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晚凯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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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吧。”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蓝色的。”
“为什么？”
“因为它像你一样，神秘的像个奇迹。”
应郅琚深深注视着蓝珐，眼里是不自觉的真诚。
“应，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些话。”
来人是一个东方男人，看起来年逾四十，闲庭信步的从后厨走出来，虽然穿着烹调的服装，气质却不像一位厨师，而像一位喜欢泡厨房的绅士。
“抱歉，打扰了。”
他朝着蓝珐微微颔首，面容看起来儒雅又深邃。
“应，不介绍一下吗？”
他又转头看向应郅琚。
“蓝珐，我的……追求对象。”说到最后时，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样介绍才合适，最终他坦然的说出这四个字。
“温远，我的老朋友。”介绍温远时，又换了一种语气，惹得温远侧目看他。
“我记得您，是Aria的丈夫吧？”
蓝珐站起身，与温远握手。Aria的背后是法国最古老的制香家族，当然，抛开身份Aria本身也是一位耀眼的女士，年纪轻轻就开创了自己的香料品牌，在盛年与中国的一位企业家成婚。
蓝珐在几年前参加过Aria的晚宴，听说了Aria和丈夫定居法国，她的丈夫收缩了国内的产业，来到法国开了一家餐厅。不过，即使他放弃了许多产业，他依旧富得难以想象，国内外名流宴会里，他还是备受尊重。
应郅琚言谈举止间似乎与他十分相熟，能够说服他，将餐厅布置成这样，确实有点意思。
“介意我小小的打搅一会儿你们的二人世界吗？最后一道菜制作完成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我又很好奇，是谁能让一向无心红尘的应求到我这里。”温远意味深长地看向应郅琚。
“现在见到了。”应郅琚神色如常，并没有被调笑的窘迫，反倒嘴角藏不住笑，深邃稳重的眉眼之下暗暗掩着骄傲的神采。
“如果他能看上你的话，你们也是非常般配的。”温远笑得狡猾，眼角褶出的细纹不但不显老，还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度。
只是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应郅琚难得吃瘪。
蓝珐此时出声，微笑着颔首：“过誉。”
话虽谦虚，可应郅琚分明见到了他藏在话下幸灾乐祸的表情。
“等下次Aria再跟你吵架，可别来找我喝酒。”应郅琚转了转腕口的表，语气平静地威胁。
“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温远笑得褶子更加明显，但显然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温远不理应郅琚，反倒看向蓝珐说了一句法语，应郅琚听不懂，但蓝珐用法语回应他，笑得温柔。
同样的语言，从蓝珐口中吐出，总有种不一样的缱绻，应郅琚到此刻才理解为什么有人说法语是一种浪漫的语言。应郅琚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平时眼神锐利藏锋的眼睛，此时化开了，盯着蓝珐不断掀动的薄唇。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听不懂法语。”
他们的对话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温远好笑的看着应郅琚。
“你说说，他也算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了，可在法国待了不少时间，还是对法语一窍不通。叫他去学，他说不喜欢。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学不会。”
蓝珐闻言看向应郅琚。
“不过我看，现在难说了。”温远瞅着应郅琚藏不住情意的眼神，摇了摇头。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他站起身，临走时，又回头，眼神在两人间徘徊，叮嘱道：“有空记得好好学法语，我们家的两个小宝贝等着你教他们抽陀螺呢。”
“不喜欢法语？”温远走后，蓝珐慢条斯理的托着下巴，开口问应郅琚。
“以前不喜欢。”
“现在呢？”
“你说的，喜欢。”
蓝珐望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探究一番真假。
“那你们呢，刚刚他有没有说我坏话？”
“不告诉你。”
“欺负我学不会法语？”
“哦——”蓝珐好像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拉长声音，“原来是学不会？”
“对啊，等你教我。”应郅琚的反应很快，但说的却是心里话。
蓝珐伸手捂住胸口，瓷白的手轻轻拍打。
“嘴上说得真好听。”
应郅琚听了，不置可否。
温远果然很忙，一餐结束也没再出现。
两个人穿着礼服终究不方便，于是那辆黑色宾利又载着他们回了公寓。
应郅琚让人送了几套常穿的衣服，挂在蓝珐的衣帽间里。
蓝珐似乎不常住这套公寓，但衣帽间的衣服还是每季更新，挂的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块地方来。
“不用这么费力，挂对面去。”
“对面也是你家？”
“对，喜欢安静，买了一整层。”蓝珐抻了个懒腰，慵懒地说。
“没事，快好了。”
应郅琚勤勤恳恳地规划收纳，倒是乐在其中。
“原来你这么贤惠。”
蓝珐瞧着应郅琚十分投入地将原本就规整的衣帽间理的更加干净，摆放逻辑清晰，他不像是在理衣柜，像在策划一个项目。
“我还有很多优点。”
说话间，应郅琚结束了手上的动作。
蓝珐问他：“不是说好了，让我给你挑衣服？”眼神里无端的有了侵占。
“我只带了这两件，明天带我去，嗯？”应郅琚耐心地回应。
“下午去哪儿？”
“凯旋门。”
蓝珐听到后，笑了一声：“去那里做什么。”
“到了再告诉你。”应郅琚合上柜门。
两人出门时，已是黄昏，巴黎的秋风微凉。
蓝珐穿了一件纯白色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长款卡其色风衣，还未入夜，围巾搭在了臂弯上。应郅琚火气重，在驼色夹克里仍然穿着背心。
两个身材高挑挺拔的人，即使是在时尚之都的巴黎街头，依然显眼。
凯旋门每天都会举行添火仪式，明火经久不息。
添火仪式结束后，他们准备登上露台。
一级一级台阶上，应郅琚朝蓝珐伸出手。
“现在可以牵吗？”他绅士的询问。
一阵风吹过，蓝珐将白皙的手放进了应郅琚更大一些的手心里。
应郅琚感受着掌心里细腻微凉的触感，小心的控制着力道，怕捏疼他，又怕他的手落下去。蓝珐察觉到他少有的紧张，主动将修长的手指滑进他的指缝，轻轻扣住。
他们此刻就如同暧昧期的恋人，十指相扣的牵手比起亲吻更加突破理性精神的界限，脱离了灵魂深处本能的吸引与身体间情不自禁的靠近，青涩得纯洁的情愫逐渐扎根，让他们能够走进彼此、了解彼此。
登上凯旋门的第202级阶梯，他们到达了与檐部同高的半楼部分，许多人在这里做中场休息。
应郅琚常年锻炼，除了胸膛起伏稍大，没有什么异样，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蓝珐气息稍有不匀称，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不走。
“要休息一会儿吗？”应郅琚温柔的看着蓝珐。
“继续走吧。”蓝珐举起两人始终交握的手。
他的骨架明明不小，手却仍几乎被应郅琚包住，应郅琚常年比常人更高一些的体温将他微凉的手捂热，连带着整个人身上的寒意都被驱散。他的眉梢眼角间不自觉带了些青年人情窦初开的傻气和雀跃。
又走了82级台阶，随着一阵秋风掀起发丝，露台上，俯瞰着巴黎夜间川流不息的街道，远处矗立着巴黎的地标建筑——埃菲尔铁塔。
斑驳柔和的灯光照在脸上，给人镀上了一层独属巴黎的浪漫滤镜，应郅琚五官的攻击性被削弱，原本清晰的下颌线也模糊在光影里，眼神里的锐利被黄色的光晕揭开。
露台上的风很大，吹起了蓝珐垂落的发丝，他带上了挂在臂弯间的纯色围巾，小半张脸藏在围巾的遮盖下，眉眼显得更加精致。
他们并肩站在这历史悠久的建筑之上。
“冷吗？”应郅琚突然开口，打破了原本恬静的气氛。
蓝珐有些畏寒，于是点了点头。
下一瞬，他被应郅琚牵引着靠近，面对面站在一起，应郅琚身上散发的热意不用贴上去也能感受到。
“不是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应郅琚认真的看着蓝珐，深邃的眉眼间全是专注，真挚的情感几乎要外泄，源源不断的注入另一双蓝色的瞳仁里。
“因为有人说这里风很大，我觉得很适合拥抱。”
话毕，一双修长的手臂挂上他的脖颈，这是一种默许。他经脉清晰的双手触上一个单薄漂亮的脊背，稍稍用力，微凉的身躯就融在了怀里。
蓝珐的脸埋在应郅琚的颈窝间，微翘的鼻尖触及他的锁骨，又在他身上闻见了木柜的味道，只是这次，夹杂着缕缕玫瑰的香。
“你身上真好闻。”
应郅琚的心再一次悸动，跳得像二十出头第一次见到心上人的毛头小子，情愫不受控制，全数涌了出来。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爱与喜欢不同，它不是一种态度，而是一个自私得只属于一个人的月亮。遇见了爱人，月光不经意间就会照亮他的眼睛，无处藏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夜晚凯旋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