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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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只想纵横，谁又管身后的风]
那一瞬间路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至于桥柒等待好几秒钟之后才如愿扫上路白的微信二维码。
“谢谢学长。”她笑着，学起他之前的告别，“后会有期。”
路白只说了两个字。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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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桥柒放下画夹坐好。
司机开车平稳，她手机静音，这会儿闲下来点开，发现有好几条来自钟离茉的未读消息。
问她有没有现金。
烟雨：【现在就要吗？】
可能一直在看消息，桥柒这条刚发出去，下一秒钟离茉回复就来了：【不用，明天也可以。】
桥柒没问她干嘛，只说：【你要多少？】
钟离茉：【五百。】
烟雨：【好，我明天给你。】
钟离茉没消息后，桥柒点开名为“随疯”的朋友圈。
是路白的。
他朋友圈很干净，只有一条来自二一年的动态——
是一张模糊到看不清性别的照片，还有一句很简单的配文。
“这一生只想纵横，谁又管身后的风。”
很巧，这句话桥柒也见过。
晚饭间隙，桥柒状似无意的：“妈，您觉得我大学留在兴舟怎么样？”
桥母保养很好，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年纪。
她放下筷子，轻声：“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肯定还是希望你去今大。”
今大，怀今大学，与兴舟不分伯仲。
“家里总公司在那边，人总是得落叶归根的。”说到这里，桥母给出疑问，“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桥柒摇头。
见女儿兴致突然跌落，桥母又道：“当然妈妈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具体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你喜欢华宜就留在这里。”
不是喜欢华宜。
桥柒想。
她只是想去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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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教室前后门都开着，楚铮斜靠着门框。
“桥柒。”
他看了眼四周，还没多少人，小幅度招了招手，“你来一下呗。”
神秘兮兮的，桥柒不认为她和楚铮的关系已经熟稔到可以畅聊的地步，理所应当认为对方有事情，于是没推脱。
育林教学楼四方环绕，远处望过去像一个巨大的竖起空心长方体。
每层楼走廊两端都有一处半封闭空间，用来放置邻班卫生工具，偶尔老师叫学生到里面谈话。
还有一小部分用途，例如现在——
楚铮递过去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热腾腾的小笼包，熏出雾面：“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桥柒婉拒。
他俩到校早，现在各层走廊看不到什么人，连太阳温度都没起来。
楚铮也不绕圈子，直言道：“茉莉找你借钱了没？”
“她也找你了？”
这反问答案就不言而喻了，楚铮蹙眉：“她找你借的现金还是转账？”
现在出门很少有人用现金，其实当时桥柒也感觉到不对了，只是没问。
“她借了你多少？”
桥柒从口袋里拿出红钞：“五百。”
四下无人，楚铮拉着桥柒胳膊往深处挪步，声音压低：“我好几次回去都看见她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昨天我跟我朋友在‘98’聚会，看见她在跟几个男的说话，那打扮不像学生。”
“98”顾名思义，谐音“酒吧”，就在他们学校后街。
听他这么一说，桥柒也有点心里打鼓，没表现出来，试图安抚：“可能是她朋友？”
楚铮抿唇，静默须臾，摇头：“不像。”
“钱先给她。”最后桥柒说，“我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楚铮点头。
不过令他俩意想不到，钟离茉今天压根没来学校。
桥柒等不到人，晚上放学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
纯音乐播了十几秒，通话界面出现叠加数字。
旁边楚铮眼神示意，桥柒点开免提。
“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唉，有点感冒……”钟离茉声音过了电流，确实闷闷的，“所以请了一天假。”
门口人来车往，司机等在路边，桥柒自知这会儿问不出什么，只道：“那你好好休息，等你来学校了我再把现金给你。”
结果没想到一等四天过去了，钟离茉连屁都没放出来。
俩人从周一等到周五，最后等到的结果是钟离茉让他俩各自把五百的现金换成了转账。
桥柒不可惜钱，只是钟离茉这么遛狗似的遛人让她心里不爽。
偏生又不告诉她原因，问急了只会装信号不好挂电话。
楚铮逮不到人，又不敢劝桥柒大度，两面为难。
周五放学早，桥柒五个电话通一个，这回钟离茉倒没有说话支支吾吾，不过语气很急，周围只有流水声。
通话时间只有十三秒，桥柒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无名烦躁烧上心头，桥柒书包扔给司机。
“李叔，我今天跟同学出去玩，回去给你打电话。”
主家私事李叔从不过问，只做好分内工作：“好的小姐。”
“98。”桥柒指挥楚铮，“打车。”
桥柒脾气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好，相反，有时候还有点像白磷，一点就着。
只是教养压着，没表现到明面上。
这时候楚铮不触她燃点，老老实实打好车。
98酒吧位置很有说头，前面是华宜顶尖高中，后面落的是国际知名学府兴舟。
此段路况为华宜市中心繁华地带，早年间落魄，只是一条蛇形小巷，后来国家龙抬头，赐名“通阳大道”。
经济腾飞，夜间更是游手好闲富二代常居所，被戏称“公子巷”。
自身性格使然，桥柒不怎么喜欢来这边。
时间偏早，里面还没开始燃，人却不少。
桥柒要了杯无酒精饮品，没喝，眼睛盯着吧台前某处暗角。
钟离茉缩着肩膀坐在那，前方摆着几杯桥柒叫不出名字的酒或饮料，身侧两男一女，都抻长脖子向她那边贴，不知道在说什么。
电话里出现的流水声，如果不出桥柒所料，大概率是卫生间内洗手池。
卡座一般需要预订，今天桥柒他们运气好，有空闲的。
其他位置卡座都坐满了，室内灯光氛围拉得很满，楚铮是能喝酒的，长岛冰茶整杯下肚，好久后也不见上脸。
“那些人你见过吗？”
桥柒眼神像在看傻子：“要是见过还会在这里？”
倒也是。
楚铮默默闭嘴。
半个多小时过去，楚铮赶走第三波来要桥柒联系方式的，杯中空酒。
“他们几个说半天了，到底干嘛？咱俩过去直接问得了。”
桥柒手机摄像一直开着，等这么久她也烦，眼瞅着电量即将见底，楚铮看见她起身，摄像换成录音塞进口袋。
“过去看看。”
十点钟，散台舞池热闹激情。
钟离茉心思始终安定不下来，男人左臂双龙戏珠，右臂凤于九天。烟从肺里过了一遍，团成白雾。
“一个小时。”花臂给她看手机计时器，“还有十三分钟，钱不到你今儿别想走。”
“什么钱？”
一听这个声音，钟离茉迅速回头。
两步开外，楚铮上前揽住钟离茉肩膀，不动声色隔开她和花臂，一笑。
“这是我妹妹，大哥有话跟我说。”
“你别瞎说！”钟离茉站起来推开他，冲花臂摇头，“他不是我哥，我不认识他！”
“老子不管你们认不认识。”花臂眼神狠毒，“这女的借钱不还，老子可没让她占便宜的理！”
果然是跟钱有关。
桥柒反倒松了口气：“要多少？”
“九出十三归。”花臂比了个数。
这他妈放高利贷呢？
钟离茉拦住桥柒：“柒柒你们走吧，我叫了我哥来送钱，你们走好不好……”
“你哥管你吗？”桥柒直言不讳，气得不轻，“要钱是吧？”
她拿着手机，“收款码。”
花臂喜滋滋找出收款码，没等桥柒扫上，一女人靠过来，柔若无骨。
“胜哥，宋少说这钱他替小姑娘出了。”
这下不仅钟离茉，连楚铮和桥柒都是一愣。
“但是有个要求——”女人言笑晏晏，一指桥柒，“小美女，跟姐姐过去给我们宋少问个好吧。”
话是疑问句，说出口却是赤裸裸的陈述。
这种乱地方连男生都得注意自身安全，更何况一个女孩子？
钟离茉当机立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行！”
“我出钱。”对比之下，桥柒还算冷静，跟他们商量，“一分不会少，宋少心意我们心领了。”
“诶……”女人始终笑着，话有威胁，“小美女，别让姐姐为难。”
楚铮一直在观察几人动向，要真打起来肯定他们吃亏。
98不似普通酒吧，不少来客非富即贵，非必要闹不起来。
桥柒不想给自己家惹上麻烦，略微思考片刻，一扬下巴，淡声：“带路。”
楚铮想上前，却被花臂和另一个男人挡住。钟离茉在旁边急得眼泪直掉，疯狂揽责任，桥柒本来就烦，她一哭更烦了。
“没事。”她深呼吸，竭力压着脾气，“宋少我知道是谁。”
怀今宋家大公子，宋野。
见她同意，女人立马换了副表情，积极走上前带着桥柒往上拐。
灯光变换旖旎，卡座几乎整个暗下去。幽幽蓝光散落，最里侧沙发内，男人回过头，眼神自桥柒脸上轻飘飘扫过，染着玩味。
“喂。”
舞池歌曲吵耳，宋野摇着酒杯碰向身侧，清脆玻璃响湮灭进DJ，他用只有他和旁边这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不来跟你心上人问个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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