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起云涌里做兽使》竹子铅笔

4、第 4 章

　　唔，胸口好闷，我怎么了？我是快要死了吗？真是太糟了，昨天还刚刚和柯达吹过牛呢，不会今天就要在这里完蛋了吧？脑内的想法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最终玄冰还是睁开了双眼，明晃晃的天空出现在了眼前，她躺在街边，一旁的房屋已经烧成了废墟，零星的火点还在空中飞舞。接着玄冰往胸口看去，终于发现了让自己喘不过来的原因。满月蜷缩成一团，趴在那里呼呼大睡。“咳咳，满月，满月，快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玄冰长舒了一口气，运气真好，那帮家伙为了活捉满月，飞镖上涂的麻痹毒药估计也是小剂量的，要是换成火灵兽的那种，自己可就不知道得睡多久了。玄冰起身，满月还在睡觉，“喂，满月？”玄冰在共享的精神层面上呼唤着它，但仍然没有得到回答。“怎么回事？”玄冰抱起满月，她感觉到手上有些湿漉漉的，是血液，满月的腹部受伤了。那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
　　玄冰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情况，她也的确受到了影响，但是在刚刚昏迷的时候，她的境界从红级九阶跨越到了橙级一阶，元素修复的能力得到了增强，再加上满月的昏迷，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感应到对方的情况。“还好伤得不重，”玄冰仔细检查过后，松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把自己体内的水元素输送到满月的伤口附近，伤口早已止血，玄冰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满月好受一点。呼，总之，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玄冰环顾着四周，之前被她打晕的人也全都不见了，是管自己逃走了吗？可是，为什么没有趁机解决掉我？难道是，玄冰想到了满月的伤势，是满月救了我吗？
　　吃力地靠在墙边，玄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唔......哈欠......”满月在她的怀里伸了一个懒腰，“啊，玄冰！”见到玄冰没事，它高兴地蹦了起来，“哎呦，好痛......”“你的肚子那里有个小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不过还是别乱动，接下来就让我抱着你吧。”玄冰把呲牙咧嘴的满月抱了起来，“满月，在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啊？我，我不知道。”满月努力思考了一会，但还是苦恼地摇了摇头。“我，我就记得你倒了下去，然后我就趴在你身上，然后......唉，我也想不起来了。啊啊啊啊，我真没用！这点事情也想不起来。”满月突然开始狂躁起来。“满月，满月！”玄冰安抚着它，“没关系的，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们还有这个。”
　　玄冰拿出了之前购买的飞镖，她特意留了一个的原因就是所有武器店售卖的元素石武器都是需要在灵兽协会登记的，而只要前往就近城市的灵兽协会分会，应该就可以知道这个飞镖的来历了。“欸？原来你买飞镖是为了这个？”满月感知到了玄冰的想法，“那也没有，最开始买这个只是为了得到回答，不过现在它就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看来我们得去更大的地方了。”“更大的地方？”“没错，元素之城，希望在那里可以有一些收获吧。”
　　“玄冰，”走在路上，满月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去追那些人啊？明明那么危险......”“嗯？”“你看啊，刚刚你不是都晕倒了吗？要是去那边的话，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满月有些打退堂鼓，“不，满月，抱歉，但是我想找到答案，你说的没错，我没必要拼上性命去追一伙乌合之众，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他们所伤害的灵兽去玩命，但是，所有的这些前提都是我没有看到这些事情，而现在，我已经感受到了他们所造成的伤害，那么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想把这件事给了结了，”玄冰停顿了一下，“不过你说的对，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你的，如果硬要拉上你的话，那我就太自私了，我们先回一趟家吧。”“好......那你还要去吗？”“去，我把你安顿好之后就走。”“那，那有什么区别啊！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去那里才这么说的啊！别，别的灵兽怎么样没关系的吧？它，它们又不是你的契约兽，你管它们干什么呀？而且，到现在，也没看到别的灵兽，说，说不定他们一只都还没有抓就被你打跑了呢？”“我......我不知道，你说的对，满月，我什么都不确定就想走，的确太冲动了，也许我该好好考虑一下再行动，唉，看来我的确还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契约使啊。”
　　“喂！那边那个，不要动，站在原地！”一声呵斥打断了满月和玄冰之间沉默的气氛，“糟！是小镇的治安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玄冰转身就跑。“哇！他们，他们也是坏蛋！”满月吓得藏进了玄冰的怀抱，“不能确定，但是那帮偷猎者早就跑没影了！要是被逮住的话，我们俩就是最大的嫌犯了！”玄冰没有多解释，但是她其实也不太确定治安队是否和那伙人没有联系，毕竟那么大的爆炸声，为什么到现在才赶过来？总之，别落到他们的手上就对了！
　　小镇的街道四通八达，玄冰也不断地和治安队绕着圈子，远处一声列车的轰鸣声传来，“呜......好可怕的声音，是什么大怪物吗.......”满月吓得捂住了耳朵。“列车？有了！抱歉了满月，我们可能暂时不能回家了。”“啊？那我们要去哪啊，玄冰？”“抓紧了！”玄冰双脚猛地发力，再次跳到了房顶上，随后不断借力，在一座座房屋上方不断穿梭，随后来到了小镇唯一的车站，庞大的元素列车仍然停靠在站台，等待着上车的乘客。“太好了，赶上了！”“呜哇，比之前那个还大的灵兽！而且还多了那么多嘴巴！”“您好，请问一人加上一只灵兽要多少？”玄冰已经顾不上这趟列车去哪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小镇。“您好，普通车厢的票价是一人一块橙级元素石，小孩子的话可以半价，小体型灵兽是一只一块橙级元素石，中大体型需要登记后才能批准车厢运输，高等车厢是.......”“给你。”玄冰拿出了两块橙级的火元素石，“好的，找您五十块红级元素石，请问需要什么属性的？”“呃，水元素就好。”“好的，请您拿好，祝您旅途愉快！”售票员注视着玄冰急匆匆地奔向了检票口，然后一头钻进了列车。
　　元素列车缓缓地行驶在大地之上，列车之内，列车长悠闲地看着前面的风景，打了一个哈欠，翻开了今天的元素报。“哈哈，元素院又和元素协会吵起来了。”“哦？老大，你挺谁？”“笨蛋，要是想好好看乐子的话，可就别把自己给带进去了。不然哪还有什么意思。”“可是，听我大哥说，元素院好像挺反对协会最近的政策的，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吧？我觉得元素院他们说的挺对的。”“嘘！呆子！”列车长没好气地拍了下副车长的脑袋，“啊！老大你干啥？”“别忘了咱俩现在开的车是谁家的！你支持元素院，他们付你元素石吗？咱们这种普通人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哪管人家大人物的事情！”“可是......万一那跟我们也有关呢？”“有关我们也得说无关，不然日子怎么过呢？别顶嘴了，小子，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有个老婆孩子了，就知道了，好了，换你来开吧。好好干，你这么年轻，到时候去大城市开列车，更赚，懂吗？”“懂了，老大。”年轻的副车长点了点头，列车长带着报纸走进了后边的休息室，“有什么情况记得汇报。”“是，老大。”副车长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打起了精神，“别泄气！我还得把那些乘客们送到他们的目的地呢！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事实上，有着高等元素石的驱动以及轨道的调整，车长的任务仅仅只是在轨道分叉的时候选择正确的方向以及注意路况，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份无聊但是清闲的工作，“唉，我真的想过这样的日子吗......”副车长的声音没有了刚刚的激情，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列车长所说的芸芸大众的一员罢了。他还是相对幸运的一个人，有一个好大哥，可以在自己梦想破灭的时候为自己谋到一份好差事。
　　车厢内，柔和的女声传来，“乘客们你们好，现在乘坐的列车即将前往元素国度最新建立的都市，灵兽市，该市的主要游玩项目包括崭新开业的灵兽乐园，本市的建市理念就是见证人类和灵兽友好和谐的相处时光，希望各位能够玩得开心。本次列车由灵兽市灵兽协会赞助建造，内部驱动核心采用了紫级元素石，内置绿级风元素石，旨在为各位乘客提供最舒适快捷的服务......”灵兽市，是刚刚建立起来的都市吗？奇怪，一个刚刚建立的都市，却和这么偏远的小镇通了列车？玄冰有些奇怪，“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到呀？”“宝宝乖，列车刚刚出发呢，睡一会吧，醒了就到了。”“嗯，听妈妈的话，睡一会吧。”“不嘛，我想快点到灵兽乐园玩！”小女孩有点不高兴，虽然这辆列车的动力达到了紫级，但是车厢内除了有风元素石和水元素石调节温度之外，似乎就没有了别的服务。玄冰曾经也和柯达一起做过一次列车，但那辆只有绿级的元素石催动，但当时的玄冰还是觉得它开得很快，而且车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玄冰还记得柯达为了省钱还偷偷把小火给藏进口袋里了，接过被小火打了一个呼噜把上衣给烧焦了。不过柯达对自己倒是挺大方的，这次出来给了自己不少元素石，玄冰清点着剩下的元素石数量，得给自己留下返程的元素石啊，而且，回来的时候最好不要经过那个小镇了。突然，玄冰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盯着自己，不，准确来说，是盯着自己怀里的满月。坐在前面的小女孩此刻扒着椅背，好奇地看着正在呼呼大睡的满月。注意到玄冰的目光后，她立刻把头给缩了回去，半晌才慢慢探出头了，怯生生地问道，“姐姐，请问这是你的灵兽吗？”“嗯，它是我的契约兽。”玄冰笑着点了点头。
　　“欸？是契约兽吗！”小女孩的母亲有些惊讶，但随即也明白自己有些太大声了，红着脸道歉，“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还没见过契约使呢。”女人这么惊讶其实并不奇怪，就像一开始玄冰只是一个元素使一样，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和灵兽签订契约而成为契约使的，大多数平民都只是元素使，而且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一般他们也都不会主动地使用元素力，这是因为想要成为高规格的元素使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天赋和努力不够的话，就需要靠吸收高纯度的高等级元素石来弥补的，而显然普通人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的，他们是需要养活自己和家人的，就像之前那位列车长一样。所以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许就只有红级五阶以下的水平了，他们并不能享受到高阶带来的力量，权力以及，更加漫长等待生命，但是他们并没有抱怨什么，起码大多数如此，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他们创造了大多数的建筑，产品，服务，他们就这样平凡地活着，没有什么异议，当然了，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悲欢喜乐的，就像现在玄冰眼前的这一家子一样，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显然答应了孩子要带她去乐园玩一玩，不论是为了奖励孩子的突出表现还是一家人的庆祝活动，而母亲则是温柔地看着自己伟岸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对于她来说，无论去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陪伴生命中那两位重要的人。
　　玄冰鼻子有些发酸，她想起了柯达，在她有记忆的时候，那个不修边幅的大叔便占据了她的童年，她一直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爸爸，而对方的回答也总是，“不，孩子，我是你母亲的一个朋友。”“那么我妈妈在哪儿呢？”玄冰总是会接着问，然后她有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等你长大我就会告诉你的。”有时是这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那两个不负责的妈妈到底去哪了。”不过后者是他喝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起码玄冰是这么相信的。后来她也就没有再问了，直到现在，回忆再次被勾起，奇怪，为什么柯达从来不提自己的爸爸？而是只有妈妈？玄冰注意到柯达回复当时还年幼的自己时表述的问题，而且是两个？是他喝醉酒了说错了吗？
　　“那个，姐姐，我可以，摸一摸它吗？”小女孩的问话打断了玄冰的思考，让她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放在心底。小女孩带着期盼到底眼神望着玄冰，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希冀。“宝贝，不能没礼貌！”妈妈小声拉住了小女孩，虽然眼前的契约使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那也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而且，万一那只灵兽心情不好咬伤了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嗯，可以的，但是要轻一点哦，别把它吵醒了，它脾气坏坏的。”听到最好一句话小女孩的母亲简直要把担心二字写到脸上了，“哈哈，开个玩笑了，满月脾气很好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满月的身上，只是接触了一会就马上离开了，“谢谢姐姐！”小女孩向玄冰道谢。“嗯，不用谢。”“还要谢谢你，小猫。”小女孩也朝熟睡的满月道谢。“呼噜噜......”满月用呼噜做出了回答。“哈哈，它真好玩！”“好啦，现在可以睡觉了吧？”“嗯，到了一定要叫我哦。”“放心吧，爸爸妈妈怎么可能把你忘掉呢？”一家三口互相枕着彼此进入了梦乡。
　　玄冰看向窗外，列车不断疾驰，甩过一座又一座小镇，经过一片又一片森林。真快啊，列车，一旁的灵兽想要追赶这个庞然大物，但是敏捷的鹰，矫健的鹿，奔腾的马，都没有追上这辆列车。那些以速度力量见长的灵兽，开始慢慢地被人类的元素科技甩在了后面，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