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时代风潮》昆仑君同人机

2、事变

　　“血氧饱和度过低，病人生命体征正在下落……”
　　“血库供给不足……”
　　“上除颤仪开始抢救！”
　　“三，二，一……”
　　【嗡——】
　　八岐大蛇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白让他在混乱的思维中陷了几秒，他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喉咙里却传来火烧般的灼痛。
　　检测仪器发出哔哔的响声，心率仪平稳运作，他闭上眼睛试图找回精神和身体的连接，但是失败了。
　　“八岐……八岐，你听的见我说话吗？”
　　有些耳熟，八岐迷迷糊糊的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暴雨如注的夜晚，窗外红蓝色的警灯连片闪烁，蚕丝被从肩头划下的触感犹在，他低头就能看见那双金色的眼睛，微微泛红，却坚定不移地看着他。
　　想起来了……
　　那日之后，本来已经退烧的他忽然就又发起了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头顶冒烟。须佐之男再不敢耽搁，打了 120 就将人送进了急救室。
　　他眨了下眼，看着头顶那片苍白的屋顶，心里却在想。
　　应该是没多少时间了。
　　呼吸机发出平稳的气泵声，一深一浅，将微弱的生命具象的放大。
　　“八岐……”
　　无线电的另一边传来失真的声音，“你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好吗？就坚持一下……一下就好了。”
　　“……你别死……我还不想你死。”
　　那应该由不得我想不想活。
　　八岐大蛇在心里腹诽着，有些疲惫的闭了眼睛。高烧让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双眼也泛着肿胀的酸疼，耳边不真切地回响着须佐之男的声音。
　　他好像在叫他的名字。
　　可是太累了，那声音渐渐模糊，失真，一遍遍，越来越远……
　　耳朵里像有海水涌动，倒灌，身体好沉，灵魂仿佛陷入无尽长眠。
　　“八岐！”
　　【哔——】

　　【出云早报，近日来在全国各地肆虐的流感病毒正危害着每个人的身体健康，我方防控中心正在积极研发预防感染的疫苗……】
　　「这……呲——这里是……呲——出云市疾控中心……我们……兹——我们发现了新的变异体毒株……呲——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哔——我们决定将他命名为……」
　　【……请市民们减少外出……佩戴好口罩，口罩可以有效隔绝病毒的传播……】
　　「太神奇了……这简直是太神奇了！我从未见过这样有‘灵性’的病毒体……对，就是灵性！哈哈哈哈！真是太奇妙了！」
　　【近日感染者数量急剧攀升，为了疫情防控，我方将采取道路封锁和强制居家隔离，请市民们遵守疫情期间的法律法规，任何违反规定的公民将……】
　　「……不……不要！不要打开那个箱子！不要！不……哔——」
　　【请市民们遵守法律法规！尽量待在家中避免外出，避免交叉感染！】
　　「……我们要完了……人类要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请市民们保持理智！遵守法律法规！不要外出！不要外出！不要外出！】
　　「……不要温顺的走进那个良夜……」
　　【出云市播报……呲喇——如果你的家人不幸感染，请……呲喇——将他隔离……呲喇——必要时采取……呲——强制束缚……呲喇——呲——】
　　「……人类的终焉已然降临，祂将是这世间唯一完美的神，无人能撼动祂的地位，祂是唯一的主，我将在此——赞美，主的降临——」
　　【播报……播报……呲喇——请……离开……困住你的牢笼……逃亡……逃……呲喇——祂……要来了——】
　　「世间仅存的真神，我唯一的主——伊邪那美！」
　　【播报……呲喇——如果你还能听到……请，快逃……】
　　【哔——】

　　冰冷残破的地下研究室中，闪烁着蓝色的荧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中央立着一个透明的水晶容器，其中漂浮着一具人形“标本”，肤色是被溶液长时间浸泡后的惨白。
　　他银白色的发丝随着浸泡液起伏飘荡，露出“标本”精致而迤逦的五官。
　　柱子的最下方，一块金属铭牌上，镂刻着【实验体·87 号】的字样，更小的小字则只能依稀辨别出，【果实】【感染者】【美】【首例】等字眼。
　　“咚——”
　　莫名的响声从容器内部发出。
　　“咚……咚——咚！”
　　呲喇——
　　柱状容器突如其来的破碎了，溶液哗的一声带着“标本”冲出来，巨大的声响中，那“标本”摔在地上，皮肤被碎掉的玻璃划开，血渗了出来。
　　烟雾报警器忽然响起，实验室的顶部，消防装置喷洒出大量的水雾。霎时，这小小的空间中，一片迷蒙，氤氲着微弱的蓝光。
　　“呃……”
　　伏在地上的“标本”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历经长梦后的梦呓，于昏暗的灯光中睁开了眼睛。
　　艳丽如同晚樱的颜色在黑暗中那样醒目，他眨动双眼，一点点适应着自己的身体，用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我……在……哪里……”
　　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并不真切的音节，目光环绕一圈，落在了容器底座的那块金属铭牌上。
　　“87……八十七，八岐……”
　　“……我是，八岐大蛇……”
　　指尖在铭牌上寸寸划过，凹凸不平的表面，有一种粗粝的磨砂感，八岐疑惑的收回手，搓了搓指尖。
　　“血。”
　　他无比肯定。
　　“谁的血？”
　　八岐大蛇静静坐在原地，刚刚复苏的他还没能彻底清醒。
　　“我没有死吗……”
　　他下意识抚着胸膛，闭上了眼睛，而下一刻，他猛然睁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不，我已经死了。”
　　八岐大蛇感受着那平静的，没有一丝跳动的心，在长久的沉寂中，冷冷的笑了一声。
　　“是的，我已经死了。”

　　公元 2202 年，一场沉寂已久的天灾悄然爆发。
　　起初，人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流行性病毒潮——高热，咳嗽，四肢酸痛，一切症状都和普通的感冒没什么太大区别。
　　直到第一例死于肺炎症状的病人出现，这种病毒终于被重视了起来。
　　然而随着病毒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医院的床位越来越紧俏，医疗资源的不足，终于彻底引发了卫生防疫之战。
　　封控，隔离，防护。人类用铲车挖断公路，筑起防护墙，发布一条条防疫政策，来尽可能的切断传播途径。
　　短时间里，这样的封控措施取得了一定成效，然后时间一长，人们因长时间呆在封闭环境中而激发了越来越严重的抵抗情绪。
　　他们走出家门，高举旗帜，为“自由”和“权利”抗议发声。
　　游行引发了更加严重的感染浪潮，各国经济因疫情衰退，萎靡不振，政府的公信力与号召力越来越弱，医院里的医生与护士在救不完的病人中累到接连倒下。
　　当一切情况都越来越糟的时候，病毒，忽然自己消失了。
　　高热肺炎的患者病情不再继续加重，他们陆续痊愈出院，而轻微感染的人也很快恢复了健康，病毒在短短一段时间里销声匿迹了。
　　尽管如此，人类却并没有因此而放下警惕，在那之后，少量的感染者的发现让他们风声鹤唳，那段时期，各个国家都实行着短期局部的封控措施，感染患者所在地区会被短暂封控，在医学隔离期结束后再解封。
　　就这样，人类与病毒相安无事了两年的时间，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的疫情浪潮已然成为历史时。
　　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感染爆发了。
　　——在A国的某个病毒实验室中，一位感染痊愈的志愿者在接受了一系列非人道科学实验后，意外身死，科研人员并没有将他的死亡放在心上，因为像他这样因为无法承受实验死亡的“志愿者”在这几年里已经太多了。
　　就在他们要将这位“志愿者”焚化处理时，异变发生了。
　　“复活”的志愿者暴起伤人，咬死了周围左右的科研人员，被赶来的警卫队打成了筛子，可紧接着，被咬死的科研人员也有了和那位志愿者一样的症状。
　　他们疯了一样暴起伤人，甚至要向城市进发，最终那个试验基地被当地政府以一颗导弹夷为平地。
　　同样的情况如雨后春笋般在全球各地出现，政府无法再瞒过大众。恐惧如病毒一样蔓延开来，感染者宛如电影中的丧尸，没有思想与意识，被病毒完全支配了身体，全人类在感染者的围攻中人口数量急剧减少。
　　短短半年，七十亿，只剩下了几万。
　　末世之境，人类整合力量，构筑起最后的防御堡垒，而病毒，则将堡垒之外的地球变成了另一番场景。
　　那病毒不仅感染人类，它在自然选择和变异中，甚至可以感染动物与植物，被感染的一切生物都会开始出现可怕的异变，和狮子一样体型庞大的甲虫，长出翅膀的老虎，有着剧毒的灌木荆棘……
　　人类的大部分异变在自然选择中是最低端的那一种，受感染的人类在这炼狱般的末世成为了食物链的最底层。
　　这种病毒，被首先发现它的人命名为——伊邪那美。
　　病毒如那位死亡女神一般将恐惧，绝望，黑暗散播，将人类千万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但，幸存的人类却始终相信着，希望与曙光早晚会重临……
　　“第八分队还没有消息吗？”须佐之男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的问道。
　　“出去好几天了。”荒将眼镜摘下来，叹了口气，“你知道的，那个实验基地的异变体太多了，加上附近的废弃核电站带来的辐射影响，那些东西的实力我们无法想象。”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阻止我跟过去，我是 S 级异能者，有我在至少能保护他们出来。”须佐之男猛的一拳锤在桌子上，回头冷冷看着荒。
　　他的瞳孔竟像野兽一般竖起，头发无端飘扬，隐约有细碎的光芒闪烁。
　　荒看着他，银蓝色的眼睛中仿佛流转过浩瀚星海。
　　“出发之前我做过预言，我想阻止你冒险，但如今看来，我根本无法阻止。”
　　他沉默的，将地图推了过去，“要去就去吧，一切小心。”
　　须佐之男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作战室。
　　“如果你遇见了什么……保全自己为主，好吗？”
　　荒在他即将出门时忽然叫住了他。
　　须佐之男没有回头，他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
　　气氛凝固了一瞬，他没有回答，径直离开，荒看着没有关上的门，无力的叹了口气。

　　人类在经历了最黑暗的那段时期后，构筑起最后的安全岛，为了在末世中生存，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整合现有的资源，成立了曙光联盟，审判者，科研者，执政员，三个不同层面阶级构筑了最后的人类庇护所。
　　在病毒蔓延导致全球异变的进程中，人类也是其中异变素材的一份子，大部分人类的异变都是低阶的，没有思想意识的走尸，但还有一部分感染者，产生了强大的突变，拥有了传说中神明才能获得的特殊能力。
　　异能者数量稀少，能力却千奇百怪，亦有强弱之分——C，B，A，S，由弱到强，能力越强大的异能者数量越少，而S级的异能者在整个人类幸存者中也仅有几位。
　　【即将抵达重污染区，请做好防护措施！即将抵达重污染区，请做好防护措施！】
　　运输机角落的广播发出录制好的提示音，将须佐之男游离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目光中泛着些微沉痛，仿佛那枚戒指是什么将他紧紧束缚的枷锁。
　　【准备！准备！即将到达重污染区！】
　　回过神，他将戒指摘了下来，放进防护服内侧特别缝制的一个小口袋里，拿起一旁的防护面罩带好。
　　飞机后仓门缓缓打开，须佐之男来到仓口边沿，低头看着脚下郁郁苍苍的树林。
　　——曾因研究病毒【伊邪那美】而自食恶果毁于实验品的0233号生物研究所的废弃遗址。
　　由于附近的核电站泄露和研究所病毒外溢，导致这一片区域的动植物异变异常剧烈，普通人类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
　　但在这个研究所里，有着曙光联盟最迫切需要的，有关【伊邪那美】病毒的研究资料，这一个月来，为了那份资料，他们已经派出过太多的敢死队，然而，没有一队能将消息带回来。
　　天照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只有你能做到了，须佐，人类的希望就在你手中了。”
　　我的手中……吗？
　　须佐之男将那些纷杂的思绪收了起来，纵身跳下运输机，降落伞在半空中打开，带着他摇摇晃晃的落在森林外的平原上，他动作迅速的整理好行装，与他一同前来的十人异能者小队人员向林中进发。
　　凌晨时分，天刚亮没多久，林子里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雾气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变得更加浓郁，须佐皱着眉，抬手打了个手势。
　　“停一下……301，我记得你的能力是风，试着驱散一下这雾。”
　　由于穿着防护服，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他们的衣服背上都印着他们各自的编号，此时也都是以彼此的编号互相称呼。
　　须佐之男在病毒肆虐之前，大学读的是军校指挥官，毕业后迫于家族的原因去了长姐的能源公司实习，后来更是为了制衡公司内势力被抬到了总监的位置。
　　病毒全面爆发后，所有的秩序都被打乱，作为已知 S 级异能者中攻击力最强大的一个，他责无旁贷的重操旧业，成为了护卫人类避难所的先锋指挥官。
　　301 听了他的指挥，上前一步，双手在胸前轻轻挥动，一阵柔和的风在他掌中出现，逐渐蔓延，边缘的风力随着范围的扩大而越来越强，树枝在空中狂摆，雾气也如被棍子搅动一样翻腾起来。
　　“停！”须佐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周围的雾，越发觉得不对劲。
　　被风吹拂过后，雾气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并不断向他们聚拢。
　　“这雾不寻常，很可能是因为某种变异的植物产生，大家小心一些，拿出绳索，我们将彼此连在一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却彻底僵硬在原地。
　　周围已经白成了一片，而可见范围内，只有他一个人。
　　冷汗瞬间浸湿了背部，须佐之男再也顾不得其他，S 级异能骤然爆发，肆虐的雷电以他身体为中心流窜而出。
　　电可以将水电离成气体，高温中点燃氢氧，产生爆炸，便可以短时间将雾气打散——然而，他的雷电释放出去后却没有一点效果，如入泥海消失不见。
　　难不成是幻觉？
　　须佐之男皱起眉，毫不犹豫的在手中凝聚起雷电，要用这力量继续攻击，突然，一道翠绿色的藤蔓从雾气中闪电般飞出，缠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拉。
　　他踉跄几步，眼中闪着狠厉的光，却没有反抗——顺着着力道，他谁不定能找到罪魁祸首。
　　藤蔓带着他一路疾行，到最后他甚至被那力道拖着跑，藏在雾气里的树枝划破了他的防护服，等到雾气一点点变淡，藤蔓放开他不知所踪时，须佐之男才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起头，面前竟然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0233 号生命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整体呈现长方形，地上一层，地下三层，规模不大。此时半边房顶已经坍塌，各种藤蔓苔藓附着在墙壁上，现代化的建筑与自然的绿色融合，显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须佐之男心里很烦躁，此时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他不知道那十名小队成员去了哪，又究竟怎么样了。可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停下脚步了。
　　脱掉已经成为累赘的防护服，雷电异能在他周身萦绕庇护，金色的发丝因为静电作用飞扬了起来，他架起末世特制的步枪，小心缓慢地进入废弃基地。
　　碎玻璃，报废的试验台，凌乱的地面，一层的空间已经被异变的植物占领，须佐之男用雷电断绝了那些向他缓慢蠕动而来的藤蔓的生命，迅速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安全通道。
　　他脚步一刻不停，直接来到了地下三层。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停顿了几秒。
　　这里没有一点生命存在的痕迹，备用电源还在维持着整个实验基地中最后一些完好的仪器运作，淡蓝色的微光明灭闪烁，雪片一样的资料散落一地，同样的碎玻璃，同样的凌乱，大片大片看不清颜色的血迹喷溅式的布满每个角落。
　　而在房间中间，巨大的培养罐已经支离破碎，里面的实验体不翼而飞。
　　“资料……资料。”他深吸口气，走进实验室，一边保持警惕一边迅速翻找着实验室里的一切，在忙碌了一个小时，拆掉了所有的保险柜后，他一无所获。
　　这里的电脑全部都报废了，更不可能有任何有用的电子信息留下来。
　　须佐之男坐在椅子上，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那这个任务有什么意义，我费尽千辛万苦，牺牲了那么多人……”
　　【哔——哔——】
　　实验室里微弱的仪器声音不断回响着，这样无力而没有头绪的时刻，让须佐之男恍惚间回想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八岐大蛇死的那一天。
　　他就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拿着对讲机叫他的名字，看着里面的人，苍白的和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连胸膛的起伏都微弱到看不清，只有那双眼，紫色的眼睛，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合拢。
　　须佐从未设想到，前不久还和他在床上缠绵的人，就这么走了。
　　明明那晚之后是有好转的，明明他觉得他们应该可以重新开始的，明明他已经要妥协了，明明……
　　但是八岐死了，死在【伊邪那美】的侵染中，他麻木的为他办了葬礼，看着他被送入火化箱，在跳动的焰火中化为尘土。
　　那枚戒指是他们曾经热爱时八岐送他的礼物，一圈素戒上用暗纹铭刻着一条缠在闪电上的蛇。
　　人死了，须佐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多爱那个人。
　　爱到精神恍惚，大病一场，等到他醒来，疫情爆发，世界毁灭，逐渐觉醒的异能让他足够自保，在末世中活下来，甚至活的比末世前还要好，可他始终忘不了八岐。
　　因为病毒而死的人有机会复活，可他是看着八岐火化的，而即便能够复活，那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也不再是他的八岐了。
　　须佐之男默默坐了很久，然后从衣服内袋里掏出那枚戒指戴在手上。
　　其实荒猜的很准，他这半年过得，确实有些心死，每次外出任务或是守卫战，都有些不顾及自己身体的拼命。
　　荒阻止他，是因为害怕他发疯控制不住自己，死在无人可知的角落。
　　活着回去，须佐之男心想着这四个字，却苦笑了一下，是啊，活着回去，活着才能继续面对这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
　　他想着，有些颓丧的往后一靠，手在椅子扶手磕了一下，原本和指节紧密贴合的戒指松动了，叮的一声掉在地上，不知道滚去了哪里。
　　须佐之男一惊，站起来就要找戒指，他打开手电筒，在地上寻找着，柱状灯光扫过那个培养罐底部，发现了金属的反光，他快步走过去捡起戒指放回内袋，目光却被一块金属铭牌吸引。
　　那上面血迹斑斑，只能辨别出一部分信息。
　　【实验体 087 号，姓名——，供应来源保密，性别男，能力——，对伊邪那美的融合度为——，预测将会诞生觉醒极为强大的……】
　　实验体 087。
　　须佐之男心里咯噔一跳，伸手抹了抹铭牌上干涸的血迹，下一刻，他彻底僵在了原地。
　　那段文字旁边有一张被镶嵌在内的照片，很清晰的证件照，上面的人有着一头黑发，面容白皙，嘴角带着抹淡笑，眼睛是很特殊的樱花紫粉。
　　“八岐……”他不受控制的念叨着，感觉血都凉了半截。
　　“你认识我？”
　　须佐之男猛然回过头，与那个除了头发是银白色外，其余一切都和张片上一模一样的人对视。
　　呼吸暂停，时空凝固。
　　八岐大蛇收起眼中的惊讶，微微一笑，蹲下来向他伸出手。
　　“好久不见，须佐之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