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高存

61、顺势而亡

　　爷爷不是那么好叫的，如果他真知道陈禾的尸体在别墅，他更不会来，那人从心底就没把陈禾当过孙女，因为陈禾她妈是个废物。

　　拍A片，做乞丐，卖血卖肾，什么都干过，到最后赚的钱也只能补上舅舅亏的窟窿，甚至到现在要轮到他陈玺来还。

　　烤肉店是妈妈剩下的钱加上借了朋友的钱开的，有那么一刻，陈玺也想什么都不管了，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可是陈禾还在，要养妹妹。

　　不过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陈玺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只想报复，他想陈胤对拐子他们说的话——“听陈胤说了，他这人有记录奇奇怪怪的照片的习惯，还专门发给他妈看，哦！听说他妈还拍过小电影，太潮流了！”

　　一想到这，陈玺心里的火就咻咻窜。

　　陈玺心想，死老头，等我把你孙子往死里整，我就不信你不来救他。

　　抱着这种想法，陈胤就算此刻掏出一把枪，陈玺也敢上前用脑袋顶枪口。

　　两人撕打起来，不分上下。

　　“陈玺你疯了！”

　　“让我把你变成什么样呢？既不会完全死掉，看了又让人觉得非常可怜？”

　　“陈玺！不要！我有钱，我什么都给你！”

　　“陈胤，你给不了我任何东西。”

　　“鸭子，鸭子！救我！”

　　逐渐的，陈胤处于下风，他打架是狠的，却没有陈玺那样凶残，拳头不像拳头，像石头，即便打偏了，被陈胤躲了过去，一拳捶到了地上，可接下来第二拳他依旧是老力度，没有一点缩退的意思。

　　陈玺笑：“我带你下山吧，让他死老头来找我？他还没见过我的烤肉店呢，当初把那房子租下来，我妈就说要请家人来好好吃一顿。”

　　用着全是陈胤鼻血的手，陈玺抚摸着陈胤的头，“我的好哥哥在，我的好妹妹也在，哦，还有你妈妈呢？陈胤，你的妈妈也像我妈一样跳下去，崩！脑袋开花了吗？”

　　“陈胤？你妈妈呢？说话啊！懂不懂礼貌啊！”

　　陈玺抓着陈胤的领口，拎起，垂下，无数次拎起，再垂下。

　　陈胤很快昏了过去。

　　这时候徐燚的声音响起，“不要，陈玺，不要…”但他的肢体动作却很奇怪，那是不远处柜子上的青花瓷花瓶，被他吃力举高，最后狠狠砸在陈胤脸上，碎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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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轮车的钥匙被陈玺找到，但车子里只坐陈禾，徐燚。

　　陈胤被一条麻绳绑在车外侧。

　　接下来就是飙车了。

　　不知道绳子会不会突然断掉，陈玺让徐燚看着点。

　　徐燚坐立难安，他一个仰头，看见天窗是开的，他就下意识站起来，探出脑袋，迎面来风，头发往后倒，阳光照下来，睁不开眼。

　　陈玺：“让你他妈的用后视镜看！”

　　“什么是后视镜？”

　　陈玺把他扯下来坐好，车窗打下，“如果他醒了，就喊我。”

　　徐燚：“他会不会被拖死？”

　　陈玺苦笑：“有可能，但你不是说了吗，恶心我这种杀人犯。”

　　徐燚握着口袋里的青花瓷碎片，“我不知道。”

　　陈玺深深吸气，“小鸭，我特别想知道，你刚才真正想砸的到底是我还是他。”

　　“我不知道。”

　　不是满意的答案，陈玺一脚油门加到底，又迅速踩刹车，后备箱发出哐的一响，后座的陈禾被安全带包裹着，纹丝不动。

　　所以怎么坐，怎么玩，陈玺都不慌。

　　已经清晨了，陈玺把天窗打到最开，风和光同时晒在他身上，是暖风，是暖阳，他仰起脖子，飞鸟一晃成弧，淡淡青叶，绿上高空，世界真美，但得不守规矩，草菅人命，起码陈玺的世界是这样的，再顺势而亡，就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