来，萧尘清目光清冷，恰巧与她对视个正着，一双嘴角似笑非笑，片刻间，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其它方向，似乎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叶祺冬心中诧异，此人绝不像说书先生和伶人口中那般简单。
“妈妈，都是我的错，是我平日里疏于练习，要打要罚我绝不多说。”
叶祺冬一脸害怕地说道，这语气听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眉头微微蹙起，楚楚动人，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可是，对于不同的人，效果自然也大相径庭 ，譬如老板娘，那可真的算是对牛弹琴了。
“死东西，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中看不中用，滚下去自己领罚去。”老板娘愤怒的辱骂她，脸红脖子涨的，活像一幅市井下人的泼疯样。
“ 咳咳，老板娘，何必动怒呢，我觉得歌姬们弹得挺好的，我就爱听她们的曲，下次继续让她们弹。”
听及此，老板娘表现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笑吟吟地说道：“给各位贵公子奏乐，是她们半辈子修来的福分”，转头又喝道，“你们，还不滚下去多加练习”，众女子怯懦懦地退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
后院里，寂静得让人害怕。
“说，刚刚是谁害我在贵公子面前丢脸。”
无人回应。
“别以为你们初到这里，我就找不出来谁混在中间，再不出来，全部人都没好果子吃。”
“好啊，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不肯把那个人死东西供出来，那就全都给我受罚，我到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老板娘手持荆棘藤条，恶狠狠的胡乱朝一位乐姬身上抽去，乐姬吓得花容失色，良久，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她缓缓睁开一只眼，鞭子尾部竟被人狠狠拽住。
“是我，你又怎样，”叶祺冬阴阳怪气地道，“妈妈，瞧您年岁也大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是多积点德吧，姑娘们都看看，这种地方表面看着风光无限，不愁吃穿金银，但背地里呢，猪狗不如。”
“我知你们有些都是怎么来的，同为女子，我知道你们的痛苦，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奴籍，还大家一个自由身。”
说罢，姑娘们察觉有了依靠，群情激愤，纷纷控诉老板娘的过错。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疯了，来人，把他们统统给我关起来。”只见一群粗黑大汉叉腰而来，见此，众女子神情慌乱，满腹不忿的被囚禁在小黑屋里。
“都给我好好待着，饿个几天，让你们看看，这，到底谁做主。"她趾高气昂的咆哮着，说完，转身就走。留两个大汉守在门口。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叶祺冬脱掉外面的纱裙，露出里面的夜行衣，轻轻一踏，轻而易举翻身爬上房梁，女子们吓了一大跳，
“你会武功？”有人问道。
嘘，小声点，今夜她定会转移奴籍，把奴籍藏在隐蔽的位置，这是拿到奴籍最好时机，大伙也是因为我才被关起来的。”悄悄掀开瓦片，朦朦月色，翻身而出。
二楼客房里，“还是这么不经喝，来人，扶你家少爷去隔壁屋休息。”李鸿飞说道，"各位，今日就玩到这里吧，代云也醉成这般模样，我们改日再聚。”
小厮扶着萧尘清去隔壁的寝房，萧尘清懒散的躺在床榻上，忽见门外有黑影掠过，眨巴眨巴眼，又什么都没有了。
“一群晦气玩意，还想要奴籍，做梦去，”看着手中一沓奴籍，老板娘阴恶的笑着，她的臀部左扭右扭地走向菩萨像前，虔诚的拜了几拜，随后，扭动几下菩萨像，咯吱一声，右侧弹跳出一个红檀木匣子，老板娘笑吟吟地把手中一沓奴籍塞进去，悠哉乐哉躺床上休息了。
叶祺冬见状，甚是觉得讽刺，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还渴望菩萨保佑，真是可笑。
周遭氛围非常宁静，叶祺冬悄悄将门打开一道缝隙，她的身材纤细，并不需要将门开很大，月光顺着缝隙洒落在菩萨脸上。
走到菩萨像前，她学着老板娘的动作扭动几下菩萨像，叶祺冬心中轻笑，自己学的倒还挺有模有样。木匣子果然弹了出来，正当叶祺冬打算走的时候，一只黑白相间的猫从门外溜了进来。
它跳到桌子上吃祭祀干饼，顺势将边上的果盘子踢碎了，哐当声响起，老板娘迅速起身，一抬头便看见门缝处逃窜的纤细黑影。
她赶忙跑到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有贼，”
一大帮壮实汉子匆忙赶来，老板娘指着右侧客房，“快，给我抓贼，她往客房那边跑了。”
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将沉浸在美梦中的公子哥们都吵醒了，萧尘清半醒半昏的给自己倒杯水，喊来自己的小厮，
“外面发生何事，为何这般吵闹。”
小厮说道：“公子，听说老板娘房内进了贼，这会儿正在捉贼呢，公子，你也要当心些，”
“原来如此，你先下去吧。”
“是”，说着说着，房间靠水侧的窗户响起吱吱声，萧尘清嘴角微弯，假装假寐。
真是倒霉，这是哪间房啊，她疑惑的想。
叶祺冬小心翼翼走着，四处张望，悄悄走到床边，就见一男子躺在榻上，上身都用被子遮着，看不清样貌。
诶，这着装怎这般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着想着，衣袖骤然被人一拽，侧身一仰，整个人措不及防躺到了床上。
叶祺冬左手垂上那人手心，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她躺在床上，双手被他按着，无法动弹，只是，两人这姿势怎么有点太不正经了，虽说她不像平常女娘一样循规蹈矩，恪守礼仪，但她毕竟也是豆蔻少女，此刻脸颊已是微微泛红。
萧尘清与她可不一样，他满面笑容的看着床上的女子，一双眼眸饶有兴趣般打量着她。
片刻后，叶祺冬冷静下来，心里念叨，真是丢人，像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绝不能在气势上输了，不就是萧尘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恰巧我还想找他呢，这下倒省事多了。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令全城女子都为之倾倒的萧二公子啊。”
叶祺冬故意加重“令全城女娘为之倾倒”，嗯……，分明是夸人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难听呢。
萧尘清心里有些犯恶心，于是便放开她的手腕。
“弹的真难听，你根本就不是烟云楼的歌姬，为何要冒充，还有，你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一大堆的问题，真是烦人。
叶祺冬正要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了小厮声，“公子，烟云楼的老板娘问您是否见过一名女子，穿着一身夜行衣，哦，还有些苗条。”
萧尘清双手抱拳，满眼讥笑，叶祺冬猛地摇头，瞧她嘴型，貌似在说，“你说没看见。”
略微思肘片刻，萧尘清笑着说：“你们找的人就在我房里。”
那语气听着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叶祺冬本就不害怕，只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既然硬被人架在火架子上烤，那便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门，笑着说：“老板娘，你好啊。”一边说，一边摇晃双手，看起来很相熟似的。
老板娘当即反应过来，“你是那日的俊俏公子，对了，今日混在歌姬中起哄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老板娘气冲冲地吼道。
“别那么生气嘛，我只不过是答应别人一件事而已，还记得上次两位伶人吗？她们本在外做小买卖谋生，是你，夜里命人把她们绑过来，流落为奴，任你驱使，我只不过还她们自由而已。”她的语气很轻松，像在叙述一件很正常的小事而已。
“去把俩贱蹄子给我带过来。”
呵，叶祺冬轻笑，“我早把她俩带出去了，看看这是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叠奴籍，“这些是被你关在屋子里姑娘们的奴籍，在场所有人皆看到了，况且，萧二公子也亲眼目睹了一切，他说话自然最有份量，可以作证，我说的对吗，萧二公子。”
叶祺冬微微歪头，嘴角流露着得意。
女子浑身散发着淘气活泼，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没错，今日我在此，可以给各位姑娘做证，若是有人没得到公平，大可以来找我。”
萧尘清背后可是整个萧家，虽然他看起来一事无成，但他背后的人就不一定了，老板娘心里想着。
只是，他真的一事无成吗？
事已至此，老板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经过这一遭，她整个人已经变得秧不拉几，“把各位姑娘放了吧。”
厅堂里人声鼎沸，有人欢快相拥，有人兴奋而泣。
“姑娘，谢谢你，非常感谢你。”
“姑娘，多谢你把我们救出来，我终于可以陪伴在爹娘身边。”
叶祺冬笑着，眉眼弯弯，分外温柔。
“那什么，我这个人呢，懂得感激，今日姑娘们能顺利离开，也多亏了你仗义直言，谢谢啊。”
萧尘清唇角弯弯，“无事，我这人最是见不得美人受欺负。”
看来传言也不假，这人还真是浪荡公子啊，这一点准没错，她心里想着。
霞光照漫天，旭日伴晨风，吹起女子耳畔青丝，四周的空气染着女子发丝的郁金花香，香气盈盈，挠人心痒。
“姑娘，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吧，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诉在下呢？”
“你我若是有缘，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字。”说完转身便走。
啧，果然与其她女子不一般，还敢吊我胃口，萧尘清心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春心微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