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让一切回到正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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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安静得只能听见微小的水流声。
“傅寒星，”明彻轻轻喊了omega的名字，见他抬起头才继续说道，“你现在状态如何，可以出去吗？”
其实是在问omega的发情热是否已经过去。
傅寒星脸色很苍白，过了很久才说道：“我不知道，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让情热彻底爆发。之前都是在此之前注射干扰素进行阻断。
一般来说omega发情会持续两到三天，但他们不能再等了。
明彻点了点头，“你先洗吧。”
明彻离开浴室，在房间里找到医疗箱和傅寒星带来的个人物资。里面有空气清新剂，也有omega专用的抑制剂。
但是据他所知傅寒星很久之前就已经对普通抑制剂耐受。而Ω-3干扰素强效抑制剂已经导致他的精神力出现劣化。
傅寒星一出任务就会滥用抑制剂，近期医生已经停止开这类药物。
明彻把药剂放到了一边，拿出绷带和消毒药水处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
傅寒星坐在水中，把脸埋进双手里。他一直试图保持冷静，但表现出来的却是麻木。
他感到十分后悔。
既然知道自己状态极不稳定，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这个任务。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一切如常，无论是信息素紊乱还是精神力劣化，都没有对他产生过多影响，他还是能迅速调整回最佳状态。
否则一个废掉的机甲驾驶员和一个等级极高的育龄期omega。
他的父亲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浑身的疼痛提醒着他几个小时前发生的种种。在他抵抗着生理本能的恳求下，明彻最后没有在他的生殖腔中成结。
没有成结大概率不会怀孕。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上。
但是，他还有机会离开这座海上孤岛般的钻井平台吗？
他麻木地清洁自己的身体，然后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明彻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支复配好的抑制剂，傅寒星皱了皱眉。
“这对我作用不大。”
“总要试一下不是吗？”明彻努力说服傅寒星，“之前你信息素紊乱，普通抑制剂起不了什么效果，但现在你的信息素水平很平稳。”
明彻把傅寒星拉近到床前，“我们和分队断联很久了，要尽快和他们汇合。”
明彻的手伸进浴巾下摆，在他饱满而结实的大腿肌肉上揉了揉。傅寒星眉头皱起，意识到明彻要做什么，立刻挣扎起来。
但又快又准的针头迅速扎入肌肉，明彻把药剂推的很快，涨痛感格外地明显。
明彻环住他的腰，直到他无力地软倒在怀里，才把他放在床上摆好。明彻想了想，又去拿备用的橙色工作服给他草草套上。
抑制剂里有镇定药物，以傅寒星的耐受程度，应该十几分钟后就会恢复清醒的状态。
明彻站在床边，看着傅寒星的眼皮越来越沉，绿眼睛渐渐迷离失焦，最后完全闭上。
他戴上防护装备，拿起矿灯和手枪，快速离开了宿舍。
Day 3. 6 ：23a.m.
生活区活动室
“吴先生，”明彻一路赶来有些气喘，“或者叫您吴博士。”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对我表示下感激吧？毕竟我又救了你一次，不是吗？”
吴勉瘫坐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明彻一脚踢开刚刚被他打死的那只小型异化体，来到吴勉身前蹲下。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吴勉状态很差，可以说是气息奄奄了，“你还好吗？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你这次救不了我。”
明彻不解，接着，他看见吴先生身上有无数像植物的根须和藤蔓似的东西缠绕着。
他露出惊诧的神色，拉住吴先生身上的藤蔓想要把它扯开，但吴先生立刻痛苦万分。
“停下——”
明彻惊恐地发现根蔓似乎是从船舱的缝隙中生长出来，又钻进了吴先生的身体里。他一扯动，所有的血管和脏器都被剧烈地拉扯着。
“抱歉……你们长到了一起？”
“我被污染了。”
“难道没有办法剥离开了？”明彻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们现在是共生关系，同生共死。”
明彻叹息，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一路过来都没看到这种形式的污染，这算是什么，变成字面意义上的植物人了？”
吴先生低低咳嗽了一声，“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
“……抱歉。”明彻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你知道无线电修好了吗？或许救援的人就快来了。”
“我不觉得……我们离开了污染源。”
傅寒星也说过这句话。为什么？
“我是昨晚出现异化症状的，估计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祂在收网了……”
明彻见吴勉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神情变得恍惚，于是快速切开话题进入正题。
“好吧，你知道圣安大规模投放的生殖药物，将会导致人类的基因序列被污染吧？”
“为了得到精神力更强大的战士，为了掠夺更多的资源。”明彻补充道。
“你果然来路不明。”吴先生顿时神志清醒过来，“你是反叛军的人？”
“我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不认可圣安的行为不是吗？”
“你要什么？”
“我要证据，实验的真实报告和数据。世人有权知道这些。用在他们身上的每一支抑制剂，他们应该在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再决定是否注射，不是吗？而不是被欺骗和隐瞒。”
“这对我有什么意义？我快死了。”
“你可以得到良心上的安宁？如果你在意这个的话。”明彻耸耸肩。
吴先生叹气，“你得到了证据又如何，你甚至不一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明彻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
“好，我告诉你，前提是你把枪给我。”
明彻点了点头，答应了。
钻井平台下层生产区
井口处，一株巨型植物沿着钻头结构以螺旋状疯狂向上生长，向空中无限地延伸。原油泥浆如同最好的土壤，让它们迅速繁殖。
无数细小的、碎屑般的物质散发着微光在空中漂浮，像阳光下扬起的尘埃。
“这是什么？”明彻在心中默默问道。
【宿主，这是孢子。】
“孢子？难道是霉菌。”
【他们是某种未知生命体，宿主，不要试图用已有的知识来理解它们了。】
【注意！请不要把身上的任何创面暴露在它们之中，否则就会被这种生物寄生，孢子的繁殖速度相当快，你很快就会变得和吴勉一样。】
明彻听完后退几步，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幸好有护目镜和面罩，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整个空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明彻转头走进生产区的研究所，拿到东西后就准备赶回生活区。
这时候傅寒星应该已经清醒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和其他队员汇合。
明彻离开生产区，再次经过高耸入云，完全穿破钻井平台顶部的巨型生物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吴先生。明彻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腹腔中连接着植物根蔓的经脉、血管被硬生生拽断，各种内容物暴露在外，看起来无比血腥。
吴先生一步步走近这株植物，明彻看到发着光的微小孢子落在他敞开的血肉上，然后迅速增殖生长。
他有些疑惑，大喊道：“吴勉，你怎么了？”
他不想活了。明彻在心中暗暗叹息。
吴先生偏过头看向他，“你怎么还不走？”
“祂带来了希望，所有人都会在平静中与祂一起、和这座钻井平台一起，得到永生。”
“你也想这样吗？”
明彻摇头。
吴先生点了点头，“那就快点离开吧。”
明彻转身就跑，即将到达平台上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吴先生对着油井开了数枪，火势顺着植物迅速蔓延，下层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明彻脸色一变，狂奔到了甲板上，耳边是不断炸开的爆炸声。
在大爆炸导致的耳鸣声中，明彻隐隐听见了广播声。
“平台失火……井喷……”
明彻仅剩的理智却在质疑，明明钻井工作已经停了三四天了，哪来的井喷呢？
钻井平台都已经驶离了井位，不是吗？
钻头上盘踞着的巨大植物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抬头望去，发现火焰沿着植物的藤蔓枝干燃烧，染红了大半个天际。
热浪阵阵侵袭过来，火势蔓延到装着天然气的集装箱，又是一场巨大的爆炸。
明彻找到甲板上的一台内线电话，手忙脚乱地拨到宿舍区021号房，但迟迟没有回应。
“所有人，前往停机坪……”
眼看着高处的起重机失控，即将砸落下来，明彻丢开听筒继续没命地狂奔。
“明彻——”
他立刻转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个人冲过来扑倒在遮蔽物后，爆炸的冲击波带着热浪席卷而来。
明彻感觉鼓膜被震破，眼前的画面像是被关掉了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这人用掌心捂住他的口鼻，但明彻还是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是傅寒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让一切回到正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