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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意外穿越千年梦境,初见卫少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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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8年3月
B市紫金安小区,周末
眼看脑壳儿即将破碎,却还是写不出来!大半天过去了,也就吐出一半文字,这个策划案明明就是半路接过来的,在原基础上改?怎么改,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思路,要融为一体谈何容易?宇哥是想整死她吗?
投资方说了,就两周,两周,交不出满意的规划稿,合作,免谈!那样的话,奖金加升职,只能成为水中花,镜中月,可即便是熬干了血,该写不出来还是写不出来。
冰玫坐在电脑前,抓着头发,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发着呆,一筹莫展。今年的她26岁,是C大景观设计专业本科生,毕业四年,从事景观效果图绘制工作,策划案写作本就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如此不过是应急接替生病同事的工作,赶在这日子口,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常年作图,文字工作早就放置一边,自然是生疏了,时间又紧,此时就是想破了脑袋,她也是写不出来了。合上笔记本,冰玫打开书柜,拿出了一本名为汉帝国双璧的书,认真的翻阅起来,试图让卡顿了的大脑得到片刻的释放。
除了画图外,冰玫最感兴趣的就是历史了,尤其是西汉的历史,喜欢读历史的女生并不多见,冰玫就是其中之一,都说读史使人明智,所谓明智,明的是心智,以古为镜,可以见兴衰,历史的事件及教训总能让人从中学到不少东西,让人少走些弯路,古人的智慧非我们所能想象,不知不觉间让人变得通透。
冰玫最喜欢的历史人物是西汉的冠军侯,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那个敢当着皇帝的面儿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的少年将军,没有精读过兵法就能碎了匈奴雄踞北方霸主的梦,自古美女都爱英雄,她自认不是美女,对英雄的崇拜也一样不少,可惜霍去病生在西汉,若是跟她生在一个时代,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再好不过了。
或许冰玫也不曾想到,之后的一个小意外,让她如愿穿越到西汉王朝,不仅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冠军侯,还有幸成为了他的女人,并与之携手走过了一段刻骨难忘的岁月。
“不行,这段内容,我还是要照着地图看。”
之前两次河西之战的地图都被爸妈放在了书柜最高处的箱子里。冰玫将椅子放在书柜前,她踩着椅子够箱子,却还是欠缺了一点点,索性就掂起了脚,刚够到箱子,不料脚底下一个打滑,顺手将箱子巴拉下来,人也从椅子上摔倒,被箱子里散落出的书籍砸了个正着,不幸的是被砸中了头,因为疼痛,缓了好一会儿,想捂着头起身,却怎么都动不了,昏沉间逐渐失去了意识。
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复古的小房间里,周围的陈设都是古代特有的风格,完全与自己所处的时代格格不入,冰玫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还是刚才这般景象,再三确认下,她终于承认,这里,不是她的房间,那既是如此,此刻的她究竟是在哪里呢?
“暮雪,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好几天了,可是叫我好生担心,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好些了没?”
冰玫坐在床榻上,疑惑的看着眼前对自己笑脸相迎的古代女子,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臂,当切实的痛感传到她的胳臂上时,这才无奈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她穿越到了一个年代久远的地方,看自己与眼前女子的服饰,以及房间周围物品的样式,她可以确定,是在秦汉时期。‘自己’与眼前的女子应该是相识许久的朋友。
“请问,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姑娘你又是谁?”
冰玫试图开口询问眼前的状况,不料睡了许久,嗓子有些干哑。
“暮雪,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心儿啊,咱们是在詹事府,你我同为陈夫人的婢女,前几天詹事大人生辰,夫人命我们准备宴会所需的物品,途中你被绊倒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伤了头部,夫人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你叫心儿,那你刚才一直喊的暮雪,可是我的名字?我确是什么都忘记了。心儿,你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吧。”
冰玫摸了摸自己绑在头上的绷带,她需要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所有信息。
“唉,既是如此,那我就给你说说吧,正如你所说,暮雪是你的名字,我叫苏心儿,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说起身世,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先说我吧,我家原在九江郡,建元元年时家里遭了水灾,全家不得已背井离乡,辗转到了长安,没过多久我父母就去世了,为了生计,我只好到詹事府做奴婢,如今到这里也有五年了,你在我之前就已经在詹事府了。我们的主子是詹事大人陈掌的夫人卫少儿,是当今皇后卫子夫的二姐。”
冰玫听到这里便明白了,如今是西汉时期,是将汉王朝推到顶峰的黄金时代,她们二人是卫少儿的婢女,作为过来人,她是读过历史的,之后的事也就了然。
“那我是怎么跟着陈夫人的?”
“你父母之前都是在平阳侯府做事,你阿翁是府里的管事,你阿母与陈夫人一家姐妹一同为婢女,关系要好,后来你阿翁早逝,你阿母一人边干活边抚养你,到你三四岁左右,你阿母也病逝了,临终前将你托付给陈夫人照看。后来陈夫人的三妹被当今陛下相中,封为卫夫人,就是当今的卫皇后,她们的弟弟卫青也得到了重用,在建章宫当差,从此卫家逐渐富贵,陈夫人被指婚给詹事大人陈掌,搬进了詹事府,也连同将你带进了府里照顾,可你到底是婢女所生,身份低微,只能在你年岁稍长些,让你学着做些粗活,才能长期留在府里,我来了以后,夫人看我与你投缘,就让我俩一同跟着她,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
苏心儿讲到此处,觉得有些干渴,倒了杯水喝,同时也给冰玫倒了一杯。
“谢谢心儿。”
冰玫接过水,不禁感叹这杯子真重,还是家里的超轻塑料杯子用着舒服,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如何,是否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苏心儿笑了笑说道:“你我二人素来交好,你如今受了伤后反倒是对我客气了。”
“对了,心儿,如今是几号了?”
冰玫想也没想,习惯性用了现代的表述方式,弄的苏心儿一头雾水。
“暮雪,你在说什么呢?几号是何意?我听不懂。”
“就是年号。”
冰玫立刻换了汉朝的表述方式。
“如今是元朔五年,你我同岁,今年十五,夫人说我们跟随她多年,如今我们已到及笄之年,要为我们选夫婿呢,可是这样,你我就要分别了,我还真有些不舍呢。”
冰玫知道,古代女子年满十五就行及笄礼,也就是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刚才心儿说自己与她同为十五岁,可不对啊,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即便是穿越到汉朝,那这年龄也不应该缩减了将近十年?
“心儿,把镜子拿给我。”
冰玫接过镜子,发现镜子里的人完全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是自己的前世?看轮廓无疑是十五岁时的自己,按照现在的话讲就是娃娃的躯体里住着一副二十几岁的灵魂。
“暮雪,你不会是伤到连自己的模样都忘记了吧?”
一旁的心儿看冰玫甚是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有些愕然。
“我只是看看我头上的伤会不会留疤,若真如此,可就真的没法嫁人了。”冰玫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打趣道。
若从容貌上说,冰玫自认为不是美女,不过是在普通人里算是长得清秀可爱的类型,眉眼间有几分古典气息,放在如今的西汉,自是不差,只是古人穿衣绾发不同于现代,过程相对繁琐,冰玫也是学了好一阵儿才适应。
好在“自己”有心儿这个朋友,才能更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此刻开始,她就是暮雪。
暮雪休息了几日,便和心儿一起回到陈夫人处服侍,她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大汉将星霍去病的生母,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如此,往后还是会有机会见到他呢。
“夫人。”
于暮雪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卫少儿本人,历史上说卫少儿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卫少儿身着粉红色的绣花襦裙,髻上插着一支珠花的簪子,摇曳的流苏在珠花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说的正是她本人,不曾施粉黛的容颜,娇俏动人依旧,如画般修长的双眉下,一双水杏般的眼眸闪烁如星,勾人魂魄,尽管已年过三十,依旧宛若少女,难怪无论是平阳县吏霍仲孺还是开国功臣之后陈掌都对她一见倾心,欲罢不能。
在暮雪的眼里,即便是现代的整容技术,也绝对打造不出这种天然的美,说是盛世美颜,毫不为过。母亲如此,那么作为儿子的霍去病在容貌上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霍去病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意外,是卫少儿与霍仲孺私通的结果。
霍仲孺是平阳县的一个小吏,在一次偶然间遇见只有十六七岁的卫少儿,对她的美貌垂涎欲滴,再加上卫少儿本身就不是保守的闺阁女子,对风流倜傥的
霍仲孺也有几分好感,两人一来二去就有了孩子。
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之间的事早晚会被暴露于人前,男女私通,这在当时讲求明媒正娶,名正言顺,女儿家名节重于生命的社会环境里是被人所不耻的,更何况与平阳公主的女婢私通,传出去不仅前途受损,恐怕性命也难保。
为此,这个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男人狠心抛下了有孕在身的卫少儿,对当初的那段露水情缘讳莫如深,从此杳无音讯。
直到后来,卫少儿生下一个男孩儿,在兄弟姐妹的不解下,依旧让他随了阿翁姓霍,卫少儿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好过就是好过,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即便是后来遇上陈掌,也丝毫不掩饰对其爱慕之情。
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霍去病就这样以私生子的身份降世,为此霍去病从孩童时期就没少受到同龄孩子的嘲讽与白眼儿,无论是世族子弟的孩子还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像躲瘟神一般孤立他,像‘私生子’‘野种’‘没爹的孩子’‘你娘是骚货’诸如此类刺耳的话多到不胜枚举。
起初,霍去病也会同他们打一架,即便是寡不敌众,全身挂了彩,也会拼死抵抗,试图维护住自己仅有的自尊,时间久了,他也就听麻木了,对于他人的恶言恶语不再理会。
他也因此变得寡言少语,性格孤僻,不愿与人走动,对于阿翁一事,阿母始终不愿多言,长此以往,他也就不问了,既然他的阿翁狠心抛下他们母子,让他承受无名无分的羞辱与痛苦,如此,这样的阿翁,没有也罢。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霍去病日后必要出人头地,将抛弃他羞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明白,何为悔不当初。
好在霍去病从小就十分要强,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后天努力,恰逢姨母卫子夫生下皇子,成为皇后,卫氏一族满门荣耀,更加受到天子倚重,他也就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进而一战封侯,自此,大汉新一代的将星应运而生。
或许连霍仲孺自己都未曾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卫少儿母子背负了如此之多的压力和非议,更不曾想到卫少儿生下的那个孩子竟然是名扬天下的少年战神霍去病。
对于自己这个懦弱自私,从未尽过一日责任的阿翁竟然还得到了霍去病的原谅和承认,不仅给自己置地买房,还将自己的小儿子霍光带到长安接受更好的教育,实在是令他羞愧难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