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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魂穿重生 ...

  •   虞归婳是被惊天动地的哭声弄醒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自刎身死,可为何还能睁开眼重见天明,还能听到人说话声。

      视线很模糊,听觉和感知却清晰。

      “你们连公主殿下也照看不好,现如今六公主落水身亡,就等着陛下治罪吧!”老太监刘鹏颐指气使,对着伤心欲绝的追月和姁娘说道。

      护送殷南乔回宫的御林军们都惶惶不安,尤其是队长宋时,连这点小差事也办砸了,死的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都把他们杀光也不够抵命的。

      刘鹏愤愤不平,侧头对着宋时劈头盖面骂道:“让你们多警醒着点,转头就三五成群喝得酩酊大醉,公主已薨世,你们人头也不保!”

      这老太监原是伺候周皇后的,还算能得重用,周皇后薨世,凤仪宫的太监宫娥被打发到各处,只留几个打扫看守凤仪宫,刘鹏就是其中之一。

      来接六公主这差事原也轮不到他,后宫现如今是魏贵妃在管,也不知怎的,他这万年不被人记起的老太监,竟领了这份差事,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身负重任。

      追月哭到肝肠寸断,匍匐在床榻下,声音含糊不清:“公主,都是奴婢不好,公主……”

      姁娘年长又陪同淑妃经历过不少风雨,面对如此情况也做不到临危不乱了,这客栈偏僻郎中请不到,她只能用土法子,按压殷南乔胸口又给她渡气,还倒挂在肩头跑来跑去,依旧于事无补。

      六公主殷南乔,早死了。

      姁娘显然是大哭一场过,眼眶红肿,面色憔悴,她冷静下来,跪在地上看着刘鹏一言不发,这使得刘鹏有些胆寒和心虚。

      六公主可是他亲手杀的。

      “刘公公好大的官威,六公主落水你不派人赶紧到镇上或村落请郎中,倒在这里先教训起人来了,六公主没了,一个都别想逃!”

      姁娘看向榻上的人,越发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六公主又不是孩童。

      刘鹏立刻反驳:“六公主落水还是老奴先发现让人捞上来的呢!可见你和追月何等的失责,老奴已经让人去请了,这不是没有郎中嘛!”

      说完,他跪了下来,对着床榻哭嚎:“公主啊,您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两个失责的奴婢,”他假哭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恍然大悟般看着姁娘:“定是你害的六公主,好端端怎么会落水,来人,把这两个恶奴押下去,即刻杖杀。”

      未等姁娘和追月回过神,就有几名御林军上前,刘鹏也是心急,也不想想当时姁娘和追月都不在身旁,是怎么陷害的,难不成会分身?

      追月钻到床底下躲开,一直哭着重复道:“公主定是被害的,怎么会落水。”

      姁娘怒骂:“刘鹏,我与追月的罪自有陛下定夺,还轮不到你个太监来处置,六公主为何会落水尚且不明,你如此心急要处置我与追月,实在是居心叵测,莫不是你干的!”

      宋时有些回过味来,现场他是看过的,不像失脚落水,六公主难不成自己跳的池塘,那也属实不正常。

      他对着那几名御林军呵斥:“我还没有发话呢,你们就先听个老太监的命令了。”

      那几名御林军面面相觑,刘鹏也不跪了,站起身就要辩驳。

      就听床榻纱帐内传来虚弱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总归是有动静的。

      屋内嘈杂得很,姁娘和追月却清楚察觉到,两人急忙撩开纱帐凑过去。

      虞归婳视线清晰时,就看到两张面孔,追月年纪小,才十四岁,小脸儿还有婴儿肥,稚气未脱,。

      姁娘已经年过四十,眼尾长了皱纹,在灵隐寺三年,日子清贫凄苦,岁月在她脸上有了明显的痕迹。

      两人都是眼眶红肿,眸中带泪又含着激动,异口同声:“公主,你醒了!”

      这话可把正在争执的宋时和刘鹏给吓住,齐齐凑上来,又碍于这是公主不好如此放肆,便是望了一眼就跪下低着头。

      虞归婳十分茫然,她不认识这些人,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脑海里却自觉蹦出相关记忆,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

      试着动了动手脚,有些费力,但确实能和活人一样,翕动略苍白的唇:“你们是谁?”

      “公主,奴婢是追月啊。”
      “公主,姁娘在这,别怕昂,奴婢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姁娘拉起她的手捂住,失而复得的感觉十分好。

      高兴冲昏头脑,忘记了明明气绝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刘鹏瞠目结舌,被这一幕吓得魂都要散了,他明明看着六公主溺亡才离开的,而且被捞上来也是全身僵硬,完全是死透了的,怎么短短时间,又没有郎中救治,就这样活过来了。

      莫非是姁娘的土法子有用了?

      虞归婳阖上眼眸,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来,她很想寻求答案。

      睁开眼看向姁娘:“你叫姁娘?是我的奶娘?”又看向追月:“你叫追月?”

      两个人一起点头。
      “那我是谁?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在这里,”虞归婳声音越来越小。

      就听追月哽咽道:“您是大邺朝的六公主啊,公主落水莫不是伤到脑子了,这可怎么办呀。”

      听到“大邺朝”三字时,灭国之仇的恨顿起,这使得她头脑更加清醒了,这么一来,她觉得面前的一切,貌似是真的。

      经过一夜的沉思和对镜自照,虞归婳才接受,她成了大邺朝的六公主,殷南乔。

      脑袋里还有属于她的零碎记忆,这姑娘三年来常与青灯古佛为伴,日子凄苦胜过平民百姓,母妃惨死冷宫,她怀着满腔怨恨,誓要回到皇宫替母报仇。

      却被刘鹏打晕扔到水里,这位六公主最喜欢荷花,却死在荷花塘里,实在是唏嘘,而她清醒后,也发令让御林军队长宋时将刘鹏捆了关在柴房中。

      刘鹏自然是满口狡辩,她将那块布料拿出,就轻易定了罪。

      公主落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是大难不死,不然他们都要陪葬的,可这件事也不会轻易揭过,能有个替死鬼,御林军属实乐意,看守的愈发紧。

      天将曈曚,山间云雾缭绕,露水深重,空气也带着潮气。

      虞归婳这夜睡的并不安稳,脑子实在太乱了,不过眼下已经稳住心神。

      追月和姁娘给她梳洗更衣,换上回宫要穿的吉服,是一袭绛红色曳地长裙,十分华贵,搭配的头面是金灿灿的,做工精致。

      薄施粉黛,在额间描了个莲花花佃,殷南乔的长相与她属实不同,一个是娇软可爱,另一个是明艳又英气,不过她们有共同一点,那就是这双清澈的杏眼。

      好不容易支走了姁娘,虞归婳朝追月道:“跟我去趟柴房,”拿起准备好的匕首藏于袖中,起身就走。

      追月闻言拿起一盏提灯,急忙跟上,几次欲言又止,虞归婳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管如何,此事她夜要做。

      柴房在客栈偏僻处,已经许久没有用过很是破旧,只怕风再刮大些就能倾倒,隐约可听见刘鹏的声音,他的嘴已经被臭布堵住,还能发出动静也属实不易了。

      几名御林军轮番值守,见她来了纷纷行礼:“公主殿下。”

      虞归婳意简言骇:“开门,本宫要亲自审问刘鹏,你们都退远些。”

      “这……”

      “他还伤不了本宫,都退下。”

      御林军们只能照做,都退得老远,但依旧注意这处的情况,生怕她再出意外。

      柴房的门被打开,一股子霉味夹杂灰尘扑鼻而来,刘鹏抬头看去,虞归婳背光款款走近,织金绣花的衣袂在身后长长铺展开,金线勾勒的曲水纹闪烁细碎的点点光辉。

      木门被关上,屋内再次陷入昏暗,只有盏劣质白烛燃烧,追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虞归婳不喜拐弯抹角,她直接拔出匕首,寒光掠过盛颜仙姿的面颊。

      步步朝着地上的刘鹏缓步而去,唇角笑漪轻牵,薄施粉黛后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起来,可落在刘鹏眼里,就像个索命鬼。

      她蹲下身,用匕首在刘鹏的面颊划几下,声音轻柔:“狗胆挺肥啊,连公主都敢杀,说,是谁让你这样干的。”

      刘鹏才真正害怕起来,这种对未知的恐惧从头贯彻到脚底,面前如花似玉的姑娘,只叫人觉得阴恻恻的。

      这根本就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六公主,他呜呜叫出声,五官快拧成团来,害怕的身子觳觫。

      下一刻,便觉小腿剧烈疼痛,虞归婳手里的匕首猛然插进他的骨头中,鲜血顿时染红大片布料,血腥味散发出来。

      刘鹏嘴虽然被塞住,但呜叫声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疼得身子不停抽搐,额头不稍片刻便布上细密的汗珠。

      虞归婳握在刀柄的纤白柔荑血溅上几颗血珠,她手腕微微转动,插在骨头中的匕首也随之转起来,刘鹏疼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昏厥过去。

      刘鹏急忙使劲点头,示意肯说了,他本想忍忍,毕竟背后的主子可难对付多了,却是没想到这六公主也是个狠人。

      虞归婳伸手扯掉他嘴里的布,刘鹏连连干呕,他好一阵才开口,却是东拉西扯,拿魏贵妃作为靠山来威胁。

      虞婳眯起漂亮的杏眼瞧他,眼神十分阴鸷,声音低沉:“真是不知死活。”

      却见对方抽出发髻上华美的金步摇,丝毫不犹豫重重插进自己的肩膀,鲜血飞溅到她白皙的脸颊上,她眼都未眨一下。

      这种蚀骨般的痛久久不散,刘鹏招架不住竟给吓尿了,尿骚味扑鼻而来,虞归婳眉头紧蹙,抬手就甩了他几个耳光。

      “你告诉我,可能还会留你一命,不告诉我……”虞归婳莞尔一笑,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宛如春花明媚,可脸颊上要干透的血珠在昭示,这笑容很危险。

      她的手刚要触碰到匕首,刘鹏连忙疯狂地点头,鼻涕眼泪和汗水糊了满脸。

      刘鹏许久才有力气说话,声音含糊:“我说……我说……是,是魏贵妃和欣嫔,她们要我务必在路上,杀死你。”

      “区区一个公主而已,要么和亲要么嫁人寻驸马,又不与妃嫔争宠,两个后妃何必要赶尽杀绝,”她又要在步摇上发力,“还不说实话!”

      刘鹏已经疼得麻木,连惨叫都是张大嘴无声嚎啕,脸色苍白如纸,追月吓得魂不附体,她知道这姑娘狠,没想到那么狠。

      “是长公主,是她!她要我杀了您,若是做不到,死的就是奴才,”刘鹏缓过口气就急切说出来,生怕虞归婳又补刀。

      虞归婳紧跟着问,不给他思考时间:“哦?那除了你,可还有谁要来杀本宫。”

      “没了,就奴才一个,奴才所说千真万确,还请公主殿下饶奴才一命,”刘鹏说道。

      她站起身,潋滟红唇微勾:“早这么说不就死得更痛快些了,何必呢。”

      说完就拔出步摇,刘鹏刚松口气,下一刻,只觉侧脖颈又凉又痛,温热的鲜血汩汩冒出,他瞪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

      追月双腿支撑不住,从而瘫坐在地上,虞归婳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便掏出洁白丝帕,垂眸慢条斯理擦拭带血步摇,插回发髻上,仿佛刚刚只不过是杀了只家禽般。

      她走过来扶起追月,衣领处的血以及脸上的血都未干透,很新鲜很渗人。

      追月牙齿打颤:“公主,你……你……”
      她和公主自幼一块儿长大,公主遇到条蛇或青蛙都很害怕,更何况是杀人,这落水一回,倒像是换了个人。

      虞归婳不理会她这反应,拿过追月手里的提灯,扔到干枯的柴火垛内,不过须臾,提灯内的蜡烛便将火势蔓延,一点点变大。

      她看着那燃起的火,想起国破家亡的霜降之夜,敌军放火烧皇宫,烧都城高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护城河飘满了红,宛如人间炼狱。

      眸光渐渐变得阴狠,心道:“苍天有眼让我回来了,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殷南乔没报的仇,我来报好了。”

      和追月走出柴房,才发觉御林军被清退个干净,只有姁娘站在破败小院里,面色严肃,稍带些责怪和担心。

      “公主,你何必亲自动手,刘鹏这老太监待回宫后,陛下自会处罚,”姁娘掏出帕子给她擦拭脸颊血迹,她早已经察觉公主要干什么,只以为是小孩子的意气用事,不愿意吃亏,毕竟殷南乔从前就很刁蛮,有仇当场就报。

      却听公主声音冷似寒冰,还带着对她显有的高位者藐视低位者的眼光:“他让本宫见了血,本宫也让他见血,嬷嬷觉得,有何不妥?”

      殷南乔的白皙脖颈可是被刘鹏抓了道伤痕,到现在她还觉得有些疼,这也算是给殷南乔出气了。

      姁娘盯着她的眼和脸,明明还是小主子,却觉得有很多不同。

      虞归婳见此软了几分语气:“嬷嬷,别人想要我的命,难不成我还要坐以待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不吃人别人就会吃我。”

      身后的柴房火势越来越大,少女背对站着,眸光那样坚毅,那样陌生,姁娘只觉得心头难受,哽咽道:“无妨,不就是死个狗奴才,来,跟嬷嬷走,换套衣裳。”

      她拉起虞归婳还带血的手,带着她一步步离开这小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魂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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