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城者》舞二三

5、工程部是什么

　　萧可知道所谓的小朋友说的就是他，而他们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和他无关的事情。
　　他沉默的继续朝前走去，没走了几步后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其他人似乎分别进入了两边的门。
　　走出那道极长的墙之后，萧可终于进去了人类的基地。
　　人类的基地是和外面不一样的地方，箫可看见了完整的高楼，干净的街道。
　　车辆有序的行驶着，没有杂草，没有爬的到处都是的藤蔓。身旁是许多鲜活的人，那些人正在在说话和谈笑。
　　“你好。”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箫可转头看向左边，有个男人正在向他的方向走来。
　　那是个中年男人，脸颊两侧还有一些没剃干净的胡须，身上穿着一身灰色衬衫和黑色的长裤，头上带着个灰色帽子。
　　他的帽子上黑笔印刷着两个字，明明没怎么见过人类的文字，可看见那字的瞬间萧可却知道是什么。
　　那上面写的是，工程。
　　男人走到萧可身前停下，说道：“你从第七基地逃出来的避难者吧。我是工程部的陈啸，接下来跟我来吧，我来给你安排房间。”
　　“谢谢你，我叫箫可。”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工程部是什么？”
　　“嗯？”陈啸声音有些疑惑，“你们那里没有嘛？”
　　箫可摇了摇头，他在研究所没见过戴着这种帽子的人。
　　“不应该啊……”陈啸冥神思索了一下，虽然想不明白，却还是解释道：“每个人生活中所接触到的设备，用的物品，甚至包括人类自己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而我们将这些统一称做工程，划分为物资、设备、人员三种好方便管理。驻城所负责基地的安全，而我们工程部则是确保基地内部的正常运作。”
　　萧可懂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陈啸笑了一下，“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反正累是挺累的。”
　　十几分钟过后，萧可跟着陈啸接连走过了几条街道最后走进了一条巷子，在走进巷子时他看见地上，白漆写着大大的C区。
　　进入C区后，陈啸停在了一件建筑前，转身说道：“到了，这里是十一栋，你的房间在三楼三零一。”
　　“谢谢你。”萧可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啸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他，“我不知道你们那边的基地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第七基地每天都是只会免费提供午饭，至于早饭和晚饭你们就得自己解决了，也就是用钱买。”
　　萧可伸手接过了钥匙，但对陈啸说的这个钱萧可觉得有点难办。
　　他没有钱，甚至都没见过。
　　似乎是忽然想到什么，陈啸又说道:“我们工程部现在也有在发招人，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传单就在你的房间，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好的。”萧可转身走上进了楼。
　　他的房间很简洁，开门左边就是整洁的床铺，正对门口的是一个空荡荡的书桌和一扇正对门口的窗户，右边则是浴室。
　　窗户是打开的，窗帘被风吹的飘来飘去，萧可感觉到一股冷风吹到脸上，连忙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萧可低头看向桌面，在那张桌子上看见了传单但却有两张。
　　他随手拿起最上方写着自由宣言几个大字的传单，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我们是自由之魂，挣脱束缚的枷锁。自由是思想无羁，行动自主，应在尊重中追求梦想，于规则内畅享无拘无束。”
　　念完后萧可沉默了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感觉这就是依兰之前说的，反叛派的传单。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房间里面会有这种东西。
　　萧可又拿起另一张传单，再次念了出来:“工程部招新。我们正在寻找优秀的你，这里有广阔发展空间、良好氛围，福利丰厚。现缺发报纸人员一名，如有意向，请联系2003325。”
　　读完报纸，箫可转头在房间内寻找，没一会儿就看见了一旁墙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座机，上面还有一些写着数字的按钮。
　　他觉得那个应该就是电话，走过去按照数字按了一下，紧接着拿起那个半圆弧的听筒放在耳边。
　　一道嘟嘟声音传到萧可耳朵里，没两秒电话就被接通了起来。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吐字十分清晰，声音听起来十分正经。
　　“你好，这里是工程部，我是陈啸，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这个声音和箫可当面时听起来的有些不一样，感觉有些严肃，箫可险些都没认出来。
　　他微微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好，我是箫可，我看见了你放在桌子上的传单，我想试一试上面的工作。”
　　“箫可，原来是你啊。”陈啸轻轻的呼了口气，声音明显的放松了下来，“那你等一下收拾好之后就按照传递背后的地址到工程部来就行了，遇见人就说你找陈啸，他们就明白了。”
　　“好。”
　　箫可正准备挂断电话，忽然余光瞥见旁边的另一张传递，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陈啸说一下，又开口道：“对了，我的房间里还有一张很奇怪的纸，看起来像是反叛派的传单。”
　　“不用管它，应该是之前收缴了一些，估计是哪位同事不小心放进去的，你随便扔了就行了，不用在意。”陈啸语气听上去有些随意。
　　“好……”箫可有些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处理方式。
　　挂断电话后拿起那张传递，萧可转头看了看房间，最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走进一旁的卫生间。
　　那洗漱台前有一张镜子，萧可望过去便看见了一个皮肤白皙，模样十分乖巧的男生。他有一头棕黑色的头发，那双黝黑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里面闪烁的光芒纯粹得如同孩童。
　　萧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模样。
　　他觉得，也难怪牧羊人会说他天真，毕竟他长得确实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简单的收拾过后，箫可手中拿着他最重要的徽章，站在房间正中央，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驻城者会在早上七点带着人离开基地去附近清理太过靠近的异种，然后在基地外待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他觉得今天是遇不到长青了，徽章带在身上等一下工作的时候会不小心弄丢。
　　思索了一会后，箫可放进了抽屉里。走到门口后犹豫了一会，又重新折返回去放到了枕头下面。
　　另一边，长青跟随秦怀从那扇门一直走走进了一个白色的长廊，在天花板上每间隔一米便有一个监控。
　　走了大概两分钟后，走廊两侧出现了透明的的玻璃。玻璃里面是研究室，里面摆着许多精密的仪器，许多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交谈着，在墙上的屏幕上闪烁着许多异种的图片。
　　忽然，长青从左边那房间中的屏幕上看见了一个画面，画面上写着生物频率测试几个大字。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后重新收回了视线看向前方，问道:“你们在做着什么研究？”
　　秦怀说道:“凌云发明了一个频率传播仪器，据他说只要把收集的频率放进仪器里，就能传播到千里之外。”
　　“最近我们一直带着他们的研究院外出，说是要收集怪物在死之前的频率，还说，通过异种濒死前的频率能找到能让异种感到恐惧的频率。”
　　长青问道:“你们又怎么能确定哪个是能让异种感觉到恐惧的频率？”
　　秦怀轻笑了一声，忽然停在了一个门口，抬手按了一下门口的按钮，意味深长道:“所以，这不是把你盼来了吗？”
　　正在这时，走廊对面迎面走过来两个驻城官，长青只是看了一眼立刻拔枪，上膛，对准。
　　一声枪响，瞬间左边的男人就倒下。
　　另一个男人惊了一瞬，连忙看向远处的两人。长青重新将枪放了回去并没有说话，但两个驻城者站在他面前，男人立刻就意识到刚刚那个人已经被感染了，拿起了腰间的对讲机叫人来收走尸体。
　　“你的眼睛还是很灵嘛。”秦怀笑道。
　　长青微微沉默，“也有不灵的时候。”
　　“真的假的？”秦怀转身皱眉看向他，“我记得你说过，你能看见人类和异种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同但固定颜色。你觉得不灵，难道是看见了其他光芒？”
　　长青看着他，说道:“没有。”
　　秦怀芒眉头舒展来了，瞬间松了口气，“没有就好，要是某天连你都分辨不出来人类和异种，那只……”
　　旁边突然传来滴的一声，那扇门忽然打开，门内是一个穿着白大褂，依稀能看出里面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笑着望了望门口的两人，说道:“两位上校？这开门礼是不是太响了些啊？”
　　长青转头淡淡说道:“好久不见，凌云。”
　　没一会儿，长青走进那间研究室，此时他们所在的房间四周都是封闭的。
　　秦怀随意的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又抬起那张修长的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勾起一旁仅剩的另一张椅子拉到身旁，朝他说道:“坐，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
　　长青走到那张椅子前坐下，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有本生物百科直接拿着翻阅了起来。
　　凌云则是走到一旁的柜子上翻出了一个写着绝密文件的档案袋，说道:“因为第六基地的遭遇，第一基地刚下来的通知，如果外城的基地再发生一次大规模起义，马上要会开始实施生长计划，全面开放基地。”
　　长青皱了下眉，抬头看向他: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凌云认真说道:“除了因为起义外，侧面说明了一个原因，第一基地的生物样本不够用了。”
　　长青又问:　“基地不是一直有派寻林队去‘暗海‘收集样本吗？”
　　旁边的秦怀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几个人里面就你到达过‘暗海’深处，你也知道越靠近它的中心就越危险，收集异常困难，而近两年寻林队在‘暗海’外围已经找不到什么新的样本了。”
　　“为了减少高质量人类的牺牲，又想继续研究，第一基地就开始将目光看向了我们北边。要是你当初从暗海抓回来的那只狐狸幼崽还在就好了。”
　　听见这话，长青沉默了一下，重新低下头继续看起了书。
　　一旁的凌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秦怀使了个眼色，咳嗽了两声示意他别再继续往下说。可那人并没有看懂他的暗示，继续自顾自说道：
　　“不管给它注射什么异种的基因，都像打进空气里一样，本质基因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异，那可是我们目前唯一发现的“免疫样本”。”
　　“要不是主张进化论的研究员将它偷走了，说不定人类早已经研究出疫苗，开始和异种打反击战了。”
　　秦怀停顿了一下，忽然抬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问道：“长青，你觉得那些人可能会带着那个样本躲到哪里？”
　　话音落下，凌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将视线看向长青。此时那人的脸色十分平静，但那只捏着书页的手十分的用力，看上去都快把那页纸给撕下来了。
　　下一秒，在那书被撕开一道口子的瞬间，长青将书猛的合上，紧接着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了桌子上朝着门口走去。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秦怀望着那扇关上的门，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凌云，问道：“他怎么走了？”
　　“你……”凌云无语的抬手捂住了脸。
　　面前这人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说错了话，此刻凌云第一次打心底里对这个毫无情商的人感到绝望。
　　过了几秒，他放下手生无可恋的说道：“你不知道长青曾经和那只沙狐呆了一年，对那只沙狐是有感情的吗？当初知道那只沙狐被偷走了，他都差点想杀人了，你还在他面前提这事！”
　　秦怀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这事，皱起眉问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提醒的还不够明显吗！”凌云气的猛拍了几下旁边的桌子，“我刚才就真应该像这样把手拍你脑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