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长安少年-霍去病》冰海玫瑰

4、第三章 初识霍公子，临时起意卜卦未来

　　长安城街市
　　这是暮雪第一次来到繁华的长安城街道，虽然在书本史料中看到不少关于汉长安城街道的记载，可如今见到还是颇为新鲜，这里俨然是古代的西单王府井。
　　暮雪忙完了府里的事务，难得有工夫到外面逛逛，这许久的时间，她还没有好好逛一逛这繁华的长安城呢，只是心儿还有未做完的事，无法与她一同出门，她想着能买点儿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回去送给心儿，算是回报她之前及这段时日对自己的照顾，正思索着要送心儿什么礼物，就被眼前摊位上的木簪子吸引住了，她忍不住摊在手里把玩儿起来。
　　摊主急忙介绍道：“姑娘真是好眼光啊，这是小紫叶檀木簪子，出自天竺国，它样式简洁大方，姑娘戴着再好不过了，而且檀木香本身还有安神的作用。”
　　暮雪看着这簪子是不错，索性就买了两支，一支送给心儿，一支自己戴着，也当是她们两姐妹情谊的信物吧。她正打算再逛逛别处，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喊声。
　　“快快快，看热闹去，那边有个少年正教训恶霸呢。”
　　“那少年不知是谁，看着打扮像是哪家世族官员的公子。”
　　“貌似是霍公子，听说他经常带人纵马路过于此。”
　　“走，看看去！”
　　暮雪不明所以，被人群带着走到了围观的现场，也就是她与霍去病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放了卖唱的姑娘，这事儿就算了了。”
　　霍去病回答的不慌不忙，稚气未脱的面庞上透着镇定与成熟，或是长期跟在天子身边的缘故，年纪不大却也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令周围人不由得为挑事的男子捏了把汗。
　　“我今天就是看上了她，你他娘的让我说放人就放人，我凭什么听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的话？赶紧滚回家去，别碍了老子的好事儿！”
　　霍去病还没说话，手下的人便开口道：“你知道我们公子是何人吗？！说话如此放肆！我们公子乃当今卫皇后的亲外甥，天子侍中霍去病，对侍中大人不敬，仔细着你的脑袋！”
　　暮雪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那个她仰慕已久的少年将军，可想到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世的时间只有七年了，心里总会莫名的难过。可即便如此，若有机会能够接近他，来到他的身边便也无憾了，她正想着对策，那边的吵嚷声瞬间又吸引了她的目光。
　　“原来是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无名小卒，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既然今天碰见，我就好好领教领教你霍去病！”
　　眼见对方出手，这不打上一场就誓不罢休，霍去病也不得不接招了，对方仗着自己身型高大魁梧，丝毫不把霍去病放在眼里，想你一个外戚能有多大本事，谁知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无法动弹，一个小孩子，气力之大，出手灵活之快超出他的想象，每一招，招招皆准，落在身上可谓是又准又狠。
　　霍去病不禁莞尔，军中男儿哪里是你能轻易招惹的？他霍去病这些时日跟着舅舅卫青在营中的训练也不是白来的，对付此等人，自己也不过是用了三成力而已。
　　“来人，把这位姑娘送回住处。”
　　霍去病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扯皮，趁着对方还在迷茫之际让下人带那位卖唱姑娘回家，姑娘自是感激不尽，连连道谢，称日后必将报答今日之恩。霍去病不在乎的摆摆手，准备离去。
　　谁料对方一句小声的嘟囔让他瞬间停下了脚步，整句话虽没有听全，可野种这两个字如数尽落到了他耳朵里，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手握成了拳，回过头用冰冷到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光直视对方问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咬紧的牙缝中往外蹦，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你就是个野种！有什么可炫耀的！”
　　谁知对方却看不出似的又说了一遍，是了，你霍去病是私生子这事儿全长安城谁人不知晓？这也是实话，还没等对方反应的间隙，他的脖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生生掐住了，伴随着接踵而来的窒息感，还有那咯咯作响的骨节声。
　　侍从一看可是不好，你说说这个人，私生子这三个字一直就是公子的痛处，被视为永远也洗不尽的耻辱，平日里知道他的人，连阿翁这俩字儿都不敢提，你个不知死活的傻子居然还敢将野种俩字儿说的如此直白，当真是活腻了，如此被拿来说事儿，这不是戳公子的心窝子吗！本来都不计较你满口胡说了，自家公子的脾气他了解得很，不过这要真闹出人命，陛下和长平侯那里可不好交代啊。
　　“等等！”
　　暮雪冲进人群喊道，天都不知道是何人赋予她的勇气。
　　“...”
　　霍去病怔了怔，转过头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此人已经得了教训，没有必要再死揪着不放。如此纠缠，怕是要出人命了，若出了人命，怕是会惊动陛下，如此对您影响不好，霍将军请三思！”
　　暮雪看大事不好，想也没想就直接拨开人群，站到霍去病面前。此时的人群已然鸦雀无声，大家伙儿也是一阵纳闷儿，这是谁家的姑娘，敢直言叫板长安公子？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命于你？”
　　他霍去病从来是说一不二，除了陛下和舅舅，他从不甘心听命于谁！即便是陛下，都会卖三分面子给他，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想命令他，何人给她的勇气？
　　“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说话自是没有分量，不过我也是站在霍公子您的角度考虑问题，陛下一向器重公子，可若公子三翻四次惹事，而且还闹出了命案，势必会引起陛下对您不利的考量，就为了这样一个人，如此得不偿失，犯不着。”
　　霍去病微微一愣，手松了松，想来也是，前两天骑马踏农田，喝酒跟人发生口角，已经闹得不小，若今日再出人命捅到陛下和舅舅那里，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陛下一向宠溺他，他就有这胆子恃宠而骄，但舅舅那里确是麻烦，充其量打一顿板子，可这没完没了的唠叨，他着实是怕。
　　“好吧！算你命大，今天就废你一条腿，放你一马，让你长长教训。记住了，并非本公子怕了你！这是给你医伤的钱，拿走，给我滚！以后若再敢作祟，可就不是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被吓怕了的男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样子甚是狼狈，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此刻的暮雪也是捂着一直哆嗦的腿肚子准备离开。着实令人胆寒，我这可是为你的前途着想，总归还是会念着我的好的。不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对方怕是不这么想，此时不撤，更待何时？暮雪屏住呼吸，正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站住！”
　　霍去病站在那里，不动声色道。
　　“.....”
　　暮雪鬼使神差般停住了脚步，心里默念完了完了，此刻怕是逃不掉了，不过古代人重礼仪礼法，肯定会怜香惜玉的。
　　“没错！说你呢！”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姑娘，全然没了刚才理直气壮的模样，霍去病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丝威严。
　　“请问霍公子还有何事？”
　　“我只是想说，你的胆子可不小，在我面前这么敢于直言之人，在这长安城恐怕唯有你一人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天子侍中霍去病也不过是个靠裙带上位的跋扈子弟而已？”
　　上来就是送命题，怎么说貌似都是条死胡同，她转了转脑筋答道：“霍公子是路见不平，救弱者于水火，再者说，本就是那人无礼，何来跋扈？至于裙带关系，能攀上也是本事和运气，更何况，霍公子能力出众，一路从骠姚校尉到大司马，得陛下看重，难道只有所谓的裙带？那些个氏族子弟倒是有祖上庇佑得益，但没有能力又有何用。”
　　一口气讲完，对于自己的机智，暮雪默默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个赞，你真有才！这边霍去病早已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想，这姑娘，真真是伶牙俐齿，比起宫里女子一味地顺从，她，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甚是有趣。
　　“等等，你之前称呼我为将军？还说我从校尉一路走到大司马，我的未来如何，你倒是一清二楚？难不成你还会卜卦？”
　　说到这里，暮雪暗叫不好，自己熟知历史，却忘记了在这两千多年前的世界里，一切还都是将来式，此时的霍去病只是个天子侍中，还未上过战场，离他封官拜将之日还有距离，自己怎么不过脑子就说了这话？而眼前这位霍公子显然是难以用三言两语就可以搪塞过去的，只有想法子怎么让自己过关了。
　　“霍公子，民女对卦象略知一二，从面相上看，您双目如炬，贵不可言，将来必成国之栋梁，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暮雪开始了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求这位祖宗快些放过自己。
　　霍去病听到眼前的姑娘说的有板有眼的，倒是不禁一挑眉，多半不过是看他有个侯爷舅舅和皇后姨母这样的靠山，带着讨好的意味想跟自己攀上些关系罢了，看看陛下身边牛皮糖一样的女人，赶都赶不走，如此奴颜媚骨，他见多了。即便是自己的猜测，可还免不了要多一番警惕。
　　“看你一脸笃定，想必是胸有成竹，若你所说之言有假，那当如何定论？”
　　“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所说之言皆是真话，若有假，任凭侍中大人吩咐处置，决不食言。”
　　听到这里，霍去病也提起了兴趣。
　　“究竟是何等自信，让你以性命为之担保？”
　　“直觉，民女相信自己的直觉。”
　　相对于汉朝，暮雪是未来世界的人，即将发生的事，她自然了解。
　　“可不许骗我，正如你所言，若是有假，本公子就是掘地三尺也绝不放过信口雌黄之人。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呢？”
　　“民女名叫暮雪。”
　　“好，本公子记住你了。”
　　说罢，霍去病便带着手下策马而去，众位摊主赶紧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乱了的摊位，心想这位霍祖宗，一天不把长安城给搅翻个个儿，太阳绝对打西边出来了。
　　此刻暮雪暗笑，能让你记住我，也着实是我的本事，虽说来到这里实属偶然，但自己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抓住跟自己心中的英雄相处的机会。她知道霍去病封侯以后，陛下势必会让他尚主，再不然也是朝廷重臣之女，冠军侯夫人的称呼绝轮不到她暮雪，但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别说是侍妾，做侍女都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