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尽月又西》春河畔

3、第 3 章

　　“娘娘，不好了，林美人早产了！”一个婢女匆匆忙忙跑进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没看到皇上皇后娘娘正在用膳吗！”翠云呵斥一声。
　　“无妨，你说什么？”皇帝放下筷子，抬手示意翠云退下。
　　“林美人宫里在传太医，说是美人受惊要早产了。”婢女跪在地上低头又复述了一遍。
　　“朕去看看。”皇帝起身就往外走，皇后给翠云使了个眼色，随着皇帝一同前往。
　　两个孩子有些吓着了，沈忆月看了一眼沈澍，把他拉近些，低声说：“该不会是你放的东西，给她吓着了吧，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父皇不知会如何处置我们。”
　　沈澍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按住沈忆月的手说：“此事不一定是因为我们，我们先跟着去看看。”说罢拉着她往外走 。
　　皇帝和高后到时，林美人的启祥宫里的人忙成一团，太医和稳婆在里面接生，宫女侍监在不停的烧水端水。
　　“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下人们放下手中东西下跪请安。
　　“林美人怎么样了。”皇帝坐在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召了个太医来问话。
　　“回陛下，林美人是受惊冲撞，才致早产，有些胎位不正。”太医跪在地上回话。
　　“受了什么惊吓。”高后召了个宫女问话。
　　“回娘娘，美人的晚膳食盒里有一只死老鼠，美人看到了突然受惊。”
　　“怎么会有死老鼠，晚膳都是谁准备的，都经手了谁！给朕查出来！”皇帝怒斥道。
　　“陛下息怒，臣妾一定会查出是谁。”高后轻轻抚了抚皇帝的背顺顺气。
　　沈忆月和沈澍猫在墙头上，听到了林美人是因为死老鼠而早产，心里慌张的很。
　　“陛下，林美人的晚膳是启祥宫的小厨房做的，有宫人说，看到了二皇子进过小厨房。”派下去查问的宫人回来禀报说。
　　“澍儿？他来做什么？”高后捏紧了帕子，“陛下，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给澍儿，他还是个孩子。”
　　“宣他过来。”皇帝没理高后，着人宣林澍。
　　“参见父皇，母后。”沈澍和沈忆月就在墙外，听到皇帝宣，自己就进来了。
　　“怎么回事。”皇帝冷着脸，抬眼望着自己跪着的儿女。
　　“父皇，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指使弟弟做这件事的，求父皇惩罚。”沈忆月赶在沈澍开口前就把错认了下来。
　　“不关姐姐的事情，是我的主意，我拉着她来的，老鼠是我放的。”
　　“够了，别搞这些姐弟情深，到底是谁！”皇帝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又将目光移到沈澍身上。
　　“是儿臣，因为林美人对母后不敬，惹得母后抹眼泪，儿臣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教训她，但是没想到她会因此早产，还请父皇恕罪。”沈澍重重的磕在地上。
　　“父皇……”沈忆月刚想再说什么，被皇帝打断，“够了！”
　　“陛下，都是臣妾教子无方，在孩子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澍儿也是孝心一片，此事都怪臣妾，管理后宫不力，还请陛下惩罚臣妾吧。”高后跪在沈澍身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父皇，此事女儿也有错，没有及时劝阻弟弟，请父皇恕罪。”沈忆月也磕在地上。
　　“二皇子嚣张跋扈，顽劣至极，关在寝殿内不准出去，每天都请先生去好好教导，皇后不准去探望！长公主助纣为虐，禁足在凤栖宫。”皇帝挥挥手，示意宫人带他们下去。
　　“陛下，凤栖宫刚刚修缮好，许多东西还没安置妥当，月儿一个人在里面如何生活。”高后看了眼带走的沈忆月，对皇帝说道。
　　“朕已经安排了宫人在里面，皇后不必操心了，此事与皇后无关，起来吧。”皇帝让翠云将高后扶起来。
　　“怎么还没生出来？”已经过去许久，迟迟没有听到孩子落地啼哭的声音。
　　“陛下，林美人胎大难产，有些难生。”太医出来禀报说。
　　“怎会如此？”
　　“也许是因为妹妹怀孕期间不常走动，所以才这样，陛下不用担心，妹妹吉人天相，会顺利产下皇子的。”高后端来一杯茶，“陛下喝口茶润润嗓子。”
　　“不好了，陛下，孩子的头卡住了，生不出来啊。”稳婆急匆匆跑出来说
　　“给朕尽全力，保住孩子和大人！”皇帝急的站起来。
　　“陛下，怕是要在大人和孩子之间选一个了，孩子太大了，实在是生不出来啊！”太医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保皇子。”皇帝还在纠结，高后已经先替他做了主，“陛下膝下只有月儿和澍儿，皇家最重要是开枝散叶啊陛下。 ”
　　“听皇后的，尽全力保全两个，实在不行，就保皇子吧。”皇帝看了眼寝殿，转身出去了。
　　“恭送陛下。”高后行完礼后，看着皇帝走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宫人们忙进忙出，喝了口茶，“翠云，你说今晚，到底活下来的是谁呢？”
　　最终，太医们奋力保下了孩子，是个皇子，但是由于憋的时间太久，太医说可能以后智力有问题，皇帝听到这话，只叹了口气，吩咐三皇子由皇后抚养，林美人按昭仪的位份葬入妃陵。
　　沈忆月随着宫人来到凤栖宫前，她抬头看着朱漆的大门，上面的金色门钉还泛着光，门头上一块大大的匾额——凤栖宫，她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但是母后说，这凤栖宫才刚刚修好，还没安置妥当，父皇将她一个人关在这里，她想父皇是真的很生她的气。
　　身旁引路的宫人像是看出小公主的担忧，低声安慰着：“殿下不必害怕，陛下已经为您安置好了一切，您就放心在这住下，陛下吩咐了，以后这就是长公主殿下的寝宫了。”
　　“我的寝宫？我不再回母后那里了吗？”沈忆月有些吃惊。
　　宫人不再说话，推开了门。
　　“参见公主殿下。”院子里跪着两排宫女和侍监。
　　“奴才先退下了，公主殿下早些安置吧。”引路的宫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你们起来说话。”沈忆月抬脚踏进院子，好熟悉的感觉，虽然院子殿内看起来焕然一新，但是还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样子。
　　院子的角落里栽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还搭了个秋千，夜里起风，吹动了满树绿叶，也吹着秋千一荡一荡的。
　　“奴婢是凤栖宫的掌事宫女，阿宋。”阿宋从推开门就一直看着小公主，三年未见，公主还是那样好看，像小姐一样好看。
　　“奴才掌事侍监，庆来。”庆来也看着沈忆月，和记忆里一样，长高了些，脸瘦了些。
　　沈忆月看着说话的两人，一个脸上有一块好像是烧伤的伤疤，一个看起来腿脚有些不便，他俩切切地望着自己，像是认识自己一样，自己好像也觉得和他们一见如故。
　　沈忆月点了点头，走进殿内，“公主！”她听有人在喊她，她猛的回头，后面是跟着她进来的宫人们，都低着头，谁在喊她，她从踏进来就感觉不对，但是脑子里想不起来，她觉得很难受，“你们退下吧，我想休息了。”
　　沈忆月躺在床上，缩进被子里，大概是晚上被林美人的事情吓着了，有些惊悸不安，明日给她烧个香，道个歉，也许就会好吧。

作者有话说

　　[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