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次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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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娚坐进那辆离开村庄前往东安市的小轿车的后座时，还恍如身在梦中。她迷迷糊糊，又有些不安，不知前路的迷茫将她笼罩，林娚不敢离女人过近，而女人忙着跟什么人通话，用的是林娚从未见过的薄薄的触屏手机。
她从接受到的各式各样混乱的信息中拼凑出来个大概，女人是前几日来村庄视察的，司机正开车时，在某个山路转弯之际，突然有个男人冲了出来，司机紧急刹车，大幅转动方向盘，撞到了山体。还好车速比较慢，车内人未受什么伤，然而车未撞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径直栽进了公路旁的臭河里。
据说捞上来时，人已经没了生息，浑身散发着恶臭。行车记录仪拍到，车身并未撞到男人，而男人死前刚酗完酒，神志已然不清，走路都跌撞。
本来没有女人什么责任，但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从好事的村民那偶然听了一耳朵林娚的情况。
“这人啊，天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赚了点钱就去酒馆泡着，家里一个女儿，一个疯了的老婆，现在人没了，对于那母女俩来说，说句不中听的，或许不是什么坏事。领导不必担心，她们不会怎样的，您要是实在于心不安，给那母女俩点抚恤费就行了。”
女人听罢，便决定收养林娚，也不算是收养，从女人的话音中，是想供她读书，让她在大学毕业前，只需要专心读书，她会在林娚未成年前给她无偿的资助。
像是饿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捡着了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巨大的惊喜将林娚砸懵了，女人给了她一把金属钥匙，在进入繁华街市的某一个路口匆匆下车前，对她说，“林娚，司机会先送你去我为你安排的住处，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再过去，因为很久没住人了，房间可能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你先去放好东西，看看能不能住，要实在不能住，我给你安排间酒店，先对付着，行吗？”
岂有不行的道理，林娚小鸡逐米地点点头。
“乖孩子，去吧。”
车缓缓启动，林娚贴着车窗，看着女人转身往一幢大厦的方向匆匆走去，她仰脸，望着那栋巍峨高耸的玻璃大楼，满目羡艳和憧憬，好奇着那栋楼里面的人，都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个个都和那个漂亮的女人一般，光鲜亮丽，耀眼得她无法睁开眼睛去直视对方的全貌。
总归那是十六岁的她遥不可及的人和高度。
……
来到那幢公寓前，林娚忐忑又笨拙地用女人给的钥匙旋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入目是黑色线纹大理石板铺就的光亮地面，头顶是一盏水晶吊灯，她此刻被震惊和喜悦冲昏了头脑，还未意识到为何灯是已开的状态，否则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她满目惊叹地打量着这间漂亮的公寓，进门便是看着就十分柔软的米白色巨型沙发，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拆开的她从未见过的零食，其中还有一个正在冒着冷气的被咬了半口的冰淇淋，她也没留意这里的异常。
林娚带着惊叹不已的表情转了转大客厅与厨房，脚步挪动进窄窄的小道，通往各个房间。
“淅淅沥沥……”
这时林娚总算是注意到有个装着模糊玻璃门的小小房间，传来一阵水声，玻璃上倒映着一个肉色的身影。
林娚愣住，这是……有人？
正在她愣神之际，玻璃门突然被平滑推开。
一个上身光裸的、下半身只系着一条白毛巾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少年抬眼，二人视线相对，她看见少年眼睛的微微瞪大，正用柔软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的手微顿，像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洗出幻觉了？”
“应该……不是幻觉。”林娚咽了咽口水，觉得不回答也不好，便试探性地答道。
“啊——”回答她是一嗓子响彻云霄的尖叫，以及瞬间被拉上的玻璃门。
……
“妈！为什么我家会有个女生，她还说是你让她来的！”
不一会，那少年匆匆穿好了衣裳一件黑色T恤和一件休闲白色长裤，推开卫生间的门，径直来到客厅，在堆满零食的茶几上摸到一部手机，拨通电话，一副气急败坏地模样。
“啊？那房子不是空着的吗，你住那？你有家不回，跑那去干什么？”
“我看杨女士您是忙糊涂了，这里离学校那么近，我不来这住，天天花半小时回家吗？”
“哦，那你收拾收拾搬出来。”
“我不！凭什么我搬，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少年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冲进房间。
关房间门前，想起屋里还有一人，顿时头大，探出头来说，“呃，那个，你先随便找地坐吧，等我妈来解决吧，我估计她一会忙完就过来了。”
瞧见对方略显局促的神态。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走出来，去茶几前给对方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示意让林娚喝。
“我先回房间咯，有事情可以敲门，如果饿了，桌上冰箱里都有吃的，想吃自己拿就行。”
说罢，少年一溜烟躲进了房间。
……
杨女士的解决办法就是：
“嗯，林娚，高中毕业前，你就住这，把这当自己家，有事给阿姨打电话，你妈妈我已经安排进了市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女人赶来先是温和地对林娚嘱咐了一番，而后转向少年，语气瞬间转换。
“臭小子，跟我回家住，让王叔开车接送你，学校到家用不了十分钟，住在这里谁做饭给你吃？”
“我吃外面餐馆的饭，饿不死。”
“你想挨打吗？”
“那她吃什么？”少年指了指林娚。
“人家自己会做饭，谁像你，只会饭来张口。”女人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那我吃她做的，你给她付工资。”
“臭小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人家女孩子，你一个臭老爷们住进来，你是没事了，人家呢，不要名声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是吧。”揪耳朵。
“哎呦哎呦，别拽了疼疼疼，我不管，我就不搬！”
见儿子油盐不进，女人有些犯难，叉腰叹了口气，眼睛在房子里逡巡了一圈，看到儿子半开的房门，里面隐约有光透出来。
福至心灵，茅塞顿开，“哦——我知道了。”
说罢，女人大步往房间踱步而去。
“诶，妈妈妈妈！”少年抵死不从、不折不挠的倔强小表情瞬间皲裂，赶忙跑着跳着追上去。
迟了一步，房间被推开。
看着满墙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手办亚克力的电竞房，以及正打开着的电脑游戏界面，杨女士怒发冲冠：“好哇，我说不愿意回家呢，原来是偷偷搁这玩游戏！”
少年一窜，越过自家母亲，挤进房间里，母鸡护崽般挡在自己的宝贝前，生怕面前的母老虎把它们给砸了，他不想那么大了还哭鼻子，可是他的宝贝们要是都没了，他很难忍住不哭。
“妈妈妈妈，我回家，我回家！”他企图唤醒那一丝母爱，不让悲剧发生。
“你都高一了，准备高二了！还贪玩……”杨女士开启狂躁念叨模式。
教训最后，女人下令，“明天把你的这些全部搬回家！”
见母亲没有要砸他的宝贝的意思，他胆颤的心魂定了定，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你又要把我的东西都锁起来。”少年委屈巴巴。
“谁说的？”谁料，女人抱胸，挑眉道。
“那也不准我玩，又是学业为重的借口。”闷闷不乐。
“你考第一名，我随便你玩，绝不管你。”
少年闻言，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又沮丧地垂下脑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同桌……”
“好好好，第二，第二行了吧，考第二名那你每天还要多出去运动一小时才准玩，还得按时吃饭睡觉。”
“yes，madam！”开心了。
“可以走了没？”
“走走走走，我的好妈妈，忙了一天，辛苦你啦，我给你捶捶。”秒变狗腿子。
两人离开前，在门口与林娚告别，“不好意思，林娚，这是我儿子晏徉，跟你在同一个高中，我把他带走了，你安心在这住下，我明天让人把他的东西搬走，有事给我打电话，日后要是钱不够用也给我打电话，或者找他就行。”
“妈，我没钱。”
“你没钱？骗鬼。”
“我真没钱，我钱都拿去买宝贝了。”
“你还敢提！”作势给他来个暴栗，男孩条件反射地双手抱头，大步往楼下跑，女人气呼呼喊道，“没钱找你爸要去！”
林娚瞧着那对母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心中升起无比的羡慕与失落之情。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次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