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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再见宁澈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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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青予初的眼中却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湿意,那藏在心底的复杂情绪,仿佛随着这一声祝酒而涌上心头,她强忍住情绪,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但眼角却微微泛红。
宁澈煜坐在她旁边,自然看得清楚。他的心中微微一动,眼底划过一丝怜惜。只是,他没有说什么,反而顺势举起酒杯,语气轻快地高声道:“来,大家一起举杯,祝青予初生辰快乐!”
沫欢和淮伍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些拘谨,但也不敢违抗命令,连忙跟着举起酒杯,恭敬地道,
“祝小姐生辰快乐!”
“祝王妃生辰快乐!”
这一桌席间的气氛在几杯酒下肚后逐渐放松了些,欢声笑语渐渐回荡在雅间内。
店小二最后端上了一碗长寿面,笑着说道:“客官,您的菜都上齐了,祝您慢用!”
宁澈煜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店小二匆忙离去,然而由于走得太急,门没有完全关好,留出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细心的淮伍见状,立刻起身准备去关门。
然而,就在淮伍迈步的瞬间,青予初的目光透过那半掩的门缝,正好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廊道的另一头缓缓走过,向隔壁的包厢走去。
那人是——三皇子宁澈乌!
之前温楚哥说一定让她小心宁澈乌,青予初的心猛然一紧,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宁澈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迅速转向宁澈煜,发现他也同时看见了宁澈乌,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中隐隐透出一丝警惕。
青予初沉默片刻,随即站起身来,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意,柔声说道:“我去如厕,你们先吃。”
沫欢见状,立刻起身道:“小姐,我陪您一起去吧。”
青予初摆了摆手,按住了沫欢的肩膀,轻轻笑道:“不用,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别担心。”
沫欢有些犹豫,抿了抿唇,但最终还是顺从地应道:“是,小姐。”
青予初走出雅间,随着宁澈乌的背影,沿着长廊轻快地走去,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
青予初跟着宁澈乌一路来到了春水阁,那里是酒楼里相对隐秘的一个小阁子。
站在阁前,青予初稍作停顿,装作整理衣裳的样子,侧耳悄悄倾听。
阁内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这次风头过去了,我才敢出面见你们……”这是一个青予初从未听过的声音,带着几分狡黠与不安。
“事情不急,稳扎稳打才能赢。”随之响起的,正是宁澈乌冷静的嗓音。
青予初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她心里隐隐感觉,这次的谈话或许非同小可。
青予初假装弯腰整理衣裳 ,往前轻轻挪动了一步,想听得更清楚些,就在这时,春水阁的阁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门内的四个人齐齐向她望来。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房内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青予初身上。
率先开口的是宁澈乌,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与试探:“青予初?”
被宁澈乌这样盯着青予初,青予初顿觉心跳加速,心中慌乱至极,却又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就在青予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搂住。
是宁澈煜!
宁澈煜的手紧紧搂住青予初,微微俯身,故意伏在她的耳旁,带着些微醺的笑意。
宁澈煜恢复醉意朦胧的模样,装作醉得迷糊不清的样子,拖着语调道:“娘子,茅厕在那边呀,你怎么走错了呢?”说着,他像是无意中抬起头,恰巧望见了坐在包厢内的宁澈乌,微笑着道,“三哥,你也在啊。”
宁澈乌原本凝视着他们,神色中带着几分试探的锋芒,但见宁澈煜一副醉态,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语气柔和了一些:“七弟也在啊。”
“是啊,今日是我娘子生辰,我带她出来喝酒。谁知她平日没来过这里,这次出来竟迷了路。”宁澈煜半真半假的解释道,语气间带着几分宠溺。
宁澈煜见青予初一直安静站着,未作任何回应,便暗中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示意她配合。
青予初会意,反应过来,立即抬手轻轻拍了拍宁澈煜的手臂,娇嗔道:“真是的,你让人等了这么久,也不来找我,害得我在外头绊了一跤,这衣袖都被刮破了。”
说完,青予初顺势拉开袖口,将破损的衣袖展示给宁澈煜看,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眼眸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宁澈煜心下暗笑,顺势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低声笑道:“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好娘子,明日给你买新的,可别气恼了。”
宁澈乌见两人如此亲密,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调侃道:“七弟,你这娘子倒是挺厉害的。”
宁澈煜闻言,故意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装出一副大醉的模样,咧着嘴道:“没办法,三哥,我家娘子在出阁之前便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只顾着吃喝玩乐,可我就偏偏喜欢她这点!”
宁澈煜的言外之意就是,青予初生性没头没脑,再加上青予初的跋扈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宁澈乌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
宁澈乌不由轻笑出声,半真半假地调侃道:“那七弟今后可是要受罪了。”
宁澈煜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装作醉醺醺的样子,顺势搂紧了青予初的肩膀,环顾了一下包厢内,好像才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似的,故意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笑道:“三哥竟然有客人在啊,那我就先带我家娘子走了。三哥,日后有机会再一起饮酒!”
宁澈乌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随意:“好说好说,七弟慢走。”
看着宁澈煜与青予初两人搀扶着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戒备之色渐渐散去。
待他们走出几步后,宁澈乌身旁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狠戾的冷笑,手指轻轻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小声问道:“宁三王爷,要要不要我直接……”
宁澈乌看着宁澈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深意:“无妨。这时候动手太明显。再说,父皇最近有些重用他,分明是为了让他与我抗衡。若他在这时候出了意外,父皇必会将矛头指向我。”
宁澈乌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我听说父皇派给他一个,流放温家大将军的任务,他都给拒了,我听说当时父皇的脸都绿了,随后才派给本王爷。”
“这是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宁澈乌身旁的另一个穿着深红色衣服的人说道。
“而且,那个青予初,她现在无依无靠,本就跋扈,过几天等宁澈煜厌弃了她,她就更加无用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宁澈乌继续说道。
“我看未必。”宁澈乌身旁的另一个穿深青色衣服的人说道,“我总感觉他拒绝流放温家将军,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了未免在民间落一个刻薄的名声。”
“说的也有道理。”宁澈乌放下酒杯,细细品这句话。
“来来来,喝酒喝酒,等喝完酒再想这复杂的事情。”那个身穿深红色衣服的人说道。
宁澈乌举杯,“干干干!”
“干!”
夜色深沉,青予初与宁澈煜并肩而行,街道两旁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映出微微跳动的红光。幽暗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宛如漂浮的剪影,时而分离,时而重叠,默默勾勒出他们并排而立的身影。
宁澈煜目光微转,带着几分无奈地看了青予初一眼,低声道:“青予初,你刚才太冒失了,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青予初不以为然,微微撇嘴,轻哼道:“我只是想看看宁澈乌到底在搞什么,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宁澈煜听罢摇了摇头,神色间隐约流露出责备,语气柔和却不失严厉:“你啊,难道没看出来那走廊的灯火比屋内明亮?你站在走廊上,就这样明晃晃地,将自己暴露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屋内的人对你的行踪早就一清二楚了,要不是你当时多了个心眼,确实是在只是整理衣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可知道,我要是晚出来一刻,恐怕你早就被人抓个抓走了。”
青予初闻言微怔,低头沉思片刻,抬起眼神疑惑地看向宁澈煜:“不过是个正经饭馆,难道还藏着什么机关暗道不成?”
宁澈煜无奈地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这饭馆的幕后之人中,宁澈乌正是其中之一?”
“还有,你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是人没了,一句你青府灭门,青予初悲痛万分,跳湖自杀,也就直接解决了。”宁澈煜接着说道。
青予初怔住,眼神一暗,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她轻轻点头,眉目间渐渐浮现一丝警惕,喃喃道:“现在明白了……”
宁澈煜见她一脸“顿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轻轻摇了摇头:“你这性子啊,还是急了点,要知道心急啊,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宁澈煜双手环抱在胸前,与她并肩漫步。
青予初听罢没有再说话,眉头却渐渐皱起,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糖葫芦摊上,心底浮起一丝酸涩,想起了从前的大哥青槐硕。他总爱给她买糖葫芦,拉着她到处玩闹,如今时过境迁,她不禁有些怅然,青予初隐忍着,不让自己掉下泪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宁澈煜却看穿了青予初的神情低落,脚步不由得放慢,忽地转身挡在青予初面前,微微弯下腰,柔声说道:“开心一点,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语气里透着丝丝温柔关切。
青予初正低头出神,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脚步,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胸膛,顿时被撞得一阵疼痛,倒吸一口气,正要往后退开,却感到腰间一股力量将她稳稳扶住,她晃了晃才站稳,抬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哎呦!你这胸膛是铁打的么?撞一下这么疼!”
宁澈煜听罢,唇角含笑,眼中带着一丝促狭之意,他随手从旁边的小摊上拿了两个面具,一个孙悟空,一个猪八戒,挑了挑眉,扬手将孙悟空的面具递给她:“喏,戴上试试?”
青予初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略带嫌弃地推开:“我才不要戴这个!”
“真不要?”宁澈煜笑意加深,直接把面具罩在了她的头上。随后他利落地将猪八戒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她的“猴子脸”忍俊不禁地轻笑起来。
青予初气得想摘掉面具,却被宁澈煜抓住了手腕,他微微压低声音道:“戴上面具,你就能放开自己了,所有的情绪也都不用藏着了,释放出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轻易看穿的。”
青予初一怔,抬头看着宁澈煜微笑的眼睛。
宁澈煜了解她的坚强,她总是把所有心事藏得严严实实,就连思念亲人也只会在无人时偷偷垂泪,此刻,他用这种方式让她卸下防备,青予初内心的柔软被一点点触动了。
青予初抬眼看着宁澈煜那张“猪八戒”的面具,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宁澈煜,这面具简直太适合你了!戴着比你的真脸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