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娘子》夏新衣

81、他没有来

　　这边一地鸡毛，姚记却迎来了更大的客流，因为姚秋儿两口子又推出了一些新花样。

　　光吃甜的容易腻味，若搭配一些咸口小吃，则相得益彰。

　　于是酸黄瓜，辣萝卜，咸花生，盐水毛豆....很多好吃实惠的小碟出现在客人桌上，让人欲罢不能，甚至有些胃口小的，去一趟姚记正餐都不用吃了。

　　收摊后的姚冬儿来到了妹妹店里，刚吃了一口酸黄瓜就吐了，姐妹都是过来人，想到了一块，姚秋儿忙扶着她坐下。

　　郎中把过脉后，“恭喜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她一直盼着怀一个袁悍的骨肉，如今也算心想事成。

　　有了笑笑这个妹妹的陪伴，平安并不排斥弟弟妹妹的到来，反而有些期待。

　　为了让她好好养胎，包子摊的生意姚父姚母接了过来，袁悍则继续干着老本行。

　　时光荏苒！

　　看着已经许好人家的平安和即将及笄的笑笑，还有好动的外孙袁武，姚母欣慰不已，感慨道：“外孙们都长这么大了，我也成老人家啰。”

　　姚秋儿替她盛了一碗汤，打趣道：“娘才不老呢，走在外面您不开口说，人家还以为笑笑是你闺女呢。”

　　这话哄得姚母哈哈大笑，竟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千真万确。”

　　听到这四个字，姚母笑得更大声了。

　　这些年两姐妹的生意都越做越大，甚至将生意做到了县城，两人一合计在县里买了个三进的大宅子，内里三个院落，等于姚父姚母，姚冬儿，姚秋儿各占一院。

　　得知这个消息后，姚父姚母没有出言阻止，而是乐呵呵地答应了，他们知道女儿女婿都是有本事的，自己跟着享福就行，留在村里反而让她们担心。

　　至于姚水生则成为了一名衙役，尽管今天是中秋依旧在值守，护一方安宁。

　　一口酒水下肚，姚父有些担忧道：“水生说最近不太平，大家都要当心些。”

　　袁悍接了一句，“听说咱大齐和大魏都在拉拢乌穆部落。”

　　听到乌穆两个字，周重山夹菜的手顿在半空中，笑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爹，怎么了？”

　　他夹了一块肉放到姚秋儿碗里，然后微微摇头。

　　“为什么要拉拢乌穆？”

　　问话的是这里最小的袁武，周重山沉声道：“乌穆夹在两国之间，一旦拉拢可借道攻打他国。”

　　饭桌下，姚秋儿悄悄握了握他的手，默默给他安抚，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拉拢乌穆不一定是为了打仗，也许是为了震慑邻国，让其不敢轻易挑起战争。”

　　笑笑点了点头，附和道：“娘说的没错。”

　　一阵喧哗将团圆喜庆的氛围打破，姚家人对视一眼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周重山和袁悍同时脱口而出，这时有仆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大魏来攻城了。”

　　“什么？”

　　众人都呆了，周重山冷静道：“详细道来。”

　　仆人吓得语无伦次，“可怎么办，听说县老爷不在，衙役们一盘散沙，如今魏人正在撞击城门，迟早破城。”

　　姚母焦急道：“好端端地怎么忽然打到这里来了？两国没有开战呀！”

　　周重山却急迫道：“乌穆那边怎么样了？”

　　仆人傻傻地摇了摇头，如今自顾不暇，谁还会去管乌穆部落的死活。

　　“相公。”姚秋儿肃声唤了他，“我们出去看看。”

　　姚母忙拉着她，“不，你们赶紧带着孩子躲起来，我守在外面。”

　　环顾家人一眼，姚秋儿冷静分析了起来：“大魏来齐需要向乌穆借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收到半点风声，我推测，来人应该不多，或许我们应该去城门那边，协助退敌，一旦城门被迫，后果不堪设想。”

　　“秋儿说的不错。”姚冬儿当即同意，袁悍也点头附和，周重山直接站到了她身边，用行动支持。

　　姚秋儿扬声道：“事不宜迟，爹娘和孩子们都留在家里，我们赶紧过去。”

　　话落，他们四人对视一眼，领着家仆火速出门。

　　平安拿出姐姐的气势站出来伸手挡在前面，不让笑笑和袁武出去，这种时候他们应该听大人的话。

　　上了城头后，周重山看清了城外情景，居然跟媳妇猜测的一样，只有一小队魏人。

　　“水生没在这里吗？”

　　姚记甜碗早已在县城站稳脚跟，见是他守城的士兵主动搭腔道：“他在后面忙，这些魏人自以为掩饰得好，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城，多亏中途被人发现，紧急关闭城门。”

　　听完后，周重山只觉得奇怪，“他们偷偷摸摸想进城的目的是什么？”

　　士兵猜测道：“肯定是想混进来当奸细。”

　　另一人说道：“魏人也太猖狂了，不到百人也敢来攻城，太看不起咱大齐。”

　　姚秋儿觉得好古怪，很是莫名其妙。

　　其实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感觉魏人太儿戏，像在过家家一样。

　　一切就像一场闹剧。

　　城下的魏人很郁闷，本想悄悄进城偷偷抓人，偏偏露馅了，然后人家把城门一关，在城头各种骂，甚至还砸臭鸡蛋，攻吧，难度还是有的，不攻吧，来都来了。

　　忽然，城下的魏人发疯般地爬墙，城头的人吓了一跳，紧急戒备起来。

　　士兵朝周重山说道：“似乎你一来，他们就疯了。”

　　虽然军队离这里有几十米，无法及时来援，且没有县老爷坐镇，但看清对方人数后，最初的慌乱散去，守城的士兵并没有太过担心，相信绝对能撑到援兵到来，可此时他们慌了。

　　若失守了，不说魏人是否会杀自己，上面肯定饶不了他们。

　　事发突然，城头没有太多准备，完全是手头有什么丢什么，各种瓦片木块甚至还有砍刀都朝下扔，奈何魏人实在头铁，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到底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袁悍一眼看出端倪，沉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些人明显是精兵，且颇有武力值。”

　　姚冬儿焦急道：“是啊，感觉他们迟早会爬上来。”

　　此时一直在后方安排调度的姚水生也过来了，见到他安然无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姚秋儿拉着他说道：“我倒是有一计，就是太损了。”

　　众人皆朝她看来，姚秋儿当即道：“朝他们倒粪汁。”

　　这主意一出，姚水生眼睛就亮了，立马跟士兵商量了起来，很快他们就吩咐人去执行了，于是疯狂的魏人崩溃了，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领头人吼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怕死怕疼别当兵。”

　　刚吼完，一桶夜香从天而降给他洗头，领头人说不下去了狂呕不止，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只觉得这墙真的爬不上去了。

　　姚秋儿的法子虽狠，但效果很好，狠狠打击了魏人爬墙的信念，也让城内百姓迎来了生机。

　　一道闷雷在空中炸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底下的魏人几乎要哭了，只觉得老天都在帮自己，城头上的众人则脸色难看。

　　危急关头，姚秋儿跑到姚水生跟前，快速道：“水生，不若安排我们这些妇人在后面递砖石，你们男人在城头扔，我们妇人在后面递。”

　　此提议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姚水生号召百姓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守城。

　　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虽然隔得远看不清，但有人高呼道：“援兵来了。”

　　大家都很惊喜，很快，又有人说道：“不对，瞧着不像咱大齐人。”

　　“难道是魏人的援兵？”

　　这话一出，众人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有士兵看清后高声道：“不是魏人，是...是乌穆人。”

　　来的不是齐军，大家都有些灰心丧气，姚水生和其他士兵忙给众人打气。

　　周重山急忙朝下方望去，仿佛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乌穆来的人他也认识，是多年不见的蒋寺和穆托，很快魏人被降服。

　　见到这一幕后，城头上有人欢呼道：“乌穆人是来帮我们的。”

　　一切平息后，周重山走下城头，焦急地想出城。

　　“相公，不能出去。”虽然乌穆人帮了他们，但对方动机不明，留在城内才是安全的。

　　往日沉稳冷静的男人此时却变得十分固执，无论姚秋儿说什么，他都执意出城。

　　“他没有来。”

　　周重山猛然回头看向她，一瞬间脸色都变了。

　　姚秋儿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乌穆之主穆枞，这些年他从不曾提起对方，原以为他并不在乎，如今看来相公心里是有这份父子情的。

　　男人脚步顿住了，默然半晌后才沉声道：“我们回家吧。”

　　临走时，周重山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

　　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有人惊呼道：“咱大齐的援军终于来了。”

　　确认援兵身份后，终于可以放心打开城门了。

　　被暴雨浇透的百姓纷纷往家赶，见到所有人平安，且确认了姚水生安全后，姚父姚母让仆人去烧热水，两人则亲自去熬姜汤。

　　换好干净衣衫后，姚秋儿体贴道：“相公，你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你这般思念，不如我们跟蒋寺他们一起回一趟乌穆，去看看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