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高存

6、廖雪

　　六县南高今天来了个赤脚学生，但没人敢笑他，贴近他周围能清晰听见他嚼包子的吧唧，随后突然！被一群朋友架着肩膀进小巷。

　　脖子上纹观音的男生撞他的背，“印子你鞋呢！”

　　“你操白梅的桌子在哪。”陈玺开门见山。

　　“怎么？你大早上想开荤？”

　　“趁老子现在好心好气。”

　　观音连忙后退，眼看陈玺臭脸到极限，说出实话，“我班上我班上！”

　　观音跟陈玺不同班，观音是差生班，陈玺是尖子班，看门大爷很少在《六县南高学生行为记录手册》上记尖子班学生的名字，今天，他老□□双眼盯准了陈玺的赤脚，然后糙黑的树枝指头拿起了蓝色圆珠笔，准备记下陈玺名字。

　　一盒没开封的软蓝，堵住了大爷的嘴，是插进口腔的堵法，陈玺干的。

　　大爷默默收起烟，错开陈玺直勾勾的眼神，去骂陈玺身后书包垂腿的女孩们。

　　“能不能好好背，像个什么样子！”

　　女孩羞涩，用宽大的校服袖子捂住嘴巴，拍拍直刘海，跑走。

　　“还有你！校服都不穿！”

　　这人像转校生刚转来，穿着百褶裙，紧身白衬衣，格外亮眼，也格外胆大，她指陈玺的背影，“那还有个不穿鞋的呢，你怎么不管管他啊！”

　　陈玺下意识转头，想知道这个贱嘴巴长什么样，结果脸蛋天才，奶大，是能把扣子撑开缝，看见奶罩的大，暗蓝蕾丝的，即便这样，她也胸膛挺拔，自信展示好身体。

　　“怎么！我说错了嘛！他没穿鞋也影响我们学校的仪容仪表啊，我没穿校服只是因为我的校服没发下来，发下来我自然会穿的，你凭什么吼我！”

　　亭子小，大爷走出来，用笔指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南高就是有这个规律，没校服不让进，今天你班主任来都不好使，要不然现在就把裙子脱了！”

　　“死流氓！”其他女生默默嘀咕。

　　陈玺也笑了，走到亭子里，把手册翻到空白一页，A3纸的本子多大，他‘陈玺’两个字就有多大，随后，他对转校女生喊了一声喂，《新华字典》一般厚的手册就飞上空中，箭一般的速度砸中她手臂内侧，硕大的红痕，撞得她瘫坐在地上，抱起手呻吟起来。

　　“□□一样。”陈玺盯大爷，“是不是。”

　　大爷不敢回应，甚至缩回了刚才的嚣张，回了亭子中。

　　“没劲。”陈玺皱眉，走近女孩，他的赤脚翻着手册，一张被夹破的纸，被小脚趾点，“写名字。”

　　女孩咬牙忍疼就是不拿笔，陈玺：“我写了。”

　　成，那我也写，她边落泪，字写得狗爬一般。

　　陈玺歪头看，“长得漂亮，字爬不起来？重写。”

　　再写一百次她还是手抖，手册上也果真留下了她一百个名字，周围的学生越聚越多，大部分都是男生，男生们偏偏又爱起哄，有几个操着北方口音的男人叫陈玺把转校生衣服扒了，观音也吹着口哨贴上陈玺，“别写了，她叫廖雪，我认识，放了她呗，给我促成个好事。”

　　闝倡男脑子里能有什么好事。

　　陈玺懂，但没太大反应。

　　观音继续说，“大早上火气真大，你没吃够吗？给！”

　　热腾腾的包子，陈玺没接，掉在地上，观音白眼，捡起说：“对了，你不是问我桌子的事？你下课了我给你抬过去。”

　　这话题会让陈玺有动静，手肘顶开观音，他插兜离开，“我在店里等你。”

　　“好。”

　　目送完陈玺，观音伸手向廖雪，笑容灿烂，可廖雪只盯着走远的陈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