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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头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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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一脸紧张的黎将胜一瞬就泄了气。
对方的反应倒是在温若白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已经告诉过他们了——
“小白”。
真不知道那个“鬼”是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出来的，好在被当成了戏弄人的玩笑。
不过，可能……
灯下黑？
温若白目光一闪，无所谓地笑笑，将手撑在床铺上，支着身子向黎将胜倾身靠去。
黎将胜僵住，脸颊染着的红蔓延到了耳朵，随着温若白的靠近，手开始有点抖了起来。
温若白停下来不再靠近，还有一点距离，但他故意吹了一口气，风扑在黎将胜的脸颊耳前。
“嗵”的一下，黎将胜突然起立。
戏弄够了，温若白无声笑笑，收回身子向后撑着，随意地开口抱怨。
“我饿了，午饭什么来？”
“我……”黎将胜很快镇定，红色褪去，脸变得煞白，连原有的脸颊上的红润色泽也不见了。
“我去食堂看看。”
黎将胜没再给温若白眼神，起身离开。
因此，错过了温若白戏谑打量的眼神。
黎将胜离开后，温若白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又忍不住皱眉，轻轻给自己脸颊来了一下。
这是他在外这些年染上的不良习惯，虽然是想要严格遵守那些古训教义，但是一个人流浪久了难免会被去过的地方人文影响。
这样一声口哨，在那些地方算是不务正业的流氓才会吹的，实在不雅。
虽然每次无意识地做了这些行为后都会给自己一下，但好像只是起到一个把脸拍红的作用。
唉。
温若白轻叹口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个时候孟母三迁还有用吗？
在心里嘀嘀咕咕，温若白低着头撑着下巴思索，突然灵光一闪。
温若白吓得一抽，脸从手心滑出。
僵了一会儿，眼睛瞟见地上多出的一道阴影，温若白尴尬地摸摸鼻子，边摸边抬起头向上看。
周丽先正在他跟前笑着看他，手里推着餐车，黎将胜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黎将胜来了之后远远站着喊了温若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跟着过来正抱怨着的周丽先看黎将胜这窝囊模样，甚至都不敢靠前多走两步，气笑了。
直接抢过餐车，推到温若白跟前，他还是没有反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周丽先气沉丹田准备刺激一下温若白的耳膜时，还没出声就看见温若白平白一抖，差点蹦起来。
“你这是……废了？”周丽先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还没开口呢，就吓成这样？
还没等温若白反应过来，周丽先已经自己接着话头说了下去。
“之前你说过那个什么“蜕皮”？可能会有副作用，没想到这么严重。虽然你好强，但都被削弱到这一步了，你确认还要脱离研究组吗？
“虽说你有不同想法，但研究组本来也是你和黎少将共同组建的，只要你想还是能够在沟通后斟酌着互相妥协一点的，虽说可能和你原有的规划不完全一致，但……”
“丽先。”黎将胜开口，是不赞同的语气。
“好啦好啦。”周丽先合拢牙关，把未尽之言咬断咽下，做一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撇了撇嘴再度禁言。
静默。
温若白面色有点发白，悄悄盯着周丽先看。
见温若白这个反应，黎将胜也看一眼她。
周丽先看看两人，叹了口气，举双手投降后退几步。
距离拉开，温若白才像从溺水状态中恢复过来，深深呼吸。
一旁递来一杯白水，温若白接过道了声谢，便小心翼翼地啜了口。
水温刚好，水质清甜，温若白没忍住又灌了自己几口大的。
终于缓过来，一边举起手臂用衣料擦去嘴角漏出的水渍，一边转动眼珠去找给他递水的人。
黎将胜侧着头静静看着他。
温若白合上眼喘口气，再睁眼恢复清明。
他朝着黎将胜说话，尽量不向周丽先看过去。
虽说她能提供很多情报，但他的心脏真的受不住。
“说好的是解决离婚后续问题，怎么，还打算让我回去？”声音淡淡，不敢作妖，但意思明确。
凭什么呢？
“你现在的状态难以自保，也没有办法继续你的目标。”
黎将胜睁着眼睛胡扯，“你需要我。”
温若白现在虽说精神力下降，但想来也是顶尖，不然绝不能只是在周丽先面前有些害怕。
就算现在部分记忆被自己消除，但并没有严重影响到思维，想来不久又能找回战斗的潜意识以及对高维的感应。
作为向导的能力他都还维持着，不影响他按照原有的生活继续下去。
是他需要。
是他黎将胜，需要温若白。
咽下喉间苦涩，黎将胜试图继续引导温若白的思路。
“你之前拒绝了我的提议，就是因为我们理念不合。现如今你和我分开行动并没有好的成果，不如继续之前的合作。这次的研究项目以你为主，我只提供资金和相关协助。只是项目需要向我报备，保证研究方向不会危害帝国。还有，为了研究进度，我们一些阶段性的成果需要共享……”
黎将胜盯着温若白，像是逐渐进入状态，越说越是严肃，却仿佛只是通知，没得商量的余地。
温若白这样看着，突然没预兆的哼笑一声，黎将胜愣住，但还是说完。
“……我的士兵需要最先进的研究成果、最先进的战略指导和最先进的武装力量，这是你在我这里可以放肆的基础，希望你能明白。”
“啊，这样。”温若白撑着脸笑了。“我明白了。”
“……你笑什么？”黎将胜控制住血液不要上脸，僵了一瞬，又佯装放松。
“我没笑啊。”温若白眯眯眼睛，“我只是在放肆。”
一旁的周丽先眼皮都要抽筋了，听到这话一脸的完蛋。
正想着要不然自己出面再吓吓这个老是说话不过脑子的孽障，黎将胜却好像直接略过了这段对话，转脸向周丽先说，“白的精神力现在与先前恐怕有所变化，丽先你……算了，让韦德带他去检测一下等级吧。”
“是！”并腿立正敬礼，周丽先绷紧面皮，赶紧收起心思。
见黎将胜这放任的态度，心里叹气但又没办法，她还是他的兵，不论平时怎么打闹，正事上还是得听上级的。
她相信黎将胜有自己的考量。
周丽先对黎将胜的敬佩并不是装模做样，她真的认可对方的功绩，因为她真真正正的看见过他一路走来的这些困境是如何被对方打破。
只是……
举起手点击几下一旁的悬浮键，弹出显示着一张年轻男性的脸的窗口，对方似乎有些雀跃和哆嗦，声音有些耳熟。
温若白努力回想。
周丽先三两下交代完，挂断通讯，转向温若白，语气严肃地有请，“白先生，稍后会有专员带您一起去检测您目前的精神力等级，这将对我们后续的工作有所帮助。”
温若白一愣，面对突然变了态度的周丽先有些失语。
“之前是作为老友的叙旧，现在开始，您是座上宾，特邀的研究员。”周丽先开口，“可能您觉得我先前的态度冒犯了，我向您道歉。”
微微躬身。
这可一下把温若白整不会，他强装镇定，“朕没有怪罪之意，平身吧。”
周丽先愣了一下，但也知道对方这是不在乎的意思，缓缓起身后回复，“那就好。”
不一会儿，那个被称为韦德的人来了。
他看上去斯斯文文有些害羞，皮肤很白，圆脸上有些雀斑，身材瘦弱看着也不算高，温若白心里比划一下，大概一米七出头的样子。
刻板印象的研究员。温若白心想。
看着韦德哆哆嗦嗦地跟周丽先交接完，韦德看了温若白一眼就收回眼神，是要带他去检测的房间。
慢悠悠地跟上，温若白心里好笑。
以现在周丽先对自己的态度都能让这个韦德对自己有些许隐晦的敌意，看来他会把恐惧引起的心跳加速当作恋爱的小鹿乱撞也不是没可能。
有点毛病在。
温若白默默点评。
走了一段路，很快就看见前面低头专注走路的韦德停下了脚步，站在门的一侧。
他转头快速看了温若白一眼，又收回视线盯着脚尖。
“到了，你跟我进来吧。”
说完，抬头对准屏幕，扫描虹膜，确认身份。
随着一声“滴”响，房间展露在温若白面前。
除了一个侧面的操作系统，内部还有一扇小门。
韦德转头看向温若白脚下，“你先进去准备一下，稍后按照房间内的广播测量你的精神力等级。”
说完，赶紧躲开，钻进门内，头也不回地继续测量前的准备。
温若白有些无语，隐隐感觉到对方还有点怕自己，但这个人看起来什么都怕，便也没有太在意，干脆利落地跟着走了进去。
大门合上，温若白没再去看扑在悬浮键盘上迅猛操作的韦德，向里面的小门走去。
见门口也有个扫描虹膜的屏幕，刚想着“自己”难道还留下了这么隐私的信息，面前的门就缓缓开启，接着是电子女声播报。
“欢迎，研究组组长。”
温若白一愣，竟然是报的职位吗？
转头看向低头假装忙碌的韦德，温若白心里想笑。
看来“自己”在这里混的不错，到哪里都有专人帮忙开门。
没有留下这些个人信息，温若白心情好了点，虽然恐怕也意味着之前“自己”的行动一直有所限制，但那是那“鬼”的事，跟他现在的温若白又有什么关系？
缓步走进门内，温若白四处打量，就听见电子女声再度出现。
“接下来将对您的精神力等各方面进行综合等级测试，请按照指示完成以下测试——”
听着电脑合成的冰冷冷的指示音，温若白一板一眼地完成检测动作。
有一些指令十分有趣，是模拟场景之类的，似乎在诱导什么，有一些则是单纯的身体强度测试。
心里对测试内容进行评估，确实有些巧思，大体上和他了解到的高维人类提升的方向内容一致，但只有一部分是他能完成的比较好的。
毕竟是分了两类人嘛，肯定是能力有所倾向的。
温若白自我安慰到。
测试时间挺长，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他才完成了所有项目。
等测试结束的播报响起，温若白休息了一会儿才从打开的房门出去。
实在是太累了，一套下来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磋磨了一道，肉/体精神都掉了一层皮。
出来看见黎将胜也在，温若白一愣，朝一旁看去。
黎将胜的视线一直盯着这边，注意到温若白的眼神，有些好笑，又笑不出来，开口。
“丽先她刚走。”
听见这句话，确实没有找到那叫他胆颤的身影，温若白放下心来，这才扫了一眼黎将胜，转身看向韦德正在操作的屏幕。
其他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略过，大大的等级标在测试结果的最后，温若白聚焦视线。
A-。
A-？这个算怎么样。
温若白在心里过了一遍字母歌。
至少是中上吧，也还行。
转头回看，却发现另外两个人的表情不太妙。
“……这是怎么了？”观察了一会儿，温若白小心翼翼地开口。
黎将胜没说话，韦德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哆嗦着开口，语气是尽力的严肃，但是抖得又很好笑。
“组长，你的等级下降了大约两个段。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主要下降体现在精神力方面，可能是精神体受到了损害，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推了推眼镜，他忍不住补充道，“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精神体的损害不容小觑，严重的会有一系列连锁反应，希望不要讳疾忌医。”
听着韦德的叮嘱，温若白注意到黎将胜已经是眯着眼睛看他了，眼神里充满审视。
又是这个眼神。
温若白面无表情，心里嘀咕。
真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