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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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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驰目视前方,冷冷地呵了声,“有多好?坐了第一次没命坐第二次的那种?”
“你看你还不信。”塞纳德懒懒的靠在座椅上,手指乱摸,忽然从角落里扒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全是珍珠。
他眉毛挑了挑,“呦。”
“你又在乱碰什么东——”滕驰斜了一眼,只那一眼,惊得他差点把车上三个人送上西天。轮胎与地面狠狠地摩擦了几下,堪堪稳当地停在路边。
“还给我。”滕驰咬牙切齿地看着塞纳德,他只觉得羞耻和气血上涌,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脖子、耳朵、乃至脸庞都敷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身为人鱼,皮肤本就白皙,看着这张脸一点一点变得不可言说,吸血鬼心里的欲\念成百倍地滋生。
他直白锋利地盯着滕驰,喉结上下滚动,最后沙哑着声音,说:“蓝雪,下车出去等着。”
蓝雪:“……”
6。
工具人下车后,两个人依旧寸步不让对峙着,滕驰想要去抢那个宝蓝色盒子,里面放着的只有珍珠,在外人来看再平常不过,但滕驰心虚,他怕面前这个人精看出些什么,然后次次调侃他。
“你看起来很心虚。”塞纳德一只手藏在背后,直白的说道。
“……”半空中想要去争夺的手指蓦地蜷缩,滕驰竭力掩藏着情绪,镇定回答:“没有。”
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
“平常的你根本不会这样老实回答,你现在就是在心虚。”
滕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而男人依旧在挑衅着。
“让我猜猜,你在因为什么心虚。”
塞纳德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右手缓缓从背后伸出来,在滕驰扑过来抢夺的那一刻,蓦地把人往怀里一压。他一只手摁着滕驰的背,另一只手高举,“看起来像是跟这个盒子有关。”
“塞、纳、德!”
滕驰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喊他,可以看出来他非常气愤,但男人丝毫没有被他的情绪冲击到,反而大拇指轻轻板了一下,宝蓝色的盖子被掀开,无声,却让滕驰的心跳骤停。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滕驰瞪大了眼,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马上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无意识中手指抓紧了塞纳德的西装,大脑此时此刻一片空白。
只有惊疑的情绪来回在心口盘旋。
塞纳德发现了吗?
应该没有吧?
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安静。
仿佛是为了迎合他的猜想,男人轻笑了一声,把盒子盖上扔到了一边。
手指拎起滕驰的后脖颈,狭小的空间里,高大的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窗外斜斜照进来的灯光恍若璀璨的星辰,落入了滕驰的眼中。
暧昧的气息充斥在整个车厢里。
滕驰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以往的他,一旦有了目标,就会直接切入正题,和塞纳德能纠缠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刚才心里竟然还产生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挣开塞纳德的手,刚想说赶紧回酒店,整个人突然被塞纳德拉至身前,动静有些大,姿势还有些难受。塞纳德比滕驰先注意到这些,他双手箍着滕驰的腰,将人正正地放在了腿上。
滕驰刹那间瞳孔地震,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活了三百多年,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侮辱过!
“塞——”
“别说话,我给你口。”
滕驰:“……”
一句话把滕驰堵的上气不接下气,嘴边的话和即将爆发的情绪揉成一团,生生被他吞进肚子里。
他感觉,自己离攻掉塞纳德的日子不久了。
耶。
空气很快燥了起来,滕驰十根手指不受控制地去扯塞纳德的头发,过程、事件明明都一样,却因为地点的不同,让他大受刺激。
“……嗬……”
手指倏然收紧,有什么东西已经抵达临界点,只差一个契机。滕驰生拉硬拽地把塞纳德分开,翻身弓着身子,发出阵阵细小的喟叹声。
“呵。”塞纳德轻哼了声。
富有磁性的声音说这话时并不会让人感到油腻亦或是不适,滕驰缓了两秒,麻木空白的大脑正一遍遍回味着这道声音,然而下一秒,男人说出的话,让他如遭雷击:
“你这味道果然跟珍珠上的一样呢。”
滕驰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我给你弄的时候没有掉出珍珠?”
蓝雪再次上车的时候,发现滕驰的耳朵红成了辣椒,由于多次看到过塞纳德的梦境,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后视镜里,兄弟俩默契的对上了视线。
半晌,塞纳德低头,抬手在键盘上打字:
【别乱闻,对你发育不好。】
蓝雪:“……”
他真想把这个哥肢解了,装进布娃娃里,一块钱一块钱卖出去。
到了酒店,蓝雪自觉的先走一步,滕驰把车停好,钥匙揣进兜里,也准备离开。
谁料经过塞纳德身旁时,猛的被拉住胳膊,他尚未从半路那件事中回过神,对塞纳德的气还没消,滕驰不耐地嘶了声,不轻不重在塞纳德手背上拍了下,“别碰我,你个变态。”
塞纳德低低地笑了两声。
“变态?也不知道谁喜欢把自己射、出来的珍珠一颗一颗宝贝似的保存起来。”
滕驰气得牙齿紧咬,他就说塞纳德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不停地调侃他,把他当成一个笑话。
人鱼莫名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咬着下唇,盯着塞纳德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拍开他的手负气离去。
塞纳德原地兀自回味了一会儿滕驰刚刚的眼神,他心想,自己好像还真成了变态,仅仅因为他一个眼神,下面就有了反应。
他大步追上去,摁住滕驰的肩膀,“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睡吧。”
滕驰抖肩,把他的手甩下去,冷漠地回答:“不要。”
“嘶——”
塞纳德很轻地皱了下眉,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刚才那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痛呼声传进了滕驰的耳里,勾得他不禁侧目,“……你怎么了?”
塞纳德坚强的咬了咬牙,“没事……感觉伤口好像复发了。”
滕驰:“……”
你他妈哪儿来的伤口?
碰瓷儿?
塞纳德趁滕驰发愣的时候偷瞄他一眼,脸上的痛色更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疼得马上要死掉了,“我怎么感觉脑袋里有血块?你到房间里帮我看看吧,可以吗?”
滕驰:“……”我看你脑袋里是长了个大肿瘤。
他无语的看了塞纳德几眼,“到房间里你去打地铺。”
“不要。”
滕驰对塞纳德口中“不要”两个字几乎有了条件反射,因为一旦开始,他就怎么也说不过,只会成为妥协输掉的那一个。
真是烦人。
滕驰索性闭口不言,等到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脸冷漠地走了出去。
廊道里只有两个人走路的声音,在经过某一个房间时,滕驰忽然听到某人开口:
“阿音真好看。”
滕驰:???
他脚底绊了一下,脸皮烫的很,分明早已面红耳赤,却依旧故作镇定,他没回头,继续往前走,“你瞎叫什么,有病?”
塞纳德从后方看着变粉的耳垂,唇角得意的勾了勾,“以后我就这么叫你,行么?”
滕驰:“滚,死变态。”
“阿音。”
“……”
“阿音?”
“……”
“阿——”
砰!!!!!
看着面前棕色的房门,塞纳德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原本停在房门口的某人瞬间穿墙而过,消失在原地。
屋里,滕驰还没来得及开灯,后背猝然贴上来一个人。
塞纳德身上总有一股花香,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花。
滕驰闻到味道,有些失神。
塞纳德从背后拥着他,牙齿一点一点啃咬那截脆弱诱人的后脖颈,他咬的很轻,并没有留下痕迹。事实上就算是他咬出两个窟窿,舔两口痕迹也就消失了。
但他并不想那么做。
他发现,一点一点地咬,滕驰的身体会变得无比的敏感,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喜欢看到滕驰这幅样子,像是一直待宰的小绵羊。
“塞纳德,你干什——”
温热的唇就着这个姿势堵了上来,滕驰胸膛紧贴着门板,两只手被迫反剪在身后,手腕被塞纳德用力地捏着,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让他觉得非常的不爽。
“你——唔……”
不得不承认,塞纳德的吻技真的很好,之前应该亲过很多人吧……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陷入这个迷乱的吻里,推推搡搡纠缠着来到了床边,他们松开,彼此对视缓了会儿,不过多时,塞纳德再一次压了下来。
温热的舌尖在口腔中胡乱扫荡,滕驰有些吃力的回应着,塞纳德的吻跟他这个人一样,张扬肆意、挡无可挡。
他的唇离开了那两片一张一合的唇瓣,缓缓向下移动,轻吻过滕驰的下巴和喉结后,塞纳德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有些贪眷,“阿音,我们做吧,我保证让你舒服。”
有那么一两秒,滕驰差点想出口答应他。
还好他及时回过神。
他把塞纳德推到一边,脸色红润却冷静的走到门边把灯打开,房间里亮堂起来,两个人因为刚才那一通而产生的反应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胸膛起起伏伏,滕驰心神微定,沉默地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垂下眼,说:“你今天晚上回你房间吧,明天有人看见又要造谣。”
塞纳德缓缓坐直了,他嘴边噙着笑,看起来莫名的危险,“造什么谣,那是谣言吗?你跟我没有奸情吗?”
滕驰:“……”
这人说话是真不带一点脑子。
什么叫奸情?
咬了两口就是奸情?
还没睡呢好吧。
“反正你今天回去吧。”
滕驰定了定神,竭力压下脑海里那些异样的想法和情绪,“或者我去别的房间里睡。”
塞纳德无赖地瘫在床上,拖着绵长的音调,“不要,我头疼,万一半夜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你还会害怕这?
滕驰狐疑地盯着他。
塞纳德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他原地思索了会儿,最终还是让某人留下了。
他洗完澡,把床上的人驱赶到地上,“你去地上睡。”
“不要。”塞纳德眼睛睁开了一瞬,胳膊不安分地抱住滕驰的小腿,脸颊在上面蹭了蹭,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瞌睡的缘故,声音总是听起来黏糊糊的,“地上寒气重,我怕生病。”
处于上方的滕驰眼神儿立马就变了。
啊。
塞纳德原来还可以这样。
比那些人鱼还会撒娇。
他努了努嘴,踢了踢塞纳德胳膊,“那你去洗澡。”
“不要,明天早上起来再洗。”
—
“驰哥——”
“迪拉尔来看你啦——”
滕驰打开门,看见站在小酒身后的迪拉尔满脸委屈,满眼通红。
他一怔,下意识地问小酒:“他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小酒摇摇头,嫌弃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窝子,“都是你欠下的债啊。”
“你们两个慢慢聊,九点之前出来就行。”
小酒走后,迪拉尔走进房间,眼睛更红了些,“驰哥……”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讨厌我吗?”
滕驰满脸问号。
讨厌?
迪拉尔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笨蛋人鱼左想右想,只觉得迪拉尔是在多想。
“我昨天太忙回来的时候忘了跟你说一声……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一时,迪拉尔的表情更加委屈,哭的梨花带雨。
滕驰傻在了原地。
“你……”
“驰哥,你怎么现在还在跟我装失忆啊,以后不要再联系、讨厌我这不都是你说的吗?你怎么能这样!”
滕驰:???
他睡觉睡出幻觉了?
还是他半夜梦游了?
“什么信息……谁给你发信息了?”
迪拉尔怒视着他,抬手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怼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凌晨一点。
迪拉尔:【驰哥,你还没有回来吗!】
一点零二。
滕驰:【回来了。】
滕驰:【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一点零三。
迪拉尔:【为什么啊?】
滕驰:【因为你很烦啊傻逼。】
滕驰:【半夜打扰别人睡觉,你不觉得自己很讨人厌吗?】
一点零五。
迪拉尔:【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点零七。
迪拉尔:【驰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讨厌我吗?】
迪拉尔:【驰哥,你讨厌我哪里,我都会改,你能不能别说讨厌我。】
……
迪拉尔兀自说了一夜的话,却始终没再得到回复。
滕驰逐渐攥紧了手机。
他了解迪拉尔的过往,迪拉尔是一条被遗弃在岸上的人鱼,在遭受到孤立排挤后被爸爸带到了他身边。迪拉尔心思敏感,最害怕被人抛弃亦或是厌恶,凌晨跟他说的这些话,无异于在他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捅刀子。
发这些话的不是他,那就只会是塞纳德。
滕驰咬紧牙关,强忍着心头剧烈翻涌的怒意,“这些话不是我发的,没讨厌你,你把这些都删了,别多想。”
他现在实在想不出词儿去安慰迪拉尔,潦草地跟迪拉尔说过几句话后,便来到了塞纳德的门前。
咚咚——
“谁啊?怎么这么早就……”
蓝雪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外面站着的人就强势地闯了进来。他冷着脸抓起塞纳德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迪拉尔手机上的那些话,是不是你发的?”
塞纳德轻扫了蓝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