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1 交锋 ...
-
一位青年走了过来，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穿着白色的衬衫，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第一眼给人一种温柔但有距离的感觉，裴朔的视力不差，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来人，压下心头的烦躁。莫名其妙就被安排到首师利让裴朔充满了一路火气，上级美名其曰安排简单任务，实则是打发他换个地方别碍事。不知道裴岭那老头使了什么手段，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如今他手上只剩1200帕德，连租房都不够。帕德是星盟流通货币之一，没想到他裴朔也有被金钱困住的一天。
从楼上，他看见来人扬了扬手中的牛皮袋，对督察人员一顿解释，一块工作牌被青年从指尖抖落，在烈日下反照。
程颂拐角走上二楼，楼上黑压压的围着一圈人，督察署仿佛全身散发着低气压，听到脚步声，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星盟早几年设立了督察署，隶属于军系，这几年势头不小。
“哎哎，程颂，快过来。”徐政大嗓门朝他一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老徐，发生什么事了？”程颂将手中的档案袋递过来，不动神色地挪到他身后，慢慢开口道，才发现徐政对面站了个人。
对方身高约一米八五，头发懒散的耷拉着，手上戴着taife冬季限定的高级定制的表，搭配一身正式的督察服，显得肆意却又懒散，挺有钱啊。程颂目光掠过他的脸，内心暗暗打了个分，脸也保养的不错，不过眼神太凶，扣分。
“这位......老师？是我脸上有什么吗？对方对他的打量看起来很是不满，自觉盯着人家看了太久，程颂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快移开了目光，说了句，“抱歉，走神了。”
“阿颂，还不快叫人，这是督察署副队，裴朔裴队。”徐政向他介绍对方。“你好，裴队，我是程颂，徐级长的助理。”裴朔打量着对面的人，被刘海遮住的脸上，有一簇红色的印记，那是他刚刚没有观察到的。他伸出手，两人象征性的握了下手，都很不情愿。
“督察署接到报案，要我从佩维多千里迢迢赶过来，称班内有学生离奇死亡，督察署很少负责这类案件，我听说这位学生死前从衣物中掉落了类似遗书的纸条，上面写满了对校方的指控，培宁作为首师利百年名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裴朔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里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眼神的疲意出卖了他。他困了，程颂暗暗在心里作出结论，“不知道贵校那边有什么看法？
“对于这位学生的离去，我校深感遗憾，为此感到惋惜，同时希望能尽快找到她死亡的真正原因，我先代表学校感谢督察署。”徐政是个人精，从容不迫的回答他的问题，说的也很官方。
“行了，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资料拿来。”裴朔不耐烦的皱眉，他只想快点完事，回去交差，他的目光定格在档案袋上。
档案袋很普通，看起来也不起眼。整个档案以Ｂ类分组，被摊在了桌上，这是一份完整的学生资料调研，培宁毕竟不是普通的学校，所以在每个学生入校都会做详细的调研。程颂秉着不过多查看学生隐私的原则，只扫了一眼名字，当目光移到档案左边的照片时，他整个人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呼吸仿佛在那一刻停止，指尖用力的抠着掌心，是梦吗？这分明是昨晚梦里的女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一枚规则的金属抵着他的掌心，冰冷的触感袭来，程颂感觉此刻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全身的血液在此时凝固，他努力压下不断冒汗的手心。
昨晚程颂又失眠了，从他16岁至今，噩梦一直环绕着他。星盟的安神药没有任何效果。这次好不容易睡着，又是噩梦。在梦里，一个女生紧紧地追着他，诡异的脸和档案上完全重合。
“老徐，裴队，我先出去了。”他强忍着不适，对徐政说，徐政摆摆手让他出去了。当对上裴朔那双带有侵略性的眼睛，程颂只觉得对方正饶有趣味的打量自己，仿佛能将他一眼看穿，他忍下将视线转移的冲动，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便推门走了出去，裴朔的视线仿佛一直在跟着他，程颂毫不怀疑，他的视线能将自己灼烧，贯穿整个心脏。
程颂搂着衣服出了门，他不是本案相关人员，自然没必要留在里面。昨晚不是梦吗？为什么？他靠在栏杆上，从兜里拿出烟点燃，猩红的烟头昭示着他烦躁的心情，程颂甚至觉得是他昨晚梦游了，他摸出口袋里的东西，一枚金属名札，这是每位培宁学生的认证，“高二9班，余筱筱。”
他有些心烦意乱，顺手将名札丢进口袋，一不留神呛了一下，伏在栏杆上咳了起来。半晌，程颂掐灭烟，丢进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拿出手机。
不出意外的，新闻推送第一便是“震惊！首师利培宁国际学校女生离奇死亡......”他点了进去，记者添油加醋的猜测是学业不顺，亦或是被分手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情况，程颂不耐烦的看着，几条最新的评论弹了出来，还在刷新着。
“这是余ｘｘ吧？也真是可怜，明明是这次高二文学联赛第一哦。不过听同学说她私底下来者不拒呢，可不招人待见呢。”
“靠北哦，吃瓜吃到自己身边了，我和余ｘｘ不熟，不过她在班里还挺透明的......”
“长得好看嘛，明显交际花，也难怪不受待见。”
“听说她和班主任的老公......难评，算了闭麦了，不然被网管封了。”
......
评论很快就被刷上去了，惋惜的人不少，吃瓜看热闹的更多。程颂关了手机，正想转身，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下
意识就要抬手甩开，可惜力量不太均衡，他动弹不得，抬眼望去，那看起来是一双常年锻炼的手。
“程老师，是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程颂背后响起，“哦？你没分化？我以为你会是A系。”星盟体系复杂，AB双系列只是其中之一，A系作为同生者，可以分化特殊异能。程颂确实是同生者，可他至今没有分化，以至于利维恩家族里的那群老东西都迫不及待的想踹掉他，想起这些，程颂内心一阵烦躁。
“裴队？不好意思。”程颂微微颔首，没向他坦明身份。裴朔一脸无所谓，向前走了几步，将程颂抵在楼梯口的侧门上，“程老师，是不是忘了和我说什么东西？”他挑了挑眉，动作轻快流利，可落在程颂眼里，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我怎么了？裴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程颂没什么表情的回答他，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神经质，扣分。他正视裴朔的眼睛，浅褐色的双眸深得看不到底。
“拿出来”，裴朔又往前一步，逼近他，程颂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很淡，淡到几乎没有味道，整个星系，只有在莫霍菈，才有机会看见繁育的花。程颂低了低头，嗅着这股气息，没有开口，裴朔努力克制自己吐出脏话的冲动。
“你见过她，在她死前，对吗？”
“谁？”
“余筱筱。”
程颂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我没有，我不认识她。”
“程颂，我只想听实话。”这一次，裴朔直呼他的名字。
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程颂勾了勾唇，不过转瞬即逝，“裴队平时就是这么审人的吗？真是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是吧？”裴朔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肩，另一只手顺着裤子向下，没有丝毫犹豫地伸进了他的口袋，用指尖夹出了那枚金属名札。
“可以请程老师告诉我这是什么吗？”裴朔看着他，换了个态度，对他挑挑眉，仿佛大发慈悲：“承认你犯了错，我就带你回星盟少受点罪。”
程颂抬起手，对着裴朔那张脸，毫不留情的呼了上去，“啪”的一巴掌，脸上留下了清晰的印子，红色迅速在裴朔连脸上蔓延。“**”，程颂推开了他，目光冷冷道掠过他，低声开口。
裴朔被一巴掌打蒙了，毕竟从小到大，裴岭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他咬牙切齿对看向程颂：“程老师真是好厉害，一个小小的B系也敢打我。希望到了督察署，你也可以一样嚣张。”程颂感到手腕上一阵冰冷，低头一看，裴朔早已将手铐铐在了他手上，星核顺着手上的脉络渗进去，看起来和普通手铐无异，在烈日下泛着银光。
一辆黑色的Ａ５停在楼下，裴朔不由分说的抓着他下了楼，将他塞进车里，缓缓地开出校区。开了一会，就碰到前来找人的徐政，他挥了挥手，“裴队长，你看到阿颂了吗，我找不到他。”裴朔摇下车窗，“在我车上，徐级长，他有事要和我回督察署协同调查。”
“可是......”徐政又想开口，车上传来另一个声音，“没事老徐，走个形式而已，很快就回来了。”程颂全身疼了起来，星核的作用生效了，裴朔狡黠的看着他。“好。”听到他的声音，确保他没事，徐政像吃了颗定心丸，只是车中拉上了遮光帘，环境太暗，没有开灯，他没有看见程颂手中的手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1 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