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值掉无可掉后我癫了》贫僧信道

10、成为感染者的第十天

　　“食物”。

　　原来感染者的食物是这个。

　　那是灵魂吗？还是情绪？想法？还是记忆之类的……明言不知道，他猜测是情绪或者想法，因为那烧烤味到甜橙味的变化太明显了，其他两者一天之内的变化应该不会这么显眼。但他赌不起。

　　因为感染者是吃人的，是天生坏种。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早还什么异常都看不见，晚上为什么会看到那一团红，但他的本能和理智都知道，这应该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夜里，闻着自己鼻端越来越香的甜味，明言蜷缩在床上，用膝盖紧紧顶着自己凹陷的腹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以抵御头脑中那令人疯狂的饥饿感，心里来回只有两句话：

　　好饿啊……好香啊……

　　好香……

　　好香……

　　——哪怕隔了有两米多远，那股香味已经随着主人的睡眠而变得浅淡起来，但这在饥饿的明言面前，依旧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黑暗中，高高瘦瘦的男生眼睛一次又一次地看向了备用机，但终究还是只流着泪，没有按下那串这两天来自己已经能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睁眼到天明。

　　“阿言，我走了哦，记得起来吃饭。”舍友的声音从嗡嗡的空寂中传来，关门声响，香味随之远去，明言精神终于为之一松。

　　终于……终于……

　　只用抵抗饥饿了。

　　只要抵挡住了饥饿，自己就不会变成那种怪物了，也就不是坏种了，对吧？

　　一定、一定能行的……

　　明言朦朦胧胧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

　　明言是被浓重的湿腻感觉唤醒的。

　　衣服和床铺像是浸了水，都湿乎乎的，翻动起来，身体还有些痛痒。他睁开眼睛，盯着床帐，又耳尖地听到床下传来的规律响动：

　　滴答。
　　滴答。
　　滴答。
　　……

　　……什么声音？

　　他竖起耳朵，听着下方的响声，拿着手机，神使鬼差地坚持着爬了起来，忍着疼痛下了楼梯，探头看向处于床铺下方的鲜红书桌和地面，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原来是血啊。

　　原来……是血啊……

　　他僵硬地转过身，就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生都不愿意再面对的画面——灯光照耀的半黑暗中，镜中人一身血衣，身上鲜血淋漓，白皙的脸和手起皮的血色裂纹遍布，宛如一个被凌迟过后的血偶娃娃。

　　手机报时的短信亮起，成为感染者的第四天。
　　他，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