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芒》Nico小尼

2、第 2 章

　　程熠回到了家后，家里依旧空无一人。
　　姐姐又不知道去哪里了，经常三天两头不会回家。而且又一直神神秘秘不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自己忙，让自己不要管她的事情。希望这次不会又玩的太恶劣吧。
　　程熠按照往常洗完澡后洗衣服，然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家里很大很空旷，装潢也是小洋房的风格，这么一套放城里也算是中上的房子却坐落在落阳巷如此一个偏僻的郊区里，显得格格不入，但这也正是他们程家在这一带的地位的象征。
　　程熠听他妈妈说，因为这里是父亲小时候住的地方，他把他们抛弃在了这里。
　　地如其名，落阳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曾经发达繁荣而后随着现代化发展走向下坡路的偏僻的郊区，设施破败和老旧，甚至因为曾经是红灯区而先进的地方反而是那些不断在法律底下并时不时触碰底线的灰色企业。
　　但是程熠只记得自己在曾经的曾经，久远的不能再久远的记忆里记得，自己周身充斥着奢侈品，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转，他还脑海里有一个被称为“父亲”的人的印象。但是再稍大一点，他就只记得母亲带着自己来到了这里，这个偏远地方。
　　“燃情之夜”是远近闻名的酒吧，也是落阳巷甚至斜阳坡这一带最豪华的的地方没有之一。白天这里是个正经高调的酒吧，他们均以正当酒水吧来宣传和营销自己，但是到了晚上则别有洞天，提供各种服务，也同时进行着各种正当或不正当的交易。但是懂行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来到这做这笔交易。
　　程熠曾经也是来到过“燃情之夜”酒吧附近的小巷子里，他想要进去，但是未成年进不去，而且他姐姐明令禁止他不准去这种不清不楚的灰色产业里。程熠虽然是不服管教的刺头，但是他却是从一始终的听她姐姐的话，并竭尽所能地好保护他姐姐。
　　但是好在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成年了。虽然他才读高一，但是小学时候比别人读的迟一年，初中又休学过一年，所以他其实比同级生要大上一两岁
　　而程家在落阳巷几乎家家有所耳闻。原因很简单，程家非常有钱，有钱到是会让人惊疑到底为什么会在斜阳坡一个不发达的小县城里，甚至落阳巷这个几乎快要拆迁的小破楼里，那一栋豪华的住所被埋藏在灰白黑统一的小区里，像是宝藏被埋藏在垃圾堆里一样。
　　但是没人敢去问，只是秉着仇富的心态，或者或多或少曾经知道一些程家的来历，对程家各种风云猜测都有。接着程家出名的就是只有两个孩子存在了，唯一见过的大人也只有他们的舅舅，西装革履的，但是却不怎么回来看他们姐弟俩。只是雇了过个保姆，可是被那个小少爷也就是程熠给赶跑了。
　　几乎谁都知道程家小子，性子顽劣桀骜，是个泼皮到处浪。和附近那些小混混们或叛逆期的或无家可归的孩子混迹在一起。人们都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渐渐地就没人敢靠近了，人人都传他是疯狗。
　　而程熠再长大，自然也有看他不顺眼的混混，经常挑衅，一人难以立足下去，但是后来就遇到了江凉。斜阳坡真正意义上的太子爷，父亲垄断了斜阳坡的所有灰色产业，经常和道上的黑白大佬打交道的，所以没人敢碰江凉。
　　但江凉却对程熠很感兴趣，一条富贵的疯狗，但是却有才华，而且三观价值观都正，素质也比普通混混高，从来不下死手除非对方先动手。对于清一色的装b小混混不良少年里，程熠算是清新脱俗的，这种人对江凉是罕见又吸引人。
　　更何况程熠的舅舅也是生意人，说不定和自己父亲可以拉拢一下关系从而拓宽人脉，自然而然地，江凉被程熠吸引，渐渐地成为了，朋友。
　　程熠正躺在沙发上刷着视频呢，突然间，有人按响了门铃，程熠一阵疑惑，缓缓走上前打开门。一名面相满是戾气的男子双手抱臂地倚靠在门框上，低垂着充满笑意的眉眼看着他。
　　“哟凉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听说你上高中了啊，我来给你道个喜。”江凉像是非常亲切和熟练地上前摸了下程熠的头，接着便走到沙发上坐了下去。
　　“还是斜阳坡最好的高中，很有实力嘛，以后上高中了岂不是和我们这帮弟兄们都没办法经常见面了？”
　　程熠顿了顿，随即笑道：“有什么实力呀，我舅塞钱让我进的。我反正走读，晚上都会回来。”
　　“是吗，那就好，可不能让大伙太想你啊。”江凉轻笑了一声，随即缓缓抬头斜睨着程熠，看他的反应。
　　“嗯。”程熠随口应道，便走向厨房：“凉哥吃了没？想吃些什么吗?我冰箱里没什么吃的。”
　　江凉配合地摸了摸肚皮，细细思索了一番，撇嘴道：“想吃你做的酸辣土豆丝。”
　　“行，刚好还有点土豆。”
　　江凉一直盯着程熠的动作，见到他拿起刀切土豆的时候，江凉一歪头，托腮笑了：“想知道刀刺入人体然后划开的感觉吗？你甚至在除了做饭的时候都不爱拿刀，真是善良呢。”
　　程熠拿刀的手一抖，不小心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指头。
　　刺痛感不由得让他皱眉，迅速将手指头放水龙头下冲洗，一贯没个正经的痞气脸庞也是有些严肃了起来：“不喜欢见血罢了。”
　　随即他又抬头对江凉笑了一下：“而且你知道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真出了人命就不好办了呀是吧凉哥。”
　　江凉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伤口，起身走近程熠，熟练地将手伸入程熠的右侧裤袋里摸出一枚创可贴。瞥了一眼蜡笔小新款式的创可贴后笑着撕开，捧住程熠的手后给他那根受伤的指头细心包扎。
　　“你这么喜欢蜡笔小新?”
　　其实不是程熠喜欢，只是以前每次受伤时，余夏说这个贴在脸上的伤口好看而已。
　　程熠想抽回手却不敢激怒江凉，只是轻声应了声，但是他有点不喜欢，有时候江凉都和他的距离过分近了，就好像在不停地试探他一样。
　　江凉一包扎好，程熠就立马缩回了手。江凉见这一举动自己找解释：“啊对，你不喜欢别人和你贴的太近。”
　　“别做饭算了，我们去下馆子吃吧。”江凉拽着程熠离开了。程熠不悦地皱眉，轻声嘟囔："怎么又改主意了？"
　　“你手都这样就别做了呗，我请客嘛，我可不想我唯一的好兄弟为我受累。”江凉勾住程熠的脖子呵呵笑着。
　　也是。落阳巷里，也就江凉会来经常关照他和给予他而不是自己单方向的付出，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形影不离的。程熠倒也是习惯了江凉每次的突如其来和疯疯癫癫的性格。
　　"吃什么？"
　　“那家火哄哄烧烤店怎么样？”
　　“行，走呗。”
　　陶家。
　　陶可突然在沙发上大叫：“妈咱晚上去吃烧烤吧！就那家火哄哄烧烤店。”
　　“哎呦，说过好几遍了烧烤不卫生。”
　　“吃一餐又没事，你和陈叔叔一起吃晚饭不就行了？”陶可故意提到陈叔叔，果然余妈妈一急：“你这娃老胡说八道的！”
　　“那你问下小夏去不去。”
　　陶可兴奋地连声说是然后一路小跳到余夏门口，隔门大喊："小夏咱去不去吃烧烤？"
　　余夏一顿，看着手里还没做完的数学竞赛题：“我还有作业要做。”
　　“哎呀去嘛去嘛，我保证你不去会后悔的！”陶可只是单纯地哄余夏去，便故意这么卖关子道。
　　屋里沉默了一会，随即传来一声轻轻的开门声，余夏边套外套边道：“走吧。”
　　陶可一副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打了个响指就拉着余夏出门了。临走时给余妈妈道了一声。
　　为啥非要找余夏，还不是因为方铭还没正式向陶可表白，上了高中后两个人的情愫有都开始萌发，单独在一起相处又会不好意思了起来。
　　陶可在路上朝余夏坦白了，而小夏依旧只是淡淡应着，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神色。
　　所以他姐姐的恋情，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开始然后让自己可以不用再充当电灯泡呢。
　　火哄哄烧烤摊分店内和露天，露天生意太火爆早已经坐满了，方铭在店内找了个座位早早等着他们了。
　　余夏虽然当了电灯泡，但这家烧烤摊确实好吃。但他还是想等着陶可和方铭两人气氛到了后可以不需要他了然后自己可以早点回去竞赛习题册给刷完。想着想着，手里的烧烤串串被他摆来摆去，做着排列组合的现实素材。
　　陶可看了眼沉浸在数学知识海洋的余夏，叹着气摇头，没救了这孩子。
　　“不吃给我吃，美食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
　　余夏刚摆完，手里的串串就被夺走少了一根。余夏也不恼，只是重新摆列起其他数字，因为刚才他已经拿着这些串串解出来了。
　　三个人温馨地吃着好好的，突然间被外面露天烧烤摊的巨大骚动给惊扰。
　　余夏背对着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方铭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他缓缓转头，刹那间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