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殿下在扎马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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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日亥时二刻才回到公主府，所以云舟亥时正刻才进入意识空间，待满了四个时辰才满足地睁开了眼睛。
在意识空间中学习久了，虽然没有积分，但云舟也发现了一个妙处，他学得越专注，身体就能得到越好的休息。
不过每晚在系统空间待满四个时辰后，云舟就会被强制登出，这项条例既是出于对幼崽的保护，也是为了让宿主别混淆空间和现实的时间。
总之，今日云舟卯时正刻就精力满满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让早就坐在榻上边等云舟起床，边看着账本的卢皇后感到有些惊讶。
昨日鸣琴帝和她唠家常时，说她们家小崽长了一岁，开始早起了，卢皇后还有些半信半疑，说不准崽只是睡得比较足，精力比较充沛才起得早了些。
而且可能也只是这几日罢了，等过几日云曦几个回了书院，云舟可能就又睡到辰时再起了。毕竟全紫垣城都知道，她们小殿下每日雷打不动，不到辰时不起床。
反正云舟三月才开蒙，卢皇后和鸣琴帝也不急着非要他这几日就能成功把作息调整过来，养孩子养久了，这夫妇俩就颇有种只要天不塌下来，就啥事都没有的无畏。
若他俩不做这天家夫妻，云舟这几个崽会被养成寻常富贵人家中的小纨绔也说不准。要不是裴璟榆当了这皇帝，他们家舟舟也没可能会连个玩具都不能玩儿。
这事一直是梗在鸣琴帝喉中的一口刺，毕竟御史台直颜进谏是老祖宗给的权力，他是太平年间的皇帝，应该要做个仁君，而非暴君，总不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人给打杀了。
但他是个小心眼儿，这些人动不动就盯着他家小崽来说事，说的还全是乍一听很有道理，实际上只有圣贤才能做得到的事，自家孩子都不这么教，非得在皇储的事上插把手，才能证明他们有多关心国事是吧？
可气的是这些人扯出了一张“要培养一个最接近圣贤的皇储”的大旗，鸣琴帝还无法反驳，只能寻了个别的由头把人贬到地方抓幼儿教育去，看看以他们的方式能不能培养出下一个贤者来。
好在他们家小崽是个聪明的，不然鸣琴帝还得为云舟忧心忡忡，要是符合了那些老古板的期望，让个满脑子都是仁德的君王上位，该不会听了番邦哭穷，就把自家祖辈辛苦打回来的地转手就给送出去吧？
想到这么个可能，鸣琴帝的心脏就直抽抽，非得让梁老留京给云舟开蒙，看着孩子别被教坏了才安心。
苍天姥姥啊，他们裴氏真的不想出一个这么奇葩的君主！当皇帝要这么贤德人善作甚？下了地底会被戳脊梁骨的！
扯远了，总之卢皇后寻思着春寒料峭，怕云舟早起学武会冻着，而且这娃在宫外白日里肯定要往外跑，所以就和鸣琴帝商量着让云舟辰时醒来后，先扎上一刻钟的马步，就放孩子出门玩去。
刚开始学武，等这个月底云舟能扎上两刻钟的马步，就算顶顶了不起啦。不然还能指望一个没根基的娃娃，上来就能扎两刻钟不成？武学天才也没这么厉害的！
皇族让孩子从三岁开始学武，也就是为了打下基础，再就是图个强身健体，远没有世人口中传的“皇族生下来就会打仗”这么邪乎。
虽然老祖宗定下了每代都得习武的祖训，但也没强求后代们必须要达到文可监国，武可安邦的境界，只是因为要让后代们有自保的能力，必要时不拖将士们的后腿而已。
总不能让子民们为了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执政者多流些血吧？他们裴氏就算是全亡了那都是天命，这片土地迟早会迎来下一个王朝，没必要再增添伤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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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睁眼后才发现卢皇后早就起来了，就踩着木屐就哒哒哒地冲到了卢皇后膝前，有些不好意思，“母后我起晚了，你可以直接让我起来的……”
云舟在空间里待久了，险些忘了今天还得开始习武，害得母后等他起床等了这么久，太罪过了！
卢皇后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呀，只是我起得早了些，咱们舟舟只要辰时到演武场就好啦。”
说到这云舟就有些好奇，“母后，你和父皇给我安排的武学师傅是谁呀？”
卢皇后笑而不语，只让云舟自个儿猜猜。云舟想了好几个神策军小将的名字，卢皇后都没应声，云舟突然间灵光一现，“不会是您和父皇吧！”
瞧着云舟有些为难的眼神，卢皇后突然想逗逗崽，“怎的，舟舟是不想母后来教你习武？”
云舟小狗似的疯狂甩头，“才没有呢，只是母后会不会很辛苦？”
至于鸣琴帝则是被他当成了背景板，反正也教不了他多久，三月初九一过，鸣琴帝日日都得上朝，可没空来管他这个小崽习武了，辛苦的还是卢皇后。
卢皇后揶揄道，“每天抽出几刻钟的时间，哪里会辛苦？舟舟学武才辛苦。”
云舟性子好，被揶揄了一通也不生气，顺着卢皇后的话想了想，就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武学启蒙师傅是自家母后这件事。
拜托，让母后这位与自家小姑姑齐名的战神来给他启蒙，他可赚大发啦！就连几个兄姊都没这么好的待遇捏！
他刚开始学武，估摸着也就是扎扎马步，等以后学得多了，他母后的腿也就好得多了，也就不用担心啦~
“诶嘿，我肯定是个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才不会担心习武难呢！”
“那就请咱们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先去洗漱吧~”
星蕴女官在看见云舟起来后，就亲自去端水来给云舟濯面了，而顾少监昨夜留在了鸣琴帝院里伺候，现在应是已经到演武场了。
鸣琴帝即使是当了皇帝也没在练武一事上有过一日懈怠，就算是这会儿异邦兵临城下，他也仍能奔赴前线奋勇杀敌，换句话来说，他时刻都在备战。
比起把自家儿女送上战场，鸣琴帝更愿意自己亲自上阵，为几个孩子扫清一切障碍。孩子们想为他分忧，他又何尝不想让孩子们在尚未长成前，一直躲在父辈母辈的羽翼下呢？
鸣琴帝不是贯彻苦难教育的人，在他看来没必要吃的苦是不必硬吃的，他还没死呢，这仇恨应该由他亲手了结，而不该落到几个还不到双十年华的孩子头上。
事实上不光是他，就是年近七十的辅国公主，也日日与军营里的将士们同吃同住，每年都亲自操练新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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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卢皇后又给云舟换了套劲装，束好头发，才牵着云舟去了演武场。
裴云曦三人刚练完，正打算先回自个儿院里擦洗一番，换套衣服，再去卢皇后院里哄云舟起床，倒是没想到这才是自家小崽三岁的第二天，就被这对狠心的帝后丢来习武了。
怪不得她们父皇练完后还留在演武场陪他们呢，原来是等舟舟啊……没爱了，她们还以为是鸣琴帝父爱大爆发，兴致上来了才留下操练他们呢。
虽然云舟昨日没和裴云曦几人提习武的事儿，但看云舟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很容易就能猜到云舟习武这个事儿是自个儿求来的。
姊弟几人索性就留在了演武场，等云舟练完再回去洗漱。
虽然鸣琴帝和卢皇后平日里在小事上都挺溺爱孩子，但在习武这件大事上可一点儿都不带虚的。
卢皇后只用言语指点云舟，而鸣琴帝则是直接上手给云舟改姿势了，别看扎马步挺简单，但底盘不稳，以后要学别的也难。
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云舟的腿就有些抖了，姊弟仨心疼地对视一眼，但是云舟完美地遗传了裴氏一族的脾性，是个犟种，倔强地不肯喊停，他们也就只能在边上看着，习武嘛，一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
鸣琴帝和卢皇后也心疼，但也没想让云舟停下，就算扎不满一刻钟，那也得坚持到极限才行。
其实他们对云舟第一次扎马步的心理预期只是半刻钟，只要能撑到半刻钟就是莫大的胜利了。眼下能坚持到现在都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
就连一贯爱绕着云舟转圈的小鱼也没再转圈，只静静地在离云舟两步远的地方看着，边时刻关注着云舟身体状态，边记着时，这只是云舟成长的一小步，只要不到云舟可以承受的极限，它绝不会劝云舟停下。
事实上，小鱼也非常清楚自家宿主有多倔，就算它劝了，肯定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它们舟舟认定的事，是不会为了任何人和物改变的，就算撑到极限，他会狼狈地摔在地上，他也绝不允许自己或主动或被动地选择放弃。
在提高自己的能力，从而成长成能庇佑一方百姓的藩王这件事上，云舟从来都是认真的。
云舟坚信，他生来就是要到边域立功的，守护大楚就是他来到此世的使命，他吃的每一粒米都取之于民，现在努力多学一点、多练一点，以后就能早一点回馈于民。
即使由于幼崽保护，云舟不能清楚地知道大楚最后迎来的是怎样的悲剧，但猜也能猜到这些肯定不会是什么多好的结局。
云舟所能猜到影响最小的结局也就是他们一家的覆灭，这对大楚来说也只是伤筋动骨的事，毕竟他们裴氏能人辈出，没了他们一家，换是其他几个叔伯姑姑顶上，大楚的朝政也是能正常运转的。
但想来能费尽心机覆灭他们一家的幕后推手，也没可能因为换掉一个看不顺眼的明君和一代明君预备役就收手吧？换个新帝哪有自己做皇帝来得香？
如果可以，云舟还是希望这片土地仍叫大楚，倒不是想裴氏一族能千秋万代，而是因为新朝的建立必将以鲜血为代价，不是他自夸，而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裴氏的几代当权者都还不错，兄姊们也有个明君相。
或许就是因为不清楚任何一个事件发生的时间点，云舟才迫切地想要快速成长。自从云舟开启了在意识空间的学习之路，发现可以把空间时调成比大楚时慢五倍后，就日日都在空间内待到被强制登出了。
小鱼虽然没带过宿主，但为了云舟，它还鼓起勇气在系统论坛发帖，交了几个朋友，要知道它其实是个社恐统来着，出厂这么久了，只有隔壁的卷卷和点点才会和它玩。
总之，小鱼在系统论坛中了解了大多数宿主的类型后，才发觉自己是真的捡到宝了，像云舟这样勤勉的宿主，在轮回司中也是凤毛麟角。
也就是它运气好，捡了个漏，正常来说，就算是高级系统想带云舟，也是得先打一架来决定云舟的归属权的。
它和舟舟能引起主系统的注意，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舟舟年龄小，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舟舟的潜力值高。
或许就算它没能遇见舟舟，主系统应该也能及时封存这个小世界，待到重启的那一天，云舟仍能成为轮回司的宿主，开启救世之路……
打住，不能再想了，宿主和系统的情绪是能被彼此察觉的，它可不能让舟舟再担心自己了。而且现在既然是它捡到了舟舟，那就已经没了舟舟被再次其它系统绑定的可能。
除非它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小鱼觉得云舟能换个系统也挺好的，它家舟舟可不需要只会拖后腿的废物统，它也绝不可能会成为这么菜的废物！很丢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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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努力扎着马步的云舟没有余力去注意小鱼那一瞬的低落，恍惚间他只觉得果然紫微宫那几个小内侍偷摸看的话本上写的都是假的，哪有人生下来就会武功！
就连他这样非常有家学渊源的崽一开始也扎不好马步，是要多得天独厚才能做到话本中的主角一样？
果然做梦是变强的最快捷径，就是最好不要睡醒……扎马步前云舟还自信地想边扎边默背刚学的物理公式呢，没想到才刚扎稳，他就开始有点生无可恋了。
但这是自己求来的机会，旁人想要还要不来呢，四舍五入他裴云舟也算父皇和母后手底下的兵了。
也就是靠着这一点信念，云舟才足足扎满了一刻钟的马步，就算是小腿肚子直打颤，他也撑到了小鱼记时结束的那一瞬，刚想站起来松口气，腿就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好吧，要不是鸣琴帝反应快，云舟已经五体投地了。
边上看着的家人们也急忙上前关心云舟，裴云曦几个完全就是夸夸团，“咱们舟舟真厉害！”
鸣琴帝更是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开始瞎吹崽子，“比你阿耶我当年厉害多啦！”
虽然云舟非常清楚自家阿耶这个夸奖含水量很高，也忍不住有些高兴。
卢皇后爱怜地伸手擦掉了云舟脸上的汗，促狭道：“有没有你阿耶厉害，母后倒是不清楚，但比云昭可厉害多啦。”
裴云昭本来勾起的唇角瞬间僵硬，啊啊啊，他阿娘要夸弟弟也没必要拆他的台吧？！明明他当年和弟弟坚持的时长是一样的QAQ。
裴云曦有心想安慰裴云昭，但也只能顺着卢皇后的话往下自黑，“咳咳，也比阿姊我厉害！”
许是和兄姊俩一起长大近墨者黑，裴云曜扯起谎来也毫不心虚，“也比你阿兄我强！”
云舟这下是从脸颊红到了耳尖，他还是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
见云舟被逗得害羞了，鸣琴帝就一手捞起了崽，边走边说，“好啦，阿耶待会儿亲手给舟舟按摩按摩，再擦洗一下，换套漂亮的衣服~咱家舟舟爱干净，才不会学你兄姊们呢，都臭了还不去洗漱……”
絮絮叨叨的话听得裴云曦几人满头黑线，她们才不臭呢！父皇不也待了这么久没去洗漱！
裴云曦刚想回怼，就被卢皇后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压得偃旗息鼓，行吧，她们还是得赶紧去洗漱吧。
虽说她们现在年轻，身体也健康，出汗后不及时擦干，得伤寒的概率很小，但是万一就中招了呢，她们可不敢让自家母后生气。
她们母后很少动怒的，如果生病是因为他们自个儿不小心，等病好了，一顿“竹笋炒肉”肯定是免不了的。
等孩子们都回了院子，卢皇后也没闲着，而是吩咐林盛将公主府的得用随侍们都集中在演武场，让星蕴女官简单地敲打了几句。
而卢皇后则是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继续翻起了公主府的账本，没瞧过他们一眼，但也给这些人吓得在春朝冒了身冷汗。
卢皇后现在是裴云曦名正言顺的养母，查起账来师出有名，虽然公主府有林盛在，这些人也不敢搞些小动作，但眼下能多紧紧他们的皮，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毕竟今夏裴云曦就要远赴边关了，府中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小殿下在扎马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